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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幸福大結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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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柔情不自禁的抱怨出聲。

楊阿姨忍不住為薛鵬濤辯解,“蘇小姐,你可能誤會他了,他昨晚接了電話後,臉色瞬間就鐵青了,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他連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呢。”

“呵,他還能有什麽大事。”蘇靜柔嘲諷的說,無不是他老婆跟他鬧了。

“楊阿姨,我今天想出門一趟。”蘇靜柔忽的想到他昨晚說的,眼裏有了計策。

楊阿姨微微思考了一下,笑說,“蘇小姐去哪兒,楊阿姨都陪你去。”

“我想去他公司拿些東西。”蘇靜柔淡淡的說。

“哦?是什麽東西呢?”楊阿姨明顯的不信任她。

蘇靜柔卻一臉坦然的回答,“去他辦公室拿些照片,上次跟他吵架,我動手撕照片,後來他把照片都拿去辦公室了。我想去拿回來。”

楊阿姨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的表情很真切,她才點了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到了薛鵬濤的公司,宋特助下來迎接她們,他明顯有些難以置信,笑問,“蘇小姐怎麽有空過來?”

“我來拿些東西……”蘇靜柔把對楊阿姨的一段說辭解釋給宋特助聽。

到底是商場打諢多年的,比起楊阿姨他狡猾多了,拿起手機說是給薛鵬濤打電話,問問她要的照片在哪兒。

她哪裏能讓他打這通電話,電話一通她的計劃不就玩完了。於是她假裝很鎮靜的說,“我知道在哪兒,他都跟我說了。”

“那……”

“那什麽?你不相信我?”蘇靜柔掛下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悶哼,“打吧打吧,你給他打電話吧,我倒要問問他,連他都不敢懷疑我,他的特助懷疑我什麽?難不成你還怕我偷了他的東西不成。”

“我當然沒這個意思,蘇小姐請吧。”

蘇靜柔幾句話就把宋特助給混過去了,他直接將她帶到薛鵬濤的辦公室。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找到我要的東西就自己離開。”

特助有一絲的猶豫,看到蘇靜柔即將掛臉,他才灰溜溜的走出了辦公室。

宋離一走,蘇靜柔就反鎖了門。他的保險櫃放在很顯眼的地方,這像極了他的處事風格,他就那麽有把握別人不敢來拿他的東西,還是有把握別人拿不走他的東西。

保險櫃是有密碼的,蘇靜柔也不知道密碼是幾位數,試了他的生日,和她自己的生日,都不對。又試了下他的名字和她自己的名字,還是不對。兩個人的名字,兩個人的生日……試了一圈下來,都不對。想想也是,薛鵬濤既然敢告訴她東西在保險櫃裏,斷然是能肯定她拿不走東西的。她懊惱的敲了一下頭,想著把保險櫃帶走,去找行家打開,可是保險櫃那麽龐大一東西,又怎麽能從宋特助的眼皮底下帶走了,何況樓下還有個楊阿姨,她到哪兒都跟著。

最終她毫無收獲的離開了他的公司,也一並帶走了他辦公桌上兩個人的合影。也不知道那是幾時照的了,那會兒她好像還在藝術學院當舞蹈老師。那個時候的自己雖然結過婚,可看上去還是很稚嫩的,難怪那時候薛鵬濤會想盡辦法的欺負她。照片裏的薛鵬濤是張狂的,和現在完全不同。看到這照片說不感動是假的。

接下來的兩天,蘇靜柔一直在網上搜索破解保險櫃密碼的方法,甚至還在網上聯系了幾個行家,可終究沒找到答案。何況已經找借口去過一次他的公司,再去第二次難免會被懷疑。

這天晚上,她抱著筆記本坐在網上跟人聊天,對方自稱是神偷,偷遍天下奇珍異寶,從未失手過。她向他咨詢了些破解保險櫃密碼的方法,那頭來了句,‘那還不簡單,把你男人綁在床上,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密碼。’

蘇靜柔眉頭蹙了蹙,剛想罵過去,聽到外面有動靜。她嚇得趕緊把電腦關了,果然,看到薛鵬濤垂著臉走進來。這個男人現在像陰魂似的,時而出現,時而消失不見。

他看她在陽臺,也徑直走到了陽臺,平靜的聲音問道,“聽說你去了我公司?”

蘇靜柔在心底把宋離狠狠詛咒了一番,嘴裏卻淡淡的‘恩’了聲。

“怎麽東西沒拿到?”

“拿到我還會在這裏嗎?”她反問,既然他都挑明說了,她也沒必要再偽裝了。

薛鵬濤深深嘆了口氣,問,“你真的那麽恨我?千方百計要離開我嗎?”

“是的。”她誠實的回答,“現在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會覺得很壓抑,我不想看到你。”

說完她站起身,準備走出去。薛鵬濤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她生疼。

“可是怎麽辦呢?你不想看到我,我卻對你朝思暮想,一刻見不到你就會抓狂,寧願拋開在醫院病危的父親,也要回來看看你。”

他的語氣很淡很柔,仿佛能擠出水來。

她的心怦的跳了一下,病危?看他的表情不似在說謊。

在她怔楞間,身體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她來不及去掙紮,他扳過她的頭,吻上了她的唇。

她這才開始抵死掙紮,‘嘶啦’一聲,他用一股蠻勁將她身上的睡衣撕成兩半。

“薛鵬濤,你瘋了。”她咒罵,一拳一拳用力捶在他後背。

“我是瘋了,不瘋的話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看你了。”

“薛鵬濤,我恨你!”

“恨吧恨吧,我不指望你會原諒我了。”

從頭到尾,她都用手遮住了雙眼,不想看到這個骯臟的男人。

當一切終於結束,他伏在她肩頭,沙啞的聲音說了句,“密碼是WOAINN1314。”

薛鵬濤第二天又飛走了,當她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看到他的保險櫃赫然擺在她的床頭。忽的想起他昨晚說的話,她趕緊拿過保險櫃,快速的按了密碼,果然保險櫃打開了,她的護照,身份證,所有證件都在裏面。除此之外,還有他留得一張白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蘇小妞,你自由了!落筆處有些褶皺,像是眼淚幹涸的痕跡。她用力搖搖頭,不斷的說服自己,他那麽心狠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為我流淚。這樣想著,心情似乎好受多了。

收拾好東西下樓,楊阿姨正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

“蘇小姐,你能不能不走,薛先生他真的很愛你。”楊阿姨迎上去拽住她的行李箱。

蘇靜柔微微頓了一下,淡淡的說,“楊阿姨,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我該走了。”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蘇靜柔笑了笑,沒說話,徑直離開。

“薛先生昨天夜裏哭了,哭得很傷心……”

蘇靜柔仿佛沒有聽到身後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誰說相愛就一定能白頭,這話她很多年前就不信了。哪怕心疼得要死,她也不會回頭,寧願一頭撞死。

薛鵬濤一早飛回了北京,父親忽然又在家裏昏倒,即使送到醫院搶救,醫生卻通知家人準備後事。這兩天父親都住在重癥加護病房,呼吸時強時弱,甚至有時會暫停。母親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從沒覺得人生如此低落過。生命似乎真的很脆弱,看著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如今死寂一般躺在病床上,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原本他該時刻陪伴在父親身旁,可是心裏卻還惦記著另一個人。接到宋離的電話,說蘇靜柔去過他辦公室,他的心仿佛也死了,不知道把她囚在身邊還有何意義。

下了飛機,手機裏跳出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楊阿姨打來的。他不用回過去也知道她要報告什麽。

果然,電話裏楊阿姨心痛的聲音傳來,“薛先生,蘇小姐她走了。”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說,掛了電話。

蘇靜柔飛了十幾個小時,才抵達上海。一下飛機,她就掏出手機給葉皓然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他的聲音有些緊張,還有些擔憂,“怎麽啦?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你是不是成天就盼著我有事?”蘇靜柔打趣的問。

那頭聽到她輕快的聲音,松了口氣,笑說,“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覺得不是。”蘇靜柔煞有其事的說,“你現在有空嗎?來機場接我。”

“什麽?”葉皓然難以置信的問。

“什麽什麽呀,我在機場,剛抵達上海,你過來接我。半小時之內若不過來,我就轉機去北京了。”

葉皓然還沒明白她的意思,電話就被切斷了。掛了電話,他重新組織了一下她的語言,這才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

“皓然,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葉敏看到兒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她追了出去問。

葉皓然沒有回答,‘吱’的一聲開著車飛走了。

“這到底是怎麽了?”葉敏疑惑的問葉紫。

葉紫癟了癟嘴,沒好氣的回了句,“剛才蘇靜柔給他打電話了。”

“真的?你確定是小蘇給他打得電話?”

“能讓哥哥這副樣子的除了她還能有誰?”葉紫悶哼著道,抱著筆記本上樓了,她幾乎可以猜到待會兒回來的一定不止葉皓然一個人。

葉皓然一路把油門踩到底,闖了無數個紅燈,用了一半的時間把車子開到了機場。蘇靜柔手拎行李箱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葉皓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些不敢上前,這一刻似乎有些不太真實。

蘇靜柔遠遠的看到他飛快跑來,又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她有些懊惱,又覺得很好笑。只好一步一步主動走向了他。終於走到他面前時,他的眼神還是呆滯的。她笑著問,“葉皓然,難道你不該張開雙臂給我一個擁抱嗎?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自己回來的。”

葉皓然這才清醒過來,上前一步將她瘦小的身子緊緊圈進懷裏。

“丫頭,回來了我就再也不讓你走了。”葉皓然磁性的聲音鄭重的說。

蘇靜柔笑了笑,回道,“回來了我再也不走了。”

人潮攢動的機場,他們仿佛把其他人都當成了隱形人,忘我的擁抱在一起,抱了很久很久。

當葉皓然牽著蘇靜柔的手回到葉家時,葉敏已經消化了這個消息,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反倒調侃的問蘇靜柔,“你是誰呀?怎麽跟我們家皓然在一起呀?”

蘇靜柔配合的說了一句,“我也許會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只要你兒子不嫌棄我的話。”

“這樣啊。”葉敏偽裝得很平靜,轉向葉皓然,“兒子,你有意見嗎?”

葉皓然寵溺的摸了摸蘇靜柔的頭發,反問葉敏,“你覺得呢?”

“那我可以有意見嗎?”葉敏還繼續開著玩笑。

葉皓然來了一句,“有意見也得保留。”

葉敏哈哈大笑,張開雙手和蘇靜柔來了個擁抱,笑著道,“小蘇,歡迎你回來。”

蘇靜柔想喊聲‘媽’的,可是那聲媽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裏,千帆過盡之後,還有一個家庭願意接納她,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幸福過。

“傻丫頭,怎麽哭了呀,是不是覺得做我們家兒媳婦委屈了呀。”葉敏一邊開著玩笑,一邊輕輕地擦掉她的眼淚。

蘇靜柔‘噗嗤’笑出聲,化涕為笑。

那晚,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晚飯過後,葉紫笑著對蘇靜柔說了句,“恭喜你終於想通了,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蘇靜柔笑了笑,說,“我應該謝謝你告訴我一切,不然我到現在還在糊塗中。”

“不用謝我,你只要好好對我哥哥就行,他真的為你付出很多,也值得你付出。”

蘇靜柔很認真的點頭。

後來,他們也沒住在葉家,葉皓然開車帶她回了他們以前的家。一進去,蘇靜柔發現裏頭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模一樣,心裏萬分感慨。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個原點,而不是最初的原點。

進了屋,葉皓然二話沒說,拎著她的行李箱往他的房間跑。蘇靜柔趕緊上前阻止,用手指了指旁邊,“我的房間在那裏。”

葉皓然眉頭輕蹙,“還堅持一人一房間?”

“你至少得給我點時間適應吧。”蘇靜柔笑著道,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葉皓然輕嘆了口氣,妥協了。

房間裏她當初的物品都還在,擺設也和以前一樣,只是令她驚奇的是,那麽久沒回來,裏頭竟一點灰塵都沒有。

葉皓然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有些尷尬的解釋,“我經常過來幫你打掃。”

“只是經常,不是天天?”她調侃道。

葉皓然悶哼一聲,“天天的話我還能健在嗎?早想你想死了。”

蘇靜柔會心一笑,把行李箱放好,又鋪上了新的床單被套。

“這裏真好,我終於又回到這裏了。”她推開陽臺的移門,大叫了一聲。

葉皓然在她身後緊緊擁住她的身子,像是自語般說道,“我終於把你等回來了。”

她微微轉身,看到他眼裏柔情似水。

他吻了她,不是淺嘗輒止的吻,而是又深又纏綿的吻。

她腦海裏閃現出薛鵬濤壓在她身上的畫面,身體變得僵硬了起來。他似乎察覺到了,松開了她的身子,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道,“我給你時間適應,一直等到你心甘情願的一天。”

“倘若我永遠都心不甘情不願呢?”她開玩笑的問。

葉皓然挑了挑眉,很認真的回了句,“那我就用強的。”

“壞人!”她在他胸口捶了一句,悶哼,“我怎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嗯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似真似假的說。

她啐了他一口,偎進了他懷裏。

原來這種平淡的幸福她曾經一直都擁有,只是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其實愛是多麽虛無的東西,沒有人能保證它沒有變質的一天。即便真的永不變質,可也會輸給現實,輸給天長地久。

正當一切都恢覆平靜的時候,新聞裏突然傳來周承被雙規的消息。那晚,蘇靜柔和葉皓然在葉家吃飯,晚飯過後一家人坐在客廳看新聞,當看到周承雙手帶著手銬接受檢查時,蘇靜柔是詫異的,事情來的太突然,她有些意想不到。然而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葉敏突然發了狂似的撲到電視機旁,嘴裏一個勁兒的說著‘不可能,這不可能’,連身旁的葉皓然都有些微微的顫抖。當看到周承兩個字清晰的打在電視機下方,葉敏似乎才相信了這個事實,她哭著掏出手機,不斷的撥打一個電話,可是電話卻始終沒有通。

葉皓然嘆了口氣,走上前抱住了葉敏,大聲的吼她,“你瘋了嗎?這個人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他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你都已經堅強了二十幾年,他現在得到報應了,我們不是該高興嗎?”

葉敏趴在葉皓然懷裏,小聲的抽泣著。這時葉紫也走上前,和他們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哽咽的聲音狠狠的說著,“原來真的有報應,這些都是他應得的。媽,你還有我們,我和哥哥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看著一家三口緊緊相擁,蘇靜柔似乎明白了什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後來,葉皓然和葉紫把葉敏哄好了,直到看著她熟睡,葉皓然才帶著她離開。

一路上,她什麽也沒問,對剛才的事提也沒提。葉皓然也只是安靜的開著車,臉色很不好。她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泛白。

回到家,他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撐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

她覺得似乎該說些什麽安慰他,可是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更亂。

在她轉身走回房間時,他突然叫住了她,“沒什麽要問我的嗎?”

她停下了腳步,淡淡的回道,“如果你想說,應該不需要我問吧。”

葉皓然突然擡頭直視她,視線裏有種讓她捉摸不透的情緒。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了起來,“周承是我爸爸,以前我們一家三口原本很幸福,可是後來他為了往上爬拋棄了我和媽媽,那時候媽媽肚子裏還懷著葉紫。”

一切都在蘇靜柔的想象之中。

“前不久我在新聞上看到薛鵬濤和一個女孩結婚,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女孩就是周承現在的女兒,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看到新聞後,我心裏的第一個想法是去找他,質問他,想想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在他心目中,我這個兒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後來我有了私心,我就想既然他保護不了你,那就讓我來守護你。於是我跑到美國找你,可是我看到你那樣的愛他,我告訴自己不能太自私,愛她便是成全她,所以我並沒有跟你說我的目的,決心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回國以後我去找了周承,拿公司做誘惑,讓他不要傷害你,對你和薛鵬濤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靜柔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父親,禽獸都不如,枉為父親。她緩緩的走到葉皓然身邊,張開雙臂輕輕的摟住她,下巴枕著他的頭,略帶沙啞的聲音感性的說著,“謝謝你對我的愛,這一次換我來愛你。”

葉皓然微微推開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皺著眉問,“你不怪我?”

“怪你什麽?”她挑眉,“怪你如此愛我?”

葉皓然癟了癟嘴,淡淡的說,“你不怪我沒有告訴你真相。”

蘇靜柔搖頭,再次抱住他,笑說,“你毫無保留的愛著我,我就算再沒心,也會被感動的。葉皓然,謝謝你,我很幸福。”

一句話觸到了葉皓然的心靈,他微微推開她,四目相對,情深脈脈,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輕輕一帶,她整個人跌坐在他腿上。他扳住她的後腦勺,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這一吻一發而不可收,她被他放平在沙發上,他的手已經著了魔似的滑進她的衣服裏。

“丫頭,可以嗎?”他已經的沙啞的聲音問。

蘇靜柔咬了咬唇,點頭。

她忽然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

葉皓然有一瞬的挫敗感,眼裏滿是落寞。他努力壓制住,坐起了身。

蘇靜柔吐了好一會兒,吐到後來變成幹嘔,她看到葉皓然受傷的表情,心裏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晚餐吃得有些膩。”她硬著頭皮解釋。

葉皓然沒有看她,淡淡的說了句,“你回房休息吧。”

“葉皓然,我……”

“去吧,好好休息,這裏我來收拾。”他打發她離開。

蘇靜柔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皺著眉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她沿著墻壁滑落在地。雙手用力捂著自己的頭,心裏惡狠狠地罵自己,“為什麽那麽不爭氣?這個男人對你那麽好,什麽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麽猶豫的。為什麽就不能他?一次又一次的傷了他的心?”越想越覺得自己好自私,他猛的敲自己的頭,想要自己清醒些,可是越敲,頭似乎越昏沈。

很多時候她都想要逼一逼自己,更多時候她卻發現逼不了,再努力也逼不了。

葉皓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頭疼欲裂。剛才她的行為多麽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他又怎麽忍心怪她,那都是她的本能反應。他知道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不愛便是不愛,怎麽強求都沒有用。

遠在北京城,這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周家,一夜之間失了勢,最難以接受的便是周螢。她哭著倚在呂翠懷裏,哽咽的聲音問道,“媽,為什麽會這樣?爸爸不是很厲害的嗎?為什麽突然之間會雙規?他會不會坐牢?”

呂翠表情倒是沒什麽變化,只是簡單的回答她,“你爸爸被查出犯了八宗罪,證據確鑿,肯定是處以死刑。”

周螢從她懷裏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呂翠,哽咽的聲音嚷著,“媽,我不要爸爸有事,你告訴我,爸爸不會有事的。你去找舅舅,還有姑爹,你去找他們幫忙好不好?”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呂翠淡淡的說,“這都是他自作自受,能怪得了誰,他平時作惡多端,惹了多少人,還指望有人會去救他,大家都巴不得他進了監獄就再也出不來。”

“媽,你怎麽一點都不難過?”周螢恨恨的問,“你那麽愛爸爸,為什麽他現在有事你都不會去幫他想辦法,還在這裏幸災樂禍。”

“我不是沒有幫他,我早就勸過他,風頭不宜過大,功高蓋主是永遠都不會有活路的。可是你爸爸什麽時候肯聽我的勸告,還聚集了很多人,準備把他自己給碰上去,高處不勝寒,上面的位置不是每個人都能坐的。你爸輸就輸在不自量力。”呂翠淡淡的說,臉上毫無表情。

“媽,這些政治上的東西我都不懂,我就是不想爸爸有事。”周螢天真的說,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

呂翠心疼的擦幹她的眼淚,感慨的說道,“丫頭,我們都那麽愛他,可是這麽多年你覺得值嗎?你覺得你爸爸真心愛你嗎?”

周螢不說話,因為她不敢肯定。若真愛,為何把她推給一個陌生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毀了她一生的幸福。可縱使她恨,她怨,他卻是自己的親身父親,那種血緣關系是如何都斷不了的。

呂翠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摟進女兒,淡淡的在她耳邊輕聲說,“螢螢,你還有媽媽,以後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和薛鵬濤離了,媽媽幫你找個更好的,真正愛你的男人。”

“真的可以嗎?”周螢擡起頭,“我真的可以和薛鵬濤離婚嗎?”

“不然呢?你真的想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過一輩子,就像媽媽和你爸爸一樣?”

周螢看到母親眼裏前所未有的哀傷,她不是看不出父母之間沒有愛,只是她更願意相信他們之間的親情。

那晚,待周螢睡著後,呂翠開車去了監獄。

一個星期時間,周承被折騰的失去了原有的神采,整個人像蔫了似的,垂頭喪氣的。見到她,他立刻來了精神,激動的對她說,“你去找你哥哥和姐夫,看看有沒有什麽出路。”

呂翠淡淡的笑了笑,嘲諷的說,“你都想把我哥哥和我姐夫搞下臺,你覺得他們還會幫你想辦法嗎?”

周承眼裏閃著精光,他似乎一瞬間豁然開朗,冷冷的問,“是你們在背後搞鬼是不是?我說那幫人怎麽會抓住我的小辮子,原來是你給了他們證據。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你要這樣對我。”

呂翠很平靜的面對他的質問,緩緩說道,“你應該問你自己!這些年來我對你而言只是可以憑借著往上爬的工具,其實我不介意的。可是我不能容忍你這樣對我的女兒!呵,那個女人為你生的兒子你那麽寶貝,寶貝到不惜犧牲我女兒的幸福去成全你兒子的幸福。”想到這裏,她似乎有些激動,順了順氣,繼續道,“我可以容忍你傷害我,可是我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我女兒,誰都不可以。”

“你這是說的什麽鬼話,我什麽時候利用螢螢了,難道你不覺得我給她找得男人很優秀嗎?”

“他是很優秀,可那又怎樣?他不愛螢螢。我自己的婚姻如此失敗,我絕不會讓螢螢步我後塵。二十幾年裏,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付出,可是你是怎樣對我的?”

周承微微閉上眼睛,仰天長嘯了一句,“最毒婦人心。”

“不,你錯了,最毒的是像你這種無情的男人!既然一切的冤孽由我開始,那就也由我來結束。我會找我哥幫忙,讓你走得痛快,就當是我對你最後的愛。”

呂翠說完轉身離開。

周承卻突然激動的喚她的名字,“翠兒,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我再也不利用螢螢,我會好好愛你們母女……”

呂翠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離開。以前他叫她翠兒的時候,大多有事要求她,那時候聽到這親昵的稱呼,她整個人都軟了,什麽都聽她的。如今他又這樣叫她了,也是因為有求於她,可是這一次她的心已經死了。

安靜的病房裏,薛鵬濤和馬晴一人一邊坐在病床的兩側,點滴滴答滴答的聲音混雜著設備嘟嘟嘟的聲音,有些刺耳。馬晴看了眼薛鵬濤,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周承的事你聽說了嗎?我今天出去買飯的時候聽到外面都在討論這事。”

薛鵬濤點了點頭,他早得到了消息。

“濤子,要不今晚你先回去,好好安慰安慰螢螢,畢竟出事的是她父親,她肯定很難過的。”

“這事兒是她媽做的。”薛鵬濤淡淡的說。

馬晴很是驚訝,“怎麽可能?呂翠多愛周承啊,這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

“愛是一把雙刃劍,有的時候會成就一個人,有的時候則會摧毀一個人。”薛鵬濤平靜的說,臉上波瀾不驚。

馬晴輕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麽散了,到底是可惜的。”

“沒什麽好可惜的,那是她搶得別人的家庭,也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馬晴也沒再多說什麽,自己的事還煩不完,哪裏有時間去煩別人家的事。想想周承也是死不足惜,做得壞事太多,總有遭報應的一天。

忽然,薛伯的心跳突然快速的起伏了起來,兩個人嚇得站了起來,薛鵬濤快速的按了警鈴,馬晴則是一臉緊張的望著病床上的人兒。

警察匆匆的跑進來,發現病人竟睜開了眼睛。

“醫生,他醒了,他真的醒了。”馬晴很是激動的說。

醫生上前,看了看病人的眼珠,又做了一系列簡單的檢查,最後他搖著頭嘆著氣道,“回光返照,你們有什麽話趕緊和他說吧。”

‘轟——’的一聲,瞬間天崩地裂,馬晴再也沒有控制的嚎啕大哭。

病床的人兒眼神不再那麽呆滯,他甚至動了動手指。馬晴眼尖的握住了他的手,這似乎合了他的心意,薛伯竟微微扯開了一個笑容,很淡很真的一抹笑。他的視線一動不動的註視著馬晴,似乎有很多話想對馬晴說。他的嘴唇也微微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用說,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馬晴哭著說,“這些年我跟著你從來沒有後悔過,我愛你,三十年來也從未停止過。”

一滴淚從薛伯的眼角滑落,緊接著他沈沈的閉上了眼睛,心跳驟然停止。

薛鵬濤知道最後一刻父親是清醒的,也許直到最後,他發現自己是愛馬晴的。又或許,直到最後一刻,他才真正的懊悔。

一層白布將薛伯從頭到尾蓋住,曾經那麽意氣風發的人,最終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樣,安靜的離開。

馬晴蹲在床邊,哭得泣不成聲。薛鵬濤雙眼通紅,緊緊的抱著幾近崩潰的母親。

薛伯這一生走了多少彎路,直到最後他才清醒的發現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最後他連一句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他是帶著遺憾離開的,最後那滴眼淚代表了一切。

周承被雙規,薛伯去世,組織上也不可能在他去世之後給他平凡什麽,然而薛伯遺體告別儀式當天,許多國家領導人紛紛前去參加葬禮,也算是給他九泉之下一個安慰。

蘇靜柔是在電視上看到這個新聞時才知道薛伯逝世的消息,望著電視裏看到薛鵬濤低垂著的頭始終沒有擡起,一只手有力的摟著哭得崩潰的馬晴。這一幕讓她感觸很深,當初,他爺爺去世,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沒有陪在他身邊。如今他父親去世,她也沒陪在他身邊。

葉皓然陪著她看新聞,他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她,發現她嘴角竟有一抹笑,他眉頭蹙了蹙,摟住她的腰,關懷的問,“沒事吧?進屋休息吧。”

“我沒事,”她給了他一個很燦爛的笑容,“這個男人以前千方百計的阻止我和薛鵬濤在一起,我是那樣的恨他,可是後來看到他中風,誰也不認識,什麽也不懂,我竟然不恨他了。其實他也挺可憐的,一輩子追尋一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頭來摔得粉身碎骨,卻終究還是沒得到。”

葉皓然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淡淡的說,“他和我父親是同一類人。”

這時,畫面裏頭突然出現江若止的身影,他對著遺體拜了拜,後走到家屬面前,擁抱了下薛鵬濤。也是那個擁抱,讓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還有他猩紅的眼睛。那一刻刺骨的疼從心臟開始蔓延,一直蔓延至全身。

他瘦了,憔悴了,這段日子一定過得很不好吧。

“丫頭,沒事吧!”葉皓然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色,擔憂的問。

“我沒事,”她給了他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先回房了,有些累。”

剛站起身,大腦一片空白。只依稀聽到葉皓然焦急呼喊她的聲音,她多想回答他一聲,告訴他不要擔心,可是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薛鵬濤忙了一天,終於忙完葬禮的事,他沒有把薛伯葬在八寶山,而是葬在了薛家墓地,和老爺子葬在了一塊兒。

忙完回到家,又安撫馬晴睡下,整個人完全沒了力氣。他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上的手機一閃一閃的,手機屏幕上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此刻他是那樣的想念她。

放她離開已經兩個月,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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