☆、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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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自瑤池盛會後，天界又恢覆了往日的清寧。君綰日日呆在真我臺種樹，甚是無聊。暮遲是天界戰君，職責所在，時常在外巡視，連個與她鬥嘴的人都沒有。
於是君綰便一面四處游玩，一面收集釀酒用的材料。
恰巧來得了虛蕪谷。君綰思及此處是那蓿樓公主的地方，不好多做停留，便禦了風要離開。
正在捏訣的時候，卻聽得一個男聲道：
“公主究竟有何要事，煩請快講，微臣實在是快沒時間了。”
是暮遲。
君綰的手一頓，捏的訣便即刻松了。心下道：原來暮遲所謂的每日巡視，就是來這與那蓿樓公主相會。明明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偏偏嘴上還死不承認，哼，果然是個風流種子。
卻聽得蓿樓輕柔的聲音道：
“阿遲，就是沒事你就不能陪陪我麽？”聲音末了，平添幾分嬌媚。
君綰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又聽得暮遲道：
“公主當知暮遲職責所在，並無時間。”
蓿樓道：“公主公主，你我何須這樣生分，你喚我阿樓即可。”
君綰又抖了一抖。
暮遲又道：“公主說笑了，公主金枝玉葉，微臣豈敢胡亂稱叫。只是卑職當下確實該去巡視了，先請告退。”
暮遲說罷，君綰便聽得傳來一陣腳步聲。當下便驚了一驚，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心想，這若是被發現了，蓿樓定會宰了她，於是便趁著還未被發現，要禦風逃走。
卻聽得蓿樓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
“站住！暮遲，我到底是哪裏不好，才讓你這樣排斥我？”
君綰捏訣的手又是一松，不由地洩氣。
又聽得暮遲腳步聲一停，朗聲道：
“你並無不好，只是我們沒有緣分罷了。”
君綰不由地嘖嘖稱奇，蓿樓公主這樣的人物暮遲都看不起，到不知他要找個什麽樣的絕世佳人。
正亂想著，便看見一抹甚深的藍色。一擡頭，便看見暮遲那狹長的桃花眼。
君綰一僵，直道不好，剛欲逃走，就聽得暮遲驚訝的聲音，道：
“你怎麽在這裏？”
君綰更僵，這可讓她怎麽說。正待編一個好點的理由，便又聽得一陣腳步聲。卻原來是拿蓿樓公主聽得動靜，出來察看。
君綰頓時感到天昏地暗，心想，這下可好，再好的理由都沒法了。便又聽得蓿樓道：
“阿宛？你來這兒作甚？”
君綰心道，蓿樓公主真是好記性，還記得她呢。然而腦子已經僵了，不知該說什麽，只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
“呃…這個…我說我是剛好路過，你們會信麽？”
果然不出意料地看見兩人都不信的表情。
正僵持著，就聽得暮遲微帶笑意的聲音，道：
“你莫不是又迷路了吧？”
君綰心道：什麽叫又，我有那麽笨麽。嘴裏卻忙不疊地應道：
“是是是，我…確實又迷路了。”
話音剛落，便感到蓿樓鉤子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蓿樓道：
“哦？‘又’迷路了？戰君到是了解的緊。”
她特地加重了那個‘又’字，聲音又尖又厲。君綰覺著一陣難受。
卻見暮遲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將她擋了一擋，道：
“公主說笑了，只是阿宛之前迷路，恰巧被我撞上罷了。”
蓿樓哼了一哼，道：
“哦？是嗎？如此說來你們倒是有緣得緊了。”
君綰聽著不對，想來公主是誤會了她與暮遲，便要解釋，卻聽得暮遲清朗的聲音道：
“如公主所言，倒也是了。”
君綰心下一緊，道，這不是害我麽。便踢了踢他，示意他好好說話。
蓿樓臉色一變，朝暮遲道：
“你…暮遲…你…好好好，你好得很！”
暮遲不緊不慢地朝她一抱拳，道：
“謝公主祝詞，只是卑職要事在身，告辭了。”
語畢直接扣上君綰手腕，淩空而去了。
君綰被他帶得一個趔趨，只向後看了看，便見得那蓿樓公主目光猶如毒蛇，正狠狠地盯著她。
君綰一個激靈，反手便攥緊了暮遲的手。
暮遲感到她的不安，便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一面安撫著她，一面道：
“你怎麽會去虛蕪谷？蓿樓她不是什麽好人，以後別去她那裏，也別再招惹她。”
君綰心下委屈，道：怎麽是我招惹的她，明明是你招惹的好麽，還白白連累了我。嘴裏卻道：
“哦…我知道了。”
暮遲得了她的答覆，便也不再說話。卻聽得君綰道：
“蓿樓公主那樣的美人你也能拒絕，你到真真是鐵石心腸。”
暮遲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你都聽見了。”
君綰撓了撓臉，不說話。
暮遲也不在意，只道：
“蓿樓那樣的人，城府深，心腸毒，長得再美也不好。若真與她在一起，真真累得慌。”
君綰聽他這樣說，便想起了剛才蓿樓看她的眼光，不由地點了點頭，道：
“唔…你說得也對。”默了一默，又道：“那像我這種想必是人人都爭著要的罷。”
暮遲含笑看著她，道：
“你到知道自己蠢笨，天真單純。”
“……”
君綰覺著，“天真單純”那麽好的詞，為何此刻聽著如此的不痛快。想來大抵是因為出自暮遲的緣故，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於是君綰小小地抽了抽鼻子，道：
“至少不累麽。”
暮遲眼皮都不擡一下，道：
“太笨了也會心累的。”
君綰踢了踢他，道：
“別人心累都是因為壓著太多事情，太過沈重的緣故，你心裏沈重想必是嘴太毒的緣故罷。”挖苦損人的話張嘴就來，定是心裏積著甚多，也不怕壓壞了心。
暮遲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只在原地停了，把抓著她的手往她腰上一摟，將她貼倒自己面前，向前傾了傾，勾起一抹笑來。一雙桃花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道：
“不，阿宛，我心裏沈重，是因為有著一個你…”語罷故意頓了一頓，才道：“而你…體重太沈。”
“……”
語畢暮遲朗然一笑，驀地便松了手。
君綰本因為暮遲突然摟著她，還故意欺得甚近的原故，身子向後傾著，聽得暮遲那樣胡說，便想伸手打他。卻不料暮遲突然一松手，沒得準備，當下便驚呼一聲，改拍為抓，一把拉住了暮遲的手腕。
待她站定，穩住自己在虛空中的身形後，松了暮遲的手腕，卻也不生氣，只朝著他嫣然一笑。
暮遲一瞬便怔了。
君綰腳下不停，狠狠地朝他小腿一踹，掉頭便走。
暮遲身形一個不穩，便朝下掉去。待在飛上來時，君綰只剩得一個小小的黑影了。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
“果然是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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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瑤池盛會後，天界又恢覆了往日的清寧。君綰日日呆在真我臺種樹，甚是無聊。暮遲是天界戰君，職責所在，時常在外巡視，連個與她鬥嘴的人都沒有。
於是君綰便一面四處游玩，一面收集釀酒用的材料。
恰巧來得了虛蕪谷。君綰思及此處是那蓿樓公主的地方，不好多做停留，便禦了風要離開。
正在捏訣的時候，卻聽得一個男聲道：
“公主究竟有何要事，煩請快講，微臣實在是快沒時間了。”
是暮遲。
君綰的手一頓，捏的訣便即刻松了。心下道：原來暮遲所謂的每日巡視，就是來這與那蓿樓公主相會。明明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偏偏嘴上還死不承認，哼，果然是個風流種子。
卻聽得蓿樓輕柔的聲音道：
“阿遲，就是沒事你就不能陪陪我麽？”聲音末了，平添幾分嬌媚。
君綰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又聽得暮遲道：
“公主當知暮遲職責所在，並無時間。”
蓿樓道：“公主公主，你我何須這樣生分，你喚我阿樓即可。”
君綰又抖了一抖。
暮遲又道：“公主說笑了，公主金枝玉葉，微臣豈敢胡亂稱叫。只是卑職當下確實該去巡視了，先請告退。”
暮遲說罷，君綰便聽得傳來一陣腳步聲。當下便驚了一驚，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心想，這若是被發現了，蓿樓定會宰了她，於是便趁著還未被發現，要禦風逃走。
卻聽得蓿樓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
“站住！暮遲，我到底是哪裏不好，才讓你這樣排斥我？”
君綰捏訣的手又是一松，不由地洩氣。
又聽得暮遲腳步聲一停，朗聲道：
“你並無不好，只是我們沒有緣分罷了。”
君綰不由地嘖嘖稱奇，蓿樓公主這樣的人物暮遲都看不起，到不知他要找個什麽樣的絕世佳人。
正亂想著，便看見一抹甚深的藍色。一擡頭，便看見暮遲那狹長的桃花眼。
君綰一僵，直道不好，剛欲逃走，就聽得暮遲驚訝的聲音，道：
“你怎麽在這裏？”
君綰更僵，這可讓她怎麽說。正待編一個好點的理由，便又聽得一陣腳步聲。卻原來是拿蓿樓公主聽得動靜，出來察看。
君綰頓時感到天昏地暗，心想，這下可好，再好的理由都沒法了。便又聽得蓿樓道：
“阿宛？你來這兒作甚？”
君綰心道，蓿樓公主真是好記性，還記得她呢。然而腦子已經僵了，不知該說什麽，只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
“呃…這個…我說我是剛好路過，你們會信麽？”
果然不出意料地看見兩人都不信的表情。
正僵持著，就聽得暮遲微帶笑意的聲音，道：
“你莫不是又迷路了吧？”
君綰心道：什麽叫又，我有那麽笨麽。嘴裏卻忙不疊地應道：
“是是是，我…確實又迷路了。”
話音剛落，便感到蓿樓鉤子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蓿樓道：
“哦？‘又’迷路了？戰君到是了解的緊。”
她特地加重了那個‘又’字，聲音又尖又厲。君綰覺著一陣難受。
卻見暮遲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將她擋了一擋，道：
“公主說笑了，只是阿宛之前迷路，恰巧被我撞上罷了。”
蓿樓哼了一哼，道：
“哦？是嗎？如此說來你們倒是有緣得緊了。”
君綰聽著不對，想來公主是誤會了她與暮遲，便要解釋，卻聽得暮遲清朗的聲音道：
“如公主所言，倒也是了。”
君綰心下一緊，道，這不是害我麽。便踢了踢他，示意他好好說話。
蓿樓臉色一變，朝暮遲道：
“你…暮遲…你…好好好，你好得很！”
暮遲不緊不慢地朝她一抱拳，道：
“謝公主祝詞，只是卑職要事在身，告辭了。”
語畢直接扣上君綰手腕，淩空而去了。
君綰被他帶得一個趔趨，只向後看了看，便見得那蓿樓公主目光猶如毒蛇，正狠狠地盯著她。
君綰一個激靈，反手便攥緊了暮遲的手。
暮遲感到她的不安，便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一面安撫著她，一面道：
“你怎麽會去虛蕪谷？蓿樓她不是什麽好人，以後別去她那裏，也別再招惹她。”
君綰心下委屈，道：怎麽是我招惹的她，明明是你招惹的好麽，還白白連累了我。嘴裏卻道：
“哦…我知道了。”
暮遲得了她的答覆，便也不再說話。卻聽得君綰道：
“蓿樓公主那樣的美人你也能拒絕，你到真真是鐵石心腸。”
暮遲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你都聽見了。”
君綰撓了撓臉，不說話。
暮遲也不在意，只道：
“蓿樓那樣的人，城府深，心腸毒，長得再美也不好。若真與她在一起，真真累得慌。”
君綰聽他這樣說，便想起了剛才蓿樓看她的眼光，不由地點了點頭，道：
“唔…你說得也對。”默了一默，又道：“那像我這種想必是人人都爭著要的罷。”
暮遲含笑看著她，道：
“你到知道自己蠢笨，天真單純。”
“……”
君綰覺著，“天真單純”那麽好的詞，為何此刻聽著如此的不痛快。想來大抵是因為出自暮遲的緣故，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於是君綰小小地抽了抽鼻子，道：
“至少不累麽。”
暮遲眼皮都不擡一下，道：
“太笨了也會心累的。”
君綰踢了踢他，道：
“別人心累都是因為壓著太多事情，太過沈重的緣故，你心裏沈重想必是嘴太毒的緣故罷。”挖苦損人的話張嘴就來，定是心裏積著甚多，也不怕壓壞了心。
暮遲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只在原地停了，把抓著她的手往她腰上一摟，將她貼倒自己面前，向前傾了傾，勾起一抹笑來。一雙桃花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道：
“不，阿宛，我心裏沈重，是因為有著一個你…”語罷故意頓了一頓，才道：“而你…體重太沈。”
“……”
語畢暮遲朗然一笑，驀地便松了手。
君綰本因為暮遲突然摟著她，還故意欺得甚近的原故，身子向後傾著，聽得暮遲那樣胡說，便想伸手打他。卻不料暮遲突然一松手，沒得準備，當下便驚呼一聲，改拍為抓，一把拉住了暮遲的手腕。
待她站定，穩住自己在虛空中的身形後，松了暮遲的手腕，卻也不生氣，只朝著他嫣然一笑。
暮遲一瞬便怔了。
君綰腳下不停，狠狠地朝他小腿一踹，掉頭便走。
暮遲身形一個不穩，便朝下掉去。待在飛上來時，君綰只剩得一個小小的黑影了。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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