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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冕下的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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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潮濕, 獸人大陸罕見地下了一場連綿數日的冬季暴雨。

濕漉漉的雨珠砸在無法被任何事物窺探的漆黑屏障上,由於溫差太大,“刺啦”一聲, 凝成了一層層散不開的水霧,縈繞在山雲之巔。

但即便這些水霧再濃郁,也遮擋不住漆黑屏障的存在, 它安靜地佇立在那兒, 先是封閉了一日, 短暫敞開小半個獸時後,又封閉了兩日, 接著封閉了三日。

到現在, 已經封閉了整整五日。

而和巋然不動、沒什麽變化的漆黑屏障相比,屏障內的秘密愛巢卻早已淩亂靡敗了大半——

靠近石洞周圍的烈陽花被東一簇西一簇地被壓倒、揉碎,毫無規律, 不少烈陽花上還綴著一些晶瑩的水珠,隨著輕風搖晃, 像一顆顆從美人眼角滑落的淚滴。

石洞邊上那顆變異銀杏樹也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摧殘, 整顆樹上結著的玫瑰花瓣全都被搖了下來,結實的枝幹每隔一段距離就拴著一根結實的草繩, 壓進樹幹裏,另一端連著結實的墻壁, 一張張吊椅一樣的網繩懸在半空中, 偶爾搖擺一瞬。

那些用草藤編成的吊繩一開始很粗糙,弧度平緩, 能容納的體積很大,離地面也不太高,密編的繩子上只偶爾掛著一小片零星的淺藍色絲綢。

越往上的吊椅則越精細和誇張, 上面殘存的淺藍色絲綢碎片也最多,幾根繩子懸住中央,末端磨損厲害,上頭鋪著的十幾片巨大羽毛被浸濕了小半,一縷一縷粘結在一起,散發著熾熱的溫度。

受災最嚴重的還是距離石洞有一小段距離,開滿了整個密閉屏障的烈陽花海。

由於銀發獸人飛的太過迅疾,飛行的狀態太過狂暴而瘋狂,那雙巨大的銀色羽翼掀起了一陣陣毫無規律的風浪——

挺直脊背故作平靜地從一端飛到另一端帶起微風,而後猛烈升空、急速俯沖掀起狂風,甚至抱著懷中的小妻子炫技一般地高速旋墜卷起暴風,整整刮了數日,將整片密閉屏障內的領空來來回回飛了無數遍。

在這樣猛烈的巨風吹拂下,即便是與銀發獸人同源的烈陽花也無法安穩生長,花瓣灑了一地。

石洞裏的場景更是一片狼藉,搭建在外面的“廚房”碎了又搭,搭了又碎,已經被挪到了距離石洞百來米遠的地方,溫著咕嚕咕嚕冒著泡的濃郁藥汁,木櫃裏放著一株株流光溢彩的特殊靈植,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石洞的幾扇木門被卸了,地面上鋪滿了龐大而柔軟的羽毛,所有墻壁都被打磨的無比光滑,原先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家具被扔出了大半,整個石洞中竟只剩下了一張狹小的黑晶石。

屏障內任何風霜雨雪都無法滲入,本應極為安靜和黑暗,可石洞內卻閃著若隱若現的光亮,溫泉池裏的水波未動卻能聽見絲絲連連的水聲,如雨水輕擊黏連,夾雜著嗚嗚咽咽的甜泣,斷斷續續的,像一陣一陣傾瀉的山風,吹了一個獸時又一個獸時。

黑暗中再次亮起瑩潤的軟光,蘇落落借著那一絲光看見自己連指尖都帶著牙印。

她唇齒間還殘留著頂級獸歡果甜膩的味道,連接著五感的精神力水膜被引誘著貼著銀發獸人的獸紋,與他龐大精神力觸角相互交融,雙眸過電一般失神,連推開銀發獸人的力氣都沒有。

綿軟的手指無力地勾了勾澤爾修斯大掌,蘇落落註意到他接下來想做什麽,意識驚恐地恢覆了一絲清明,睫毛上的淚珠將落未落,努力朝他露出了一個受不了了的可憐眼神——

不能澆灌了,真的不能再澆灌了,就算她小腹上的那兩朵烈陽花瓣馬上就快滿了也不行。

蘇落落真的快要崩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獨屬於澤爾修斯的紋路印記,天知道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天賦覺醒後所有雌性都會有的痕跡,一直沒怎麽放在心上。

誰知道那竟然是專屬於澤爾修斯的標記紋路,只有他才能讓之澆灌成長。

看到她倏然亮起的紋路,銀發獸人都快瘋了,本來陰險狡詐邪惡霸道了,這次直接壞到了底。

蘇落落只記得一開始他還能勉強維持著高冷禁欲的啾設,載著她慢悠悠地飛了兩圈之後整只啾就逐漸變得不對勁了,雖然的確做到了他一開始承諾的“只澆灌一次”,可誰能想到他這一澆灌就澆灌了這麽長時間。

以前沒有怎麽樣她都很難承受,更不用提著一次是真的在嘗試聯結,連她喝了藥劑還處於發熱期也沒能堅持多久。

蘇落落只記得她剛開始沒多久就快失去意識了,而那時的澤爾修斯還處於巨大的震撼和青澀的嘗試中,如果她就這麽昏過去倒也還好,偏偏那只啾對讓她清醒地度過他們“在秘密愛巢中的新婚之夜”這件事特別執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果子和鮮甜果汁餵她喝。

喝完以後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不管再怎麽受不住意識都是清醒著的,清晰地記得銀發獸人低低的呼吸、蓬勃的心跳、無序又淩亂的親吻。

他俊美的面容依舊冷峻,耳根卻早已紅透,蟒蛇更是毫不矜持,極具探索精神,變著法子套路她吃,一會兒覺得空中蛇舞比較浪漫,一會兒又覺得在懸繩吃蛇比較優雅,最後又覺得還是在溫暖的石洞裏與蛇冬眠比較好。

而澤爾修斯也不愧是一只邪惡的啾,壞起來和冷面敗類沒兩樣,不僅體力非同一般,耐力和自制力更是恐怖,他像是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極具耐心,將她當成了一團可以滴水的棉花,精雕細琢,不停戳榨,試圖讓她滴水穿石。

小妻子剪瞳水盈盈的,註意力卻明顯散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澤爾修斯冕下眸光一沈,薄唇往下,抿成了一個略顯委屈的弧度,附身咬上她的唇。

他的澆灌水平就那麽差,在這種時候還能走神?

蘇落落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的失神導致某只邪惡的啾醋意大發,甚至還生出了幾絲不自信,她被他突然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瞳仁瞬間聚攏又散開,軟軀連同精神力水膜一起顫抖了起來。

澤爾修斯冕下深吸一口氣,汗珠浸濕了銀發,努力克制著想與她永墜的念想,本欲起身,卻忽然渾身一震,俊臉通紅,雙眸閃過一陣陣猩芒。

“落……”他淩亂的呼吸灑在耳側,再也無法維持冷矜的形象,嘶啞著聲音喊了她一聲,將懷裏的小雌性摟的更緊。

銀發獸人不對勁的反應蘇落落自然察覺到了,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直到她發現澤爾修斯並沒有停下澆灌的跡象還成了結。

蘇落落徹底繃不住了,一邊哭一邊抖著聲音問,“怎、怎麽辦?”

雖然海醫生說了澤爾修斯有輕微血脈返祖,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和真的碰到了這樣的情況又是兩碼事。

她是做好了和澤爾修斯在一起,成為伴侶,甚至聯結的打算,可澤爾修斯明明是一只啾啊,真的成結什麽的,她還是不太能接受。

澤爾修斯額角青筋狂跳,他極力忍耐著,氣音低沈,“有個辦法。”

蘇落落:“什、什麽?”

她雙眸含著淚,瓷白的臉頰遍布紅暈,唇上還留著一個他的牙印。

澤爾修斯冕下只看了一眼,那根名為理智和翩翩君子的弦就斷了,他十分溫柔地將小妻子抱在了懷裏,然後長腿邁開,大步流星地站了起來。

蘇落落:“?!”

這一下,她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睜著眼淚汪汪地看著銀發獸人將自己重新抱回了那塊狹小的黑晶石上,冷如冰霜,斬釘截鐵,“重新、澆灌。”

蘇落落:“……”嗚嗚嗚嗚嗚嗚她這輩子都不要原諒澤爾修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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