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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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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警◎

看著鐘瑤的背影離開,司凝清也不再和趙思遠虛與委蛇,她眼神一冷,捏著趙思遠手腕的指尖泛起盈盈藍光,他的手臂浮起層層寒意,竟然在瞬間結上了一層冰。

趙思遠體內作亂的電流還在,突地感覺到一陣寒意從手臂襲來,明明是盛夏時節,他卻仿佛是赤身果體被人丟進了冰天雪地中一般,凍得全身血液都要停止。

在他的意識都要被寒冷凍住時,電流卻陡然強勢起來,帶動得他渾身血液燃燒著、翻滾著,趙思遠因寒冷綣縮的身體下意識舒展開,忍不住地抽搐著,眼睛向外突出。

他像瀕死的魚兒大張著嘴,想要用痛呼聲壓抑住由骨髓向外的疼痛,可還沒等他發出聲音,一只鞋子踩上了他的臉。

趙思遠斜著眼睛向上看,驀地對上了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更詭異的是,那雙眼睛竟然是金色的!

趙思遠的臉部被踩得幾乎變形,痛呼聲和嗚咽聲也被壓在腳底,絲毫傳不出去。

司凝清的眸中滿是嫌惡:“從前我只覺得惡靈惡心,沒想到你的惡心程度也不遑多讓。明明沒有被惡靈控制,卻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只能說明,你天生就是個敗類、渣滓。”

上次他在寢室樓前對陳湘做的那些事兒,她還沒找他算賬,沒想到他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還真是該死。

“沒想到除了鐘瑤,你還挺在乎另一個舍友的。”宿欒低聲笑著,出現在司凝清的背後。

“你怎麽來了?”司凝清看了他一眼,眸中明晃晃地寫了幾個字:有多遠,就滾多遠!

宿欒聳了聳肩:“我只是來提醒你,警察和保安快到了,快點收手,別真讓自己的手臟了,我會心疼的。”

他這個人雖然討厭,但說得話並無道理,司凝清腳尖一勾,把趙思遠踢飛出去,像他剛剛對陳湘做的一樣,他的後腦勺也撞到了墻上。

司凝清滿意一笑,天道好輪回,這一腳她很滿意。

她撣了撣手上不存在的灰,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宿欒,報覆完後心情也舒暢了不少,語氣自然也沒剛才那麽生硬:“說話能不能這麽土?又土又油。”

說罷,她轉身拉開樓梯間的門走出去,與外面的光亮相比,樓梯間陰暗了不少,開門那一瞬間的光影打在宿欒的身上,映得他如當世神祇一般。

他仍舊穿著古時人穿的長袍,衣角無風自動,顯得格外出塵。

宿欒皓腕輕揚,衣袂翻飛之間指尖彈出一抹氣,直直射入趙思遠的眉心之間,抹去了他體內異常的痕跡,這才滿意地離開。

隨著司凝清的離開,趙思遠體內的疼痛也慢慢消失,他劇烈地喘息著,珍惜著好不容易挽回的生命。

他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在司凝清剛離開不久,又好像過了半個輩子,鐵質的門“嘎吱”被人拉開,混亂的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趙思遠微微仰頭,來人背著光,但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警徽和整齊的制服。

他瞳孔一縮,手指無意識地惱了一下地板,心臟打鼓般咚咚跳動,纏繞了他數天的悵然若失的感覺頓時席卷了他的大腦,他恍惚間聽到帶頭的中年警察開口問道:“他是施虐者?報案人和傷員在哪兒?”

過去20多年的記憶走馬觀花地在他腦海中重現,趙思遠感覺空虛好似化作一張蛛網,把他包裹了進去,他想撕破網向外逃,卻陷得越來越深。

在他的身體完全陷入之後,他的靈魂反而升了出來,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倒在地上,看到一個年輕警察上前把他扶起來,看到他發瘋一般,張開嘴死死咬住警察的耳朵,任憑警察怎麽掙紮怒吼都不放開。

他還看到所有的警察拿出警棍圍了上來,警告他松嘴,在無效之後,一根警棍落到他的身上。

趙思遠混沌許久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瞬。

他意識到,他完了。

鐘瑤帶著陳湘做檢查治療,等到司凝清來幫忙的時候,最開始遇到的那名護士找了上來:“警察在樓梯間抓到了那名暴徒,只是需要報案人去陳述事實,我沒有目擊過程,能不能請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鐘瑤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手術室內的陳湘,司凝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吧,阿湘這裏還有我。”

她矮身附在鐘瑤耳邊,輕聲道:“實話實說就行了。”

鐘瑤對上她的眼睛,了然地點了點頭。

她看向護士:“我陪你一起去。”

護士感激地看她一眼,隨即像護士長請假,換了常服後兩人就離開了醫院,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兩人直說了自己來意,馬上就有值班警察請她們去後面“喝茶”。

護士第一次進派出所,本來就有點緊張,現在還要被帶進昏暗的房間裏,由兩個警察詢問,放在桌上的手控制不住地出了汗。

不等警察問,她主動說道:“雖然是我報的警,但我只是一個小護士,什麽都不知道,我連施暴者是男是女、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警察溫柔一笑,緩聲道:“你別害怕,詢問是必要流程。既然你說自己只是報了個警,那就把有關這件事兒的所有細節都說給我們聽聽。”

護士吞下因緊張分泌過剩的唾液,搓了搓手,道:“我原本在查房,剛從最後一間病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孩背著人從樓梯道內跑出來......”

鐘瑤被帶進了另一間審訊室,她坐在椅子上,前面坐著兩位警察。

中年警察示意身邊的輔警開始記錄,他自己則問道:“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鐘瑤,鐘表的鐘,瑤池的瑤。”鐘瑤又補充道,“受害人是我的朋友,她叫陳湘,耳東陳,湘南的湘。”

中年警察點點頭:“這個我們知道,既然你不是報案人,怎麽也來了?”

“我當時急著送陳湘就醫,沒來得及報警,是那位護士姐姐幫我報的,況且我還是目擊人,我應該主動來陳述事實。”

中年警察眸中閃過一絲讚許,大多數人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下意識地都會因害怕想要撇清關系,鐘瑤的做法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擰開手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道:“那你把自己知道的從頭到尾都說一遍吧。”

“我和陳湘本來是來醫院看望弟弟,中途她說要去洗手間,可是去了很久都沒回來。我有點擔心,就去找她,可是衛生間裏根本沒有她的人,反倒是在樓梯間門口那裏,我看到了陳湘掉下來的口紅。”

在來的路上,抖抖就已經偽造了鐘瑤發現口紅的監控,成功解釋了她是怎麽想到要進樓梯間找人這個疑點。

“當時和我一起去招人的還有一個朋友,她聽力比較好,隱約聽見樓上有廝打聲,我們兩個就往上爬。一直到14層的時候,就發現趙思遠在毆打我的朋友陳湘。”

警察適時提出了一個疑問:“你知道趙思遠?”

鐘瑤點了點頭:“他是陳湘的前男友,前些日子已經分手了。這是我第二次和他接觸,第一次接觸是在前幾天,他突然跑到寢室樓下發瘋......”

她簡略地把那天下午的兵荒馬亂敘述了一遍,然後總結道:“當時感覺他的精神狀態就已經失常,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兒,我早該在那天就報警的。”

中年警察沈吟著,對鐘瑤暗戳戳給趙思遠上眼藥的行為不置可否,他擡了擡手:“你繼續說。”

“另一個朋友她學過一些跆拳道,當時把他扯開,我就趕緊把陳湘背出來治療。”鐘瑤頓了頓,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道,“我朋友也沒在裏面待多久,她出來之後說趙思遠突然瘋了一樣,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

“不過我朋友實在是太生氣了,看他神志不清的樣子,就踹了他幾腳洩憤。這應該不犯法吧。”她擡了擡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中年警官嘴角抽了抽,他手作拳捂嘴輕咳兩聲,扯開話題:“關於趙思遠,你知道多少?”

鐘瑤搖搖頭,一臉茫然:“跟他不熟,就見過這兩次。”

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態度溫和地感謝鐘瑤的配合,放她出去了。

鐘瑤出來的時候護士已經不見了人影。她聳了聳肩,也是,護士什麽都不知道,問起來肯定會快一些。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思量著,由於她和司凝清及時趕到,預言中更加可怕嚴重的後果還沒發生,雖然對陳湘來說是個好事兒,她能少受些苦。

但這也意味著,趙思遠這個渣滓可能不會有特別重的懲罰,她拿手機搜了搜,這種情況大概率判處拘役和管制。

她嘆了口氣,如果能有個罪名讓他把牢底坐死就好了。

鐘瑤正準備攔一輛的士回醫院,手機屏幕一黑,抖抖發來了一條視頻。

她瞠目結舌地看完,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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