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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牽手,傅樂舍不得放,範銳不知該不該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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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銳暗暗運氣,好一陣,他看向傅樂,發現她不妥。

她臉色無故發紅,眼皮老眨,雖然站著,實則微微搖晃。

“樂樂?”

“啊?到家了?”她語無倫次,意識迷迷糊糊,“我想躺下來……”

傅樂伸手抹了把頸脖,覺得很熱,但不出汗,難受。

範銳一個凜冽。

那杯葡萄汁!

吊!嚴華這個人渣!

他扶穩傅樂,“沒到,這是酒店。”

“不行,我要洗澡……”傅樂伸手就要扒自己的衣服。

範銳一把捉住她的手,不讓她亂來,並勸她忍一忍。傅樂聽不進去,渾身又躁又麻,恨不得拿皮膚蹭些什麽。

電梯到1樓了,好幾個人從外面進來,看到傅樂伏在範銳懷裏嚶嚶嚀嚀,他們都擺出一副“我懂的”的偷笑表情。

範銳無語,趕緊扶著傅樂出了電梯。

離開酒店大堂,他給李旗打電話,李旗卻說:“範總,我拉肚子……”

隔著手機都聞到一股臭味,範銳掛了電話,直接招手喚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看了一眼傅樂,體貼問:“先生,去醫院?”

範銳:“……去隔壁的傾城酒店!”

出租車司機心裏嘖了聲,這乘客有錢,好一座五星級的嘉年花園不睡,非要去睡傾城。司機懶洋洋道:“抱歉,少於三公裏路,不接。”

範銳不廢話,摸出褲兜的錢夾,扔過去一疊紅民幣。

司機血槽滿格,踩油疾呼:“坐穩了先生!”

送你上天!

來到傾城酒店,範銳一甩VIP卡,立即有服務員護送他上特定的豪華套房。

幾經周折,範銳總算把武武拳拳的傅樂放到床上。

傅樂綣縮著身子,始終要扯衣服,範銳拿床單把她的手捆住,她不滿了,閉著眼嚶嚶叫。

範銳一額汗,抄過酒店配備的香煙,走到陽臺抽去了。

以前有過沒眼色的給女人下藥送到他床上,他嫌對方神志不清,做起來不清不楚,怕惹麻煩,把人退回去了。這嚴華,居然也來下作的伎倆,嗤!

裏面的傅樂哼哼唧唧,聽得範銳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戒煙好多年了,今晚一抽就三根三根的來。

不出意料,嚴華又來電話。

“姓範的,你把樂樂送哪了?!”

他撕喉咆哮,似乎要用音波把範銳殺死。

範銳慢吞吞說:“回家了啊。還是家裏舒服。”

“你不要牌照了?!!”

“當然要。”

“那你把樂樂還給我!一分鐘內,快!!”

“還什麽還,她什麽時候是你的?”

“擦!擦你媽的!姓範的你敢亂來,我不會放過你!”

“怎麽不放過法?”

“你他媽的跟我少廢話!我要人!”

“我也要啊。”

“你……”

“你好煩,煩過女人。”

範銳把電話掛了,還關機。

才關機,房間裏就傳來“轟”一聲悶響。

範銳一呆,拔腿就往內沖。

傅樂從床上摔下來了,雖然鋪了地毯,不會摔傷,但也夠她嗯嗯啊啊地叫一陣。

範銳蹲下去,抱起她就往浴室走。

他把她放在浴缸裏,打開花酒,水柱照頭照臉地澆她。

範銳:“快給我醒醒!”

傅樂大叫,尖叫,站起來逃,無奈逃哪,水柱都追著她噴。

浴室地面全泡了水,雙手被捆的傅樂腳一滑,眼看又要倒。範銳傾身救她,她卻惡作劇般,推著範銳往地上倒。

又“轟”一聲,兩具交疊的身軀重重地摔到瓷磚地面上,範銳墊在下面,後背一陣麻痛。

吊!

“活該!讓你澆我,活該!”傅樂伏在範銳身上,她沒受傷,還樂哈哈的,報仇成功。

花灑被扔到一邊,強勁的水柱繼續往上噴,沙沙沙響,躺地上的倆人早就全身濕透。

範銳累了,哄著:“你先起來。”

“就不起!”

“這樣會感冒。”

“感冒就感冒!”

“……你……你別蹭……”

傅樂找到解決體內的難受的方法了,就是蹭他!他身體很硬,卻像鋪了毛毯,不僅不硌人,還溫溫的。

她用長腿蹭他的長腿,用胸口蹭他的胸口,越蹭越起勁,著魔一樣。她好難受,明明很熱,卻不發汗,聚成一股力量壓積在體內,無處發洩,再不爆出來,就會憋死!

範銳被她蹭得沒譜,身體失控般起了反應。

“停……”

他推她起來,卻不知她變沈了,還是他變無力了,竟推不動。

“範總……”傅樂喊他名字了,含含糊糊說話:“你為什麽不親我?人家男女朋友都會親親的,你一直都不……是不是不喜歡我……”

範銳被問得啞口無言,呆著望天花板。

“是不是你準備去當明星,紅了就會甩我,所以都不碰我了……”

“原來是這樣啊……你真好人……”

範銳:“……”

“今晚我很高興,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席晚會,還跟這麽好的你跳了舞,好像夢裏面的公主……”

“範總你這麽好,但要跟我分手是嗎?我真倒黴,每次都是高攀……”

她腦袋枕在範銳頸項間,範銳直覺有股溫熱淌過。

“樂樂……”

他喊了她一聲,她猛地擡起頭,在他身上爬了爬,爬到跟他面對面。

躺著的範銳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傅樂,她臉上又是眼淚又紅通通,瞳仁則特別黑,黑洞般能吞噬範銳。

“範總,我們親一下吧,就親一下好不好?十秒種?五秒?三秒好了!”

話音才落,傅樂就吻了上去,紮紮實實的吻住範銳的雙唇。

兩雙涼涼的唇交疊,範銳僵了。

傅樂一邊吻,還一邊數數。

“一……二……”

不過數得特別慢,慢到,“三”遲遲不出現。

範銳聽出她口腔裏要吐出“三”時,一把按住她腦袋,把舌頭伸出來,再闖進她的,將純粹的唇吻變成深度舌吻。

渾身難受的傅樂,仿佛此時得到解藥,她對範銳的舌頭不但不抗拒,還窮追不舍,含著糾,繞著纏。

範銳不甘落後,起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肆意游歷於她身體的每一寸。

長裙太長,又濕,粘住傅樂的皮膚賴死不走。範銳怎麽往上拔都拔不盡,心一急躁,雙手使勁,直接把裙子撕裂了。

撕帛的聲音特別清脆,傅樂聽出個剎那的清醒——“啊!裙子要還戲服……”

範銳把她的“部”字吐進嘴裏,並將整條裙子從大腿撕裂至胸口,從中間剖開,拔走,終於看到他最想要的無邊春色。

☆、動心了沒?……

傅樂醒來時,其實範銳也醒了。

昨晚倆人太瘋狂,張揚得跟平日自己的畫風對不上號,所以醒了後,倆人都有點懵,便不動聲息地繼續裝睡,等著看對方先動的反應。

範銳在傾城酒店特定的豪華套房,格局按照單身公寓設計,廚房書房一應俱全。而昨晚從浴室爆發的混戰,一路殺過書房,掠過廚房,甚至連偌大的落地窗都沒幸免於難,最後在床上一決高下。

戰線太持久,稍為回憶,激戰場面就占據了整個腦海。宿醉的人第二天最頭痛,縱/情的人第二天最難堪。傅樂悄悄往上提了提被單,蓋住發燙的耳根。

純白色的被單下,是兩具相擁的果體。被單太薄,輕易勾勒出倆人交纏的起伏躺姿——強壯的男人手臂橫過女人腰間,一條堅硬的腿圈住了女人下/半/身,絕對的占有。

倆人靜靜在床上閉眼了半個多小時,都沒等到對方先動,卻都等到手機響起。

倆人手機分別鬧個不停,傅樂跟範銳都怕吵到對方,趕緊起來去翻找手機。

一個在床邊找到,立即接聽。另一個在書房找到,也馬上接了。

傅樂這邊是張五行打來的,他急吼吼問:“樂姐,你在哪啊!昨晚一直不接電話,擔心死人!”

傅樂坐在地毯上,身上裹著被單,抓著淩亂的長發,想說話卻發現喉嚨特別啞,清了好一會才發出聲音:“我沒事。等會就回來。”

張五行繼續啰嗦,說伍大景擔心她,又說要提防狼。

傅樂:“……”

昨晚的狼明明是她。

好不容易掛掉電話,傅樂陷入好一陣的怔忡。直至她看到赤/條/條的範銳從書房出來,光果著身子並未使他有半分扭擰遮掩,氣勢依舊如虹,行走依舊起風,帶來的視覺沖擊不能再大,傅樂連忙背過身爬回床上。

爬了一半,一雙結實手臂從後面繞過腰間,扶起了她。

傅樂跪在床上邊沿,雙手提著被單護體,果背貼著範銳溫熱的胸膛,臀部相觸的是他的根命之源。她望著前面的落地窗,厚重華貴的窗簾並沒有緊密拉合,一道光闖過一條縫,鉆了進來,將衣物亂扔的滿室狼藉,照耀給倆位當事人看。

傅樂楞楞不敢動。

範銳站在床邊,擁著床上傅樂的軟軀,下巴枕在她果肩上,用啞得發緊的嗓音道了聲“早”。

傅樂張張嘴,半天才回了一聲:“早。”

她聽到耳窩邊傳來悶笑,以及範銳沙啞的問話:“記得昨晚睡之前你說過什麽嗎?”

傅樂囧。

範銳雙手往上移,扣住傅樂的胸口,逼問:“說過什麽了?”

傅樂風中淩亂,腦裏出現什麽就答什麽:“再……再快一點!”

範銳皺眉,從喉間發出疑惑:“嗯?”

傅樂閉上眼,豁出去:“再深一點!”

範銳:“……”

空氣安靜了兩秒。

“我是問,你昨晚臨睡時說了什麽,不是問,你昨晚都說過什麽。”

範銳口齒清晰地把問題再表述了一遍。

傅樂的臉炸爛了,打著牙顫反問:“我,我說什麽了?”

範銳低低的笑,身體不自得撞了撞她,喃喃:“你說起來要再做三遍……”

話音結束於他落在傅樂肩上的吻,傅樂感到身後鼓起一股堅硬的力量,蠢蠢欲動。

她:“……”

離開傾城酒店時,已經是下午。

範銳有VIP卡,不需要在大堂結賬,但他走了一個過場,演給傅樂看。

傅樂坐在大堂沙發等著,身上穿的是酒店送過來的簡潔襯衫與牛仔褲,而那條被範銳撕爛的黑長裙,以及他那身濕透的西裝,齊齊躺在酒店紙袋裏,放在她身側。

手機響了,她看了眼,又是陌生號,馬上掛斷。進來短信,還是陌生號,她看都不看就刪掉。

剛才傅樂跟範銳進行三次時,發現自己手腕有勒痕,於是賊兮兮地問是不是昨晚範銳跟她玩過50度灰。

範銳無奈嘆道:“是怕你發作,被別人看光。”

傅樂:“???”

範銳說了真話:“你被嚴華下藥了。”

傅樂猜測,那些陌生來電陌生短信,百分百是嚴華打來發來的。他太卑劣,根本不是以前的他!傅樂不會再見他,不聽他說任何話。同時的,她替錢婉感到宛惜。

範銳坐到她旁邊,伸手在她臉前揚了揚,“想什麽?”

傅樂回過神,聞言就答:“你說,我要不要把嚴華昨晚的劣行告訴錢婉?”

範銳失笑,“你以為她不會知道?”

傅樂:“……”

的確,錢婉也許是知道的。

範銳牽過傅樂的手,拉她起來走,“別人的事讓別人煩去。”

傅樂擰起旁邊的紙袋,看範銳一身休閑服,也是酒店送上來的,不覺為星級酒店的貼心服務點讚。

“你要發票了嗎?”

她問範銳,範銳愕然:“沒要。”

傅樂:“去要。”

範銳:“要來幹嘛?”

“這麽燒錢又美好的一個晚上,我要回去把發票裱起來,以作紀念。”

傅樂表情太認真,跟老師叫學生去要家長簽名一樣。

範銳:“……”

拿到發票,傅樂小心翼翼把它放起來,“太貴了,我明天還你一半錢。”

範銳拉著她往外走,“不用。”

直覺傅樂要反駁,範銳挑眉瞪她,“聽話!”

沈穩的語調帶著寵溺,聽得傅樂耳根軟,馬上閉嘴。

倆人回到世娛,在附近吃了碗桂林米粉,再上5樓戲服部還衣服。

傅樂拼命哈腰道歉,說會按公司規定賠償。

戲部服負責人是賞衣愛衣的人,一條好端端的高訂裙子被撕成碎布,一套好端端的高訂西裝變成落水狗,她越看越傷心。不過瞥了眼朝她黑臉的範銳,她含淚笑著編故事:“沒關系,其實它們都是A貨,地攤價200元。”

傅樂:“……”

騙她讀書少?

負責人抹著臉笑道:“你沒讀過《項鏈》嗎?因為項鏈是假的,佛來思節夫人才會大方借出啊。”

傅樂呆呆聽著,覺得不是一回事。不過可能跟範銳體力運動做多了,腦供氧不足,想著想著,她又感覺是那麽回事。

傅樂再度確認:“所以,我們一共賠400塊就好了?”

負責人含淚點頭。

傅樂籲了口氣,爽快地掏出400塊還給負責人,走之前對她說:“再見了,佛來思節夫人。”

負責人:“……”

離開戲服部,傅樂跟笑得歡的範銳說:“後勤部借的輝騰,會不會是假輝騰?其實只是帕薩特?!”

範銳:“……”

“還有你,會不會是假範總?”

範銳笑不出了。

倆人回到道具房,無可避免迎來伍大景與張五行的一頓口水。

孤男寡女一夜未歸,如今又同時出現,都是成年人,當然明白怎麽回事。

伍大景懊惱:“怪大景哥最近腦積水,沒看好你。”

傅樂:“大景哥,我沒事。”

伍大景掃了她一眼,長發披肩,紅光滿臉,能沒事?他哭喪著臉抽煙,沒了沒了,好白菜都被狼吃幹扒凈了。

範銳看不過眼,這伍大景擺明把他當禽獸看。

他嚴肅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樂樂。”

話是對伍大景說的,也不知伍大景信不信,反正傅樂聽見了,她信。

☆、動心了沒?……

歌神下個月尾在A市舉行巡回演唱會,演唱會籌辦方跟世娛合作,A市舉辦場地廣場體育館的布置將由世娛負責。

今日道具組收到舞美組的通知,跟燈光組同事一起去體育館走現場。

路上,坐在皮卡車後座的範銳問旁邊的傅樂:“你要不要去看歌神的演唱會?”

傅樂:“肯定要的!”

範銳:“我有……那我去買票。”

“買?你吃錯藥?歌神的門票一放出來就售馨,你上哪買?!山頂位都沒你份!”搶答的是副駕位的伍大景。

駕車的張五行反駁:“不會,某寶上很多黃牛票,我查過了。”

“黃牛票太貴。”傅樂跟範銳說:“不要買票了,到時我們會全程在後臺跟蹤,不忙的時候可以竄去前臺看一會。”

範銳:“……”

他有一大疊VIP票好不好?然而毫無用武之地。啞巴吃蜜糖,甜也說不出。

張五行:“對對,沒準在後臺還能碰上歌神要個簽名,比在觀眾席看有意思多了。大景哥,能不能幫我再整個工作證?莫玲說想去後臺看看。”

伍大景:“莫玲是誰?”

“呃,同事……”

抵達體育館,道具、舞美與燈光三個組長拿著圖紙,帶著自己組員繞著舞臺邊走邊商議,不時指指劃劃。

燈光組長:“到時所有音響設備都是歌神團隊自帶,燈光設計他們也制作完了,我們只負責協助操作。”

舞美組長:“舞美也一樣,設計工作都是歌神團隊完成。不過道具就要全靠你們了,畢竟運送道具成本不劃算。”

伍大景接過對方的話:“小意思,都是實物道具,床啊衣櫃啊燈架啊,我隨便從家裏搬幾件過來就是。”

燈光組長:“……”

道具組的工作有這麽簡單?

舞美組長:“重點是這只船,”他敲敲圖紙,“到時舞臺會變成水紋圖案,歌神要站在船上面唱歌,船要繞場一周。”

伍大景:“船戲嘛,明白,沒難度!”

幾組組員在體育館測試各項現成的設備,量尺寸,列備忘,一忙忙到中午。

中午他們在體育館吃飯盒,幾個人出去接外賣,傅樂走在最後。

“樂樂!”

有人喊傅樂,但她頭也不回,拔腿就走。

嚴華兩步追上去,捉住她手臂,並強行把她拉至旁邊的窄巷子裏。

傅樂手上擰著組員的飯盒,她沒心思跟嚴華爭什麽,也不怎樣反抗。

相較她的平靜,嚴華很激動。

他脫口就質問:“你拒接電話,不回短信,沒關系,你向來這樣對我。但是,你把短信內容都看了嗎?”

傅樂側著臉望其它方向,面無表情,話無語氣:“抱歉,我向來都不看你的短信寫什麽。”

“這回不一樣,樂樂,別上姓範的當……”

傅樂搶話:“那就上你的當?”

嚴華一楞,追問:“上我什麽當?”

傅樂瞥了他一眼,那發自眼底的厭惡與鄙夷,教嚴華心都碎了。

嚴華咬牙:“姓範的跟你說了什麽?”

“你到底想幹什麽?別浪費我寶貴的午飯時間!”

“我想你認清姓範的真面目!他接近你,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逼我幫他拿牌照!”

傅樂除了微微冷笑,沒什麽大反應,“拿什麽牌照?逼你?我看是你逼他吧,逼他把我送去你的1988號房是不是?”

“……”

嚴華心虛,穩了穩神才自辨:“我是怕他對你不軌,送去我的地方,你才會安全……”

傅樂冷問:“那你往飲料裏放藥?”

嚴華沒聽清,楞著反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在飲料裏放藥!”

傅樂壓著嗓子,話從牙縫裏出來。

嚴華想了想,臉色霎時慘白,“我……我沒有!”

傅樂盯了他片刻,笑了出聲,輕飄飄說:“錢婉在你也敢,我服了。”

“我沒有!”嚴華往她跨了一步,近在她額前辯駁:“我憑什麽要這樣做?姓範的含血噴人!藥是他放的才對!”

傅樂:“不可能他放。”

如果藥是範銳放的,他不會綁她手,也不會要在浴室淋醒她,更不會強忍著,直至她主動,他忍無可忍。

“不想聽你廢話,我們要吃飯。”

伍大景跟張五行餓不得,傅樂轉身往巷子口走。

嚴華上前攔她,手卻被誰一把甩開。

他轉頭一看來者,手頓即握成拳,照口照臉揮過去,嘴裏罵著:“人渣!”

範銳沒有躲,正正吃下這一拳,整個人往後趄趔了幾步,眼看要摔。傅樂顧不得手上的飯盒,狼狽地追過去扶。

嚴華見狀,氣極而笑,指著範銳斥:“怎麽的?演戲演上癮,用苦肉計?”

傅樂沖他喝:“你閉嘴!”

嚴華的喉嚨湧出一陣心酸苦澀,俊秀的白臉扭成一團,“你護著他?明明藥是他放的,陷害我,你傻啊?還敢信他?!”

傅樂正要回駁,範銳拉住她,“你先回去,我來跟他談。”

他右邊臉頰腫了一片,嘴角滲出血絲,說話時舌頭都是直的。

傅樂楞是不走,“要走一起走!”

範銳失笑,一笑,扯動臉部,痛得他吡牙咧嘴。

“別那麽悲壯,伍大景他們餓得吱呱亂叫,你先擰飯盒回去。”

傅樂:“……”

範銳:“對付前男友這種事,是現男友的份內事,你得給我機會站好這個崗。回去。”

“現男友個屁!姓範的你少裝模作樣,看你我就惡心!”

嚴華這麽一吼,傅樂跟他作對似的,立即跟範銳說:“行,這裏交給你!”

她甩頭就走,走一半,回頭提醒:“打架要打贏,別丟我倆的臉!”

範銳與嚴華:“……”

傅樂還沒走遠,嚴華就上前提起範銳的衣領。

範銳瞥向傅樂,她應該聽到動靜,但沒有回頭插手,留給他的是絕對信任的背影。

他倆的無聲交流,激得嚴華火冒三丈,揮手又要一拳。

範銳及時擡手擋過,起肘就朝嚴華下顎一擊,將他推開。

嚴華往後倒,扶了墻才站穩,他光滑的下顎眨眼起了一片青紫。

傅樂已經走遠,回到體育館內。

範銳收回追蹤的視線,用舌尖頂了頂腫了的腮幫,跟嚴華開門見山說:“剛才給你揍一拳,是我的確一開始有愧於樂樂。剩下的,跟你沒關系。”

嚴華:“我擦你……”

“話說重點。嚴公子,你再騷擾樂樂,別怪我扯你後腿。”

範銳不是不怕嚴華找傅樂揭穿他原本的目的,也使手段威嚇,只是沒想到嚴華會尾隨他們來到體育館。

嚴華朝他唾棄地吐了把口沫:“一張破照片就妄想我不揭穿你,你未免將自己想得太厲害。”

範銳不疾不徐的:“是張破照片沒錯,而我也不厲害,厲害的是網友。現在網絡發達呀,一個饅頭可以引發一場血案,一張照片甚至一句話也可以引發一場風波。嚴公子之所以聽從父母的話,當初放棄樂樂,不就是因為珍惜繼承者的位置?假如你的緋聞滿天飛,聽說嚴家家風很嚴,到時別提權力中心了,恐怕連嚴肅制藥也輪不到你手上。”

嚴華冷笑:“網上要傳,我會壓,這事不值一提。”

範銳點點頭,不否認,“雖然你沒有親兄弟姐妹,但你的堂兄弟不是省油的燈,錢小姐生日那天,我跟他們聊過,他們對一起跟你玩的事很感興趣。”

嚴華表情繃緊,說話硬綁綁的:“他們會搭理你?”

範銳反問:“你一開始不也搭理我嗎?”

嚴華:“……”

“嚴公子家族龐大,關系盤根錯節,跟我這種沒親戚的就是不一樣。”範銳往巷子口挪步,望著外面的大馬路,“我倒想找個親戚談談親情,一起玩。”

巷子裏靜了數秒,爾後響起嚴華的問話聲:“你跟我都談崩了,樂樂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為什麽還拽著她不放?”

範銳頓了頓,再抽著一邊臉笑,“懶得跟你廢話,有人等我回去吃飯。”

說罷,他捂住右邊臉頰離開了巷子,不多看嚴華一眼。

踏入體育館,傅樂就在範銳視野內沖他招手,他笑著走過去。

癱坐在觀眾席吃飯盒的伍大景瞥見他腫了的臉,幸災樂禍:“哇,去了隔壁醫院整容?”

傅樂早就備好藥油要幫範銳塗,倆人交頭接耳說了好些話,範銳才理伍大景,但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發起另一個話題:“我要搬去你們宿舍住。”

伍大景與張五行當場噴飯,傅樂也意想不到,愕然地望著範銳。

“吊!”伍大景抽紙巾擦嘴,第一個反對:“沒空房間!”

張五行第二個反對:“我冰清玉潔,不跟人睡一張床!”

範銳:“……”

明明是世娛的福利,他們憑什麽霸著不讓?

他:“我睡客廳。”

伍大景:“不行!那是八舊的地盤!”

範銳:“那我去人事部投訴!”

“……”

衰仔!正衰仔!

範銳說搬就搬,動作爽快。抗戰神劇《決戰二十天》正式開機那日,他已經過上跟傅樂一起上下班的出雙入對小日子。

至於他睡哪?關燈前睡沙發,關燈後睡傅樂。

傅樂原本是拒絕的,伍大景與張五行就在隔壁房間,影響多不好。

但範銳終日在她耳邊神神叨叨:“我怕黑,我怕狗,我怕鬼!”

“那你非要搬進來?”

“這不是,因為你。”

傅樂血槽一秒清空,卒。

伍大景跟張五行豈會不知他倆關燈後有貓膩?不過看在傅樂份上,他們不出面打擾,只派出八舊偶爾騷擾騷擾。

比如現在——

範銳伏在傅樂身上,身下節奏猛烈律動,傅樂一雙蓮藕臂掛在他肩頭上,無法抵抗。

倆人正酣然時,門外傳來沙沙沙的刮木聲,近且直接。

範銳整個人一僵,傅樂覺得他全身更硬了。

她微喘問:“怎麽了?”

範銳額頭的汗珠滑過臉頰往下滴,濕了傅樂光潔的頸項,“八舊在敲門。”

傅樂:“……”

她起來翻個身,反客為主將範銳推倒。

“那你躺好,我來。”

範銳:“……”

八舊做了件好狗好事。

轉眼暑假結束,收視淡季伴著開學季到來。《華麗天橋》的後期制作依時完成,開始在世娛視頻網站一至五連播。

小成本劇,除了世娛視頻網發了條廣告,其餘皆無。

潘導率先賣力宣傳,在自己微博上為作品搖旗吶喊。

小飛俠彼得潘:《華麗天橋》今天正午12點在世娛視頻網開播,歡迎觀看,有驚喜喔!#華麗天橋#

可惜他人氣單薄,微博轉發量只有寥寥幾十條,多半是劇組的演員支持,無奈他們都是N線藝員,影響力微不足道。

不過好劇還是有人欣賞,開播幾天,斬獲了一批粉絲,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稱讚劇集拍攝效果太美。

有粉絲在潘導微博下問他是否攝影出身,為什麽能把鏡頭拍得這麽唯美。

更有劇集參演演員本身的粉絲追過來留下評論:

此用戶路過:哇靠!潘導你把我家朱朱拍得好美啊!大長腿101分![愛心][愛心]

廈門餘文樂:我家成成也拍得特別帥好不好!所以為什麽你還不紅!![哭崩]@成成

來瓶敵敵畏:我發現了,導演連路人甲都拍得出塵脫俗,彼得你是全程用了美顏嗎?[攤手]

我是個瓶蓋:潘導好像是攝影系畢業的,把拍劇當成攝影來搞,厲害了我的小飛俠。[拇指]

寧澤淘的老婆:你們看看潘導以前的攝影作品,一樣美到無朋友!![圖片][圖片]

小飛俠彼得潘:多謝大家盛讚,要一路追喔,會有驚喜。[開心][開心]

客廳裏,張五行刷完微博,告訴大家《華麗》開播了,“大景哥,你到時看看,裏面會有範總走CAT WALK。樂姐你不看嗎?”

傅樂抱著抱枕看電視,吐出葡萄籽才回:“不看。”

挨著她坐的範銳暗忖:看不看都沒關系,反正全剪了。

他伸手往茶幾拿葡萄,繼續餵傅樂。誰知八舊恰巧經過,狗毛刮過他腿,驚得範銳渾身炸毛,倏地收起雙腳,綣縮成團窩到沙發深處,藏在傅樂身後瑟瑟微抖。

“乖,乖。”

傅樂習以為常,一邊看電視一邊擡手往後摸了摸,哄兩句,頭都不回。

☆、動心了沒?……

不知幾點的時候,範銳的手機響了。

他懵懵松松醒來,伸手翻了翻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後馬上掛斷。

手機時間顯示清晨五點多,窗外已經見白,臥室裏亦一片暗亮。

範銳輕手輕腳坐起來,悄悄擡起傅樂的腦袋,從她頸下抽回自己的手臂,慢動作下床,再迅速抄過手機,閃出臥室,越過客廳,走到露臺,給李旗拔回去。

“什麽事?”

“範總,那部IP作品的作者昨晚收到原作者代表律師的律師信,正式被起訴,我們世娛也收到律師信,對方要求我們停止一切拍攝工作,否則一並起訴。”

範銳:“法務部怎麽說?”

“他們說能告贏的機會其實不大,因為被告不是純粹的覆制粘貼,要入罪有相當難度。”

範銳沒有立即應話,李旗又說:“範總,我個人認為現在停止一切籌備工作還是來得及的。”

之前勸過幾次皆無果,李旗繼續勸。

範銳:“收到律師信就打退堂鼓,那法務部養來幹什麽的?全炒了吧。”

李旗:“……”

下一秒,範銳掛線了。

他回到客廳,準備進傅樂臥室繼續睡覺。

然而一轉眼,視線就落到在門口趴著睡覺的八舊。他僵了僵,步速放緩。

不知八舊睡著還是醒著,總之突然間,它豎起了尾巴,還搖了搖。

範銳猛地一身疙瘩,後背貼著墻,不動了。

直至七點多,大家陸陸續續起床。

傅樂醒來時,另一半邊床涼颼颼的,沒有範銳身影,她披上衣服出去找人。打開臥室門,就見範銳貼墻站在門口外面,傅樂朝他欣然一笑:“起這麽早啊?”

範銳幹笑:“早。”

抗戰神劇《決戰二十天》拍攝進程如火如荼,又一外景午休時,傅樂跟範銳坐在樹底吃飯盒。

他倆邊吃邊聊天,小聲說大聲笑,本來跟他倆坐一起的張五行啃不下這狗糧,提著飯盒走人,去找伍大景做伴了。伍大景早跟場記那班單身狗混一起,坐一排清一色人模狗樣,看著心理平衡。

樹底下,傅樂問範銳:“你做過什麽奇怪的夢沒?”

範銳默了默,低頭吃傅樂給他夾的小雞翅,答:“沒做過。”

“我做過!我夢見董大俠正要舍身炸碉堡,我就跟他說,兄弟,別用人肉撐,我們用透明膠!於是我跟他合力用一卷強力透明膠把炸彈牢牢粘在碉堡下,再一起逃!”傅樂說完之後,問:“是不是很怪?”

“……是挺怪。”

“後來我跟我爸說起這個夢,他說不可能,透明膠敵不過地心引力。我不同意,現場就做實驗。我拿幾本厚厚的英語課本捆一起充當炸彈,我爸扶著我,幫我把它們往天花頂上粘,結果用了半卷透明膠就粘得穩穩妥妥的,那幾本英語書孤伶伶的在天花頂躺了十幾天。”

“……”

“你小時候做過這種蠢事沒?”

“沒……”

“那有什麽趣事?”

“……忘了。”

傅樂往範銳肩膀上枕下巴,“好好回憶,晚上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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