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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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勉強答應了小崔的請求, 但秦素還是覺得不能直接貿然前往岐原，起碼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畢竟秦素不僅得罪了慕容尋，臨了還把容辭給炸了個狗吃屎, 這回要上他的地盤，再以這副面貌肯定是不行的了。
改頭換面都是基礎操作, 最好能把性別也改掉。
別說, 秦素這圖剛一提, 苗族大巫醫他還真有辦法。
大巫醫說：“我族有一蠱蟲, 名為化形, 可以更改性別特征, 就是不知二位可否願意嘗試？”
秦素樂得省事：“行啊, 那就麻煩大巫醫了。”
大巫醫看了看秦素又看了看崔殢君，“只是此蟲的樣貌與口感恐怕——”
末世長大的秦素什麽東西沒吃過, “我沒什麽問題，小崔？”
崔殢君也搖了搖頭, 她是必須要回岐原城一趟，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
“這不就結了。”秦素一攤手, “就是不知道這蠱蟲幾天能制成？”
大巫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道：“這等溫馴之蟲半日即可煉化, 既然二位不怕蟲, 我明日練成，便立刻命人給神使送來。”
秦素點了點頭, “有勞大巫醫。”而後伸手送大巫醫離開了山洞。
等她一回來, 就見崔殢君正在忙忙叨叨地整理衣服。
秦素蹙起眉，問道，“你的傷真的沒問題嗎？雖然騎狼去岐原能節省不少時間, 但狼背上難免顛簸, 恐怕對傷口的愈合不利, 你讓我看看恢覆情況再做決定如何？”
這會子在秦素的再三要求下，橙子她們已經搬去了苗族洞窟居住，紅紅則隨著狼群旅居。
原先的地下洞窟只剩下秦素和崔殢君二人。
只是小崔依舊很是羞澀，自打醒來之後，換藥擦身等事情完全不讓秦素插手，甚至都不能碰。
秦素真心很想說，我連你肺都見過了，真的沒必要藏著掖著。
但一想到古人都很是保守，便也沒再說什麽。
崔殢君搖了搖頭：“已經恢覆大好了，我有分寸，放心吧。”
“行吧，行吧。反正我也犟不過你。”秦素總不能去扒人家的衣服，就不再強求，盤腿坐到了崔殢君對面的蒲團上，倒了杯水，潤了潤喉。
看著低眉順眼的崔殢君，半開玩笑地問道，“既然不願讓我看傷口，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這麽著急去岐原吧？就不怕容辭把你抓回去？”
崔殢君擡頭看了一眼秦素，誠實道：“怕。”
“但是我有必須得去的理由。”
秦素一挑眉：“什麽理由？”
崔殢君緩緩起身，從床鋪上來到案牘邊，坐到了秦素對面。
難得一見的坦誠：“我出身新廈崔家。崔家本是東凜的名門望族，出了不少命官要官。我父親雖也姓崔，卻是個不思進取的，大伯嫌他礙事，便將他落在外頭做了個閑官。”
“三年前因大伯輔佐先親王奪嫡失敗，崔家就此衰落。本是要滿門斬首的，但因著崔家與皇家有個婚約。當今凜帝便赦免了我家，要我嫁給了容辭。”
“我家雖不豐饒，但我爹他樂善好施，我娘和我一樣體質特殊，還是有不少能人義士。岐原城的劉師傅就是其中之一，他幫了我不少，我自是不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岐原。”
“原來是這樣啊。”秦素料到了崔殢君的身世悲慘，但沒想到竟如此曲折，營救同伴她是沒意見的，只是，“那就沒有別的可以通知他撤退的辦法了嗎？”
崔殢君搖了搖頭：“修真界確有玉簡能隔空傳話，但奈何俗世靈力稀薄，劉師傅沒辦法接受傳訊。”
“這樣。”秦素攢眉思索了片刻，“那飛鴿傳書？”
崔殢君看了她一眼：“你見過岐原城上飛鴿子嗎？容辭掌控欲極強，想來岐原城上飛禽都會繞路。”
“說的也是哈。”秦素想了想容辭那副人人都欠他八百萬的模樣，放下水杯，“那看來也只有親自走一趟這一條路了。”
既然此行無法避免，還不如想想如何武裝自己，想來想去，還是寄托於大巫醫的蠱蟲真有那般神奇吧。
畢竟現在的秦素除了身體好一點，身法強一點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啊？”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秦素耳邊忽然響起了這麽一句，她震驚地看向崔殢君。
“我都已經告訴你我的出身了，你還不能向我坦白嗎？”
這個秦素不是她認識的秦素，早在她第一次救自己的時候崔殢君就明白了，一直沒有拆穿，是以為兩個人不會有什麽交集。
而現在，他們兩人可謂是捆綁在了一起。
就算崔殢君不願交心有意遠離，秦素似乎也有什麽必須接近他的目的。
崔殢君知道，秦素強她太多，也根本沒必要告訴她太多。
但她抱著一絲僥幸，抱著秦素真的拿她當...朋友。
秦素能怎麽辦，她只能裝傻：“你在說什麽啊？我就是秦素啊。”
果然不能說麽。
崔殢君抿了抿唇，還不放棄：“你根本不可能是秦素，她靈根已毀，不可逆，而你根本沒有靈根，何況你體內的能量！”
不等崔殢君說出口，秦素立馬一個探過身去，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崔殢君嚇了一跳，眼睛登時睜得滾圓。
就見秦素慌張地四下探看。
秦素此刻唯有忐忑二字來形容。
這姑娘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說這個！這不純純的想讓天道將她清理嘍？
秦素這會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總有一種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接近，接近的感覺！
崔殢君能感覺到秦素的手正在發抖。
“你恩麽了？無須乎？”
隨著崔殢君的發問，背後那股令人冷汗直冒的威壓感竟然消失了。
秦素終於松了一口氣，放開了對崔殢君的束縛，跌坐在蒲團上。
“秦素？”崔殢君一臉蒙圈，只是問一下出身而已，怎麽會？
豈料秦素卻忽而擡起頭，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她，“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
說完，崔殢君忽而梗住，因為她發現，自己是脫口而出一句相信。
她確實應該說相信。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可是……
不該是不假思索的說。
“好，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的，但你得等我幾天。”等到這波大清洗過去，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訴你。
秦素信誓旦旦。
崔殢君眸光微動，溫柔一笑，“好。”
**
第二天，大巫醫很守信用，午時還沒過就帶著蠱蟲過來了，為了讓這只形象不是太好的蟲子看起來好下咽一點。
他還特意請教了黃娘，用白菜葉子將整條蟲包裹了起來，雖然口感不會變。
將兩蠱遞交給秦素和崔殢君，大巫醫交代道：“沒什麽需要註意的，化形蟲不走血液，因此這位崔姑娘也能用。只要二位將其吞下，化形蟲就會直接改變二位的生理特征，到時二位再換上男士裝扮便能瞞天過海。”
秦素道謝：“真是多謝大巫醫了。”
“能為神使服務，是這些化形蟲的榮幸。”大巫醫還禮道，“還請神使與這位姑娘盡快服下化形蟲，然後多多適應新身體，我們明天便準備出發了。”
“我明白了。”崔殢君說。
大巫醫點了點頭，而後給秦素行了個禮後便離開了。
這會兩人剛吃過午飯，黃娘特意為崔殢君熬得骨頭湯，秦素也跟著一飽口服，這會子吃得五飽六撐，準備撿個碗筷消化消化，然後再吃蠱蟲。
不承想她才剛拿起碗，就被崔殢君搶過：“還是我先來吧，然後我順便將蠱蟲服用了。”
說完，她就抱著碗走到了水缸旁邊。
秦素知道，崔殢君這是又下趕客令了，不想讓自己看到她變身，或者換衣服的模樣。
知道小崔臉皮薄，秦素也不拆穿，便配合道，“行，那我去外頭散散步，等你好了叫我。”
出了山洞，秦素順著蜿蜒的山路來到了一條小溪邊，尋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底下乘涼。
叫了兩聲安薇楚，沒人答應，不知這位大忙人又幹什麽去了，好久沒說話。
秦素百無聊賴之際拿出了那蠱蟲來研究，一打開發現大巫醫包的白菜葉子笑出了聲。
她連最惡心的喪屍都見過，還能怕條蟲嗎？
於是秦素將白菜葉子掀了開老，裏頭躺著的是只黃色的，擁有肉嘟嘟身體的蟲子，軟趴趴一條躺在盅裏。
忘了問大巫醫這玩意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了，只是改變性別特征的話，難道能憑空長出*？
秦素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一身素色長袍，簡樸婉約。
但就算真的能長出來，這麽寬大的衣服應該也不會爆衣吧。
那崔殢君為啥還要把她趕出來啊？
還不等想完，不遠處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秦素立馬蓋上蟲子，猛地回頭一看，只見到白衣一角，而後便呆在了原地。
“小，小崔？”
秦素震驚地看著來人。
崔殢君突然長高了一個頭，雖然消瘦但挺拔，皮膚白得不像話，五官依舊精致卻多了幾分淩厲，眸子還是那般清冷瑰麗。
最主要的是他的頭發，全部都變成了白色。
秦素作為一個資深的白毛控，她的心臟不可避免地撲通了一下。
“你，你！”
秦素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崔殢君以為在說自己的穿著，臉頰微紅：“我沒有帶男款的衣服，所以只能這樣出來了。”
他的聲音也變了，但還是那樣輕輕的，溫溫柔柔的，像潺潺的溪水，很好聽。
“不，不是！”秦素吞咽了一口，撫著自己狂亂的心跳，“我，我！回山洞去換衣服了！”
說罷，她快速起身，不顧崔殢君的反應，擦過男人的衣袖，飛快地往山洞跑去。
而他身上那股平日裏清淡的雪松味道，不知為何，在此時竟分外撩人。
不知過了多久，秦素還是沒有吃蠱蟲，她就坐在洞裏，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呆滯。
但心中卻如萬千只草泥馬奔過一般崩潰！
這突如其來的心悸，是什麽啊！！！
她難道對男版的小崔動了情？
不可能！
秦素絕對不承認。
正想著，秦素仿若要掩飾什麽一般，一把抓起肉嘟嘟的蟲子，一口悶。
改變的過程比秦素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看過小崔的變化後，秦素本以為自己吃下蟲子之後也能長高個幾厘米，擁有一頭漂亮的白發。
然而事與願違，秦素除了喉結明顯突出了以外，其他的毫無變化，連她最期待的*也沒長出來。
秦素還以為是自己的蠱蟲出了問題，直接殺進了巫醫營地，直到再吃下一條後依舊毫無變化，只是下巴冒出了些許胡茬後。
巫醫說，這可能是因為秦素本來就長得像個男人的原因。
秦素：我自閉了。
當晚，秦素留宿在了苗族營地。
第二天，是紅紅準時出現在地洞口，來接崔南渡前往岐原城。
若昨晚秦素的表現還能歸於意外的話，那這路上，崔南渡便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明顯感覺到秦素的不對勁，就好像在刻意避開他一樣。
是自己的模樣嚇到她了麽。
崔南渡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沒辦法，若他想改換性別，吃蠱蟲是沒有用的，只有卸去原來的偽裝一條路。
可惜身邊沒有染發的東西，只能留著這一頭白發，雖然紮眼，但總歸不會有人將他認成姐姐。
他也沒想到，秦素會這般反感他這幅模樣，那若是他連“眼紗”都摘掉的話，她會不會也覺得他是怪物？
但其實崔南渡完全理解反了秦素的心裏活動。
此刻我們身經百戰，從未失意過的領主大人，滿心滿腦都是。
【我完了。】
【我竟然會對小崔的男性身體起反應，我完了。】
【你早就完了。別掙紮了。】安薇楚真是受不了了，若不是還有數據沒搜集完畢，她真想立即切斷和這個女人的聯系。
秦素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我喜歡的還是男的吧，畢竟我喜歡的是小崔的男性身體啊。】
安薇楚百忙之中投來了一個憐憫的眼神：【但這不就證明，小崔還是女的的時候你就喜歡她了？只是你介於她是女孩子而已！】
【no！不！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秦素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安薇楚：【呵。】
秦素非常之受傷：【哇，你都不關心我？我現在心理創傷很嚴重啊。】
安薇楚根本不想理她，秦素是誰？
在秩序崩塌，文明重建的末世世界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女王。
靠的可不是哭慘。
一個普普通通的感情問題而已，她還不能自己消化？
純粹是在那個世界閑出屁來了。
於是安薇楚直接說：【剛剛新來的數據顯示，大清洗將在這兩天關閉，如果你不想我在這之前研究出轉換器的材料，我不介意給你進行一次心理指導。】
秦素一聽，自然知道孰輕孰重，立馬道：【那沒事了，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雖然說是這麽說，不過秦素還是心裏有些不太舒服，接受這樣的自己可能得花點時間。
想著想著，腦海裏又不由自主出現了小崔的模樣。
秦素一個沒忍住，偷偷向後一瞄，卻不料正好迎上了男人的目光，一接觸，秦素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跳了起來。
她連忙回過頭，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剩崔南渡緩緩低下頭，眉眼間難掩失望。
...
正午，秋日的太陽很高，像是個橙色的，會發光的盤子掛在天上。
眾人來到了岐源城外，騎著狼的速度果然要比走路快的多的多，本來預計是晚上之前，沒想到這才半天眾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紅紅帶著狼群送秦素，“恩公，我們就在此等候，有什麽緊急情況記得使用信號彈。”
“我知道了，放寬心。”秦素拍了拍紅紅的肩膀，就撂下了面紗，猶豫了片刻還是來到了崔殢君身邊。
兩人以江湖劍客、苗族人朋友的形象跟在苗族身後，戴著從頭蓋到尾的鬥笠帷幔順利進入岐原。
然而，一到了城裏，秦素卻發現這裏的氣氛非常詭異。
大街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平日裏絡繹不絕的食肆門口都門可羅雀，甚至直接關張。
“怎麽回事？”大巫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遂問向接待他們的軍官。
來人是個絡腮胡，看上去當兵有些年頭了，一聽竟挺生氣，“別提了，之前王爺的別院被襲擊後，這些個百姓不僅不幫忙救火也就罷了，竟然迎進來個什麽神跡教，這會子都圍在王府廢墟供養神婆！咱這當兵的都覺得窩囊！”
“那容，王爺不管麽？”秦素緊接著出口問道，一出聲，相當狂野，她自己都怔了一下，後知後覺，是喉結的聲音改變了聲音。
絡腮胡回頭看了一眼，朦朧白紗下只能看到男子高挑的身影，一看就是深藏露之人，果然就如將軍所說，苗族的朋友都得好好接待。
因此他態度十分恭敬，“這位小哥有所不知，咱們王爺自從上次去了趟北驪的‘堡壘’，回來後一句話沒說，帶上暗衛就去了沂州，連命令都沒給我們留下。”
到底是給皇家辦事，再多的絡腮胡也不敢再說了。
秦素挺驚訝的，這容辭竟然就這麽走了。她還以為他同慕容尋一樣，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自己挖出來呢。
不過他不在更好，省了她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沒藏住，讓小崔被擄了去。
很快，絡腮胡就將他們帶到了客棧。
客棧內同樣冷清，唯有零星幾人正在吃飯，一切都交給絡腮胡來安排，秦素等人樂得清閑。
苗族是來修行的遇到座位也不會坐。
秦素就沒那些講究了，反正也沒幾個人吃飯，隨便找了個空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是她也沒想到，這一坐，還坐出了毛病。
在大巫醫統計客房時，秦素忽而背後一僵，她飛速向後掃去。
只見一身著黑色披風的人正在她正對面吃酒，此人隔壁兩桌一男一女同樣在吃午餐，他們身後還有一家三口。
一個客棧內總共六個人，而秦素剛剛明顯感受到有三道目光集中在了她背後。
是誰？
是那一男一女加一黑披風，還是那一家三口？
期間，一個苗族少年跑過來問向秦素，“神使，請問你與崔兄弟住一間可以嗎？”
“啊。我都行，你們隨便安排就行。”秦素這會子註意力都在是誰在打量她身上，答應了一下，便繼續觀察六人，卻再沒發現什麽端倪。
思索片刻後，忽然後反勁的想起剛剛那個苗族少年的話。
“等！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然而等她再擡頭的時候，苗族來的六人已經往樓上去了，崔南渡拿著房牌，“客棧房間不夠了，你和我一起睡。”
還哪管什麽目光不目光的。
在崔南渡的註視下，秦素感到自己的鼻腔似乎有液體在流動，她直接堵住了鼻子。
滿腦子都是：一起睡。
...
分好了房間，眾人一齊吃了個午飯，大概是也看出了秦素的尷尬，崔南渡只是回房放了個包裹就出門去了劉氏醫館。
獨留CPU燒了還沒更新的秦素看著不太寬的床發呆。
怎麽辦？
這床也就一米三的寬，倆人睡在一起絕對胳膊碰胳膊。
秦素很怕自己禽獸起來，控住不住自己。
但，若是打地鋪會不會意圖太明顯。
救命啊！
正做著春秋大夢著，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對話聲，秦素還沒忘記那三道直勾勾的目光，立刻走到了門口，將耳朵貼了過去。
原是那吃飯的一家三口，就住在她們對面。
應該是父母要出門，正在囑咐孩子：“我們出去找神婆求符咒，你就在客棧裏面，千萬別出去，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母親。”小姑娘聲音甜甜的，格外乖巧。
只是父母一走，貪玩的本性就暴露了，在房間裏玩了一會後就偷偷出了房間，好奇地上了樓梯。
秦素眼珠半轉，跟了上去。
二樓除了房間外還有一個展示櫃，裏頭都是老板珍藏的好酒，小孩子對酒不感興趣，但她對顏色很敏感。
其中一個酒罐子上飄著紅色的絲帶，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去夠，可惜身高不夠。
秦素便借機上前，替小女孩拿了下來、
小女孩接過絲帶，很是欣喜，卻也有些害怕，怯生生道：“謝謝，大姐姐。”
“不客氣。”秦素無害一笑，打量著小姑娘的穿著問道，“你們不是這裏的人？”
小女孩糯嘰嘰回答道：“我們是逃難來了。”
秦素疑惑：“逃難？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小女孩眨了眨眼說：“大姐姐竟然不知道嗎？青雲鎮突然出現了一批惡魔，專門吃人，被它們咬過的人，死了還能再活過來！”
“哈？”秦素相當震驚。
這個描述，怎麽和喪屍這麽像啊。
秦素舔了舔嘴唇，心裏頭百轉千回最後問道，“小妹妹，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
小姑娘扁著嘴：“都發生了十多天了。”
秦素一驚：“那，那朝廷不管嗎？”
小姑娘低著頭：“媽媽說，兵哥哥們打不過那個妖女，所以我們只能繼續逃了。”
“妖女……天吶。”這個稱呼讓秦素燃起了一絲相當不詳的預感。
小姑娘卻氣鼓鼓的：“就是妖女，我親眼看見了，就是她毀了我家的房子！”
秦素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那她長什麽樣啊？”
小姑娘歪了下頭：“她的通緝貼的哪哪都是，大姐姐沒看到嗎？客棧裏頭就有啊。”
“啥？”那她進來的時候怎麽沒看見。
“大姐姐跟我來。”小姑娘揚著手裏頭的帶子往樓下跑去。
於是秦素跟著小女孩一路出了客棧，只見柱子上確實貼了副畫像，只是——
秦素疑惑了，這位青面獠牙的女妖你誰啊？
就在這時，背後又傳來一道凜冽的氣息，和中午開房時其中一道目光一模一樣，這讓沒有防護罩子的秦素十分警覺，立馬回頭，“誰？”
***
崔南渡很晚才回到客棧，因為劉師傅的狀況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糟。
當他趕到劉氏醫館的時候，裏頭已經換人在經營了，據說劉師傅早在半月前就將鋪面低價專賣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劉老板在離開前還給她留下了線索。
但新主人是個外來者，操著一口他鄉之音，崔南渡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根據劉師傅留下的線索，崔南渡又找到在裁縫鋪做工的柳大娘那裏，得到了一封信。
裏頭詳細描述了小桃過來後的經過。
當時看守兩營的小桃的暗衛被一招殺死，而殺死他們的正好就是一個黑袍人。
黑袍人不僅帶走了小桃，還帶走了暗衛的屍體。
容辭事後得知心腹就這麽不明不白死了還沒有留下屍體後，當即就懷疑到了劉師傅身上，這會子正派人滿世界的追殺他。
自此劉師傅必得隱姓埋名過活，往後怕是不能再幫助崔家了。
崔南渡自然是非常感謝劉師傅，但他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畢竟是他把他老人家攪入了進來，如今還要看著他浪跡天涯。
愧疚感包圍著崔南渡，他獨自走在毫無人煙的小路上，昂起頭看著天邊掛著的一輪彎月，內心產生了一道懷疑。
他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替姐出嫁，期望著能以一己之力拯救家人，報覆皇家。
可卻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丟了。
若是沒有秦素……
但無論如何，已經做到了現在，不可能再放棄了。
現在只剩下他自己孤軍奮戰了。
至於那個突然出現，又打亂了他計劃的黑袍人。
崔南渡微微瞇起眼睛，劉師傅也提到了這個黑袍人，秦素也說另一枚藥被慕容尋被假的小桃搶走了，而小桃死了，那藥很有可能是在黑袍人的手裏。
難道說，小桃和黑袍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串通好了？
拿到藥後，黑袍人又卸磨殺驢？
但那個藥是專門治療血液類疾病的，黑袍人拿它做什麽？
正尋思著，崔南渡已經來到了客棧附近。
忽而面前一黑，一個身材矮小的苗族人突然出現，來到了他的面前。
崔南渡剛準備說話，來人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要他繼續跟著他走。
崔南渡只得照辦，兩個人沒有走客棧的正門，而從後面柴房翻進了客棧後院，只見二樓一客房內，竟然墜下來了一條繩子。
矮小的苗族人示意崔南渡攀上繩子，並且不要說話。
把崔南渡滿腹疑問全堵在了肚子裏。
但崔南渡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苗人訂的客房裏沒有這間，並且是已經提前訂出的房間。
這深更半夜，一個苗族人把他帶到後院，還要他從一條繩子爬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房間是什麽個意思。
崔南渡相信秦素，卻不見得相信整個苗族，即使他們看上去對秦素畢恭畢敬的。
然而苗族人此刻還在催促崔南渡趕緊上去，並且不許他說話，面色很焦急的模樣。
崔南渡直接放挺，並用口型道，“你如果不告訴要做什麽，我是不會上去的。”
苗族人急，很急，最後沒辦法，只得自己上前去搖了搖繩子。
而後很快，一個人影就探出了頭，不是別人，正是秦素本素，正在向他招手。
崔南渡面色覆雜，也不知秦素這是又想到了什麽鬼主意。
苗人站在一旁，一臉，現在你相信我了吧。
崔南渡投過一個歉意的眼神，思考了片刻還是拽著繩子上了二樓，再回頭時那個矮小的苗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怎麽？那位苗族的小兄弟有什麽不對勁嗎？”秦素看出了崔南渡的顧慮，問道。
崔南渡回頭看了秦素一眼，她這個粗獷的聲音實在是太陌生了。
“一個不認識的半夜帶你翻後院你怕不怕。”
“我應該不會怕吧。”秦素這般說著，見崔殢君好像真的信了，她噗嗤一笑，“因為我會直接嘎了他。”
崔南渡一楞，繼而被逗笑，但又得保持形象，便坐到了桌邊，自顧斟了杯茶水，桌上是精美的晚餐，還沒動筷子。
秦素瞧著他的模樣，不禁有些為自己打抱不平，為什麽小崔還是這般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自己就這麽違和，聲音賊粗獷，身形卻沒怎麽變，一點也不大氣。
崔南渡潤了潤喉，本是想聽秦素的解釋。
沒想到一擡頭，這人竟然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咳咳。”崔南渡咳嗽了兩聲，想喚回秦素的註意。
然而秦素這個人一專註起來，除非天打五雷轟，否則誰也叫不醒她。
無奈，崔南渡只好放下水杯，朗聲問道，“所以你半夜把我叫到這間房是要做什麽？”
秦素終於有了點反應，“嗷。忘了跟你解釋。但是吧我現在也解釋不了。”
崔南渡皺眉道：“這是什麽意思？”
秦素神秘一笑，來到崔南渡對面，壓低聲音道：“稍微等等，馬上就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
雖然秦素說了跟沒說一樣，但來都來了，就且等著看看。
崔南渡這般想著。
只是兩人之間一句話不說，光吃的話著實有點太安靜了，沒有什麽話題，兩人對坐在一起還都是男人的模樣。
一時之間尷尬倒是不算太尷尬，但說習慣也挺不習慣。
不過秦素感覺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沒有習慣的時候，總是別別扭扭的。
她還總是想到當初在軍營那一吻，若是再帶入一下小崔現在這樣玉樹蘭芝的形象。
不行！
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不秦素忍不了，先開口了。
“對了小崔，你之前跟我說“南渡”是什麽？”
話音落，明顯見崔南渡楞了一下，微微別過了頭去。
秦素也反應過來，主要是她想到哪就說了出來，這可好，還不如自己想一想。
怕是擱誰不自覺會想到，說出這兩個字時的場景。
秦素咳嗽了一聲，想差過這個話題。
不承想，崔南渡竟站起了身，走到秦素身邊，伸手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她旁邊的桌面寫下了“南渡”兩個字。
然後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小字，我給自己起的，因為我也不喜歡殢君。”
秦素投過去目光，點評道：“雖然還是有一股悲傷的感覺，那比現在的名字好多了。我以後就叫你南渡兄怎麽樣？”
秦素說完一擡眸，兩人正好對上目光，雙雙笑了。
崔南渡難得接梗，“那我該怎麽稱呼你，秦兄？”
“哈哈哈，這個稱呼就不錯！”
“啊對了！”
氛圍到了，正好想到了安薇楚的委托，秦素便直接問道，“小崔，我有辦法改善你的身體，能讓你修煉，你想不想嘗試一下？”
崔南渡著實驚喜道：“此話當真？”
秦素點了點頭：“嗯。只是需要一點你的血來分析。”
崔南渡沈思了片刻，而後就擼起了袖子，事到如今，秦素若是想殺她，有千百次機會，也沒什麽欺騙她的必要。
能夠修煉對他來說簡直太誘惑了，哪怕是個坑，他也得踩一踩。
不過是放血而已，他最熟了。
於是立即擼起了袖子。
秦素卻皺起了眉，也跟著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人的袖子拉下。
崔南渡疑惑地投過去目光，不是你說的要我的血嗎？
不承想卻對上秦素一雙認真的眼，“以後不要再給任何人放血了。”
崔南渡一時之間被這樣的眼神震到了，他張了張嘴，隨即看向自己的袖子，“我...從沒有人這麽和我說過。”
他們從來都是說給我點血吧。
然後貪婪的看著碗，希望越多越好。
“現在我說了。”秦素將崔南渡的袖子整理好，“以後不許再給別人放血了。”
崔南渡輕聲問：“你也不行嗎？”
秦素擡起頭：“我也不行！”
“因為我絕對不會這樣取你的血。”秦素說著伸出手，“南渡兄，借我點能量怎麽樣？”
崔南渡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真的很不一樣。
她的眼中沒有那種貪婪，她真的不想要他的血。
男人微微一笑，並沒有接受秦素的邀請，而是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秦素的手不大，但是手指細長，崔南渡握得有些勉強，但還是實實在在的包在了裏面。
秦素頗為震驚，搞什麽！
為什麽小崔的手也長大了！
只不過是幹涸的軀體久違地受到了滋潤，讓秦素沒辦法再繼續思考為什麽都是吃了化形蟲，而小崔的男性特征如此明顯這件事情了。
距離大清洗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剛剛安薇楚跟她報告，天道的清理會越發遲鈍，目前延遲有個五秒左右，想要投機取巧是完全沒問題的。
秦素算了算，這會空檔足夠讓秦素打開空間。
果不其然，不過一秒鐘，她便取出一個像是蜘蛛一樣的小機器人。
但人和天比賽還是過於驚險，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秦素卻起了一後背的汗。
崔殢君不明所以，只知道秦素突然出了一腦袋的汗，立即關心道：“你怎麽了？”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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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秦素不僅得罪了慕容尋，臨了還把容辭給炸了個狗吃屎, 這回要上他的地盤，再以這副面貌肯定是不行的了。
改頭換面都是基礎操作, 最好能把性別也改掉。
別說, 秦素這圖剛一提, 苗族大巫醫他還真有辦法。
大巫醫說：“我族有一蠱蟲, 名為化形, 可以更改性別特征, 就是不知二位可否願意嘗試？”
秦素樂得省事：“行啊, 那就麻煩大巫醫了。”
大巫醫看了看秦素又看了看崔殢君，“只是此蟲的樣貌與口感恐怕——”
末世長大的秦素什麽東西沒吃過, “我沒什麽問題，小崔？”
崔殢君也搖了搖頭, 她是必須要回岐原城一趟，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
“這不就結了。”秦素一攤手, “就是不知道這蠱蟲幾天能制成？”
大巫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道：“這等溫馴之蟲半日即可煉化, 既然二位不怕蟲, 我明日練成，便立刻命人給神使送來。”
秦素點了點頭, “有勞大巫醫。”而後伸手送大巫醫離開了山洞。
等她一回來, 就見崔殢君正在忙忙叨叨地整理衣服。
秦素蹙起眉，問道，“你的傷真的沒問題嗎？雖然騎狼去岐原能節省不少時間, 但狼背上難免顛簸, 恐怕對傷口的愈合不利, 你讓我看看恢覆情況再做決定如何？”
這會子在秦素的再三要求下，橙子她們已經搬去了苗族洞窟居住，紅紅則隨著狼群旅居。
原先的地下洞窟只剩下秦素和崔殢君二人。
只是小崔依舊很是羞澀，自打醒來之後，換藥擦身等事情完全不讓秦素插手，甚至都不能碰。
秦素真心很想說，我連你肺都見過了，真的沒必要藏著掖著。
但一想到古人都很是保守，便也沒再說什麽。
崔殢君搖了搖頭：“已經恢覆大好了，我有分寸，放心吧。”
“行吧，行吧。反正我也犟不過你。”秦素總不能去扒人家的衣服，就不再強求，盤腿坐到了崔殢君對面的蒲團上，倒了杯水，潤了潤喉。
看著低眉順眼的崔殢君，半開玩笑地問道，“既然不願讓我看傷口，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這麽著急去岐原吧？就不怕容辭把你抓回去？”
崔殢君擡頭看了一眼秦素，誠實道：“怕。”
“但是我有必須得去的理由。”
秦素一挑眉：“什麽理由？”
崔殢君緩緩起身，從床鋪上來到案牘邊，坐到了秦素對面。
難得一見的坦誠：“我出身新廈崔家。崔家本是東凜的名門望族，出了不少命官要官。我父親雖也姓崔，卻是個不思進取的，大伯嫌他礙事，便將他落在外頭做了個閑官。”
“三年前因大伯輔佐先親王奪嫡失敗，崔家就此衰落。本是要滿門斬首的，但因著崔家與皇家有個婚約。當今凜帝便赦免了我家，要我嫁給了容辭。”
“我家雖不豐饒，但我爹他樂善好施，我娘和我一樣體質特殊，還是有不少能人義士。岐原城的劉師傅就是其中之一，他幫了我不少，我自是不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岐原。”
“原來是這樣啊。”秦素料到了崔殢君的身世悲慘，但沒想到竟如此曲折，營救同伴她是沒意見的，只是，“那就沒有別的可以通知他撤退的辦法了嗎？”
崔殢君搖了搖頭：“修真界確有玉簡能隔空傳話，但奈何俗世靈力稀薄，劉師傅沒辦法接受傳訊。”
“這樣。”秦素攢眉思索了片刻，“那飛鴿傳書？”
崔殢君看了她一眼：“你見過岐原城上飛鴿子嗎？容辭掌控欲極強，想來岐原城上飛禽都會繞路。”
“說的也是哈。”秦素想了想容辭那副人人都欠他八百萬的模樣，放下水杯，“那看來也只有親自走一趟這一條路了。”
既然此行無法避免，還不如想想如何武裝自己，想來想去，還是寄托於大巫醫的蠱蟲真有那般神奇吧。
畢竟現在的秦素除了身體好一點，身法強一點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啊？”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秦素耳邊忽然響起了這麽一句，她震驚地看向崔殢君。
“我都已經告訴你我的出身了，你還不能向我坦白嗎？”
這個秦素不是她認識的秦素，早在她第一次救自己的時候崔殢君就明白了，一直沒有拆穿，是以為兩個人不會有什麽交集。
而現在，他們兩人可謂是捆綁在了一起。
就算崔殢君不願交心有意遠離，秦素似乎也有什麽必須接近他的目的。
崔殢君知道，秦素強她太多，也根本沒必要告訴她太多。
但她抱著一絲僥幸，抱著秦素真的拿她當...朋友。
秦素能怎麽辦，她只能裝傻：“你在說什麽啊？我就是秦素啊。”
果然不能說麽。
崔殢君抿了抿唇，還不放棄：“你根本不可能是秦素，她靈根已毀，不可逆，而你根本沒有靈根，何況你體內的能量！”
不等崔殢君說出口，秦素立馬一個探過身去，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崔殢君嚇了一跳，眼睛登時睜得滾圓。
就見秦素慌張地四下探看。
秦素此刻唯有忐忑二字來形容。
這姑娘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說這個！這不純純的想讓天道將她清理嘍？
秦素這會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總有一種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接近，接近的感覺！
崔殢君能感覺到秦素的手正在發抖。
“你恩麽了？無須乎？”
隨著崔殢君的發問，背後那股令人冷汗直冒的威壓感竟然消失了。
秦素終於松了一口氣，放開了對崔殢君的束縛，跌坐在蒲團上。
“秦素？”崔殢君一臉蒙圈，只是問一下出身而已，怎麽會？
豈料秦素卻忽而擡起頭，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她，“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
說完，崔殢君忽而梗住，因為她發現，自己是脫口而出一句相信。
她確實應該說相信。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可是……
不該是不假思索的說。
“好，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的，但你得等我幾天。”等到這波大清洗過去，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訴你。
秦素信誓旦旦。
崔殢君眸光微動，溫柔一笑，“好。”
**
第二天，大巫醫很守信用，午時還沒過就帶著蠱蟲過來了，為了讓這只形象不是太好的蟲子看起來好下咽一點。
他還特意請教了黃娘，用白菜葉子將整條蟲包裹了起來，雖然口感不會變。
將兩蠱遞交給秦素和崔殢君，大巫醫交代道：“沒什麽需要註意的，化形蟲不走血液，因此這位崔姑娘也能用。只要二位將其吞下，化形蟲就會直接改變二位的生理特征，到時二位再換上男士裝扮便能瞞天過海。”
秦素道謝：“真是多謝大巫醫了。”
“能為神使服務，是這些化形蟲的榮幸。”大巫醫還禮道，“還請神使與這位姑娘盡快服下化形蟲，然後多多適應新身體，我們明天便準備出發了。”
“我明白了。”崔殢君說。
大巫醫點了點頭，而後給秦素行了個禮後便離開了。
這會兩人剛吃過午飯，黃娘特意為崔殢君熬得骨頭湯，秦素也跟著一飽口服，這會子吃得五飽六撐，準備撿個碗筷消化消化，然後再吃蠱蟲。
不承想她才剛拿起碗，就被崔殢君搶過：“還是我先來吧，然後我順便將蠱蟲服用了。”
說完，她就抱著碗走到了水缸旁邊。
秦素知道，崔殢君這是又下趕客令了，不想讓自己看到她變身，或者換衣服的模樣。
知道小崔臉皮薄，秦素也不拆穿，便配合道，“行，那我去外頭散散步，等你好了叫我。”
出了山洞，秦素順著蜿蜒的山路來到了一條小溪邊，尋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底下乘涼。
叫了兩聲安薇楚，沒人答應，不知這位大忙人又幹什麽去了，好久沒說話。
秦素百無聊賴之際拿出了那蠱蟲來研究，一打開發現大巫醫包的白菜葉子笑出了聲。
她連最惡心的喪屍都見過，還能怕條蟲嗎？
於是秦素將白菜葉子掀了開老，裏頭躺著的是只黃色的，擁有肉嘟嘟身體的蟲子，軟趴趴一條躺在盅裏。
忘了問大巫醫這玩意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了，只是改變性別特征的話，難道能憑空長出*？
秦素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一身素色長袍，簡樸婉約。
但就算真的能長出來，這麽寬大的衣服應該也不會爆衣吧。
那崔殢君為啥還要把她趕出來啊？
還不等想完，不遠處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秦素立馬蓋上蟲子，猛地回頭一看，只見到白衣一角，而後便呆在了原地。
“小，小崔？”
秦素震驚地看著來人。
崔殢君突然長高了一個頭，雖然消瘦但挺拔，皮膚白得不像話，五官依舊精致卻多了幾分淩厲，眸子還是那般清冷瑰麗。
最主要的是他的頭發，全部都變成了白色。
秦素作為一個資深的白毛控，她的心臟不可避免地撲通了一下。
“你，你！”
秦素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崔殢君以為在說自己的穿著，臉頰微紅：“我沒有帶男款的衣服，所以只能這樣出來了。”
他的聲音也變了，但還是那樣輕輕的，溫溫柔柔的，像潺潺的溪水，很好聽。
“不，不是！”秦素吞咽了一口，撫著自己狂亂的心跳，“我，我！回山洞去換衣服了！”
說罷，她快速起身，不顧崔殢君的反應，擦過男人的衣袖，飛快地往山洞跑去。
而他身上那股平日裏清淡的雪松味道，不知為何，在此時竟分外撩人。
不知過了多久，秦素還是沒有吃蠱蟲，她就坐在洞裏，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呆滯。
但心中卻如萬千只草泥馬奔過一般崩潰！
這突如其來的心悸，是什麽啊！！！
她難道對男版的小崔動了情？
不可能！
秦素絕對不承認。
正想著，秦素仿若要掩飾什麽一般，一把抓起肉嘟嘟的蟲子，一口悶。
改變的過程比秦素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看過小崔的變化後，秦素本以為自己吃下蟲子之後也能長高個幾厘米，擁有一頭漂亮的白發。
然而事與願違，秦素除了喉結明顯突出了以外，其他的毫無變化，連她最期待的*也沒長出來。
秦素還以為是自己的蠱蟲出了問題，直接殺進了巫醫營地，直到再吃下一條後依舊毫無變化，只是下巴冒出了些許胡茬後。
巫醫說，這可能是因為秦素本來就長得像個男人的原因。
秦素：我自閉了。
當晚，秦素留宿在了苗族營地。
第二天，是紅紅準時出現在地洞口，來接崔南渡前往岐原城。
若昨晚秦素的表現還能歸於意外的話，那這路上，崔南渡便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明顯感覺到秦素的不對勁，就好像在刻意避開他一樣。
是自己的模樣嚇到她了麽。
崔南渡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沒辦法，若他想改換性別，吃蠱蟲是沒有用的，只有卸去原來的偽裝一條路。
可惜身邊沒有染發的東西，只能留著這一頭白發，雖然紮眼，但總歸不會有人將他認成姐姐。
他也沒想到，秦素會這般反感他這幅模樣，那若是他連“眼紗”都摘掉的話，她會不會也覺得他是怪物？
但其實崔南渡完全理解反了秦素的心裏活動。
此刻我們身經百戰，從未失意過的領主大人，滿心滿腦都是。
【我完了。】
【我竟然會對小崔的男性身體起反應，我完了。】
【你早就完了。別掙紮了。】安薇楚真是受不了了，若不是還有數據沒搜集完畢，她真想立即切斷和這個女人的聯系。
秦素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我喜歡的還是男的吧，畢竟我喜歡的是小崔的男性身體啊。】
安薇楚百忙之中投來了一個憐憫的眼神：【但這不就證明，小崔還是女的的時候你就喜歡她了？只是你介於她是女孩子而已！】
【no！不！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秦素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安薇楚：【呵。】
秦素非常之受傷：【哇，你都不關心我？我現在心理創傷很嚴重啊。】
安薇楚根本不想理她，秦素是誰？
在秩序崩塌，文明重建的末世世界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女王。
靠的可不是哭慘。
一個普普通通的感情問題而已，她還不能自己消化？
純粹是在那個世界閑出屁來了。
於是安薇楚直接說：【剛剛新來的數據顯示，大清洗將在這兩天關閉，如果你不想我在這之前研究出轉換器的材料，我不介意給你進行一次心理指導。】
秦素一聽，自然知道孰輕孰重，立馬道：【那沒事了，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雖然說是這麽說，不過秦素還是心裏有些不太舒服，接受這樣的自己可能得花點時間。
想著想著，腦海裏又不由自主出現了小崔的模樣。
秦素一個沒忍住，偷偷向後一瞄，卻不料正好迎上了男人的目光，一接觸，秦素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跳了起來。
她連忙回過頭，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剩崔南渡緩緩低下頭，眉眼間難掩失望。
...
正午，秋日的太陽很高，像是個橙色的，會發光的盤子掛在天上。
眾人來到了岐源城外，騎著狼的速度果然要比走路快的多的多，本來預計是晚上之前，沒想到這才半天眾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紅紅帶著狼群送秦素，“恩公，我們就在此等候，有什麽緊急情況記得使用信號彈。”
“我知道了，放寬心。”秦素拍了拍紅紅的肩膀，就撂下了面紗，猶豫了片刻還是來到了崔殢君身邊。
兩人以江湖劍客、苗族人朋友的形象跟在苗族身後，戴著從頭蓋到尾的鬥笠帷幔順利進入岐原。
然而，一到了城裏，秦素卻發現這裏的氣氛非常詭異。
大街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平日裏絡繹不絕的食肆門口都門可羅雀，甚至直接關張。
“怎麽回事？”大巫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遂問向接待他們的軍官。
來人是個絡腮胡，看上去當兵有些年頭了，一聽竟挺生氣，“別提了，之前王爺的別院被襲擊後，這些個百姓不僅不幫忙救火也就罷了，竟然迎進來個什麽神跡教，這會子都圍在王府廢墟供養神婆！咱這當兵的都覺得窩囊！”
“那容，王爺不管麽？”秦素緊接著出口問道，一出聲，相當狂野，她自己都怔了一下，後知後覺，是喉結的聲音改變了聲音。
絡腮胡回頭看了一眼，朦朧白紗下只能看到男子高挑的身影，一看就是深藏露之人，果然就如將軍所說，苗族的朋友都得好好接待。
因此他態度十分恭敬，“這位小哥有所不知，咱們王爺自從上次去了趟北驪的‘堡壘’，回來後一句話沒說，帶上暗衛就去了沂州，連命令都沒給我們留下。”
到底是給皇家辦事，再多的絡腮胡也不敢再說了。
秦素挺驚訝的，這容辭竟然就這麽走了。她還以為他同慕容尋一樣，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自己挖出來呢。
不過他不在更好，省了她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沒藏住，讓小崔被擄了去。
很快，絡腮胡就將他們帶到了客棧。
客棧內同樣冷清，唯有零星幾人正在吃飯，一切都交給絡腮胡來安排，秦素等人樂得清閑。
苗族是來修行的遇到座位也不會坐。
秦素就沒那些講究了，反正也沒幾個人吃飯，隨便找了個空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是她也沒想到，這一坐，還坐出了毛病。
在大巫醫統計客房時，秦素忽而背後一僵，她飛速向後掃去。
只見一身著黑色披風的人正在她正對面吃酒，此人隔壁兩桌一男一女同樣在吃午餐，他們身後還有一家三口。
一個客棧內總共六個人，而秦素剛剛明顯感受到有三道目光集中在了她背後。
是誰？
是那一男一女加一黑披風，還是那一家三口？
期間，一個苗族少年跑過來問向秦素，“神使，請問你與崔兄弟住一間可以嗎？”
“啊。我都行，你們隨便安排就行。”秦素這會子註意力都在是誰在打量她身上，答應了一下，便繼續觀察六人，卻再沒發現什麽端倪。
思索片刻後，忽然後反勁的想起剛剛那個苗族少年的話。
“等！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然而等她再擡頭的時候，苗族來的六人已經往樓上去了，崔南渡拿著房牌，“客棧房間不夠了，你和我一起睡。”
還哪管什麽目光不目光的。
在崔南渡的註視下，秦素感到自己的鼻腔似乎有液體在流動，她直接堵住了鼻子。
滿腦子都是：一起睡。
...
分好了房間，眾人一齊吃了個午飯，大概是也看出了秦素的尷尬，崔南渡只是回房放了個包裹就出門去了劉氏醫館。
獨留CPU燒了還沒更新的秦素看著不太寬的床發呆。
怎麽辦？
這床也就一米三的寬，倆人睡在一起絕對胳膊碰胳膊。
秦素很怕自己禽獸起來，控住不住自己。
但，若是打地鋪會不會意圖太明顯。
救命啊！
正做著春秋大夢著，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對話聲，秦素還沒忘記那三道直勾勾的目光，立刻走到了門口，將耳朵貼了過去。
原是那吃飯的一家三口，就住在她們對面。
應該是父母要出門，正在囑咐孩子：“我們出去找神婆求符咒，你就在客棧裏面，千萬別出去，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母親。”小姑娘聲音甜甜的，格外乖巧。
只是父母一走，貪玩的本性就暴露了，在房間裏玩了一會後就偷偷出了房間，好奇地上了樓梯。
秦素眼珠半轉，跟了上去。
二樓除了房間外還有一個展示櫃，裏頭都是老板珍藏的好酒，小孩子對酒不感興趣，但她對顏色很敏感。
其中一個酒罐子上飄著紅色的絲帶，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去夠，可惜身高不夠。
秦素便借機上前，替小女孩拿了下來、
小女孩接過絲帶，很是欣喜，卻也有些害怕，怯生生道：“謝謝，大姐姐。”
“不客氣。”秦素無害一笑，打量著小姑娘的穿著問道，“你們不是這裏的人？”
小女孩糯嘰嘰回答道：“我們是逃難來了。”
秦素疑惑：“逃難？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小女孩眨了眨眼說：“大姐姐竟然不知道嗎？青雲鎮突然出現了一批惡魔，專門吃人，被它們咬過的人，死了還能再活過來！”
“哈？”秦素相當震驚。
這個描述，怎麽和喪屍這麽像啊。
秦素舔了舔嘴唇，心裏頭百轉千回最後問道，“小妹妹，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
小姑娘扁著嘴：“都發生了十多天了。”
秦素一驚：“那，那朝廷不管嗎？”
小姑娘低著頭：“媽媽說，兵哥哥們打不過那個妖女，所以我們只能繼續逃了。”
“妖女……天吶。”這個稱呼讓秦素燃起了一絲相當不詳的預感。
小姑娘卻氣鼓鼓的：“就是妖女，我親眼看見了，就是她毀了我家的房子！”
秦素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那她長什麽樣啊？”
小姑娘歪了下頭：“她的通緝貼的哪哪都是，大姐姐沒看到嗎？客棧裏頭就有啊。”
“啥？”那她進來的時候怎麽沒看見。
“大姐姐跟我來。”小姑娘揚著手裏頭的帶子往樓下跑去。
於是秦素跟著小女孩一路出了客棧，只見柱子上確實貼了副畫像，只是——
秦素疑惑了，這位青面獠牙的女妖你誰啊？
就在這時，背後又傳來一道凜冽的氣息，和中午開房時其中一道目光一模一樣，這讓沒有防護罩子的秦素十分警覺，立馬回頭，“誰？”
***
崔南渡很晚才回到客棧，因為劉師傅的狀況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糟。
當他趕到劉氏醫館的時候，裏頭已經換人在經營了，據說劉師傅早在半月前就將鋪面低價專賣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劉老板在離開前還給她留下了線索。
但新主人是個外來者，操著一口他鄉之音，崔南渡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根據劉師傅留下的線索，崔南渡又找到在裁縫鋪做工的柳大娘那裏，得到了一封信。
裏頭詳細描述了小桃過來後的經過。
當時看守兩營的小桃的暗衛被一招殺死，而殺死他們的正好就是一個黑袍人。
黑袍人不僅帶走了小桃，還帶走了暗衛的屍體。
容辭事後得知心腹就這麽不明不白死了還沒有留下屍體後，當即就懷疑到了劉師傅身上，這會子正派人滿世界的追殺他。
自此劉師傅必得隱姓埋名過活，往後怕是不能再幫助崔家了。
崔南渡自然是非常感謝劉師傅，但他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畢竟是他把他老人家攪入了進來，如今還要看著他浪跡天涯。
愧疚感包圍著崔南渡，他獨自走在毫無人煙的小路上，昂起頭看著天邊掛著的一輪彎月，內心產生了一道懷疑。
他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替姐出嫁，期望著能以一己之力拯救家人，報覆皇家。
可卻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丟了。
若是沒有秦素……
但無論如何，已經做到了現在，不可能再放棄了。
現在只剩下他自己孤軍奮戰了。
至於那個突然出現，又打亂了他計劃的黑袍人。
崔南渡微微瞇起眼睛，劉師傅也提到了這個黑袍人，秦素也說另一枚藥被慕容尋被假的小桃搶走了，而小桃死了，那藥很有可能是在黑袍人的手裏。
難道說，小桃和黑袍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串通好了？
拿到藥後，黑袍人又卸磨殺驢？
但那個藥是專門治療血液類疾病的，黑袍人拿它做什麽？
正尋思著，崔南渡已經來到了客棧附近。
忽而面前一黑，一個身材矮小的苗族人突然出現，來到了他的面前。
崔南渡剛準備說話，來人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要他繼續跟著他走。
崔南渡只得照辦，兩個人沒有走客棧的正門，而從後面柴房翻進了客棧後院，只見二樓一客房內，竟然墜下來了一條繩子。
矮小的苗族人示意崔南渡攀上繩子，並且不要說話。
把崔南渡滿腹疑問全堵在了肚子裏。
但崔南渡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苗人訂的客房裏沒有這間，並且是已經提前訂出的房間。
這深更半夜，一個苗族人把他帶到後院，還要他從一條繩子爬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房間是什麽個意思。
崔南渡相信秦素，卻不見得相信整個苗族，即使他們看上去對秦素畢恭畢敬的。
然而苗族人此刻還在催促崔南渡趕緊上去，並且不許他說話，面色很焦急的模樣。
崔南渡直接放挺，並用口型道，“你如果不告訴要做什麽，我是不會上去的。”
苗族人急，很急，最後沒辦法，只得自己上前去搖了搖繩子。
而後很快，一個人影就探出了頭，不是別人，正是秦素本素，正在向他招手。
崔南渡面色覆雜，也不知秦素這是又想到了什麽鬼主意。
苗人站在一旁，一臉，現在你相信我了吧。
崔南渡投過一個歉意的眼神，思考了片刻還是拽著繩子上了二樓，再回頭時那個矮小的苗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怎麽？那位苗族的小兄弟有什麽不對勁嗎？”秦素看出了崔南渡的顧慮，問道。
崔南渡回頭看了秦素一眼，她這個粗獷的聲音實在是太陌生了。
“一個不認識的半夜帶你翻後院你怕不怕。”
“我應該不會怕吧。”秦素這般說著，見崔殢君好像真的信了，她噗嗤一笑，“因為我會直接嘎了他。”
崔南渡一楞，繼而被逗笑，但又得保持形象，便坐到了桌邊，自顧斟了杯茶水，桌上是精美的晚餐，還沒動筷子。
秦素瞧著他的模樣，不禁有些為自己打抱不平，為什麽小崔還是這般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自己就這麽違和，聲音賊粗獷，身形卻沒怎麽變，一點也不大氣。
崔南渡潤了潤喉，本是想聽秦素的解釋。
沒想到一擡頭，這人竟然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咳咳。”崔南渡咳嗽了兩聲，想喚回秦素的註意。
然而秦素這個人一專註起來，除非天打五雷轟，否則誰也叫不醒她。
無奈，崔南渡只好放下水杯，朗聲問道，“所以你半夜把我叫到這間房是要做什麽？”
秦素終於有了點反應，“嗷。忘了跟你解釋。但是吧我現在也解釋不了。”
崔南渡皺眉道：“這是什麽意思？”
秦素神秘一笑，來到崔南渡對面，壓低聲音道：“稍微等等，馬上就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
雖然秦素說了跟沒說一樣，但來都來了，就且等著看看。
崔南渡這般想著。
只是兩人之間一句話不說，光吃的話著實有點太安靜了，沒有什麽話題，兩人對坐在一起還都是男人的模樣。
一時之間尷尬倒是不算太尷尬，但說習慣也挺不習慣。
不過秦素感覺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沒有習慣的時候，總是別別扭扭的。
她還總是想到當初在軍營那一吻，若是再帶入一下小崔現在這樣玉樹蘭芝的形象。
不行！
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不秦素忍不了，先開口了。
“對了小崔，你之前跟我說“南渡”是什麽？”
話音落，明顯見崔南渡楞了一下，微微別過了頭去。
秦素也反應過來，主要是她想到哪就說了出來，這可好，還不如自己想一想。
怕是擱誰不自覺會想到，說出這兩個字時的場景。
秦素咳嗽了一聲，想差過這個話題。
不承想，崔南渡竟站起了身，走到秦素身邊，伸手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她旁邊的桌面寫下了“南渡”兩個字。
然後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小字，我給自己起的，因為我也不喜歡殢君。”
秦素投過去目光，點評道：“雖然還是有一股悲傷的感覺，那比現在的名字好多了。我以後就叫你南渡兄怎麽樣？”
秦素說完一擡眸，兩人正好對上目光，雙雙笑了。
崔南渡難得接梗，“那我該怎麽稱呼你，秦兄？”
“哈哈哈，這個稱呼就不錯！”
“啊對了！”
氛圍到了，正好想到了安薇楚的委托，秦素便直接問道，“小崔，我有辦法改善你的身體，能讓你修煉，你想不想嘗試一下？”
崔南渡著實驚喜道：“此話當真？”
秦素點了點頭：“嗯。只是需要一點你的血來分析。”
崔南渡沈思了片刻，而後就擼起了袖子，事到如今，秦素若是想殺她，有千百次機會，也沒什麽欺騙她的必要。
能夠修煉對他來說簡直太誘惑了，哪怕是個坑，他也得踩一踩。
不過是放血而已，他最熟了。
於是立即擼起了袖子。
秦素卻皺起了眉，也跟著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人的袖子拉下。
崔南渡疑惑地投過去目光，不是你說的要我的血嗎？
不承想卻對上秦素一雙認真的眼，“以後不要再給任何人放血了。”
崔南渡一時之間被這樣的眼神震到了，他張了張嘴，隨即看向自己的袖子，“我...從沒有人這麽和我說過。”
他們從來都是說給我點血吧。
然後貪婪的看著碗，希望越多越好。
“現在我說了。”秦素將崔南渡的袖子整理好，“以後不許再給別人放血了。”
崔南渡輕聲問：“你也不行嗎？”
秦素擡起頭：“我也不行！”
“因為我絕對不會這樣取你的血。”秦素說著伸出手，“南渡兄，借我點能量怎麽樣？”
崔南渡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真的很不一樣。
她的眼中沒有那種貪婪，她真的不想要他的血。
男人微微一笑，並沒有接受秦素的邀請，而是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秦素的手不大，但是手指細長，崔南渡握得有些勉強，但還是實實在在的包在了裏面。
秦素頗為震驚，搞什麽！
為什麽小崔的手也長大了！
只不過是幹涸的軀體久違地受到了滋潤，讓秦素沒辦法再繼續思考為什麽都是吃了化形蟲，而小崔的男性特征如此明顯這件事情了。
距離大清洗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剛剛安薇楚跟她報告，天道的清理會越發遲鈍，目前延遲有個五秒左右，想要投機取巧是完全沒問題的。
秦素算了算，這會空檔足夠讓秦素打開空間。
果不其然，不過一秒鐘，她便取出一個像是蜘蛛一樣的小機器人。
但人和天比賽還是過於驚險，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秦素卻起了一後背的汗。
崔殢君不明所以，只知道秦素突然出了一腦袋的汗，立即關心道：“你怎麽了？”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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