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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人皮團扇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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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傷害。

聶玫瑰半響沒有聽到展昭的聲音,只有頭上活屍沈重的喘息與一種奇怪的吞咽聲, “展昭,你怎麽了?怎麽了?快說話呀!!”拼盡全力,她從展昭身下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大駭,伸手推打著活屍:“滾開,快放開他!”一不小心從活屍頭上扯落一把枯發連帶著腥臭粘液的頭皮。。。。。

活屍吸了幾口,覺得不是味兒,剛巧看見聶玫瑰露出頭,正要棄了展昭向她噬去卻被扯落了頭發。活屍頓了頓,眼中紅光更盛,憤怒的低嘶:“頭。。。發。。。”她一把拎起聶玫瑰,將她高高舉起扔了出去,聶玫瑰被摔的七昏八素,還沒來得及返過勁那活屍就再次撲到她身上,猛的向她脖子啃去。

聶玫瑰忙用一只手臂環著脖頸,左右都讓活屍無法下口,活屍不管其它,連帶著她的手瘋狂的啃噬著。聶玫瑰強忍著疼用另一只手在身上胡亂摸了一氣,順手將從懷中掏出的一個事物向活屍口中塞去,那活屍想也沒想便吞了進去。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活屍幹癟的皮膚竟然慢慢飽滿了起來,稀疏的頭發以可見的速度變黑變長,不過眨眼工夫,恐怖的活屍就變成了一個年輕貌美的裸,女!

聶玫瑰瞠目結舌,自已把什麽給了她!轉念一想,原來是法珠,她不由替靈禪子一陣肉疼。

活屍自已似乎也沒有想到,她:“咯咯咯。。”的笑著,站起身滿意的欣賞著自已新生的皮膚,撫摸著自已的臉龐,低頭看著聶玫瑰:“我,美嗎?”

美個屁,聶玫瑰心裏罵著,你看你雙眼翻白,吐的氣能臭死一條街的人,說著話,輕聲笑,面皮卻動也不動,還是張死人臉好不好!嘴裏卻不敢忤逆:“美,你美極了。”

“衣服。”她僵硬的指向木床,聶玫瑰無法,只得去那裏翻找,床邊放著好幾口大箱子,打開一看,裏面全是女子的衣物,竟然從小到大一應俱全,看來是金夫人年年準備,時刻等著她重生的那一天。

金泰北夫婦聽到裏面哀號,急著想要沖進去一看究竟,卻聽到大門外響起“咚!咚!”沈重破門聲,只不過眨眼間,門已被擂木撞開,一大隊人馬湧了進來。來人正是開封府包拯等一幹人等,二人一看,也並沒打算躲藏,事到如今,生死唯有一博!只是自已的孩兒。。。。。

包拯來到二人面前,看到金泰北的那一刻,才是真正震驚不已。同朝為官,雖然見面僅有那麽一兩次,卻是不會輕易忘卻的。“你是!。。。”包拯指著他,聲音微顫。

“包大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吧。”這相當於承認了自已的身份,包拯怒不可扼:“金將軍!難道這罪惡行徑,莫不是你所造成的麽?”

金泰北長嘆一口氣,擺擺手道:“包大人,什麽也無需多言,老夫半生戎馬,抗敵保國衛家,保全了多少人家不受家破人亡之苦。而我自已的孩兒,從出生就飽受病痛,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區區幾個女子,也算是世人報答我了。”

“金將軍,你竟敢如此妄言,簡直是。。。簡直是。。”包拯氣的說不出話來。

“呵呵呵呵。。。”房內突然傳出一陣女子的笑聲,聽起來也算清脆,卻沒有音調變化,冰泠的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金泰北夫婦眼露喜色,那從屋裏走出來的女子,不正是自己苦命的女兒嗎?

“蕊兒。。。”夫婦二人老淚縱橫,果然這麽多年沒有白等,蕊兒終於重生了!

那“蕊兒”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出房門,眾人看到她的面目,都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這女子臉白的可怕,紅唇如血浸染,眼中一絲墨仁也沒有,灰蒙蒙一片。她手中提著的是。。。。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她已順手將提著的事物往空地上一扔。

“啊,好疼!”聶玫瑰被摔在地上,慘叫了一聲,又連忙爬過去看看展昭的情況。地底下只知道他受傷昏迷,可是看不見傷情,直到現在,才發現他傷的有多重。

“展大人,聶姑娘!”王朝幾人連忙把他倆擡到一旁,公孫策上前一看,聶玫瑰臉色慘白身子虛脫,手腕處傷口顯示著她曾被放過血,但看樣子無生命危險。而展昭傷情尤其嚴重,除後背被抓撓的血肉模糊外,脖頸處也被咬掉一大口肉,正在汩汩冒血,若不及時止血,只怕會流血而死。快速拿出金創藥為他脖頸處上了藥止了血,背部傷口太大,身上帶的藥不夠!公孫策不免心急如焚。

包拯也看到了展昭的傷情,當下對金泰北道:“金將軍,縱然你有天大的原由,也不該做出此等惡行,如今善惡到頭,還不快束手就擒!”

金泰北夫婦根本充耳不聞,沈浸在與女兒團聚的喜悅中。蕊兒面無表情,僵直著轉過身子指著包拯道:“死。。。。”

“包大人小心!”聶玫瑰嚇了一跳,她可是知道蕊兒的爆發力的。果不其然,蕊兒話音未落,身子已箭一般沖向包拯,雙手直插其咽喉。張龍離包拯最近,情況危急,只得一錯身便擋在面前,好在身材比包拯高大不少,蕊兒雙手只□□他的雙肩。趙虎與幾個衙役反應過來,擡刀向她劈去,她“呵呵”笑著快速退開。

張龍傷的不輕,不一會血便浸透了衣裳,蕊兒雙手沾滿鮮血,這會正伸出舌頭一一舔食著。這情形大大超出眾人意料,這面對的倒底是個什麽怪物!

包拯沈聲道:“金將軍,你這是要對抗到底了?!”

“你死,我活!”金泰北溫柔的看著自已的妻兒,平靜的說出四個字。

包拯不再多說,開封府眾一齊攻了上去,不過一會兒功夫,衙役便折了二三名,都是被那蕊兒直接洞穿肚腹,活活撕裂,場面極其血腥。她面無表情的站在血肉之中,渾身沾滿鮮血,時不時冷笑著,如同地獄裏來的夜叉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大人,不可這樣硬來,還是讓他們退回來再作打算。”公孫策說道。

包拯無奈,展昭都受了如此重的傷,可見這怪物有多厲害,只是如今不拿下他們,以後就後患無窮了。。。。

“哈哈哈哈。。。”金泰北看到滿地血腥,竟象是回到當年殺敵的戰場一般,一股子暴虐之氣猛增:“包拯!不想死的話速速滾開,我一家三口只要離開,就會永遠隱居山林,再也不會出現,你可以放心!”

包拯哪裏會應允?且不說那蕊兒就是一個不安定因素,就單法理來說,豈有放他們離開的道理?!

眾人僵持在這裏,沒人說話,沒人敢動一下。。。。。

蕊兒卻顯的煩燥不安起來, “全。。。都。。。去。。。死。。。。!”她狂吼一聲,再次向包拯沖了過去。

初冬的太陽,就是那麽慵懶,磨磨蹭蹭了半天,這才一躍升上了最高空,毫不吝舍的撒下了耀眼的金光。

與此同時,“蕊兒”只離包拯幾步之遙,只見她躲都沒有機會躲,便完全暴露在了陽光下。她的皮膚開始滋滋作響,隨後轟的一下燃起大火,眨眼間覆滿全身,這一變故驚呆了金泰北夫婦,也驚呆了開封府眾人。

“啊!!!!不可能,不可能!!!!”她慘叫著伸出手向著金泰北夫婦蹣跚而去“娘,娘……救我………”

金夫人聽著她那聲聲呼喊,五內俱焚,猛的掙脫金泰北的攙扶,迎著那團火撲了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蕊兒,娘的可憐的蕊兒。”

“夫人!”金泰北也沖了過去,烈火中三人緊緊擁在一起,霎那間火光沖天,映紅了一旁眾人的眼…………

“其心可誅,其情可憫那!”包拯嘆道。這一發生的太突然,大家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一切已成定局。

聶玫瑰坐在地上,將展昭攬抱在懷裏,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後背,血色盡失的面頰,想著他拼盡全力護住自己的情形,不由淚眼娑娑,低頭在他耳邊輕聲呼喚。

突然!金夫人淒厲的狂叫響徹四周:“聶玫瑰!害我蕊兒,害我一家,我詛咒你和你所愛的男人,今生今世,永遠不能在一起,哈哈哈哈…………”

火光中三人轟然倒地,卻仍是牢牢抱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眾人面面相覷,心裏震撼太大,只看著不遠處依偎在一處的聶玫瑰與展昭,此情此景,唯有無言。。。。。

吸血迷案告一段落,善後的事有條不紊進行著,眾人心中有一個深深的迷團,那個怪物為何會突然自燃起來,聶玫瑰托王馬二人仔細的看了現場灰燼,並沒有法珠的影子,看來,與他們一起焚毀了。所以,其中是否有法珠起的作用,還不得而知,只怕日後靈禪子不會與自已善罷幹休吧。

聶玫瑰失血過多需要休養,而展昭自金府回來就再也沒有蘇醒過來。公孫策仔細為他檢查過,他身上的傷雖然觸目驚心倒也無性命之憂,而且與其說他是昏迷不倒不如說是在沈睡。他呼吸平和,脈象有力,只是時不時象在做夢一般手舞足蹈,大叫著不,不。。。包拯也請旨求來過禦醫為他檢查,也均稱沒有大礙,可到底是什麽原因不醒,仍是無人能解。

此卷完,下卷失魂引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腦殘,加上工作忙,更了一個多星期才更一章,鄙視我吧!

☆、奇怪的展大人

夜幕下的這一場景似乎有些眼熟,淡淡的迷霧籠罩, 前方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婷婷駐足。

“聶姑娘?”展昭試著喚了一聲。那女子回過頭沖他揮揮手嬌笑著說道:“來呀, 快來呀。”

“這不是她的聲音!”展昭疑惑的停下腳步,女子面容隱在霧中,怎麽也看不清楚。

見展昭沒有回應, 女子又笑著向他走來:“瞧你, 傻楞著那裏做什麽, 快點走嘛雲生。”

“雲生?!”展昭一楞, 剛想再問上一句脫口卻是: “月姬,你慢些吧,總是這樣毛躁。”怎麽回事!展昭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心慢慢冷了下去:“這話,竟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女子撲入他的懷中,仰面沖他撒著嬌:“你說過,就喜歡我這樣子,忘了嗎?”

那張臉, 不會忘, 朵月姬!展昭大駭,想要順勢擒住她, 卻發現自已的身子根本無法控制。眼前一黑,他驚覺剛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而自已又身處在一棵大樹上,隱在樹冠中。這裏是。。。

長昭縣衙!那前面的房中傳來肆無忌憚的情,, 欲宣,,洩,大開的窗口一對男女緊緊糾,,纏在一起。。。。展昭汗如雨下,這是怎麽回事,自已為何又是在這裏?那男人低吼一身,釋放了自已,有意無意的將臉向窗外別了過來,這!這張臉,竟然是自已!!! “啊!!!!”

“展昭,展昭!你怎麽了!”

展昭渾身冒著冷汗,直楞楞坐在床上,看著眼前正焦急呼喚自己的聶玫瑰,半響才回過神:“聶姑娘。”

“55555,展昭,你終於醒了!”聶玫瑰忘形的抱住他喜極而泣:“都五天了,你一直睡,一直睡,怎麽也不醒,我好怕,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展昭努力將夢中那一幕幕拋在腦後,聽著她略帶哭腔的述說著對自己的擔心,心中暖暖的。“難得聶姑娘如此牽掛,倒叫我受寵若驚了。”他輕聲笑道。

“?”聶玫瑰放開他,見他笑的暢快,自己剛才那麽失態簡直太丟人!“是呀,我擔心的日夜不安。吃不下睡不安。”她憂傷的說。展昭斂了笑,動容道:“聶姑娘………”

“你說你要是不醒我那五百兩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擱誰誰受得了?”她劈裏啪啦甩給展昭這麽長一句話。說完,還擡了擡下巴,沖展昭示威。

展昭哭笑不得,這丫頭,牙尖嘴利一點虧也吃不得!

“想不到我已經睡了那麽久,對了,我們怎麽脫困的,那活屍呢?”

聶玫瑰給他描述了當時的情形,雖然說的平淡,其中驚險展昭也能體會到,最後金泰北一家人的結局也令人唏噓,那顆慈父慈母的心有錯嗎?錯的只是行為罷了,可是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又能擔保自已不這樣做呢?

“我去叫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他們可擔心你了。”聶玫瑰跳起來就往屋外跑去。來不及叫住她,她已經不見了人影,展昭笑著搖搖頭,起身下了床才發現自己虛弱無力,幾乎連站立都成問題。

“怎麽會這樣!”他心裏有一種前所未的不安強烈的襲來,勉強邁步走到衣架旁將衣服穿好整理妥當,總不能讓包大人看到自已衣冠不整的樣子,太失儀。

包拯與公孫策聽到消息連忙趕了過來,果然看到展昭好端端站在面前,連日來的陰霾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包拯失態的上前握住他雙臂用力搖了搖:“展護衛,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展昭動容:“大人,讓您擔心了。”

一旁的公孫策卻皺了皺眉,他見展昭雙眼無神,腳下虛浮,包大人那一搖,他整個人都一起晃動,這……興許是昏迷時間長,尚未恢覆吧。

公孫策再次為他做了仔細的檢查,的確未曾發現有不妥之處,但為何總有一抹不祥之兆籠罩在心頭,他也不得而知。

休息了幾日,展昭便又開始了正常的工作軌跡。今天是王馬二人與他一起巡街的日子,說不出怎麽回事,二人總覺得展昭哪有些不對。

平日裏他雖然不是太愛說笑,但私下裏兄弟們在一起也不會總板著個臉,連個表情也不給一個。可現在,走了三四條街了,還沒聽到他哼上一聲。

王朝有些忍不住了:“展大人。”無人應答。三人同行啊!這也聽不見?王朝馬漢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又擡高了聲音:“展大人!”

展昭停下停下腳步,緩緩地轉臉看著二人:“何事?”

不對勁,不對勁!就算是二位莽漢,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這慢吞吞的樣子,實在是…實在是…太好笑!

兩人捂住嘴,強忍著笑:“展大人,再往前走就要出城了,你身子剛好,不要讓聶姑娘擔心,咱們回府吧。”

展昭半響才蹙了蹙眉,道:“好吧。” 那兩人等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才等到這兩個字,無語望青天,這是怎麽了?果然是情字一字太傷人,展大人都傷到腦子了!

三人往回走著,前面一群人堵了去路。“怎麽回事?”馬漢上前詢問。“官爺來了,官爺來了。”人群炸開了鍋。人群最中央有兩人一跪一立,跪著的是一個容顏憔悴的窮苦老漢,一旁散落的木柴顯示他可能只是位普通樵夫。站在那裏破口大罵的不是別人,是這開封府有名的混混,三發子,大事不犯小錯不斷,著實讓人頭疼。

"三發子,你又在做些什麽混事!"王朝一邊詢問一邊將老人扶起。老人見是官差,更是嚇得連連作揖,哪裏敢起身?

一旁的民眾有看得真的給他們講述了一下經過。

原來這老人是進城賣柴的樵夫,只是經過這裏時不知怎麽回事與這三發子就撞上了,三發子口口聲聲說老樵夫的柴將他衣服掛壞,非得讓賠。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只是這老樵夫一來沒錢可賠,二來三發子竟然要價五百文,生生嚇死了這老樵夫,所以他跪地苦苦哀求,而三發子不依不饒當街咒罵,鬧的不可開交。

“三發子,你的衣服也不值多少錢,為這點小事當街叫罵,太過份了!”王朝斥道。

“哈哈,官爺,你說的倒是輕巧。你們吃官家飯的,拿的是朝庭俸祿,自然是不把一些蠅頭小利放在心上。可是我們這些窮人家,連口飯都時常吃不到口,哪裏還有多餘的錢買衣服。今天把我唯一的衣服給刮破了,他不賠,難道我就得光著膀子過日子去?”

“你。。。。。”王朝本來就不是個嘴利之人,這一被反駁,立刻有些說不出話了。

馬漢只好出頭道:“那也要不著五百文哪,你那衣服難道是金絲銀錢織成?隨便找個織補攤補好就是了,再這樣無賴,小心告你個訛詐罪。”

“呦呵!”三發子立刻象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了:“官爺要告我個訛詐罪,那我倒要和你說個明白,我這五百文是打哪來的,我三發子有沒有少要了!”他得意洋洋的將衣服脫下,舉在圍觀的群眾面前一一繞過去,一股子酸臭味撲鼻,大夥兒忍不捂鼻欲嘔。

“大夥兒可曾看見?我這衣服,乃是我家婆娘手工織縫而成,十足十的麻織,結實,保暖,我日後要傳給我兒子,兒子再傳給孫子,子子孫孫傳下去,豈不是省下了多少銀子?如今被刮破,就算是縫補好了,也不能和原來一樣結實保暖,要我怎麽能傳下去?我只讓他賠五百文,本就是便宜了他!誰敢告我訛詐?”

“簡直是放屁!”圍觀的眾人都在心裏暗罵鄙視:“你那破衣要是有那麽結實哪能被木柴輕輕一掛就破?還想傳到子孫那兒,天大的笑話。”只是誰又想為一個不相識的老頭兒惹上這潑皮,都在心裏罵罵罷了。

“你。。。你。。。你”王朝馬漢氣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救的看著展昭。

展昭與這三發子較量不止一次二次,知道他不是什麽大惡之人,每次也都是小懲大誡。三發子知道展昭厲害,但也明白他為人大量,不會太過收拾自已,所以總要身賤的挑戰一番。

展昭呆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似乎與自已並無任何關系一樣。王朝無法,只得上前提醒:“展大人,你看這。。。。”

展昭仍是慢半拍一般,輕聲:“嗯,”了一下,慢慢走向三發子。

三發子看他走來,不由咽了口唾沫。展昭將他身子轉過去,用手比劃了一下肩袖上的破口大小,又回身來到老樵夫面前,在同樣的位置,精巧的撕裂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裂口。然後木然對三發子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太出乎意外了,三發子覺得自已鼻血快要氣的噴薄而出,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笑聲。連王馬二人也都瞪眼咧嘴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這展大人倒底是怎麽了?完全是不是原來的作派。

“不是啊,展大人。。。”三發子揉了揉鼻頭,仍然不死心的對展昭說道:“您剛才聽到了,我那衣服是要子子孫孫傳下去的。您這是,這是。。”

“這位老人家,他的衣服可是從祖上傳下來的,要按行價,怕是五百兩也不止了。”展昭慢吞吞的說道。

“多少?五百兩?!”三發子差點沒背過氣去,可又有什麽話說?你自已都說把衣服傳給子孫了,難道人家不能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這一沒理,他蠻勁上來,頓時有些不管不顧了,沖上去一拳就向展昭面門擊去。

並不是他不知死活,敢如此放肆大膽,而是他明白,自已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碰到這位展大人一片衣衫的,被他打翻在地後往往還會得到一點醫藥費,也算是最後的好處。。。。。“嘭!”特有的,拳頭接觸到肉的觸感與聲響三發子並不陌生,陌生的是一種驚天動地的驚訝,恐懼,懊惱與悔恨。。。。這拳,竟實實在在的打在了展昭的面頰上,血,立刻從他的嘴角滲出。

☆、離魂奪舍

“喲,打著官差大人了, 這小子不想活了!”圍觀人又多了三層。三發子看著自已的拳頭, 再看看展昭的臉:“展大人,您老幹嘛讓著我呀~~”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抱著展昭的腿開始哭訴自已身世淒慘, 家徒四壁, 自幼孤苦, 家有老母, 尚未娶妻,有孩待哺。。。。。

你還敢說的再無恥一些嗎?圍觀眾人想到剛才他得意洋洋說自已的衣服是自家婆娘神親手縫制,現在又是尚未娶妻。。。。。如此無賴之人,這位大人還是快收了他吧!

王朝馬漢更是不可理解,展大人你這要走感化路線?只是這痞賴貨根本是無藥可救好不好。

展昭並沒有動怒,或者說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機械化的擡手撫了撫面頰,突然, 他一腳將三發子拋開, 直沖沖向前走去。王朝馬漢以為他發現了什麽異常情況,顧不得再理會三發子, 只警告他了兩句也跟了上去。

看著展昭三人走遠 ,三發子長籲一口氣,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又得意洋洋對圍觀眾人吹噓道:“看到了吧,官爺與我素來交好, 連這等大錯也不與我見識,你們日後對我都要客氣著點!不然………”他話沒說完,圍觀群眾早散了個幹凈,連那剛才還嚇得唯唯諾諾的老人也跑了個沒影,氣的他直跳腳,也沒了個發洩對象,只好罵罵咧咧的去了。

展昭步子很慢,還幾步一停,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清明,象是思考又象是努力抗拒些什麽,王朝馬漢在他一左一右,他不說話,兩人也不好隨意發問。

突然,展昭停住了腳猛地一把拉住王朝手臂啞聲道:“你們快把我帶回府去!”王朝馬漢嚇了一跳:“展大人,你說什麽?”

展昭滿面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雙眼瞪出,手上的鉗制差點使王朝痛呼出聲。“展大人!展大人!”馬漢在一旁焦急的呼喚,再不松開王朝手臂就要廢了!

下一刻,展昭松開了王朝,又恢覆了剛才面無表情的樣子,再次向前走去,但這回走的很快,沒有了剛才迷茫與抗拒的樣子。

王朝顧不得其他,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但展昭這樣絕對的不正常!“馬漢!快攔住他!”王朝先一步上前攔住了展昭的去路,馬漢也趕了上來。

兩人對望一眼咽了口唾沫,展大人,你認不得人了不要緊,下手千萬不要太重,兄弟們受不了呀!

好在展昭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被攔住後也停下了腳步,呆呆站在原地。

王朝試著說道:“展大人,我們回府去吧?”展昭不答話,馬漢沖王朝點了點頭,兩人又將他夾在中間用手輕輕推著他的手肘向府衙方向回去。

一個女人隱在不遠處,看著展昭的背影,她恨恨說道:“好你個展昭,意志如此之強,覺魂已失還能自控。不過。。。。。”下一秒她又笑了:“快了,快了,雲生,這具完美的身軀,就快完全屬於你了。。。。

十月 ,小風小寒。聶玫瑰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小雪縫著寒衣,有一搭沒一搭和林妹妹扯著閑話。

“小雪丫頭。”後廚劉嬸子急呼呼趕了過來:“能幫嬸子個忙嗎?”

“嬸子不要客氣,有事你請說。”

“幫嬸子找公孫先生求幾個字吧?”

喲,買賣來了!聶玫瑰來了精神。“劉嬸,不過是寫幾個字,用不著這麽麻煩吧,拿來我幫你寫吧。”

“這……姑娘會寫字?”

我能說我還是大學生嗎?聶玫瑰淌著熱淚,暗嘆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呵呵,劉嬸你就放心吧,快拿來我給你寫!”

劉嬸看她說的肯定,這就不必去勞煩公孫先生了,忙回房拿了一堆東西過來放在桌上。

聶玫瑰一看傻了眼:“這是什麽?”這麽一大疊綠不嘰兒的黃不嘰的草皮是…………

“這是冥紙呀。”

“謔!!”聶玫瑰嚇了一跳“劉嬸你要幹嘛?”

“後天是鬼節了,給先人們燒些寒衣過冬。”

“鬼節?”聶玫瑰感到背心一陣發涼“七月十五早過了,怎麽又來一個鬼節?”

“姑娘這也不知道?”劉嬸心中大不以為然,就算是大家的小姐,也不該連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也不懂吧:“姑娘這麽多年怎麽過的!”劉嬸覺得有必要好好給她說道說道。

這十月又稱寒衣節,與七月十五中元節及三月清明節合稱三冥節,都與祭祀鬼神有關。至於農歷十月初一的鬼節之所以要送寒衣,是因為由生者而聯想到死者,農歷十月已進入孟冬,人人需要禦寒加衣,鬼自然也需添衣禦寒。將死者名字與生辰八字寫在剪成衣服樣子的冥紙上,在寒衣節那天燒掉,死去的親人就會收到……

聽完劉嬸一番解說,聶玫瑰這才了解,看小雪與林妹妹也聽的津津有味,她隨口問了一句:“林妹妹,小雪,你們也不知道這個什麽節的吧。”倆人“唔唔唔”直搖頭。

“哈哈!劉嬸別光笑我,這倆人不也是個不懂?”

“是是是,你們呀!”劉嬸笑著搖搖頭:“祖宗規矩都忘了,都不算我大宋人。”

幾人笑成一團,聶玫瑰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疑慮,只是悄悄隱了下來………

“聶姑娘,靈禪子師傅在外面等著見你。”

“靈禪子?!”聶玫瑰嚇的花容失色(你沒有花容):“和他說我不在,順便說我以後也不會在,哎呀,你幹脆說我死了!”

前來通報的衙役傻了眼,這要到底怎麽回?“可是我已經說過姑娘今日未曾出門……”

聶玫瑰拍桌而起:“這位大哥,如果我今天出了什麽事,全是你一手造成,我做鬼也會天天纏著你的!”

衙役大哥摸了摸發涼的後腦勺吭哧半天說不出話,這姑娘好難為人,明明就是好心幫你通報一聲,怎麽就要變鬼纏身了?

“鬼倒是也不難對付,佛法無邊嘛。”有人接了話茬。

聶玫瑰花容持續失色(那臉還能看嗎?),來人正是靈禪子,他正板著一張臭臉看著自己。

聶玫瑰心虛不已,腦海頓時又閃過三個念頭:一,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人證不嫌太多嗎?)

二,嫁禍於人,就說是展昭遺失的。(你太無恥!展大人都為了救你成那樣了!)

三,躺地上裝死…………

靈禪子也不多說將左手亮出,掌心放著那枚加持的玉佩。聶玫瑰眼前一亮,不由感嘆自己好人一生平安,鬼節特別平安。“幫我加持好了嗎?多謝靈禪子師傅!”這句話,她倒是真心實意的。

她伸手去拿,他卻縮回左手又伸出了右手,手上空空如也,他不說話,她卻明白是什麽意思。

“ 呦~~原來是靈禪子大師呀,我說怎麽眼前一亮呢! 幾天不見,大師你好像修為又高深不少,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呀!”她腆著臉誇著。 “林妹妹,小雪,快來招呼靈禪子大師。”(你是老鴇子嗎?)

仙風道骨?!靈禪子臉一黑躲開了林妹妹的襲胸,不耐煩的說道:“既然玉佩加持好了,法珠還我。”

“發珠?是珠釵吧,呵呵…”她開始胡攪蠻纏:“你是一個和尚,要女人的珠釵有什麽用?”她翹起尾巴裝作過來人的姿態上去拍拍靈禪子的肩膀,只是他個子太高,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胸口,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師傅呀,要想成佛必先四大皆空,可不能有凡心吶!”

靈禪子將她的爪子拂開,瞇了咪眼睛,冷曬道:“你,不會把法珠遺失了吧。”

聶玫瑰臉色大便(太臭):“怎麽可能,是,是展昭借去了!”(你還是無恥的把展昭賣了。)

王朝馬漢憂心忡忡的將展昭領回了府衙,他就象一個執拗的孩子一樣,雖然不哭不鬧卻一直抗拒著,一不註意就向著別的方向走去,累的王朝馬漢哀嘆連連。

“哦?在展昭手中。”靈禪子笑了笑:“那他………”

“他出遠門了,對對,包大人派他出遠門了,可能需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聶玫瑰打著如意算盤,哄一會兒是一會兒,這和尚也不能天天來要個破珠子吧。

靈禪子看向她身後:“展大人真是大忙人,看來我今日是見不著他了。”

“見不著見不著,大師你快請回吧,你們佛家不是講緣嗎?等緣分到了自會相見。”聶玫瑰喜滋滋的說道,完全沒看到小雪給她遞眼色。

這丫頭瞎說什麽呢!展大人哪裏就出遠門了?還一年半載!王朝懶得理會她,直接上前對靈禪子見禮:“小師傅是要找展大人嗎?展大人他……有些不舒服。”

聶玫瑰傻了眼,太不湊巧了!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展昭又不舒服了,上次受傷昏迷那麽長時間,都是為了自己。她忙來到展昭面前,左右上下一打量,外表是看不出什麽不對,只是這眼神……有些………

她還來不及問話就已經被靈禪子彈在一邊。“咦?!” 靈禪子看著展昭,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以手結印向他額前一抹,再繞到他後頸處一按,只見展昭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急劇抽搐起來。

嚇的王朝馬漢連忙上前將他身子扶穩,怒目相向:“小師傅,你對展大人做了什麽?”聶玫瑰也厲聲喝道:“靈禪子!法珠是我丟的,與他無關,你要怎樣全沖我來!”

靈禪子撤回手印,將手攤開,那掌心竟然隱隱發黑。看著聶玫瑰滿臉的關切,他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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