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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駙馬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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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後和韓德讓等都是吃了一驚。木易連忙執劍護在蕭太後身前,其餘遼兵“嘩啦”一聲,都兵器出鞘,全神戒備。

那聲音笑道:“哈哈,你們不必驚慌,老道只不過是一人而已!”蕭太後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衣人筆直的站在神乳峰峰頂的“**”之上,從這人頭上的發髻看出的確是一個道士,只是他用黑布蒙面,五官面目當然也就無法瞧得見了。

韓德讓見這人屹立頂峰,衣袂飄飄,宛似天外來客一般,居高不勝寒,沈聲喝問道:“你是何人?”那道人大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若再不趕去,只怕你們的三公主便是性命難保了!”蕭太後和韓德讓無不變色,韓德讓道:“你休要妖言惑眾!”道人嘿嘿冷笑,大有譏諷意味,道:“你不信便罷,待會見到三公主死屍,便去哭吧!”說完仰頭大笑三聲,便掠躍而去。

蕭太後驚信驚疑,道:“德昌……”聲音已是微微顫栗,顯見她心中對玉鏡公主關心甚切。韓德讓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微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心中卻也是忐忑不安,想著既然那道人有此說話,自也不是無中生有。蕭太後臉上已是微微變色了,對木易道:“快著人循腳印尋找下去,務必切保三公主安危!”木易應了一聲,連忙帶領一隊遼兵依著雪地上的兩行腳印一路尋了下去。待找到武瓊花和玉鏡公主時,正如那道人所言,玉鏡公主果然是死在了武瓊花懷裏。

蕭太後痛失愛女,心中那種種肉體和內心撕裂般的悲痛自是可想而知,偏生武瓊花對她又是嚴辭以對,更是激得她心如潮怒,一腔悲痛盡化怒火中燒,厲聲道:“好,我倒要看你有多強硬。木將軍,三公主大仇必報!”木易提槍上前,應道!“是!母後!”回身面對著凜然義烈的武瓊花,不禁微一遲疑,心道:“這人也算是一條好漢,若然此番死了,倒是可惜,我當設法助他逃去才是!”想罷便有了一個主意,走上前去,喝道:“哪裏來的南蠻子,竟不知好歹敢頂撞太後,又殺了我朝玉鏡公主,當真是罪該萬死!”長槍抖動,便往武瓊花刺了過去。

武瓊花見這將軍儀表堂堂,英武神駿,不由暗暗一讚,待見到他長槍刺到,也不懼色,疾然掠開,想著便可避了過去。哪知他一閃開,這將軍的長槍便神形無影般跟著身後刺來,槍尖的紅纓抖動,幻出十來個紅圈圈,煞是好看。武瓊花微微一讚:“果然好槍法!”也不還手,側身又閃。但那長槍竟是長了眼睛似的,緊緊的跟在身後刺來,就好像他躲到哪裏,這槍便攢到哪裏,任你逍遙卻無處可躲。

武瓊花這才暗暗驚異,知道這將軍的槍法極是厲害,若不是自己仗著“淩波微步”的身法,只怕要傷在對方的槍下了。當下也不敢大意,便以“拂柳掌”來奪他長槍。木易見他出手,柔若枝柳,韌如禦風,已知是一種“空手奪白刃”的絕妙手法,連忙也跟著變換身法,長槍舞動,呼呼生風,大起大落,直上而下,點刺挑拔,搠攢攔奪,只見方圓兩丈之內盡是長槍掠影,寒芒奪目。眾遼軍見了,無不紛紛喝彩叫好。

他這套槍法招式靈動巧妙,招招連環相扣,其勢如飛虹,施展開來,更具威力,處處便是槍花閃爍。但武瓊花使出奇妙步伐,身隨槍走,趨左避右,竟似他整個人已化成一陣風般,無論如何也刺他不到。

木易宛然驚異,由衷讚道:“好身法!”長槍斜掃,往上搠出,直刺武瓊花胸口。武瓊花冷冷一笑,道:“看你也是好好的一個漢人,如何作了契丹人的走狗?”斜身微側,右手翻轉,便來抓他槍頭。木易練這套“幻影槍”已是花了極大努力,自是已入爐火純青之地,見武瓊花徒手來抓,只得沈腰縱臂,忽身反轉,突以槍桿橫掃。武瓊花斜左踏出兩步,雙臂貫註,推前格擋。這樣一來,二人便以面對交叉的姿勢相峙,木易則背對著蕭太後,忽然沖武瓊花垂聲說道:“身在曹營心在漢。”武瓊花微微一楞,便振臂前推。木易曲臂還迎,又微聲道:“你當拿我作人質,方得脫身之計。”武瓊花這才明白他是要自己抓住他作人質以助自己脫身,而他說“身在曹營心在漢”,便是讓自己打消顧慮,不覺心有驚疑:“此人到底是誰?”他也不敢稍作遲疑,本來對木易身為漢人而甘作契丹奴才的行為甚是看他不起,有心折辱他一番,此時聽他如此說法,便將手上功力稍減,只與他對招拆招,一邊微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木易從武瓊花出手之功完全可以看出對方武功遠比自己高強,自己若盡全力,只怕也難以傷他。為免除蕭太後產生懷疑,他出手之下便格外賣力,每招每式盡皆殺著,當兩人錯會之時,他又沈聲說道:“待會大軍一發,你必死無疑,還不快快行動!”他說話之時,手中攻勢毫不停緩。蕭太後遠遠觀之,絲毫也沒有懷疑,只見木易長槍舞得飛花掠影,滿心讚許。

又鬥得十數招,木易巧妙的設出幾個破綻,以渡武瓊花拿他之宜。哪知武瓊花渾然不覺一般並不配合,只是輕松應對。這一來只把木易急得不行,心中老大不高興,心道:“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我好心救你,難道你還不懂嗎?”只以為武瓊花還未理會過來,並不放心自己,便將手中長槍狠狠刺出,又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會害你,我是楊家四朗楊延輝。”

”武瓊花這才赫然一驚,身勢微微一緩,結果木易一槍搠來,他閃身不及,竟一下子被刺中左肩。他體內奇經八脈之中真氣橫流,宛如欲將翩飛之態,木易這一槍刺入,本是無心,一驚之下,突覺從槍桿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卻是武瓊花體生飛天反震之力。木易始料未及,手中長槍後挫,立時反插入自己左肋骨下,痛得他“哎呀”一聲,往後摔將出去。

蕭太後見駙馬受傷,臉色大變,喝道:“快救駙馬!”她語聲未落,早有動作迅捷的幾名遼將驅馬搶上前去,掄起狼牙棒便狠狠砸落。契丹人久居苦寒之地,身材彪悍,力大無窮,使用兵器莫不沈著厚重,所以往往在戰場上殺傷力極大,曾一度為宋兵談虎色變。

武瓊花實未料到木易竟然是楊家四朗楊延輝,傳言中說數年前雁門關一戰,威名卓著的楊家軍遭奸賊潘美陷害,被遼兵伏擊而全軍覆沒,英武忠勇的楊家英雄死得所剩無幾,除了楊五朗受傷暗地出家外,唯楊六朗拼死突圍返回京師。楊四朗則在那一戰中不知所蹤,想來戰場險惡,只怕他也是英勇為國捐軀了。後來楊六郎哭還京師,將雁門關外“金沙灘”一戰中楊家所受的冤苦大白於天下,從而震動朝野,舉國哀悼,以致更令楊家“一門英烈”倍受世人敬仰。

所以武瓊花一聽木易說他便是楊家四朗楊延輝,自然是難以置信,心道:“楊四朗不是死於當年‘金沙灘’一役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遼軍之中?難道他不但沒死,反而還投降了遼軍?”他這一驚愕措神之際,被木易一槍刺中,雖然傷得並不是很重,反而他身上深厚的內力反撲外洩,竟將楊四朗震傷,心中頓時極是愧疚和懊悔,心道:“楊家個個是英雄好漢,又怎麽會投降遼國呢?只怕他藏身於遼國,定然是別有苦心了。木易木易,不正是一個‘楊’字嗎?哎呀,他一番苦心助我,我……我卻不知好歹竟將他震得重傷,這可當真是罪該萬死了。”正值深深自責之間,驀聞身周呼呼大響,卻是幾名遼將揮起狼牙棒泰山壓頂般砸了過來。武瓊花臨危不懼,連忙拂袖一帶,手掌翻轉,便將幾支狼牙棒一把卷入袖中,奮力一震,幾支狼牙棒頓時“哢嚓”斷成兩截。

那幾名遼將赫然大驚,臉色灰白,心說:“媽媽的乖乖,這南蠻子好大的手勁!”尚未回過神來,只覺胸前一股重力擊到,痛不可當,跟著連人帶馬跌將出去,人嘶馬鳴的直摔了個天昏地暗,若不是武瓊花手中留情,他們焉有命在?

蕭太後和韓德讓雖明知武瓊花武功超強,但這時眼見他一招之間便將本國六七名力大無比的軍將打翻,而且手法幹凈磊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不免還是驚愕不已。

那起先向太後請戰的黑面將軍本隸屬於駙馬木易麾下,他本來就因為玉鏡公主之死對武瓊花恨之切切,此刻又見駙馬重傷落敗,更是怒火沸騰,連忙著人將木易搶了回去,還未多喘一口氣,只聽“哎呀”幾聲慘叫,卻是手下幾名副將又被武瓊花打倒,頓時惡向膽邊生,也不待蕭太後如何指令,勒馬上前喝道:“兀那南蠻子,好生可惡。大遼的勇士們,大夥兒給我上,將這南蠻子給我踏成肉醬!”一聲喝令,早已待命的遼兵立時紛紛縱馬沖了出來。一時之間,馬踏雪花飛濺,百十名遼兵潮水般湧出,胡聲喝喝,聲勢極其浩大。

武瓊花這傲然而立,瞧著遼兵如狼似虎的殺來,心中想道:“契丹鐵蹄揚馬天下,每時交戰,那發瘋般的沖擊宛似黃河決堤一般勢不可擋,讓我大宋官兵吃盡了苦頭。今日一場血戰在所難免,我當奮勇殺敵,那就敞開懷的殺他個痛痛快快就是,也好教這些番邦蠻夷知道我華夏龍威的厲害!”想著心頭激情澎湃,全身上下內息流湧,緊緊的盯著那鐵騎戰馬卷起騰騰雪霧漸漸奔近。待到面前丈外之遠,他突地仰天振嘯,然後運氣行功,只覺後背上那朵花和丹田之處,各生出一道氣流,就如當初出現“迦樓羅”一般,兩道氣流旋而交匯,渾如電擊。跟著一個形如人身龍首的幻象在武瓊花身上裂體而出。武瓊花跟著雙掌環轉,疾然前推,立時只見兩股掌風呼嘯,刮起兩道雪霧宛似兩條出海驕龍般盤旋直沖而出。他這雙掌之力,可謂盡興施為,那是傾盡了“飛天神功”開天裂地的“欲翔”之勢,掌風到處,遇魔殺魔,勢無可擋。

武瓊花隱見自己這掌風之中竄出兩條龍影,橫掃過去,頓時只見首當其沖的一隊遼兵連人帶馬的被打得往後直摔出去。結果尚未著地,又將後面的遼兵撞得人仰馬翻,亂踏一團。或人或馬,滾得滿地都是,就算有的遼兵沒有被摔死,卻也被散亂的利器戳死,又或者被倒地的大馬壓死。頃刻之間,滿地蒼夷,兩百餘遼軍竟被武瓊花這驚天一掌打得死傷無計,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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