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彭蓮蓬的病不是單純生病那麽簡單？”何小西問老李。

老李點點頭。這個年代，想讓人生一場大病再簡單不過。只需要把病死的人的物品給那人服用下去，一般都逃不過一場橫禍。

運氣差的挺不過去的也有。蓮花的弟弟也算是經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何小西再次去醫院的時候，又看到了蓮花。何小西問她：“你怎麽有時間過來啊？”

蓮花和何濱都害羞的笑。蓮花回答：“我弟弟身體養好了一些，村裏沒有爆破員又讓他過來了，我爹娘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何小西心說：難怪兩個人害羞，原來丈母娘來看女婿了。

何小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被蓮花弟弟生病的實情告訴她。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生病的實情，害他們生病的人，終也會認罪伏法，受到法律制裁。這就足夠了。

就別讓這些腌臜事，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了。

蓮花的爹娘，看著是一對樸實的農民。跟何濱的爺爺奶奶見了面，對老人家很尊敬。

何濱的奶奶就是那種你橫她比你還橫，你敬著她，她反而不好意思橫的人。

蓮花家幾口人說話慢聲細語，客客氣氣。老太太說話都不敢開口了，怕暴露她的大嗓門。拽著何小西讓何小西替她招呼蓮花父母。

“大叔，嬸子，有空去我們那裏看看，我哥才買了一塊宅基地，等這邊河道上忙活完了就回去蓋屋。”何小西說。

養得起豬壘得起圈，娶得起媳婦管得起飯。後世有人說的段子：房價都是被丈母娘給推高的。

實際，這是古往今來的一個傳統。娶媳婦就得給人家安一個家。沒一個安穩的家，如何過安穩的日子。

這跟女子貪財不貪財，市儈不市儈一丁點關系都沒有。鳥兒還得築個巢，給雛鳥們遮風擋雨呢。

若是連個屋都沒有，誰能安心跟你過日子，跟你生兒育女。

蓮花爹娘聽了何小西的話以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人家閨女，也是捧在手掌心長大的。不可能兩眼一抹黑，馬馬虎虎就給嫁了。

之前，也是托人仔細打聽過。知道何濱家兄弟多，日子窮，不能給蓋房了。再加上也知道何濱在家裏不受待見。人家就更沒打這個譜。

所謂，大麥去了皮——就是圖你個仁（人）。蓮花家早就準備著，如果結婚真沒有屋子，娘家就多陪嫁點嫁妝。資助小兩口自己置一份家業。

如今聽說還有房子。哎呀，真是意外之喜。

“有空一定去看看。”蓮花爹說道。也就是說這門親事拍板了。

何濱坐在床上低著他的大腦袋，含羞帶怯。蓮花站在床邊上，也低著頭絞著手裏的衣襟。怎麽看都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蓮花娘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抿著嘴笑著，偷偷拿眼角觀察他。

有人看何濱的大腦殼是怪異。或許是各花入各眼。蓮花娘看著何濱的大腦袋，越看越覺得喜慶。

送走蓮花爹娘，何濱奶奶一點沒跟準孫媳婦客氣。用她的大嗓門吩咐蓮花：“我和你爺爺得回去張羅你們的親事，你留在這兒吧。”

何小西噗嗤一下笑了。把兩個人笑得滿臉通紅。

何小西真怕何濱死心眼，就在她這個樹上吊死了。那樣她還真為難。

本來是兄弟姐妹，她還準備對何濱委以重任。若是兩個人中間摻雜了其它東西，相處起來就別扭了。這下皆大歡喜了。

日子如水一般流過。何濱恢覆的差不多了，醫囑讓回家去修養。何小西安排了一輛驢車送他回去。

醫院的大門口，何濱眨巴著眼睛看著蓮花:“我回去了，你等著我，我養好傷就去你們家提親。”兩個人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告別。

何小西攬著蓮花的肩膀:“好好養傷，抓緊去提親是正經。”又囑咐趕車的車把式:“大叔，路上趕慢點，他這傷不能太顛著。”

何濱到了大河堰的時候，正是傍晚十分，過河回家的人很多。看著何濱全須全尾的回來，一個個都十分驚奇。

有人就試探著過去跟何濱說話。說完就躲一邊交流去了。

“好好的，我觀察了，能看見我。”

“沒傻，說話挺在板的。”

“這是誰呀？那麽缺德，回來亂傳瞎話，說人家會怎麽怎麽樣，這人家不好好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沒人亂傳瞎話吧？我記得當初說的是，如果恢覆不好會留下後遺癥，他這興許是恢覆的好的。”

“我就說嘛，多好的孩子，又仁義又懂禮貌，要是真有點什麽就太可惜了。”

……

在大家的議論聲中，何涯把他弟弟送回了家。一進家門，把一家人都嚇了一跳。

說好的眼睛會看不見呢，說好的會癱巴呢，說好的會變傻呢……？怎麽一樣都沒有？好好的一個人站在眼前，再正常沒有了。

“你怎麽就好了？”何濱娘沒敢說什麽，但是跟何濱不太對付的何濱二哥忍不住說話。

何濱要是沒什麽事，人好好的，這次分家他們就太吃虧了。現在想反悔。

“放你娘的臭屁，你個小龜孫子會不會說話？”何濱奶奶捯飭著小腳，舉著個抓鉤子就往何濱而二哥的頭上刨去。

把何濱二哥嚇得抱頭鼠竄。

老太太是真刨，可不是虛張聲勢嚇唬誰。何濱三哥以前跟老太太犟嘴，把老太太惹著了，就照著小腿給了他一鐮刀。

現在傷疤還在何濱三哥的小腿上呢。

“分家，我給老頭子也要跟你們分家，看著你們這群不是人玩意的東西我就生氣。”老太太罵罵咧咧的也要分家。

不是何小西在他們回來之前千交代萬囑咐，讓老太太回來以後為了大局一定要忍著，老太太早就發作了。根本忍不到現在。

現在再發作就不怕了，屋子和糧食都交割清楚了。連以後怎麽給何濱爹娘養老，都做好了約定。為了怕何濱不承認，都白紙黑字落到紙上了。

“不行，這麽分家不公平，我不承認。”何濱二哥站到安全的地方，探著頭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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