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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人皮團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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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前面一處地方,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子,展昭確實記不清楚何時見過。她一見到自己就激動地沖了上來直稱呼:“恩公。”倒也嚇了他一跳。或許看到他不記得自己了,女子眼含熱淚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有了幾分不自在。“恩公不記得我了麽,那日我從擡轎上跌下,若不是恩公,我,我…婷婷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說著她盈盈下拜。

展昭略一回想似乎真有此事,擡轎上跌下能有多大傷害?說是救命之恩也太嚴重了。不過也虧了那一逗留才讓自己看到了玫瑰的身影找到了她,所以展昭溫和地笑了笑,擡手虛扶:“姑娘太客氣了……”話沒說完那女子突然身子一歪就要倒地,展昭眼疾手快伸手去扶,她順勢倒在展昭臂彎中。

展昭沒有多想,只是擔心的連聲問道:“姑娘,姑娘你怎麽了?”一位隨從丫頭模樣的也一旁帶著哭腔叫道:“小姐,你身子弱,不能情緒激動的,恩公,我們小姐她,她實在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聶玫瑰終於忍不住了,古代也有綠茶婊!她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推開展昭順勢將女子交到那個丫頭手裏:“哎呀,這位小姐是是怎麽了?莫非是天氣太熱中了暑氣,我來幫她掐人中,展大哥快去尋碗童子尿給她服下,聽說百試百靈。”

話音未落,只聽女子呻,吟了一聲便悠悠轉醒,眼睛根本不看聶玫瑰,直勾勾看向展昭:“原來是展恩公,婷婷失禮了。”展昭正要答話,卻看到聶玫瑰惡狠狠瞪著自己,只好搖搖頭笑而不語背過身子。

那位婷婷姑娘見展昭不理會自己,不由失望至極。她低下頭輕聲道:“彩兒,恩公看來有事在身,我們不便打攪,還是先回去吧。”彩兒原來是那丫頭的名字,她應一聲,還白了聶玫瑰一眼這才攙扶著自家小姐向門外走去。待經過展昭身旁,婷婷姑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恩公,婷婷別過。”

展昭略微頷首並不說話,眼尖的聶玫瑰卻看到她玉手一動,一方錦帕便飄落在展昭腳下。展昭自是看見了,他眉頭一皺正要提醒,聶玫瑰又搶在了前面撿了起來:“咦,地上怎麽有片抹布?展大哥,你的鞋子剛好臟了,我幫你擦擦…”她快速蹲下去給展昭擦起鞋來,還順手狠狠擰了他的腿肚子好幾把,展昭哭笑不得只好忍著痛任她蹂,躪。婷婷姑娘氣的臉色鐵青,再也呆不住了,只好拉著丫頭快步離開了傷心地。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分,瘋狂求分、

☆、招蜂引蝶煩死你

瞥見哪位婷婷姑娘氣的離開,聶玫瑰立刻直起身子, 用手指撚著絲巾遞在展昭面前:“喏, 還挺香的,你留著嗎?”

展昭側過身子閃在一邊,正色道:“再香也不過是條抹布, 我留著又有何用?”

聶玫瑰輕笑一聲順手將絲巾拋在櫃臺上:“那就送給你們抹抹灰, 也挺好的。”

店鋪裏的女店主忙陪著笑謝過, 這展大人是多少姑娘們心儀的對象, 一向冷面冷心,能讓他笑顏以對的,除了上至五十歲的大娘,就是下到十歲的孩童,生生傷透了姑娘們的粉紅心。

就像剛才吧,葉婷婷姑娘,金粉樓第一花魁,清倌人, 那模樣漂亮的就是同為女人也要暗暗讚嘆幾分。投懷送抱, 絲巾留情都用上了,偏偏人家展大人卻連正眼瞧都不瞧她一眼, 卻對這位同行看上去樣貌並不出眾的姑娘溫言細語,怎不讓人感嘆同人不同命?!

趕跑了情敵也該忙正事了,聶玫瑰叫過店主和夥計仔細詢問起當日的情形,薛小姐與何人接觸過,有無什麽可疑之處, 最後她又是從哪裏離開的,離開的時候是否獨自一人……

店主和夥計俱面露難色,當日搶購團扇的人實在太多,偌大的水粉鋪也就她們三人忙碌,哪裏能一一註意到客人們的去和留?

趁她問話的空,展昭也開始查看這間鋪子的內外地形。除鋪子門店以外,樓上還有一間作為庫房,裏面東西堆得滿滿當當,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再就是店鋪後院的後門,如果說薛小姐趁亂偷偷人群中走出,從後院溜走,沒有人註意到是不奇怪的。可是為什麽呢?一個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人在外根本無法生存,還是說有人接應?到底是什麽情況?展昭陷入沈思。

“你們所說的薛小姐,可是薛可盈?”突然有人在一旁接話。聶玫瑰扭頭一看,是一名年輕的小姐與婢女。

“你是………”

“這位是項府大小姐。”店主忙介紹。

“如果你問的是薛可盈,那天我好像是有些印象。”項小姐面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哦?那就請項小姐快說說吧!”聶玫瑰來了精神。

“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我是……”

“聶姑娘,是否有什麽發現?”

她還沒來的及說明身份,展昭便從後院走了回來。

猛地出現一名男子,哪位項小姐嚇了一跳,忙用手中團扇擋住面部,她身後婢女踏前一步,柳眉倒豎指著展昭怒斥:“哪裏來的登徒子,跑到胭脂水粉鋪裏孟浪,就不怕被扭送到官府吃板子嗎?!”

聶玫瑰一聽,不由樂的想笑,她也不插話,想看看展昭怎麽應付。

展昭輕揮了一下劍鞘,用劍穗拂掉指在自己面前的手,沈聲道:“在下開封府展昭。”

那項小姐倒是有些見識的,聽到展昭名頭,以及官衣打扮,立刻知道他們是官府中人,她仍是一手持扇遮面,屈膝福了一禮:“展大人莫怪,下人有眼不識泰山,雪音這廂代為賠罪了。”

聶玫瑰卻又高興不起來了,她看到這位項小姐上下打量著展昭,露出的美目脈脈含情,想必扇下粉面也是可可動人,連閨名都報了出來。最可氣就是展昭,沒事兒你凈在那招蜂引蝶!她臉黑的如包大人親臨一般。

“項小姐既然知道了我們身份,就該把當日所看到的情形詳細告知。” 她連忙轉移話題。展昭唇角一牽,後退一步,由她作主詢問項雪音。

項雪音是大家小姐,身份金貴教養極好,雖說乍見展昭豐神俊朗一時激起了少女情懷,但也知道有些事是她永遠不可企及的,所以她按捺下心思認真回想起當時的情況。

“我們項薛兩家也是世交了,可惜那薛小姐與我卻一直不對付,我看上的她必要搶去,那她看上的我當然也不能放過。那日鋪中新上幾盞團扇,她又要來與我爭奪,可是銀兩又沒帶夠,呵呵……” 聶玫瑰註意到她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輕輕搖了搖手中團扇,看來這就是當日的戰利品。“不過後來我見她身邊來了一名青衣男子,與她耳語幾句便從後門離開了。”

“你是否認識那名男子?”聶玫瑰追問。

“這……”項雪音有些遲疑。

“事關薛小姐安危,請你據實以告。”聶玫瑰嚴肅的說道。

“我並未看到他的面目,只是聽說可盈有一位心上人,所以我以為………”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已明了。

聶玫瑰看向展昭,示意事情己經問完,可以回府了。

展昭頷首,上前謝過店主與項小姐,便和聶玫瑰一起離開了。

臨出門聶玫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項小姐己將團扇放下,露出一張如花玉面,癡癡看著展昭背影發呆。

她醋意大發,嘴裏嘟囔個不停,“臭貓,色,貓,淫貓…”不停傳入展昭耳中,他又氣又好笑將身子停住在她耳邊輕語:“這些名頭展某倒是第一次聽到,不然姑娘就先教教在下如何色怎麽樣?”聶玫瑰像被貓抓了一般跳在一旁,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只好捂臉落荒而逃。

到了開封府,王朝他們也剛剛回來,他們身後跟著一位年輕男子,面露悲戚惶恐之色,卻不知是何人。

來到包大人面前,大夥兒將今日調查所見所聞一一上報,而帶回來的那位年輕男子,原來就是薛小姐傳聞中的心上人,名叫秦玉郎。說起這個男人,其實是薛小姐打小定下的娃娃親,故事很老套,又是一個嫌貧愛富的戲碼,無非是秦家沒落,薛家要悔婚,薛小姐卻一心想嫁給秦玉郎,兩人偶爾私會的故事。

那麽,項小姐口中的那位神秘青衣男子是否就是秦玉郎呢?他立刻矢口否認,稱當日正在一家私塾代教,這在後來的調查中也印證了。問話過程中,包拯仔細觀察了秦玉郎,薛小姐失蹤,薛家不止一次去到他家打砸吵鬧,他那種悲傷絕望的樣子不像有假。他父母雙亡,如今家徒四壁,要想藏起薛小姐,也是困難的,更主要是阿旺隨後也去了一趟秦玉郎家,那裏並無薛小姐停留的痕跡。不過世事難料,包拯只是暫時讓他回去,並吩咐人手日夜在他家門外蹲守,不會放過一絲可疑之處。

自此,本案最大的疑點就是那名青衣男子了,可是沒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也沒有新的線索出現,本案陷入了僵局。

累了一天,聶玫瑰拖著酸痛的腿腳向房間走去,展昭他們又出去尋訪線索了,男人精力真夠旺盛的,不服不行呀,她咧嘴感慨著。不過……“阿旺,你不幫著出去找線索,跟著我做什麽?”

“大姐,我有些餓了。”阿旺舔了舔手掌。聶玫瑰無語,人身是不用吃喝,可體內那個它卻需要進食,孤魂野鬼也有很多良善之輩,如果不分青紅皂白一概吞噬是很可憐的。自從被封在羽銘揚體內,地獄犬性子也改變了許多,每次饑餓的時候都是在夜晚出去覓食。他以人身示人,兇靈惡鬼膽敢害人正好中了他下懷,飽餐一頓順便除去禍害,聶玫瑰是雙手讚成。“去吧,不要太晚回來。”她還是叮嚀了一句。

或許是累了,這一覺她睡的十分香甜,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為她蓋好了踢在一旁的被子,熟悉的味道撲入鼻中,她眼也不睜抓住了一支手臂抱在懷裏。

展昭被她扯低了身子,仔細看去她睡的正香,想要抽回手臂她又加大了力氣抱得更緊。他無可奈何,只好在床邊坐下,想靜靜陪她一會兒。

聶玫瑰裝了一會兒,偷偷睜開了眼睛,發現展昭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她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醒著呢。”

“我知道,你的氣息不穩。”展昭抿了抿嘴,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嗯……你這麽晚才回來,累了吧,不如快些回房歇著。”氣氛有些暧昧,她不敢多看那張俊臉,生怕自己狼性大發撲了過去。

展昭不答話,卻看向她的懷裏,聶玫瑰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還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放,叫人家怎麽走?她連忙放開展昭的手臂,傻傻笑著。

“好吧,我回房了,你……”他話剛說一半,聶玫瑰突然驚叫一聲撲到他懷裏瑟瑟發抖。

“怎麽了?”展昭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你,你身後有鬼!”

“什麽?!”乍聽見這話他也吃了一驚,剛要回頭去看,身後又有人說話了:“大姐,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消息回來了?”

“有個鬼好消息!混蛋阿旺,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把吃的帶回家,想嚇死我呀!!”

原來是阿旺帶回來的幾只孤魂野鬼,突然出現在房間裏,嚇得聶玫瑰魂不附體。

“大姐,這幾位可是與失蹤案有天大關系的,你要是不想看到她們,我讓她們走了啊。”

展昭聽阿旺說的痛快,聶玫瑰嚇得痛苦,可是自己卻什麽也看不見,而這又與案子相關。他有些著急,伸手想要觸摸一下那所謂的鬼魂。

“展大人千萬別動手,你身上陽氣太旺,她們很怕你。”

展昭聽了這話,便不敢再動作。

“別,別讓她們走啊,現把她們帶到你房裏去吧,明日讓包大人審問,我可不敢看她們。”聶玫瑰連連擺手。阿旺恥笑了她一番,最終帶著幾只孤魂離開了她的房間。

“好了,好了,他們走了。”展昭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

“別走別走,我怕!”她抱著展昭不肯放手。

“………”展昭有些為難,畢竟一夜呆在她房中於理不合。“那我就看著你入睡再走吧。”他不忍見她受驚嚇,只好退讓。

其實也很心疼他整日忙碌不能休息,可是自己的確嚇得不行。聶玫瑰環緊了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語:“這床也不算小了,不如我們一人一半?”

一陣酥麻從耳邊傳入,展昭心神激蕩反手抱住她揉進懷裏,嗓音低啞:“聶玫瑰,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唔……”他抱得實在太緊,聶玫瑰忍不住低吟一聲:“是你膽子越來越小才是,難道我會吃了你嗎?”

“呵呵,牙尖嘴利的丫頭。”

“你試過?”

“不妨一試。”

所有的話語被吞入腹中,展昭深深的吻著她的小嘴,吮吸著她的甜美 ,皎潔的月光灑下一室旖旎。

☆、被“壁咚”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聶玫瑰望著頭頂的帳幔直發呆。明明記得自己豆腐吃的正嗨, 怎麽突然就睡過去了?嗯, 有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否則憑自己兇殘的本性……嘻嘻,她下意識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口水。

“丫頭, 睡醒了沒?”屋外傳來展昭的聲音。

“哎, 醒了, 等等啊。”她應著, 快速穿戴洗漱完畢走出了房間。

展昭站在那裏,看著她毫無形象揉著眼睛打著呵欠,卻覺得無比的順眼與可愛。擡手幫她理著淩亂的長發,溫言細語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聶玫瑰立刻不爽了,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展昭:“不好,昨晚被貓舔了,醒來卻發現貓也跑了。”

展昭微愕, 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昨晚兩人都有些失控,睡穴是他點的, 他不能那麽輕率的要了她。。。。只好笑著揉揉她的頭頂:“傻丫頭,不害臊。大人已經在等著了,我們快去吧。”

聶玫瑰這才想起昨晚阿旺帶回來的那些“玩意兒”,好像和案子有關聯。她立刻收了玩笑的心,與展昭一起來到了內堂。

只見房門緊閉, 連窗戶都掛上了幔布,進到屋裏,一股子森冷氣息撲面而來,與屋外酷熱形成強烈對比。

“大姐,大姐!”阿旺樂滋滋地跳出來對她獻著寶:“這幾只孤魂是我昨晚碰到的,你猜是在哪裏?就是那家脂粉店外面 ……”他像是牽著一根看不見的絲線,隨著手擺動,三個飄忽的白影“刷”地一下出現在聶玫瑰眼鼻前。

“啊!”猛地對上那幾張幽青的臉,泛白的眼,聶玫瑰差點沒嚇背過氣去。她連忙躲到展昭身後:“好好好,你做的真好,不如把你的朋友介紹給大夥兒認識認識?”

王朝幾人一聽,僵直身子站在包大人兩旁,腿肚子都轉了筋,只恨自己為何不立刻失明不要看到這一幕,大白天見鬼,這不是人幹的事兒!

公孫先生倒還鎮定,淡笑無語,只是額頭上汗珠冒得多了點。

“你們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又是如何死於非命?”包大人問話了。

那陰魂不答話,卻“嗚嗚”地哭了起來。人說鬼哭狼嚎,果真沒錯,這哭聲簡直太難聽了,一屋子人身上寒毛直豎,恨不得立刻奪門而出。

“閉嘴!”阿旺大喝一聲,陰魂立刻噤若寒蟬停止了鬼嚎,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包大人,她們是不出七天的新魂,是無法說話和沒有記憶的,只有在第七天回魂時才會記起生前一切,現在都是本能驅使。她們對這個脂粉樓有著很深的執念,說明死前一定去過那裏。而且…”阿旺扯過一個陰魂又說道: “你們要找的薛可盈,不就是她嘍。”

這話一說出,大夥都嚇了一跳,卻又不敢相信。

“快拿畫像比對!”公孫策急道。王朝苦著臉,畫像剛好在他懷中!這燙手山芋給誰呢?剩下的哥仨立刻將目光移開,裝作沒看到他的求助。

王朝無法,只得慢慢蹭著靠近了那個陰魂,他伸著手展開畫像,自己臉卻別在一旁不敢去比對,展昭大步走去從他手裏拿過畫像仔細看過,對包拯道:“大人,的確是薛小姐。”

薛家小姐竟然香消玉殞,出乎眾人意料。起初只認為是遭人綁架,索要贖金而已,誰人會與一個富家小姐有如此大的仇恨!和她一起的另兩條陰魂又是誰?難道也是受害者?卻為何無人來報失蹤?包大人怒火中燒,治下出了這等兇徒,若不及早捉拿,只怕還會有更多的姑娘遇害!

“公孫先生!”

“學生在。”

“將另兩位畫像描摹,張貼出去,供人指認,展護衛與聶姑娘再去脂粉店,看看店家是否認識她們。 ”

“是,大人。”各人領命行動起來,陰魂阿旺暫時收入手中,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七日一過自墮輪回,這一世就此了結,冤仇自有包大人為她們來申報。

府衙卷宗室內,公孫策蘸墨揮毫將畫像一揮而就。

要說公孫先生這畫畫的手藝真是強差人意,畫出來的鬼臉……啊不,是女鬼的臉頂多也只有個五六分相像。

“在下不擅丹青…”公孫先生面皮發緊,在大夥兒眼神的質疑下尷尬的解釋。

展昭接過畫像:“嗯…還(慘)可(不)以(忍)的(睹)。

“這就是自己爹媽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吧。”聶玫瑰拿著畫像為難的胃都有些疼了,王朝四人表示同意,他們可是直接的執行者,拿畫出去張貼難保不被人嘲笑。

公孫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還要畫不少份呢,被他們一打擊那還提的起心勁兒?

“公孫先生,各位大人。”門外走進一人向他們問禮。聶玫瑰回頭看去,好像是前日府門口見過的那位年輕人,來到這卷宗室,看來做的是書記員一類的工作。

“尚文哪,你來了就好!快幫幫先生吧!”公孫策突然想起來了,這個陸尚文在沒有入開封府的時候就是在街上擺攤賣字畫,這丹青之術應該不錯吧?

陸尚文略顯拘謹,他小心翼翼地來到眾人跟前:“哪敢說幫忙,先生您有事盡管吩咐。”

“我們需要你畫上多幅尋人的畫像,你看如何?”

“學生決無推辭。”

“慢著,公孫先生。”聶玫瑰出言阻止:“這畫中人……不好見面呀。”

“……也是”公孫策也為難了,這鬼嘛,也不是誰都能見的,萬一嚇壞了人怎麽辦?

陸尚文看到眾人臉上有難色,也不好冒然多問,等他眼睛落在桌上的畫像上,突然自主地走上前,重新抽出了白紙,看著前畫開始描摹,不一會兒,一張新的畫像展現了出來。

“哇,好像!”聶玫瑰讚嘆,總以為最寫實的莫過於素描了,毛筆畫只是抽象與寫實的中間體。今天算是顛覆了她的論調,因為這畫好像真的是面對面臨摹出的一般,連那女子眼中的情感都似乎畫了出來,幾分哀怨,幾分悲絕……這也太神奇了,連真正的面容都沒看到,怎麽能做到這樣!

“先生的畫其實不錯,只略微粗糙了些,學生將線條精細一下也就成了。”陸尚文看到他們讚嘆不已的表情,羞澀的笑笑。

“何止是略微粗糙,和你的畫比起來,簡直就是粗糙中的戰鬥機好吧!”聶玫瑰腹誹著,崇拜著:“尚文小哥,有空能給我也畫一張嗎?”

尚文不敢看她閃閃亮的眼睛,局促的低下頭淺淺笑道:“姑娘不嫌棄就好了。”

絕對的小鮮肉!唇紅齒白,修身玉長,害羞的樣子,一笑還有小酒窩……純天然無公害……她欣賞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

“聶姑娘,是否還有正事該做?”展昭沈聲說道,順手拿起剛畫好的兩幅畫像轉身向外走去。

“展大人生氣了,聶姑娘你要當心點。”一屋子幸災樂禍的,她這才慌了神,連忙追了出去。

“展昭,展大人,展大哥…等等我…”

展昭步子很大,速度也快,她一路小跑也追不上,直到了一條窄巷子展昭才停下了腳步,他背對著聶玫瑰,不回頭也不言語。

聶玫瑰氣喘籲籲追了上來:“展…”一個字剛出口,展昭驀地回過身定定的看著她,面無表情,眼眸黑如深潭,潭水的表面卻結了冰。

聶玫瑰一楞,有幾分委屈的辯解道:“人家也沒有做什麽過份的事嘛,就是看了看帥哥…”

“哦?原來如此。”潭水不見解凍,卻似乎再次凍的更深了。

她慌了神,連忙拉住展昭的手臂:“其實他哪裏有展大人您好看呢?您老英俊非凡,氣宇軒昂,雄風猶在,霸氣側漏………”。被她亂說一氣,冰凍的潭水果真起了變化,就像是被一團熊熊火焰融化了一般起了一層霧氣,朦朧的讓她看不清情緒。

突然,展昭將她抵在墻上,薄唇輕啟微微一笑:“這麽說來,還是我好看幾分?”

“那是~自然!您老好看!”聶玫瑰狗腿的巴結著。危險,太危險!這笑容邪魅,眼神狂野,侵略意味十足,識相點還是趁早棄甲投降的好。

“嗯,是麽?”展昭低下頭,一點點向她的臉靠近。

“咱們不還有正事要做嗎?”她抑制不住心中狂跳。

“從這巷裏穿過便是脂粉店。”原來這裏是條近道,可以省不少時間,心上人這麽熱情,聶玫瑰受寵若驚立即,順從的閉上雙目,嘟起嬌唇迎合。。。。

預想中的觸電感覺遲遲沒有到來,她正想著要不要睜眼看看,又怕大煞風情。

“聶姑娘,你若是再拖拖拉拉,只怕天色都要晚了。”遠處突然傳來展昭的聲音。

聶玫瑰睜眼一看,面前哪還有人?那抹紅早已離開了七八丈遠!“展昭!你欺負人!”一邊向前追著,她的面條淚也差點流出來。好不容易體驗了一把壁咚的感覺,除了背頂著磚墻颼颼涼啥也沒發生,那位卻把霸道總裁卻演了個十成十!

☆、雙生子

“唔~什麽味道,好臭啊。”聶玫瑰捂住鼻子抱怨著。原來這條巷子正對著脂粉店的後門, 隔壁一戶人家不知道是做什麽營生的, 後院傳出一陣陣惡臭,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又像是燒毛發皮脂發出的惡臭。

展昭停下腳步, 也是皺緊了眉頭, 這種惡臭並不陌生, 定是屍體發出的!思忖間那戶人家大門突然打開, 有人端了一大木盆水順著臺階傾倒下來。展昭忙拉著聶玫瑰跳在一旁,汙水流了滿地,還有濃厚的血腥之氣。

“咦?展大人,聶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兩人擡頭一看竟然是衙役徐富貴。

“你…富貴兄弟,你住在這裏?”展昭問道。

“是呀大人,這就是我家。”

“富貴大哥,你家做什麽的, 怎麽這麽大味兒哦。”聶玫瑰捏著鼻子不敢呼吸, 憋的臉通紅。

“呵呵…”徐富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汙糟木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是屠戶出身,每日裏總是要殺上幾頭豬, 下水什麽的味道大又少有人要,天氣一熱就臭了,聶姑娘見笑了啊。奧對了,展大人,聶姑娘若不嫌棄就進去喝碗粗茶吧?”徐富貴說著就把大門完全打開了。

聶玫瑰正要婉拒, 展昭卻移步走了進去,沒辦法,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典型的民居三合院,青磚紅瓦,收拾的倒是幹幹凈凈,可就是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太煞風景。

徐富貴將二人讓進院中,自己連忙進屋泡茶,展昭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墻角邊的一個大水槽上。惡臭就是從哪裏發出,他邁步走過去,聶玫瑰趨步緊隨。剛一接近,密密麻麻的綠頭蒼蠅便轟然飛起,那下面全是一些豬毛,腐肉和下水,天氣夠熱,這些玩意兒也不知道放了幾天,白色的蛆蟲在裏面瘋狂生長蠕動,聶玫瑰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跑到院子外面狂嘔。

展昭忙跟過去,為她輕拍著後背順著氣,徐富貴端了茶盤點心,出來就看到聶玫瑰吐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他想笑又沒好意思笑,只好訕訕地問了一句:“聶姑娘,不如吃點兒點心壓一壓吧?”聶玫瑰剛吐完直起腰,一聽說吃,腦海裏又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不停蠕動的蛆蟲,悲催的再次被惡心的吐了起來。

展昭見她吐到最後只剩幹嘔了仍是停不住,斜倚著他小臉煞白,站也站不穩,不由大為憐惜:“你先回府歇息去吧,剩下的事兒就有我就夠了。”聶玫瑰有氣無力的掀開眼皮搖搖頭:“沒事,我還能堅持。”

“女人真是麻煩,這點氣味就受不了,看這吐的一塌糊塗的,唉!”當然這只是徐富貴不以為然的心裏活動,面上他還是很愧疚的:“聶姑娘受罪了,本來這些汙物隔兩日就會有人來清理,不知怎的這幾天卻沒來。想要說道說道,又怕傷了鄰裏和氣,只不過這味兒也是大了點,今日尚文回來我一定會讓他解決的。”

“陸尚文?”展昭順口問了一句。“是呀,展大人。陸家就在我們隔壁,他兄弟尚武只在晚上出來,討了個倒夜香的活,也兼給我家清理下水。”

“什麽是只在晚上出來,這個陸尚武見不得人嗎?”聶玫瑰疑惑不解。

“唉,造孽啊。”徐富貴一臉故事很長,你聽我慢慢道來的模樣,成功勾起了女人愛八卦的魅力性格。聶玫瑰立刻忘記了讓自己吐的七葷八素的惡臭,順手接過徐富貴手裏的茶盤點心,就勢坐在門口臺階上邊吃邊喝等著徐富貴開啟說書模式。

徐富貴果然不負所望,也坐在她旁邊,清了清嗓子將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展昭扯了扯嘴角,無聲的笑笑道:“那你就在此歇歇腳,我去脂粉店詢問過後再來尋你。”聶玫瑰頭也不回,擡起手極不耐的隨意揮了揮,把展昭嘔的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去了。

來到脂粉店,將來意一說,脂粉店老板娘極為配合的仔細看了畫像,回憶了片刻,說道:“這兩名女子倒是有些印象。”

“是嗎?”展昭心裏一喜:“老板娘可知道她們是哪家小姐,又是住在何處?”

老板娘面上浮出一絲鄙夷不屑的表情:“大人見諒,這倒是未曾問過,只是前些日子她們兩人就為了爭奪團扇在這裏大打出手。我看她們穿著打扮並不像良家婦女,言行舉止放蕩,定是煙花柳巷女子。”

“又是因為團扇……”一個細微的念頭在展昭心中閃過,他再次問道:“到底是何種精巧之物竟能讓女子們這麽癡狂?”

老板娘用絲帕捂嘴輕笑道:“只不過是比平常團扇多了幾分奇巧與精致罷了,大人哪裏會明白我們女人的心理?左不過是東西少了才夠稀罕,見不得別女人擁有,嫉妒心作祟吧。”

展昭是不懂女人的心理,聽她說的一套一套,頓時有些惡寒,腦海中浮現那個傻丫頭的模樣。從來不見她施粉黛,金銀玉器也似乎與她無緣,永遠都是素面朝天,飛揚灑脫………只是一瞬間的走神,他立刻又反應過來,順口多問了一句:“這作坊是哪裏的,老板娘何不多進上一些銷售,也避免再有此類沖突發生。”

“這……”老板娘頓了一下,眉間帶了幾分愁緒道:“工藝覆雜,一月統共也就能做上幾把,我也是沒有辦法呢。”

展昭聽她說話特意避開自己詢問的作坊所在,只說貨源不足,面上閃過的不自在也落入他眼中。對此展昭並沒有多在意,偌大開封府,只有她一家銷售這種搶手團扇,身為商家不願透露一些商業機密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說這些也與本案無關,無需了解,所以他不再追問,謝過了老板娘離開了鋪子。

夕陽漸沈,暑氣稍散些,展昭摸了摸懷裏的一把小團扇,不知道她喜不喜歡,都是女兒家,也應該會吧??

擡步剛要走,身後有人遲疑的叫了一聲:“展昭,展兄?”

“歐陽兄?!”展昭頓住腳步回頭一看,頗有幾分意外,真想不到歐陽春又來到了開封府。

“展兄……”歐陽春卻有些赦然,三年前他求了自己幫忙去救心上的姑娘,到最後卻失手了,害得他失魂落魄傷心至極,而自己也覺得無顏留下,只好不辭而別。這回仍是路過開封,也思忖著要去見見他,誰料這就碰上了!

“歐陽兄,好久未見了!你可還好?”與老友再見展昭很是開心。

歐陽春看他氣色如常,沒有一絲頹廢陰郁的模樣,想來是己經忘卻了憂桑,這便太好了!他合住展昭的手使勁握了握,欣慰地說道:“展兄果然大丈夫,提的起放的下,為兄看來是多慮了。”

展昭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三年前的事,正想著解釋一下又瞥見他身旁站著一位白衣少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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