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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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壁畫◎
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很快停了下來。
鐘瑤打開車門下車，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座宏偉氣派的建築物。
門前立牌上鑿刻著“東川市調查局”六個大字，進入院內,廣場正中央立著國旗,主樓最頂樓的中間位置處懸掛的黨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建築內的裝飾並不如鐘瑤想象地那般富麗堂皇,反而和一個普通的辦公廳似的,除了墻角的室內盆栽，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墻上的畫。
那些畫沒有畫框，而是由人工在墻壁上手繪而成,顏色搭配詭異，每一幅都是一個獨立的生物。它們的軀殼不成形狀，各個張牙舞爪，面目可怖。
其中一幅讓鐘瑤最是膈應，畫中是一個類似半歲大的孩童，只是孩童的頭占據了全身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大小,和臃腫的腦袋比起來，它瘦弱而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更像一只壁虎。
除了身體比例的極不協調之外,面部五官的分布也更為詭異。嘴巴咧開地極大，嘴唇中間泛著蒼白的青灰色，而嘴角卻又鮮紅地嚇人；它沒有鼻子，嘴巴上面就是大如銅鈴的眼睛，眼眶中沒有瞳仁兒,茫然又空洞。這對眼睛上面,還有三對越來越小的眼睛,這些眼睛中反而長出了瞳仁兒,最上面的那一對,已經貼近了正常人類眼睛的大小。
鐘瑤對這個詭異的“東西”印象深刻，她曾經在《異聞錄》上見過這副尊容。
《異聞錄》中介紹，這個東西是一個非常另類的帕查，名為“嬰母帕查”。它雖然是個帕查，但戰鬥力甚至比很多羅格還要強，就連氣運羅格在它面前，也只是個弟弟。
嬰母帕查喜歡生食還未出生的嬰孩，它會鉆進孕婦的子宮裏，把那個還在孕育的胚胎一點點吃掉。
孕婦若是做檢查，還以為自己懷了雙胞胎，誰知其中一個根本就是個怪物。嬰母帕查的進食速度很慢，吃掉一個胚胎需要數周，但等它吃完的那天，也就是孕婦流產的那天，而嬰母帕查這時就會從孕婦子宮中出來，尋找下一個宿主。
除了流產之外，孕婦會因子宮受損，甚至導致終生無法再生育。
鐘瑤剛讀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內心的震驚和憤怒根本無法言表，現在光是看到這幅畫，她就覺得反胃惡心。
她移開視線，驚奇地發現除了嬰母帕查之外，還有很多圖和她在《異聞錄》上看到的一樣，除了沒有文字解釋，這面墻壁和《異聞錄》別無二致。
難道《異聞錄》的作者和調查局有什麽關系？
她掩下這個疑惑，跟在陳學良身後一步的位置，參觀著調查局內部的光景。
人很少。
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不同於平常單位中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調查局內可以說的上是冷清。他們三人走在幹凈敞亮的長廊內，鞋底和地板輕觸時發出輕微的聲響，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怎麽感覺人這麽少？”她問道。
陳學良解釋道：“調查局是不能出現在大眾視野內的存在，所以從不對外招聘，局內的每一個人都是由局內老人找上門，親自招攬回來的，人就會少一些。”
陳學良補充道：“所以調查局是沒有實習生這個崗位，這個說法算是我給東川大學的一個交代，若非如此，恐怕你們學校和輔導員還不會幫我說那些好話。”
東川大學是國內最好的大學之一，自然要對學子負責，不可能隨便來一個什麽“不知名”的單位要招人，他們就把自己的學生推出去。
縱然陳學良是個局長，一切也都要按照學校的章程來，而實習生就是他給學校的說法。
鐘瑤問道：“不是實習生，那是什麽？”
陳學良：“是編外。我發自內心的想讓你直接成為正式工作人員，可首先你心中恐怕還有不願，其次就是你還沒畢業，直接招聘也不符合規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鐘瑤挑了挑眉，問：“編外？這樣就不算正式員工了吧。”
陳學良點頭，“不錯，雖說薪資會略微低些，但好處是不用完全受調查局的驅使。你如果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可以先顧著自己；局內缺人手的話，也不強制要求你參與。按照古代的說法，這個就類似於客卿。”
鐘瑤有些訝異：“可這樣對你們並沒有好處。”
“能夠為局裏招來一位有預知能力的人才，就是最大的好處。”陳學良嘆了口氣，有些惆悵。
他年輕時還沒當上東川市調查局的局長，只是首都的調查局總局的一名普通職員。
當時總局內有一位用有預知能力的編外。通過那人的預知，他們避免了很多惡劣事件的發生。
只可惜，後來那人逃走了。
這麽多年過去，以首都之力都沒有再找到第二個有預知能力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東川市出了這樣一個人，陳學良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手。
不管是正式員工，還是編外，先把人騙進來，以後再想把她拐成正式員工可就輕松多了。
他眼眸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意味。
殊不知這樣的條件正好戳中了鐘瑤心巴，她原本還顧慮會被被調查局強制安排工作，現在總算是放下了心。
她甜甜地笑著，主動開口提議：“陳爺爺，不如我們直接去簽合同吧。”
快點簽了合同，調查局這頭大肥羊就沒得跑了。雖然調查局內的人手比她想象地略少一些，但不論如何，總是比她一個人要強太多。
她眼眸中閃爍著小狐貍般狡黠的意味。
兩人一老一少，一個滿腦子想著怎麽把人拐進來，一個滿腦子想著怎麽背靠調查局這座大山白拿功德，皆沈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陳學良巴不得趕緊簽合同，對這個提議自然無不讚同。
他把鐘瑤領去了事先準備好的會議室，桌面上已然放好了兩份合同。他說道：“這合同是我找專門的律師擬定的，也給你們校長和輔導員看過，你可以放心簽。”
鐘瑤聞言不語，拿起合同大致看了一遍。
在她出門之前，司凝清和她提過一些合同常愛玩的文字游戲。她把司凝清說過的都記在心裏，發現合同確實正常，沒什麽漏洞，這才放心地在合同上簽了名字。
陳學良接過她簽好的合同，拿起了公章蓋上，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鐘瑤拿起其中一份，有些好奇地問道：“局內是只有我一個編外嗎？”
邢儲代替陳局長回覆道：“除了你，還有一個人，那個人你也認識。”
鐘瑤：？
至今為止，她接觸過的只有陳學良、邢儲和邱湛彬三人，但這三人看起來就不可能是編外，那還能有誰？
“是孟禹。”邢儲也沒賣關子，直接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孟禹？”鐘瑤一怔，“他不是警察嗎？”
邢儲淡笑不語，他是警察，同時也是個被局長坑來的倒黴蛋啊！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剛聊到孟禹，孟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邢儲也不避諱兩人，直接接通了電話，只聽電話那頭道：“你現在在調查局嗎？我來找你有點事兒。”
他難掩自己的意外，孟禹這人不是一向不願和他這個“封建迷信”之人多加接觸，怎麽突然還找上門來了。
“我在一樓的會議室，你待會兒直接來就行。”
兩人的電話很簡短，十幾秒就結束了通話，邢儲看向鐘瑤，道：“你不是好奇他為什麽會成編外嗎？待會可以親自問問他。”
陳學良拿起剩下的一份合同，慢悠悠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年輕人先聊著，我就不摻和了。”
他看了邢儲一眼，示意他好好照顧鐘瑤。
邢儲點頭，表示明白，局長好不容易騙回來的“小白兔”，他肯定得照顧好了。
鐘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視線在會議室中逡巡著，在滑過某一處時停了下來。
那處墻壁上同樣也掛著一幅古怪的畫，只是不同於剛才在走廊內看到的那些只是出現在紙面上，這一副畫中的東西，是鐘瑤親眼見過的。
是夢境帕查。
畫中的夢境帕查和她見過的一模一樣，看著像一只黑色鬣狗，然而嘴歪眼睛斜，尾巴也短的跟兔子一樣。除了醜和詭異，她想不到其他形容詞可以描述出夢境帕查的樣子。
邢儲見她一直盯著那幅畫，開口解釋：“那是夢境帕查，通常愛以黑狗的面目示人，戰鬥力很低。”
鐘瑤點點頭，道：“我知道，我見過夢境帕查，和這幅畫一樣，醜得要命。”
邢儲楞了一下，咧嘴一笑，他還以為這小姑娘看了這些會感到害怕，沒想到第一反應居然是長得醜。
“剛才經過的走廊裏畫的那些畫，和畫夢境帕查的，是同一個人嗎？”
“嗯。是我們局長的老朋友畫的。不止這兩個地方，調查局內幾乎沒有一片幹凈的墻壁，幾乎都畫上了各種各樣的畫。”邢儲說到這裏還笑了一下，“你應該也認識那位老朋友的，還在那裏買過無渡酒。”
無渡酒？
鐘瑤瞬間反應過來，“是無渡齋的店主許梁治？”
看到邢儲點頭給了確定的答案，鐘瑤幾乎是在瞬間回憶起那個穿著唐裝、在巨蔭下央求著要再下一局棋的老人。
她還欠許梁治一筆賬，而且就連《異聞錄》都是他無償贈送的。
當時她留下了欠條，可直到現在許梁治也沒找她付賬，想到這，鐘瑤還有些過意不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異聞錄》被她卷巴成一團塞在包裏。
看來這本書的作者應該也是許梁治那位老先生。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略有些急切的腳步聲，下一秒，門被推開，孟禹穿著常服走了進來。
邢儲也沒招呼他，擡了擡下巴讓他隨意坐，“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孟禹一進來看到鐘瑤坐在這，楞了一下。
生煎包店抓捕的那人經過審訊，案子已經徹底真相大白，就連槍支的來源也浮出了水面，原本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不過那天晚上鐘瑤疑似用符文擋住了子彈一事，始終如鯁在喉。
這兩天只要不工作，他一閑下來就在思考這件事，卻是越想越想不明白。於是趁著今天難得的假期，他準備來問問邢儲有沒有什麽頭緒。
只是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鐘瑤這個正主坐在這，到嘴邊的話瞬間就說不出來了。
面對邢儲的疑惑，他頓了頓，腦子一抽，開口問道：“沒事，我就是想來問問，那本《科學的故事》你看的怎麽樣了？”
邢儲：？
他現在合理懷疑孟禹不是警察，反而更有當老師的潛質，還是那種會追在學生後面要作業的高中老師。
此話一出，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孟禹輕咳一聲，打破了一室寂靜，說道：“邢儲，你跟我過來一下。”
當著正主的面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可若是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他今天不就白來了？
邢儲看了眼鐘瑤，見她態度很隨意，於是帶著些歉意地笑笑，就跟著孟禹出了會議室。
兩人站在走廊裏，他用看怪胎的眼神看著孟禹，“你可別說，是真的過來督促我讀書的。”
孟禹冷哼一聲，將自己的疑惑娓娓道來。
會議室內，鐘瑤也不是個傻的，孟禹一進來她就發現了孟禹看到她後的錯愕，他們兩人有話要聊，她自然成全。
她站起身走向那張夢境帕查的畫，正打算仔細觀察一下和自己見到的那只有什麽區別，可在那只黑色鬣狗剛映入眼簾時，鐘瑤的眼前突然閃過一片血色。
血色一閃而過，瞬間就消失，鐘瑤卻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腳一軟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急忙把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可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鳴聲，腦袋也如同被千百根銀針紮了似的，疼得她冒了一頭冷汗。
抖抖從手機裏跳了出來，在她耳邊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好在會議室隔音好，它也不怕被外面的兩人聽見。
耳鳴和疼痛來得快，走得也快，鐘瑤喘著粗氣，艱難地平覆著呼吸。她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嗓子幹啞：“我這是怎麽了？”
抖抖從她肩膀上跳到桌子上，一臉嚴肅，【你又預言了。】
“預言？”鐘瑤瞇了瞇眼睛，想到剛剛一閃而過的血色。
抖抖點了點頭，語氣中也有些疑惑：【當時只預知加了55點功德，按理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可短短兩天，你就預言了兩次，每一次都還不可控，這樣對你的身體是極大的損傷。】
【這次的預言不同於杯子掉下去這樣的小事兒，反而關乎了人命。事情越嚴重，預言所要耗費的心力就越大，幸好剛才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不然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不死也要半殘。】
鐘瑤想到剛才的疼痛，也心有餘悸，她呼出一口長氣，道：“為什麽預言會不可控？是因為55太多了嗎？”
要是以後經常突然來這麽一下，她遲早被折騰死。
【其實不算多，預知要達到1000才滿，不過既然現在和你身體不適配，那就調低一點。你打開紀德，把‘預知’這一項的數字拉小一點，從55調回20吧，多出來的35點全部加到身體素質上去。】
鐘瑤按照抖抖所說的調好，幾乎是剛操作完，她就覺得身體莫明清爽了很多，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出去跑兩圈，宣洩一下身體中多出來的力量的沖動。
“還能這樣調節？”
抖抖從鼻子中哼出一聲，鐘瑤狀況轉好了，它的擔心和溫情也如潮水般退去，又恢覆了毒舌的本性。它道：【少見多怪。】
【預知的數值減少了，雖說預知的難度更大，但至少不會再不可控了。鐘瑤你多努力賺功德，把身體素質提高一點吧。】
“剛剛的預言是什麽？”鐘瑤嘆了口氣，順勢問道。
誰知抖抖臉色一變，語氣謹慎了不少：【這個你最好不要管。否則，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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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很快停了下來。
鐘瑤打開車門下車，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座宏偉氣派的建築物。
門前立牌上鑿刻著“東川市調查局”六個大字，進入院內,廣場正中央立著國旗,主樓最頂樓的中間位置處懸掛的黨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建築內的裝飾並不如鐘瑤想象地那般富麗堂皇,反而和一個普通的辦公廳似的,除了墻角的室內盆栽，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墻上的畫。
那些畫沒有畫框，而是由人工在墻壁上手繪而成,顏色搭配詭異，每一幅都是一個獨立的生物。它們的軀殼不成形狀，各個張牙舞爪，面目可怖。
其中一幅讓鐘瑤最是膈應，畫中是一個類似半歲大的孩童，只是孩童的頭占據了全身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大小,和臃腫的腦袋比起來，它瘦弱而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更像一只壁虎。
除了身體比例的極不協調之外,面部五官的分布也更為詭異。嘴巴咧開地極大，嘴唇中間泛著蒼白的青灰色，而嘴角卻又鮮紅地嚇人；它沒有鼻子，嘴巴上面就是大如銅鈴的眼睛，眼眶中沒有瞳仁兒,茫然又空洞。這對眼睛上面,還有三對越來越小的眼睛,這些眼睛中反而長出了瞳仁兒,最上面的那一對,已經貼近了正常人類眼睛的大小。
鐘瑤對這個詭異的“東西”印象深刻，她曾經在《異聞錄》上見過這副尊容。
《異聞錄》中介紹，這個東西是一個非常另類的帕查，名為“嬰母帕查”。它雖然是個帕查，但戰鬥力甚至比很多羅格還要強，就連氣運羅格在它面前，也只是個弟弟。
嬰母帕查喜歡生食還未出生的嬰孩，它會鉆進孕婦的子宮裏，把那個還在孕育的胚胎一點點吃掉。
孕婦若是做檢查，還以為自己懷了雙胞胎，誰知其中一個根本就是個怪物。嬰母帕查的進食速度很慢，吃掉一個胚胎需要數周，但等它吃完的那天，也就是孕婦流產的那天，而嬰母帕查這時就會從孕婦子宮中出來，尋找下一個宿主。
除了流產之外，孕婦會因子宮受損，甚至導致終生無法再生育。
鐘瑤剛讀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內心的震驚和憤怒根本無法言表，現在光是看到這幅畫，她就覺得反胃惡心。
她移開視線，驚奇地發現除了嬰母帕查之外，還有很多圖和她在《異聞錄》上看到的一樣，除了沒有文字解釋，這面墻壁和《異聞錄》別無二致。
難道《異聞錄》的作者和調查局有什麽關系？
她掩下這個疑惑，跟在陳學良身後一步的位置，參觀著調查局內部的光景。
人很少。
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不同於平常單位中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調查局內可以說的上是冷清。他們三人走在幹凈敞亮的長廊內，鞋底和地板輕觸時發出輕微的聲響，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怎麽感覺人這麽少？”她問道。
陳學良解釋道：“調查局是不能出現在大眾視野內的存在，所以從不對外招聘，局內的每一個人都是由局內老人找上門，親自招攬回來的，人就會少一些。”
陳學良補充道：“所以調查局是沒有實習生這個崗位，這個說法算是我給東川大學的一個交代，若非如此，恐怕你們學校和輔導員還不會幫我說那些好話。”
東川大學是國內最好的大學之一，自然要對學子負責，不可能隨便來一個什麽“不知名”的單位要招人，他們就把自己的學生推出去。
縱然陳學良是個局長，一切也都要按照學校的章程來，而實習生就是他給學校的說法。
鐘瑤問道：“不是實習生，那是什麽？”
陳學良：“是編外。我發自內心的想讓你直接成為正式工作人員，可首先你心中恐怕還有不願，其次就是你還沒畢業，直接招聘也不符合規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鐘瑤挑了挑眉，問：“編外？這樣就不算正式員工了吧。”
陳學良點頭，“不錯，雖說薪資會略微低些，但好處是不用完全受調查局的驅使。你如果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可以先顧著自己；局內缺人手的話，也不強制要求你參與。按照古代的說法，這個就類似於客卿。”
鐘瑤有些訝異：“可這樣對你們並沒有好處。”
“能夠為局裏招來一位有預知能力的人才，就是最大的好處。”陳學良嘆了口氣，有些惆悵。
他年輕時還沒當上東川市調查局的局長，只是首都的調查局總局的一名普通職員。
當時總局內有一位用有預知能力的編外。通過那人的預知，他們避免了很多惡劣事件的發生。
只可惜，後來那人逃走了。
這麽多年過去，以首都之力都沒有再找到第二個有預知能力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東川市出了這樣一個人，陳學良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手。
不管是正式員工，還是編外，先把人騙進來，以後再想把她拐成正式員工可就輕松多了。
他眼眸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意味。
殊不知這樣的條件正好戳中了鐘瑤心巴，她原本還顧慮會被被調查局強制安排工作，現在總算是放下了心。
她甜甜地笑著，主動開口提議：“陳爺爺，不如我們直接去簽合同吧。”
快點簽了合同，調查局這頭大肥羊就沒得跑了。雖然調查局內的人手比她想象地略少一些，但不論如何，總是比她一個人要強太多。
她眼眸中閃爍著小狐貍般狡黠的意味。
兩人一老一少，一個滿腦子想著怎麽把人拐進來，一個滿腦子想著怎麽背靠調查局這座大山白拿功德，皆沈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陳學良巴不得趕緊簽合同，對這個提議自然無不讚同。
他把鐘瑤領去了事先準備好的會議室，桌面上已然放好了兩份合同。他說道：“這合同是我找專門的律師擬定的，也給你們校長和輔導員看過，你可以放心簽。”
鐘瑤聞言不語，拿起合同大致看了一遍。
在她出門之前，司凝清和她提過一些合同常愛玩的文字游戲。她把司凝清說過的都記在心裏，發現合同確實正常，沒什麽漏洞，這才放心地在合同上簽了名字。
陳學良接過她簽好的合同，拿起了公章蓋上，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鐘瑤拿起其中一份，有些好奇地問道：“局內是只有我一個編外嗎？”
邢儲代替陳局長回覆道：“除了你，還有一個人，那個人你也認識。”
鐘瑤：？
至今為止，她接觸過的只有陳學良、邢儲和邱湛彬三人，但這三人看起來就不可能是編外，那還能有誰？
“是孟禹。”邢儲也沒賣關子，直接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孟禹？”鐘瑤一怔，“他不是警察嗎？”
邢儲淡笑不語，他是警察，同時也是個被局長坑來的倒黴蛋啊！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剛聊到孟禹，孟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邢儲也不避諱兩人，直接接通了電話，只聽電話那頭道：“你現在在調查局嗎？我來找你有點事兒。”
他難掩自己的意外，孟禹這人不是一向不願和他這個“封建迷信”之人多加接觸，怎麽突然還找上門來了。
“我在一樓的會議室，你待會兒直接來就行。”
兩人的電話很簡短，十幾秒就結束了通話，邢儲看向鐘瑤，道：“你不是好奇他為什麽會成編外嗎？待會可以親自問問他。”
陳學良拿起剩下的一份合同，慢悠悠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年輕人先聊著，我就不摻和了。”
他看了邢儲一眼，示意他好好照顧鐘瑤。
邢儲點頭，表示明白，局長好不容易騙回來的“小白兔”，他肯定得照顧好了。
鐘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視線在會議室中逡巡著，在滑過某一處時停了下來。
那處墻壁上同樣也掛著一幅古怪的畫，只是不同於剛才在走廊內看到的那些只是出現在紙面上，這一副畫中的東西，是鐘瑤親眼見過的。
是夢境帕查。
畫中的夢境帕查和她見過的一模一樣，看著像一只黑色鬣狗，然而嘴歪眼睛斜，尾巴也短的跟兔子一樣。除了醜和詭異，她想不到其他形容詞可以描述出夢境帕查的樣子。
邢儲見她一直盯著那幅畫，開口解釋：“那是夢境帕查，通常愛以黑狗的面目示人，戰鬥力很低。”
鐘瑤點點頭，道：“我知道，我見過夢境帕查，和這幅畫一樣，醜得要命。”
邢儲楞了一下，咧嘴一笑，他還以為這小姑娘看了這些會感到害怕，沒想到第一反應居然是長得醜。
“剛才經過的走廊裏畫的那些畫，和畫夢境帕查的，是同一個人嗎？”
“嗯。是我們局長的老朋友畫的。不止這兩個地方，調查局內幾乎沒有一片幹凈的墻壁，幾乎都畫上了各種各樣的畫。”邢儲說到這裏還笑了一下，“你應該也認識那位老朋友的，還在那裏買過無渡酒。”
無渡酒？
鐘瑤瞬間反應過來，“是無渡齋的店主許梁治？”
看到邢儲點頭給了確定的答案，鐘瑤幾乎是在瞬間回憶起那個穿著唐裝、在巨蔭下央求著要再下一局棋的老人。
她還欠許梁治一筆賬，而且就連《異聞錄》都是他無償贈送的。
當時她留下了欠條，可直到現在許梁治也沒找她付賬，想到這，鐘瑤還有些過意不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異聞錄》被她卷巴成一團塞在包裏。
看來這本書的作者應該也是許梁治那位老先生。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略有些急切的腳步聲，下一秒，門被推開，孟禹穿著常服走了進來。
邢儲也沒招呼他，擡了擡下巴讓他隨意坐，“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孟禹一進來看到鐘瑤坐在這，楞了一下。
生煎包店抓捕的那人經過審訊，案子已經徹底真相大白，就連槍支的來源也浮出了水面，原本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不過那天晚上鐘瑤疑似用符文擋住了子彈一事，始終如鯁在喉。
這兩天只要不工作，他一閑下來就在思考這件事，卻是越想越想不明白。於是趁著今天難得的假期，他準備來問問邢儲有沒有什麽頭緒。
只是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鐘瑤這個正主坐在這，到嘴邊的話瞬間就說不出來了。
面對邢儲的疑惑，他頓了頓，腦子一抽，開口問道：“沒事，我就是想來問問，那本《科學的故事》你看的怎麽樣了？”
邢儲：？
他現在合理懷疑孟禹不是警察，反而更有當老師的潛質，還是那種會追在學生後面要作業的高中老師。
此話一出，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孟禹輕咳一聲，打破了一室寂靜，說道：“邢儲，你跟我過來一下。”
當著正主的面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可若是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他今天不就白來了？
邢儲看了眼鐘瑤，見她態度很隨意，於是帶著些歉意地笑笑，就跟著孟禹出了會議室。
兩人站在走廊裏，他用看怪胎的眼神看著孟禹，“你可別說，是真的過來督促我讀書的。”
孟禹冷哼一聲，將自己的疑惑娓娓道來。
會議室內，鐘瑤也不是個傻的，孟禹一進來她就發現了孟禹看到她後的錯愕，他們兩人有話要聊，她自然成全。
她站起身走向那張夢境帕查的畫，正打算仔細觀察一下和自己見到的那只有什麽區別，可在那只黑色鬣狗剛映入眼簾時，鐘瑤的眼前突然閃過一片血色。
血色一閃而過，瞬間就消失，鐘瑤卻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腳一軟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急忙把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可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鳴聲，腦袋也如同被千百根銀針紮了似的，疼得她冒了一頭冷汗。
抖抖從手機裏跳了出來，在她耳邊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好在會議室隔音好，它也不怕被外面的兩人聽見。
耳鳴和疼痛來得快，走得也快，鐘瑤喘著粗氣，艱難地平覆著呼吸。她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嗓子幹啞：“我這是怎麽了？”
抖抖從她肩膀上跳到桌子上，一臉嚴肅，【你又預言了。】
“預言？”鐘瑤瞇了瞇眼睛，想到剛剛一閃而過的血色。
抖抖點了點頭，語氣中也有些疑惑：【當時只預知加了55點功德，按理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可短短兩天，你就預言了兩次，每一次都還不可控，這樣對你的身體是極大的損傷。】
【這次的預言不同於杯子掉下去這樣的小事兒，反而關乎了人命。事情越嚴重，預言所要耗費的心力就越大，幸好剛才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不然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不死也要半殘。】
鐘瑤想到剛才的疼痛，也心有餘悸，她呼出一口長氣，道：“為什麽預言會不可控？是因為55太多了嗎？”
要是以後經常突然來這麽一下，她遲早被折騰死。
【其實不算多，預知要達到1000才滿，不過既然現在和你身體不適配，那就調低一點。你打開紀德，把‘預知’這一項的數字拉小一點，從55調回20吧，多出來的35點全部加到身體素質上去。】
鐘瑤按照抖抖所說的調好，幾乎是剛操作完，她就覺得身體莫明清爽了很多，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出去跑兩圈，宣洩一下身體中多出來的力量的沖動。
“還能這樣調節？”
抖抖從鼻子中哼出一聲，鐘瑤狀況轉好了，它的擔心和溫情也如潮水般退去，又恢覆了毒舌的本性。它道：【少見多怪。】
【預知的數值減少了，雖說預知的難度更大，但至少不會再不可控了。鐘瑤你多努力賺功德，把身體素質提高一點吧。】
“剛剛的預言是什麽？”鐘瑤嘆了口氣，順勢問道。
誰知抖抖臉色一變，語氣謹慎了不少：【這個你最好不要管。否則，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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