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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雨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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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望遠鏡裏看著倉庫中的兩人正激烈擁吻,何軍瑩不由得有些憤懣,臉上還熱乎乎的。她今天又在淋雨了,幸好有了上次的經驗,她最近出門都帶上了雨衣,不然今天在雨中蹲這麽個兩小時,回去肯定又要生病了。她發現最近這個跟蹤任務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好像,就是從上次淋雨開始的吧?那天他們兩夫妻在大雨傾盆的時候突然出了門,到了第二天,自己平靜的跟蹤任務就開始變得不那麽平靜了。先是早上的晨運,莫小雨展示出了令何軍瑩也嘆為觀止的高超運動能力和格鬥技巧,接著當天就有個不長眼的被她踢斷了腳,還有自己也加入了其中,成為了無名英雄。過了幾天以為沒事了,結果晚上黎曉遇襲還受了傷,自己不得不出手幫忙,幸好這麽一番折騰,終於是和黎曉搭上了關系。可是黎曉答應的請吃飯,到現在還沒兌現啊,不會已經忘了吧。然後呢,又是逛街的時候遇到了混混,莫小雨再次展示出了高超的武藝,不過兩招便制服了兩個混混,後來何軍瑩跟上了那兩人,才問出了原來夜襲的幕後指使是醫院的那個陳醫生。於是她今天跟著黎曉來到醫院,終於不再是隨波逐流,而是有備而來,是來找陳醫生麻煩的。但是沒想到的是兩人卻是一前一後來到這個荒山野嶺,竟然還都隱藏了起來,後來吳靜雲出現,直到陳醫生拍暈了吳靜雲黎曉才沖出來把陳制服,她那時都懷疑黎曉是不是故意的,遲一點出來好撿個便宜。當意外地黎曉把陳踢進了河裏,然後把吳靜雲抱入了那個倉庫之後,何軍瑩還跑去河邊查看了一番,那時陳已經不知所蹤了。她穿好雨衣蹲在遠處看著黎曉在倉庫中的作為。本以為黎曉撿了便宜會對吳靜雲下手,可是黎曉從頭到尾似乎都沒動過什麽歪心思,先是幫她擦幹凈臉上和衣服上的泥巴,然後又是生火又是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還愁眉苦臉地抱著她幹坐了許久。直到吳靜雲醒來,又是拍背又是洗衣服,可謂是無微不至。他沒有動壞心思,這讓何軍瑩對黎曉的印象好了不少,可是現在呢,吳靜雲居然主動投懷送抱了,結果就變成了這個纏綿不休的火熱場面。她還曾想過,這兩人會不會把那不可描述的事也幹脆做了,那到時她是看好還是不看好呢。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因為兩人在一番纏綿之後還是停了下來,說了不少話,接著雨慢慢停了,黎曉把火堆熄滅了,背起吳靜雲在泥濘中走向了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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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背著吳靜雲,在泥濘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但他好像渾然不知一般,腦海中反覆出現的,是剛才的一幕幕心悸。

就在剛才,他結束了二十五年單身狗的命運,第一次有一個女孩抱住了他的脖頸,熱烈地索取著他的愛,那感受就像在天堂般美好。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再進一步的渴求。他放開了她,他對她說“我喜歡你”,她哭了,她對他說“對不起”,他問為什麽,她說她對不起小雨姐,她也對他說了“我也喜歡你”。之後,黎曉對她說了自己和莫小雨不是真正夫妻的事實,至於他們假結婚的原因,黎曉很誠實地告訴她,有些事情關系到莫小雨的隱私不能說,以後時候到了,始終會給她說明白的。單純善良的吳靜雲就這樣相信了他的話,畢竟一個三番四次拯救她於水火、幫助她愛護她的男人,她無法懷疑。就這樣,從今天起,兩人成為了戀人。

當黎曉送吳靜雲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她沒有讓黎曉送她上樓,說是怕爸媽看到黎曉會生疑,她說會給爸媽撒個謊,說是加班到這麽晚的,讓黎曉自己路上小心。

黎曉聽著吳靜雲關上家門的聲音,覺得今晚的一切都如在夢中,他對未來有些迷茫。

當他踏進自己家門,發現家裏三人都還沒睡,看著進門的他,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黎媽看到兒子穿著一身還濕濕的衣服,帶著心疼又責備地問道:“去哪裏了都不帶傘。”

黎曉沒有細說,他不知道莫小雨為自己編了個什麽外出的理由,他只是道:“沒地方避雨,淋著了,我得趕緊先洗個熱水澡。“說完匆匆上了樓。

等他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莫小雨坐在床上等他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心裏有些發虛,好像真的是一個偷完腥的男人回到家中看到老婆的感覺,他定了定神,揮去心中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跟莫小雨說起了今晚發生的事,當然後來在倉庫裏的一幕他便一筆帶過了,不是他不敢說,而是總覺得這是他自己的事,似乎沒必要告訴莫小雨,說了反而有些刻意炫耀的感覺,這樣或許是覺得單身的莫小雨聽到這個會有點不高興吧?

莫小雨聽完後沒說什麽,但她發現今晚黎曉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總在回想什麽似的,而且內容說得不像以前說話那麽細致,好像特意隱藏了什麽關鍵部分。她有種預感,黎曉和吳靜雲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她心中有點酸酸的,她希望黎曉能一直陪著她,這樣她會很安心,說不定時間長了,兩人真的會走到一起呢。但沒有勇氣去表白的她,又有什麽理由提出這個要求呢,自己真是沒用啊。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睡不著,腦海中不時浮現起黎曉和吳靜雲的各種畫面,她失眠了。在半睡半醒間,她又想到,要是自己遇到危險,黎曉會來救自己嗎?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也是很明白的,因為他們兩個是命運共同體啊,她相信黎曉的誓言,但是本來簡單的關系,現在似乎因為多了一個吳靜雲,變得覆雜了。莫小雨就這麽一直胡思亂想,直到天亮。

黎曉很累了,躺下不久便進入了夢鄉,他夢到自己來到了一個美麗的花園,在明媚的陽光下,近處是綠油油的草地,稍遠一些,遍布著五彩繽紛的花叢。微風拂過,草浪翻滾,花香四溢,令人心曠神怡。忽然身邊掠過兩道靚麗的身影,是長發飄飄的莫小雨和活潑可愛的吳靜雲。她們手拉著手,很是親密,跑遠了一些,兩人便回頭招呼黎曉快一點,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黎曉展顏一笑,也跟了上去,三人穿梭在花叢間,采花撲蝶,不亦樂乎。但是突然間,天地變色,地動山搖,烏雲滾滾,電閃雷鳴,整個世界像是要翻轉一般,三人皆是驚慌失措。就在此時,他們所站的地面忽然裂開了一條縫隙,前方的地面凹陷塌落,猝不及防間,他們均是紛紛往下滑去,黎曉僥幸攬住了一棵小樹,才沒有繼續沿斜坡往下滑落,可是往下一看,莫小雨和吳靜雲都在奮力地用手抓著地面往上攀爬,松軟的泥土不停往下掉,她們剛爬了一米又會被滑下的沙土沖得後退幾十厘米,好不容易,她們接近了黎曉,黎曉不禁喊道:“快,快過來這邊。”兩人繼續努力,很快就來到了黎曉的下方。但是就在這時,黎曉腳下又出現了一條裂縫,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著,而在裂縫下方一側的兩女,都在絕望地抓撓著不斷往下掉的土石,但仍是隨著裂縫的擴大慢慢遠離。黎曉一手抓住小樹,一手伸向了下方,大聲喊道:“小雨、靜雲,快抓住我的手!”但是他喊出口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只有一只,可要救的人卻有兩個。他心如刀割,眼中已經被淚水填滿,他下不了決心,不知道該救誰才好,最後,他毅然放開了抓住小樹的手,飛身撲向了正在墜落的兩人。就在失重墜落的一瞬間,他醒了過來,一睜眼,眼淚便沿著眼角流淌而下,濕潤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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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雨還沒入睡,忽然聽到黎曉呢喃著什麽,然後聲音越來越驚慌,接著便喊出了一聲“小雨”,莫小雨正好奇著他夢中的自己究竟在幹什麽,不禁彎起了嘴角,忽然又聽到黎曉喊了一聲“靜雲”,之後就沒動靜了。莫小雨撥開布簾,正想狠狠地瞪一下這臭不要臉的男人,卻正好對上了一雙滿含熱淚的眼睛。

莫小雨尷尬地笑了笑道:“你醒了啊,剛才你在說夢話,我只是來看看你發生什麽事啦,哈哈。我繼續睡了。”說完又拉好了布簾,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她心想這人究竟在做什麽夢啊,叫著兩個女孩子的名字,自己卻哭成了淚人,難道是同時被兩人甩了嗎,哈哈,那真是活該了。她就這麽想著,心中的糾結在不知不覺間已消失無蹤,接著便慢慢進入了夢鄉。

黎曉看到了從布簾後探出臉來的莫小雨,剛才夢中的仿徨和痛苦才慢慢消去,便也漸漸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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