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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冕下的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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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銀發獸人的“不解風情”, 簡單吃過晚餐後,蘇落落就用他帶回來的那一桶熱水簡單洗了個澡。

在木棚裏洗的。

為了這次搬家,澤爾修斯提前把小雷龍慫慫拉著的木棚車改造了一番, 弄成了一個十平米不到的封閉小屋子,有點像馬車的棚子, 前後都有門,下面鑲著八個大木輪子,用的木材也都很結實,跑起來四平八穩, 並不顛簸。

蘇落落早上看到這車的時候還有點驚訝, 畢竟之前澤爾修斯做東西都是一整個一整個的,像這種精細的木塊楔子嵌合他以前都不會。

是跟於鱗他們學的麽?

可於鱗他們的棚車別說遮風擋雨了,連個草棚都沒有, 是露天的, 好在他們都是獸人, 也不在意這個。

那澤爾修斯的手藝是先前在外面做工的時候學的?

將發光蘑菇別在車頂, 蘇落落決定今晚好好和澤爾修斯聊一聊。

她從獸皮包裏取出了裏衣換上,臟的衣服收好,打算等在翡翠之城裏安定下來之後再洗。

披上了一件淺色的獸絨毯,蘇落落有點緊張地從黑晶石床邊的一個獸皮袋子裏摸了摸, 掏出了一個放著藥草的小包。

獸皮繩解開, 裏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幾株翠綠的莖草。

小心翼翼地取了一根握在手裏,蘇落落半閉著眼, 按照賽琳娜奶奶的提醒,特地先在心裏數了一百下,然後才睜開了眼。

是綠的。

“……呼。”蘇落落咬了下唇,把驗命草收了起來, 說不清心裏是放松多一點還是別的什麽多一點。

自從來到遠古世界,她的身體也漸漸適應了這邊的環境,發生了一些奇特的變化。

第一點就是月事沒有了。

因為獸人世界生存環境很惡劣,雌性如果頻繁流血容易招來危險,加上第一次洗禮後雌性的生命力也會大大提升,為了適應殘酷的環境、更好的繁衍生息,久而久之,雌性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

月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間隔一年或數年的發熱期,發熱期的雌性體溫會升高一些,更渴求獸人的存在,散發出一些好聞的、吸引獸人的味道,代表著身體在這段時間已經養的很好,想要幼崽的可以抓緊啦。

但發熱期的影響僅限於此,持續時間也不長,短的五六天,長的半個月,還可以通過藥草規避。

“渴求”也是相對而言,不找獸人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並不難熬,甚至還有一些天賦強、洗禮次數多的雌性會在發熱期的時候戰鬥力爆表,特地選這個時間去做一些很重要的事。

蘇落落身體一直很弱,每次來都會疼上兩三天,自然不覺得這個發熱期有什麽不好,就是這麽一來,她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蛋了。

“我現在應該還算人類吧?”把驗命草放好,蘇落落看著自己光滑白皙的小腹,因為剛用熱水清洗過,上面潤著一層瑩瑩的水光,還泛著點粉,像嫩豆腐一樣,看著她實在沒忍住,上手摸了兩把。

好軟,好滑,還有點q彈是怎麽回事。

蘇落落又掐了把自己的腰,細細的,但是並不太瘦,有點肉乎乎,比以前更柔韌一些,反正她覺得手感很好,很喜歡。

摸完了腰,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蔥白柔軟,指腹帶著粉,比她上次在安全屋洗澡的時候偷偷看的時候更健康漂亮,連以前留下的小傷口都沒了,指甲也幹凈軟軟的,自帶柔亮效果。

澤爾修斯真的把她養的很好。

欣賞了會兒自己的盛世美顏,蘇落落像搓布娃娃一樣搓自己,盡情過了把手癮,等穿好獸皮衣出來的時候,胳膊上、身上、臉上都留著點淺淺紅印子。

但因為沒有鏡子,也沒什麽感覺,所以她沒發現這一點。

銀發獸人倒完了水,盯著她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視線冷颼颼,瞳仁火熱熱。

蘇落落:“……?”

她不識好歹,在他視線掃過來的時候順著他的目光掐了把自己的細腰,又拉開獸皮看了看自己瑩潤無異的肩膀,疑惑道,“我身上怎麽了嗎?”

冕下:“……”

他深吸一口氣,抿著薄唇沒說話。

蘇落落摸不著頭腦,見天色晚了,幾頭小雷龍已經趴在了地上,白夜狐他們沒輪到守夜的都化成了獸形,沒毛的把有毛的夾在中間取暖,也覺得有點困了。

“睡覺吧?”等屋子裏的水汽散開,蘇落落關上了車棚兩邊的門,把之前石洞裏睡得床墊和被褥鋪好,詢問著銀發獸人的意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澤爾修斯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他潔白的長睫垂下又擡起,俊美的面龐上劃過錯愕、驚訝、理所當然、自當如此、得意、矜持、糾結等等覆雜的情緒。

蘇落落:“……”睡個覺而已。

“澤爾修斯,我先上去等你。”

她有點難為情的說完,沒有等再感期的獸人胡思亂想,直接拿了一塊獸皮,把那幾顆發光蘑菇一遮,整個空間瞬間就黑了下來。

蘇落落背過身,先脫下了外衣,接著赤著腳上了石床,在角落裏選了一個位置把自己老老實實地裹好,一雙水眸只能隱約能看見從外面的篝火堆透進來了一絲絲光亮。

等了一會兒,見澤爾修斯沒有動靜,蘇落落又輕輕喊了他兩聲,聽著他僵硬的腳步聲,不知為何也漸漸緊張了起來。

她閉上了眼睛,手指一遍遍在獸皮床墊上輕蹭,忽然覺得身邊一重,一道高大漆黑的影子坐在床邊,帶著潮濕炙熱的水汽。

黑晶石床不比尋常木床柔軟,但也沒石頭那麽硬,銀發獸人的體重一壓上來,蘇落落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她指尖一頓,停下了動作,連呼吸都放緩了一些,在心底無措地數著數。

他們先前也不是沒有在一起睡過,可之前每一次澤爾修斯都一副十分坦蕩的樣子,這次卻不同。

獸皮摩擦的窸娑聲響起,褥子被輕輕掀開了一角,一股涼氣鉆了進來。

蘇落落打了個寒顫,緊接著,一道火熱僵硬的身軀躺了進來,即便已經盡可能往外,結實的胳膊和一雙長腿還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她身上。

硬邦邦、毛茸茸的。

澤爾修斯沒脫獸皮?

蘇落落有點奇怪,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暖融融的毛毛,挺稀疏的,但柔軟度不錯,蹭起來很舒服。

“是再感期太敏感了麽?”自語了一句,蘇落落沒太在意,小手往下,輕輕勾住了他粗糙的指腹,想用這樣的辦法減輕一些他的痛苦,順便溝通交流一下感情。

奈何她今天又是撫慰又是收拾東西,體力已經告罄,沒寫幾個“暗號”就困的睜不開眼了,另一只手摸了摸,好像摸到了一雙羽毛更稀疏的翅膀。

錯、錯覺?

身側小雌性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澤爾修斯在黑暗中睜開了狹長的鳳眼,心臟跳的厲害,一點點攥緊了她的手指,說不清現在的心情——

她,並沒有排斥他怪物一般的形態。

還摸了他那雙禿禿的翅膀。

澤爾修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將畸變後醜陋的身體暴露在她面前,即便是在黑夜中,知道她看不清,這也是他無數輪回中從未做過的事。

可她,並沒有嫌棄。

心上滾燙,將焦黑的絨毛收起,澤爾修斯冕下又變回了那個體面的銀發獸人。

他翻了個身,將小雌性擠到了角落裏,安靜的等了一會兒,見她蹭了過來,才故作矜持、勉為其難地將她摟進了懷裏。

蘇落落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澤爾修斯又把獸皮脫了,堅硬的腹肌和粗糙的手指蹭在她柔軟的小肚子上,很不舒服,還不如剛剛那樣穿著衣服睡覺呢。

她被硌了兩下,試著推了澤爾修斯兩下,本以為推不開,不料銀發獸人這次卻順從地爬了起來,還打開了木門。

粼粼的月光和著篝火的暖意照了進來,蘇落落揉了揉眼睛,看見澤爾修斯剛剛套上褲子,正在系腰帶。

他月輝一樣的銀發沿著漂亮的胸肌彎曲,掃過腰窩,垂在腳邊,狹長的藍眸上墜著一圈纖長的睫毛,眉眼冷冽,氣質暴戾,顯得神聖又鬼魅。

蘇落落看了見他慢條斯理地系上內衫帶子,眼尾一點兒潮濕的露珠,俊美的面龐卻冷的宛如羅剎,活像要吃人,一眼就清醒了。

沒等她詢問發生了什麽,銀發獸人就先開口了。

他薄唇輕啟,啞聲道,“起、夜。”

蘇落落:“……?”這麽大動靜她還以為是尖牙獸夜襲呢。

見喜歡的小雌性一臉凝固,澤爾修斯冕下耳尖微紅,心口卻是又酸又澀。

他想到剛剛察覺到的純白神殿大主教們的氣息,思量著必須要本體去完成的計劃,和他離開後會代替他陪在小雌性身邊的澤爾修斯一號,終於沒能忍住,欺身將蘇落落壓在了黑晶石床上。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用恢覆了不少的嗓音,嘶啞著問,“落。”

“如果、有獸人、和我長得……”

“一模一樣。”

“你、能認出、我麽?”

蘇落落:“……”

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忽然開始發瘋。

她動了動手指,在他掌心畫了一下,表示能。

她不信世界上會有澤爾修斯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獸人。

“呵。”

低低笑了一聲,即便知道她現在只是將自己當成了那只求偶期的焦毛啾,澤爾修斯冕下也還是感到了一絲奇異的安慰。

蘇落落聽著他性.感的輕笑,耳側癢癢的,本以為這就是結束了,結果澤爾修斯也不知道是受什麽刺激了,又很認真地問她“你是更喜歡昨天的我,還是今天的我。”

蘇落落:“?????”

她只好說,更喜歡今天的他,現在的他。

然後澤爾修斯就陷入了很長的一段沈默,沈默到蘇落落都困了,他斷斷續續說了好長一段話,大致意思是,“為什麽更喜歡今天的我,昨天的我不喜歡麽,那你希望明天的我是像今天這樣的,還是昨天那樣的。”

沒等她回答,澤爾修斯又問,“如果我一直處於失控期,你還願意被我澆灌,給我生幾百個蛋麽?”

蘇落落:“………………”

她快困死了,只好敷衍著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下來,每說一個好就聽到他在耳邊劇烈地喘息一聲,聲音低低的,好像經歷了什麽特別開心的事。

蘇落落哄了他一會兒,又迷迷糊糊親了親他的唇角,才安然睡了過去。

她並不知道的是,這一晚她隨口答應了下來的事,在某位冕下眼裏,就是生死無悔的諾言。

他修長的指尖搭在心臟處新生的撫慰線上,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盡管知道小雌性現在並不完全清醒,可既然她說會分清他和澤爾修斯一號,更喜歡他,那他就姑且相信一次。

解決那幾個大主教不需要很久,等幾日後回來,澤爾修斯一號就可以回收了。

出於一些說不清的心緒,澤爾修斯冕下這般想著,卻故意沒有換掉澤爾修斯一號身上的衣服。

他狹長的眸子掃了眼陷入沈眠的蘇落落,抿了抿唇,關上了木棚的門。

一身黑袍的銀發獸人離開了,片刻後,一身銀黑色獸皮外套的“銀發獸人”重新回到了篝火邊。

天快亮的時候,身體嬌弱的小雌性醒了過來,見“銀發獸人”坐在篝火邊,凍到眼睫泛霜,還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望著自己,心下不忍,給他做了早飯,還親了他好幾口。

唇上一暖,正掐著一個大主教頭骨的澤爾修斯冕下:“……”

他用力咬緊了牙,森白的齒縫中溢出了一道冷冷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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