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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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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怎麽……不, 不聽話。”

寧芙吃酒熏醉,又經這番起蕩, 身子實在吃不消地直直拒推。

想勒馬停, 卻不知該如何去做,當即無措怯怯。

韓燼聞著她聲,眸子暗如點漆, 面上顯露出微微扭曲的奢靡之態。

他緩了口氣,啞聲開口。

“騎禦時,該如何勒馬減速, 殿下不是都學過了, 何需我再教?”

寧芙眼神滯了下,面色紅紅, “我, 我不知……”

“不知?”

他含義深深地笑,唇角勾著弧度,“左耳進, 右耳出, 看來公主真不是老師的好學生啊。”

寧芙雖蒙醉, 可好賴話還是能聽得出,聽言略微反應了下,她眉心稍凝蹙, 隨即搖頭否認說:“不是, 我是好學生的。”

她自幼勤學,常得先生讚許, 功課方面無論琴棋書畫, 在眾位姐妹之中都是樣樣拔尖, 就是一齊加上進宮伴讀的各世家女, 她也是名列在前。

素來被誇習慣,寧芙端矜得受不了他對此言存質疑。

於是喃喃出聲強調:“芙兒是好學生,一直都是的。”

韓燼挑眉,看著她當下一派發嗲嬌態,壓不住惡劣地想繼續帶她沖馳,重啟一番跌宕。

“好學生?那殿下合該仔細回憶回憶,究竟要如何勒馬?”

寧芙也犟,極力要做自我證明,她指尖捏緊韁繩正要回憶學騎過程,可驟然而來的沖擊實在太過深刻,她整個人上起下落,將跌未跌,一顆心更是緊張高懸起,根本無法專心致志去思量清楚。

“還未想好嗎?”他故意又問,嗓音夾帶幾分靡抑。

“……在想了。”

寧芙失措極了,她腦袋原本就沈重不清楚,思尋事情自要靜下心來,慢慢吟量。

可眼下這般縱馬顛簸,思緒被完全顛碎支零,她根本什麽都想不通,滿腦子糊亂如麻。

而且,裙擺衣玦不知何時仿佛也沾濕了酒,濕淋淋的,尤其縱馬時,越縱酒浸範圍越廣,仿佛止不住似的。

到了現在這般,已經快成在上面誤打上半杯茶水的程度了。

寧芙下意識緊了緊腿,遲疑出聲:“阿燼,我,我不想騎馬了。”

她示弱松口,徹底知了難,不再任性逞強,嬌怯怯地只想要他抱著自己安撫。

“勒馬減速,停蹄,這些內容,學騎時公主都做得很好,怎麽現在是完全都還給先生了嗎?”

韓燼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啟齒慢悠悠故意為難,“口令叫停,馬駒豈會懂殿下之意?”

寧芙楞住,目映茫然,“可是你能聽懂的呀。”

“既要身臨其境,現下我又怎能懂?”

他箍她的腰,邊反問,邊繼續一下挨一下地掠地攻城。

“那要怎麽辦?沒有穿騎裝,不能再騎了。”

寧芙忍不住往上縮,面顯急慌,吸鼻帶著哭腔,繼續咿語,“身上著的尋常衣裙太單薄了,馬鞍……馬鞍又不好。”

韓燼垂目,往自己腰腹上略掃一眼,吸氣吟道:“馬鞍,如何不好?”

寧芙猶豫一頓,似在琢磨合適的措辭,半響才顫睫開口。

“仿若錐刺般,不甚舒適。”

“錐?”

聞言,韓燼動作一定,微瞇眸,裏面泛起騰騰的危險意味。

寧芙凝著楚楚的美眸看向他,當下毫無防備。

而韓燼則一聲冷嗤從喉嚨溢出,隨後犯起狠意來如棍棒徑自貫抵,嘴角銜著隱約的快意報覆。

“殿下實際感知,可還要繼續喚其作‘錐’否?”

相隔衣紗,幾忽嵌進。

他如是睨眼問道。



向後昂頸,韓燼吸了口爽涼空氣,問言後直等半響卻依舊未聞回答。

“芙兒?”

猜她應是不忍羞,韓燼擡手往她背上安撫地拍了拍,再喚卻仍無動靜。

他這才覺得不對,忙伸臂把人從懷裏托腋扶起。

入目,就見懷裏的嬌嬌不知何時已酣然暈迷過去,更不知是醉意作祟,還是受不住方才癲狂沖逆而昏暈。

“方才不過做做樣式,尚未實操,怎就這般嬌氣?”

他搖嘆嘖了聲,緩了緩火,之後將人打橫抱起穩放在榻上。

待公主縮身躺舒服了,他俯身吻了吻她額心,起身時還不忘幫她仔細掖好被子。

今日他趁人之危,心裏更清楚自己做得究竟是什麽畜牲事。

待芙兒明日醒了,若想打想罰,他絕無一個二話。

沈積多年,方才癮釋得痛快,叫他即便事後被捅上一刀,也覺值得。

只是芙兒眼下醉成這個樣子,今夜定是回不了宮,韓燼不想夜深露重還折騰著她起身,可留宿公主府又實在不妥當。

他只好思量他法。

半響起身,欲尋柏青去向候守在府門外的太監車夫傳話,可他剛邁出一步,就留意到自己袍身腰腹處,此刻正洇著片不小的濕痕,痕跡成不規則狀,從深到淺向外團暈。

他目光定在上面,指腹遂落,沾了沾,而後放至鼻尖來嗅。

味道已淡得細聞不出,可不知被什麽勾著,他放低姿態,竟生出去吮指的沖動。

最終未果,他厭嫌自己手臟。

手重新放落下去,指腹連帶躁意,摩挲反覆。

而後,韓燼眸子惻沈,轉眼看向榻上睡顏安穩的寧芙。

知她沈睡聽不到,於是毫無顧忌,更半絲偽裝未帶地目光睥睨,直接葷話粗魯出口。

“浪費了許多,下回……”

他微頓,神容顯得那般正經,而後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唇,只眸底隱透病怔般癡狂:“下回,芙兒全部餵到這,好不好?”

……

近日負責接送公主出宮回宮的小太監,名喚小安子。

他值任不久,更沒什麽處理特殊情況的經驗,尤其像今晚這般,五公主殿下罕見醉酒昏暈,又任性不肯回宮,堅持留在公主府內不出來。

眼看要到宮中門禁時間,他思忖不出辦法,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慌措之中,他猶豫作想要不要返回將軍府,去尋謝將軍幫忙。

可才剛有這個念頭,公主府的大門卻驟然從裏被推開,他驚凜擡眼,見一男子沿階而下,又直直沖他而來。

“你回去吧,公主今日就歇在這兒了。”

柏青直接開門見山,說著還往小安子手裏送了袋銀子。

小安子沒被賄賂過,心臟尚未被練出來,尤其還是這麽大的事兒,於是當下只想著推拒。

他腦袋波浪鼓一樣地搖:“不行的,五公主今夜必須回宮,可不能壞了規矩。再說……若宵禁之前,銅鑼門還沒有公主回宮的記錄,怕是今夜都過不去,宮裏會直接鬧翻天。”

“……”

柏青沒成想自己送出去的禮又被塞回來,當即蹙了蹙眉。

又想這大醴國占地不大,規矩倒立得多,哪比得上他們雍岐,霸主之國,不拘小節,從未有宵禁一說。

原本還想省些口舌,現在看來沒那麽容易,還真只能照著主子方才交代的話說。

“餵,我這可是在幫你,你怎麽不識好人心了呢?”

柏青提了提嗓門,唬著人繼續道,“公主今夜執意留宿在這,眼下已入眠安穩,誰敢去動?原本就是你負責公主的回程,責任自然在你,和我們公主府的侍衛可沒關系,不過是我不忍看你受罰,又想了個能兩全的主意,這才來多嘴來說一說的。沒辦法,誰叫我是個熱心腸呢。”

小安子狐疑著問,有所顧慮:“什麽兩全的法子?”

柏青早準備好了說辭:“其實這事也好辦。你只要照常把馬車駕回,在銅鑼門前給侍衛們過過眼,這事不就算完?公主的馬車,任誰在那值守也不敢真的掀簾去查看,之後到了芷棲殿,裏面的人都是公主親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自有人幫你一同相瞞。”

此話的確不錯,每次他們的馬車經過銅鑼門,都不必他多說什麽,兵士們便會自覺躬立讓行。

可這事到底不算小……小安子心怯,還是拿不定主意。

見狀,柏青順勢換了強硬口吻:“你還猶豫什麽?再這樣拖下去,這頓罰你是挨定了。”

說完 ,看著小安子猶豫不決,他又軟硬並施,“再說,你有什麽可顧慮的?公主府護衛這麽多,殿下的安全自得保障,只要你明日照常驅車來接,一切都順應合理了。是辛苦折騰一夜又被罰一頓,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危險安穩度過,如何擇選,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我知道了。”

看著小安子朝著宮門方向驅車離去,柏青輕松完成任務,趕緊閉門進府。

眼下,公主府上下都在他們雍岐人的掌控之中,無論門守、巡衛、弩兵,皆為主子隨時能啟用之人,崔易在大醴多年苦心經營,算是派上了實際用場。

守衛都是自己人,加之公主當下又酒醉難察,柏青罕見可以徹底痛快一次,於是直接褪下枷鎖,大搖大擺地走上主道。

進了偏院,見主子尋了床被子走進內室,他忙腳步一快跟了上去。

一進門,見地鋪都已置好,他瞪眼滿是震驚。

“主子,你要睡地上?”

“噓,小聲些。”

韓燼蹙眉警告,回頭確認芙兒未被驚擾,這才松了口氣,再開口,他往後退離幾步,又將聲音放得更低。

“事辦得如何?”

柏青言語輕松,聲音不自覺跟著放輕緩,“好糊弄,三言兩語便說通。”

韓燼點了下頭,鋪整被衾的動作繼續,“出去吧,關門動作輕些。”

柏青卻未動,遲疑了下,遂又開口道:“主子身份尊貴,豈能真的睡地上,不如……先去屬下那間將就一晚?”

韓燼擺了下手,“不必,我守著她。”

柏青只好不再多言,轉身聽命退下。

……

夜半,寧芙汗津津被渴醒。

她虛闔目,未覺有什麽不同,當下只習慣性地出聲相喚自己侍女的名字。

“秋葵……給我送一杯水來,好渴。”

等了等,聽到有窸窣聲響,而後是水柱傾落瓷杯的悅耳透涼聲。

她頭微微痛,但醉意已消了,只是四肢有所疲憊的酸意,還有……不知為何,腿心有些濘濘的不幹爽,細微的癢,還有些磨痛感。

被扶起,她渴得厲害,結果直接仰頭灌飲。

飲畢,又言。

“再來一杯。”

對方照做起身。

房間未燃燭,昏暗暗的沈寂無光,寧芙又虛瞇著眸,視野自然不甚清晰。

於是清醒半響,她仍未察覺身前遞水之人,實際並非自己的貼身侍女,也未覺此刻身下躺的,不是她芷棲殿的上綢軟榻。

面前再被遞來水杯,她低首繼續端來喝。

這回,她明顯比方才喝得緩,渴意漸獲緩解,不再那麽難受。

“現在是幾更天了?”她看不清天色,只好問道。

韓燼將杯子端回,向外看了眼,聲音磁沈啟齒。

“四更。殿下可覺宿醉頭痛?”

寧芙聞聲一凜,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向那出聲之人。

她登時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能慌張去抓他的手。

“阿燼,你,你進宮來了?外男不可入後宮,會被殺頭的,你……”

小公主下意識保護他的反應,將韓燼輕松取悅到,他眉梢一挑,唇角彎彎,刻意與她裝起了糊塗。

“我不怕死,只想見你,怎麽辦?”

寧芙辨不出他當下所說究竟是真是假,只想到他素來膽大妄為,的確未嘗不會有當下的瘋狂之舉。

“你怎麽進得來?那,那現在還能不能安然溜出去?簡直胡鬧,你想見我,我明天出宮就是,你何必……”

寧芙住了口,只因聽到一聲隱隱的笑。

她不解蹙眉,遲疑凝看過去,“你笑什麽?”

韓燼擡手捏著她的下巴,牽制過來,解饞地親了親嘴角。

將人放開後,他伸出食指,不輕不重扣了扣門框,言道。

“這麽劣質的木,可不是公主身居的富麗堂皇的芷棲殿。”

他刻意一頓,口吻稍戲謔。

“今晚,是殿下上了我的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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