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後沒有立即回答，神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苦笑一聲：“能不糾結嗎，我可從來不相信命運，可也不得不承認有時真他媽的狗血。”

顧生聽出他話裏面滿滿的無奈，“其實，少爺是在意你的！”他不敢說“愛”，或許愛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都有點奢侈。

“我知道啊，他對我的好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停下伸個懶腰，“以前我並不太願意去嘗試，現在遇上他，我不介意去愛上他。”

“所以，你現在對他……”

“可能說愛上還有點太早，也可能真的愛上了，反正就是對他跟別人又不一樣的情感，看著他會想要笑，沒他在身邊會想他，會擔心他的身體，他的心情……”

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地小下來，“可，我們本來就不是兩個世界的，現在呢……”他再次苦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以後離開，我也不虧不是。”

顧生點點頭，沒有多說。小少爺小小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感情終歸是兩個人的事情，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少爺自己說不口比較好。

作者：我看你就是想看他出糗吧，想看他低聲下氣地求著他的小家夥【吃瓜】

顧生：你說出來就沒意思，靜靜地看戲不好嗎

作者：好好好【吃瓜】

……

電話響了，顧生看了一眼王匯峰，說道：“少爺打電話過來了，怎麽辦？”

王匯峰瞬間來了興致，從椅子上跳下來，伏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幾句，然後一臉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笑容看著他。

顧生眼角跳了跳，心說以後還是不要惹小少爺的好，不讓按照他的小心機，要是在少爺的枕邊風吹那麽一兩句，我的職業生涯就徹底毀了。

他接下電話，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少爺聽出破綻：“少爺！”

“你到了嗎，小家夥怎麽樣了？”

顧生看著貼在手機上偷聽的他，咽了口口水：少爺，我也是被迫上了賊船，你以後要算賬找小少爺就好，我就是個打前鋒的啊。“剛到，小少爺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裏面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

對方沈默一下，“你敲下門，讓他把門打開。”

“好！”顧生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裝模作樣地敲了幾下，還喊著，“小少爺，小少爺，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顧生憋著不笑，看著小少爺笑得直不起腰了。

“少爺，沒理我。”

對面沒有說話，兩人猜測應該是在思考。顧生抓準時機，說道：“少爺，裏面好像有行李箱的聲音。”

“什麽。”齊天麟瞬間不淡定，語氣不自覺提高幾分。

顧生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震碎了，趕緊將手機拿開，用手指揉了好一會兒耳角才緩過來，將手機貼著地面，王匯峰推著行李箱從旁邊走過，兩人相視一笑。

“你馬上……”齊天麟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斷了。顧生是不敢掛他電話的，八成是小家夥掛的，想到這裏，他氣得一把把手機摔出去。

他是氣小家夥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但更多的還是氣怎麽半路殺出這麽個程咬金，好好的計劃全被攪和了。

王匯峰將手機拿過來，直接掛斷。可按下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自己這麽做會不會過分一點？一股深深地內疚感從心底生出，本來還興致勃勃地想要玩弄一下齊天麟，現在想想自己好像太不把他的感情當一回事了。

他坐在地上頹廢好一陣子：不管了，大不了等下他打電話，我接就是了。

齊天麟按摩著眉間，心裏思索著該怎麽辦，看樣子小家夥是氣得不輕啊。他想想也是，要是現在自己打電話給小家夥，結果接電話的是個女的，還跟自己說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他肯定也氣，沒把小家夥關進小黑屋就已經很好了。

他靜下來想想，瞬間蔫了，自己一生氣就想扔手機著破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氣是出了，現在倒好，手機廢了，想打電話打不成了。

“少爺！”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滾。”齊天麟低著聲音，冷冷說道。

“先生回來了。”小蓮還不罷休，硬著頭皮說道。心裏卻是萬斤賣媽批，夫人，你不知道少爺生氣時有多恐怖嗎，為什麽還叫我過來喊他，宅子那麽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合你眼嗎？

人生苦苦幾十年，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不是。

“滾。”齊天麟依舊惜話如金，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他的小家夥重要。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第一眼看見他就深深地著了他的迷，好似命中註定他就是陪自己走完一生的那個人。

或許，這就是一見鐘情吧！

小蓮苦著臉下樓，就看見夫人上來，臉上寫滿了無奈：夫人你看看吧，我來是沒用滴，你又何必讓我過來找罵呢，唉，人啊……

夫人倒沒有多說什麽，敲了敲自家兒子的門，“你爸回來，你不得出來看他一下。”

“忙！”房間內傳來齊天麟充滿怨氣的聲音。

“忙你給我開門，你是想氣死你老娘是不是，一個個的，一天到晚都板著一張死人臉，是要給誰看啊，你就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啊……”

齊天麟最受不了自家老娘這張嘴，活生生能把人嘮叨死，只能壓住心裏的不滿，去開門。

“走吧。”齊母看見兒子開門，二話沒多說，推著輪椅就走了。

齊天麟只能跟著齊母一起下樓，陪著齊父嘮家常，只是夫妻倆都看出兒子心不在焉的，往常還能偶爾聊聊一兩句，現在不管說什麽都冷冷地一字帶過，眼神幾乎就沒離過手表，眉頭就差擠在一起。

夫妻盡管心裏不舒服，也只能放著他上樓，可前前後後也耽誤了一個小時。兩人也想不明白，自家兒子到底為什麽變成這樣子，特別是腿部殘疾後，變得更加不近人情。

齊天麟進到房間，裏面已經有一個人等著了，正是前來送手機的小陳：“少爺！”

他點點頭接過，示意小陳出去。

等到門關上後，他推著輪椅來到窗前，重新撥打過去那個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

電話通了，可是除了對方的呼吸聲，沒有任何聲響。

他聽著小家夥的呼吸聲，從中午就一直焦慮不安的心，慢慢地放松下來。那個每晚伴隨他入睡的呼吸聲，已經成為安撫他最好的藥劑了。

“餵，小家夥。”

沒有回答。

“小家夥，你在聽嗎？”

沒有回答。

“你說句話好不好。”

“說什麽。”王匯峰帶著一點點怨氣說道。

他確實有點怨氣，還有點愧疚。他等了一個小時，都沒見齊天麟再給他打個電話、回個信息，心裏想：他肯定是生氣了，叫你做，讓你做，現在好了，人都被你作跑了，滿意了吧。

他的心裏早已經將齊天麟的小人裏裏外外紮個透，電話響了。他拿起看是齊天麟打過來，二話沒說就接了，可接了又不知道說什麽，沈默一下，還是齊天麟先開口。

那句“小家夥”讓他覺得很心安，這個稱呼已經牢牢地印上了齊天麟的印記，就像他那聲“哥哥”一樣，只屬於兩個人的。

“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

沒有回答。我不願意，不願意，願意，意……，王匯峰心中吶喊道。

“我跟她真的……”

“我知道！”他不希望兩人繼續誤會下去，最開始因為自己那點自私的想法，讓兩人都沒有好心情。

“你知道了，那你不生氣了？”齊天麟聽見後，心裏松了口氣。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生氣了。”王匯峰沒好氣說道。

齊天麟聽見小家夥這麽說，繃住一上午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小家夥都會跟自己開玩笑了，看樣子是真沒跟自己生氣，或者說心裏的氣消了。

他道歉道：“對不起啊，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嗯。”

那句“對不起”王匯峰已經張開嘴準備說出口了，卻遲遲沒有說出口。他害怕，可到底在害怕什麽，心裏卻沒有個準頭，只是感覺整顆心被一張網緊緊地纏住，讓他無法呼吸。

“我，我……”齊天麟支支吾吾半天，終於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我，想你。”

“啥？”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自己的耳朵，齊天麟怎麽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我想你了，不行嗎？”

盡管隔著手機，他都能聽出齊天麟說這話的緊張，心如鹿撞，如同一只在狂風巨浪中飄蕩的船舶，七上八下。

“可……可以。”王匯峰說完，從脖子到臉頰瞬時染起鮮艷的紅暈，火熱熱地灼燒感，好似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臉頰，撕扯著、撞擊著。

齊天麟乘勝追擊，問道：“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王匯峰的腦子已經短路了，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像個木雕泥捏的假人，一時連呼吸都停止。

“怎麽？”

他魂魄離體許久，才帶著幾分喘息說道，“沒……”

“那你說，你想不想我，嗯？”

他那只抓住床單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好似要把它抓碎一樣，隨後才顫抖地松開：“想……想吧！”

盡管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但齊天麟已經心滿意足的，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證明他過去一年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嗯！”

“掛了啊。”

齊天麟楞了，不是應該有很多話對我說嗎，怎麽就掛了。“等……”

他話還沒說完，小家夥已經把電話按下了。

他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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