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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 西夏塔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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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瓊花想到他們即將灰飛煙滅,從此消失,不禁心頭悲沈。他忽然想起,難怪自己每次在後背上的天宮瓊花出現異常之時,耳畔總是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悲烈梵音,原來皆是因為她們存在之故。也就是說,武瓊花每時對她們的一切關鍵有所接觸時,便會與之引起共鳴。這就如同衛魔道的妙音鳥之毒,也是類觸而遙呼相應。

這時,珣衣飛天又道:“如今碧玉七星刀已毀,而我們也即將從此消失,這世間之上,唯一能幫助你的人,就只有歷朝歷代所隱藏著的一股黃金力量。但這不足以與魔道抗衡,為今之計,一切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她以走下去三字作結,可見武瓊花日後殊途之艱難,自是難以預料。

武瓊花拜伏在地,沈聲道:“弟子武瓊花,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放棄!”珣衣飛天面上展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很好!”然後她們的身子緩緩的飄了起來,在半空中縈繞,漸漸像煙霧一樣飄散,再無蹤跡。武瓊花擡起頭怔怔的望著,滿心的悵然若失。再往天上七星望去,星色已恢覆如常。以珣衣飛天的話說,碧玉七星刀被毀,但卻拯救了未來2038年的武漢。雖然只是未來,但兩個空間無疑是從兩個層面同時進行的,彼此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魔道在這個時代,欲以《九件衣》亂世從而毀滅人間正道,以一統三界。而衛魔道卻借武瓊花的手,又制造了另一個魔道空間,那就是以噬沙蠱歷經一千多年的時間來吞噬江沙,企圖覆滅武漢,引發江泉之眼,以水淹五國,從而毀滅世界。到時天下呈現一片汪洋,各種牛鬼蛇神只怕盡數而出,從此再沒有人間世界,而只有魔道的天下。

武瓊花調整了一下情緒,以最佳狀態準備迎接未來的挑戰。哪怕殊途坎坷,他義無反顧。下了萬紫山,他連夜往西夏進發,這一去,愈發接近西夏國境。為了不致多生事端。他盡量選擇避道而行。何況若是讓衛魔道或者李德明他們知道自己來了西夏,勢必會給救出娰小倩帶來不利的後果。

這一日,武瓊花進入西夏境地,途徑西吉之時,在一處要塞茶肆,遇到一夥人正在圍攻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這名女子只身一人坐在茶肆內,以一種拒人千裏之氣勢,使得旁邊圍攻的三四十名漢子都不敢靠近,偶爾鬥膽上前挑戰,卻總被那女子投擲碗碟作為暗器擊殺,這樣一來誰也不敢上前,只在旁邊狐假虎威。

武瓊花見這女子置身敵陣還能如此坦然自若,不覺極為讚賞。只是這茶肆經得這麽一鬧騰,武瓊花打算在此停歇的念頭也就沒了,何況他有事在身,自然更不想多生事端,便只好從別路穿過,再去尋找歇腳之地。

可就在這時,從一邊岔道迎面趕來五六個形色不一的漢子,這幾人看到武瓊花時,不免微之一怔,可能看到武瓊花正要離開,知道是過路人而已,便也不以為意。在經過武瓊花身邊時,其中一人對另外幾人說道:“老大,這女子雖然只是一個人,但也厲害得緊……”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看起來是他們老大模樣的人不耐煩道:“有什麽厲害得緊,瞧你們這幫沒出息的家夥,幾十人都搞不定一個娘們,還好意思說。”另外一個八字胡的漢子道:“大哥,據說這女子是李沈舟那廝的紅顏知己,若非大夥兒只想活捉,未免投鼠忌器,否則她再厲害咱們幾十人難道還拿不了她?”起先說話那人道:“對對,還是二爺說的是!”

武瓊花這時已走出不遠,聽到他們口中說到李沈舟三個字時,不覺心中一動,想著難道這個李沈舟會是在上京遇到的韓德讓的義子李沈舟?他想著當日在天雄寺外一戰,李沈舟借刀殺人,企圖挑動遼兵射殺蕭太後,可是最終被武瓊花以強大的天龍八部神功所壓制,因此也才引出青牛大師。但因此李沈舟的師傅大摩女被韓德讓所傷,李沈舟知道報仇無望,這才帶著大摩女一去不知所蹤。

只是這些天來,武瓊花自顧不暇,自然早已忘了李沈舟這個人。如今聽得這些人說起,才又在心頭想起李沈舟,覺著上京一行,這李沈舟也算對自己有所幫助,何況還有救命大恩,如今這李沈舟若然真是此人,這女子既然是他的紅顏知己,要是有難,說不得他定然要出手相救。可是武瓊花又不敢確定這李沈舟是不是同名之人,因此有些遲疑,便駐足觀望。

那幾個漢子走近茶肆,那幾十人見到他們似乎都格外驚喜,都嚷嚷著叫道:“老大!”這老大倒也格外受用,但是並不理會,而是徑直走向茶肆,距那女子丈多遠時才站定說道:“楊麗芳。我敬你女中豪傑,還是束手就擒吧,別逼我動起手來,可就不好看了!”

那楊麗芳的女子扭過頭來,一張臉格外艷麗,卻又不乏一股雍容華貴。老大見了眼睛不覺圓了圓,心說這楊麗芳據說美貌如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他心頭突突,未免起了邪念,說道:“據說你一手流雲水袖極為厲害,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還是勸你乖乖投降,念著你的美貌,羅爺我說不得還給你日後華貴,倒是你跟著李沈舟那醜八怪豈不可惜?”

楊麗芳一聲冷笑,道:“羅廣生,枉你聲稱塔言羅的弟子,居然說話如此不要臉!”忽然輕手一拂,桌上一雙筷子直射羅廣生。羅廣生不躲不閃,驀地伸出兩根手指一拑,居然將兩只筷子給夾住。他身後眾人見了無不轟然喝彩。楊麗芳不覺吃了一驚,她固然剛才沒出全力,但對方這一手也不容小覷。

羅廣生將兩只筷子反射回來,趁著楊麗芳拂袖之際便往楊麗芳攻擊過來。他誠心在手下面前立威,又想一舉震懾楊麗芳,因此出手極為霸道。西夏江湖一脈,以塔言羅的武功最為盛名。塔言羅原是佛門高僧,練就一身超強本領雄視西北。後來他為了一個女子毅然還俗,又廣收門徒,開創了西夏武林的昌盛局面。西夏人本來天生喜勇好鬥,因此很多少年就拜在塔言羅門下,以致塔言羅的武功,以“日月神拳”為基礎,成為了西夏武術典範。這日月神拳,其宗旨是以“日行千裏,夜出獨行”著稱,誰也無法比擬。

當然,塔言羅除了精要拳法,反而以劍法見長,尤其一套“西羅劍法”更是神乎其神。何況本來西夏名劍獨聞天下,就是大宋皇帝所佩戴的寶劍也是西夏出品,再加上塔言羅的劍法,仿佛在西夏已如尚方。不過能學成塔言羅劍法的卻不如幾人,反而是其他拳法多如牛毛。

本來以塔言羅的氣勢已獨霸西夏,就是前西夏王李繼遷也曾親自去請塔言羅出山為他訓化西夏軍隊。本來以塔言羅的本性,自然洋洋應允,可後來據說被他所喜歡的女子不喜,塔言羅就拒絕了李繼遷。至此塔言羅從此沈醉溫柔鄉,不再問鼎西夏。後來,有人傳說這名女子原是大宋漢人,其家人被西夏人殺害,只是後來被塔言羅所救,塔言羅被其美色所擾,憤然還俗。由此可見塔言羅對這女子至情至深,只可惜後來那女子為塔言羅生了一個女兒,不久之後病故,塔言羅眼見心愛的女人因病而死,而自己空有一身本事而無能為力,便心灰意冷,從此又入空門。

事情若然如此也就罷了,到得去年之時,塔言羅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樣一來,塔言羅所形成的大局面瞬即支離破碎,他無數的弟子形成一盤散沙,從此各投各路。

而此刻這位老大名叫羅廣生,便是塔言羅眾多弟子的佼佼者,自塔言羅失蹤之後,他便加入了盤踞西吉一帶的一個叫做飛龍幫的幫派。不出數日,他殺了飛龍幫的幫主自立,然後獨門坐大,從此更加飛揚跋扈。

此時,羅廣生對楊麗芳一出手,便是塔言羅的西羅劍法。本來羅廣生手中並無寶劍,但他攻伐自成,而西羅劍法的精髓便是就地取材,他一招出成,只見他身後七八人手中的劍突然飛出,宛如飛劍,直取楊麗芳。

楊麗芳仍是以流雲水袖應對,她拂袖之間,那些淩厲的飛劍便被他輕易化解。羅廣生冷笑一聲,大有好戲還在後頭之意。只見他雙手揮動,旁邊地上的石子木棍等等都突然間有了生命似的形成飛劍,往楊麗芳飛射而去。楊麗芳已是怵然驚色,知道這羅廣生深得塔言羅的真傳,但卻沒料到他已學成無法無天的飛劍。施展這種飛劍,功力越高驅使的飛劍就越多。在塔言羅眾多的弟子中,能領悟到無法無天的飛劍者可不出其三。

楊麗芳還哪敢輕視,急忙使出渾身解數,她一雙水袖施展開來,猶如佳人曼舞,固然美妙絕倫,但也極為取勢。她一手流雲水袖在西夏也是深有名傳的,此刻一使出來,頓時將羅廣生的飛劍卷得往旁邊飛去。羅廣生便又加了一成功力,所施展的飛劍就更多了,到得後面就是碗口大的石頭也可以成為他的飛劍。

這樣一來,楊麗芳要應對這無數大小不一的飛劍可是極為吃力了。就是武瓊花看著都暗暗驚駭,以這等本事若然躋身江湖,必然已入名列。看來這武學一途,不管是契丹還是西夏,都是各有千秋。也難怪古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無疑是精辟之論。

正當這時,楊麗芳已是應接不暇,羅廣生忽然嗨的一聲,他手中突然多出一劍,疾然往楊麗芳刺入。但不見他移行換步,那劍便如電光般已到得楊麗芳面前,只須寸入便是穿胸而過。楊麗芳大驚失色,想要躲避無疑是來不及了。哪知就在這時,那飛劍忽然頓住,倒是旁邊飛射的石頭類飛劍卻撞在楊麗芳的幾個穴道上,立時將楊麗芳的幾處穴道封住,楊麗芳便站在那裏再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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