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有提及(如果忘了····是我的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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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分一間四合的院子,雖比不上洛府的寬大恢宏,也算是簡樸素雅,幾位大男人住剛剛好。
院子中央晾曬著許多藥材,看來洛長歌真的很喜歡藥理,在洛府空出一間院子專門置放藥材,他閑暇時都會親自打理。
如今走到別人的地盤,她看到他最多的時間,還是在整理藥材,可想而知,他之所以在醫術方面名勝天下,並非空口而談。
走出院子大約五丈,左邊便是懸崖峭壁,山頂清涼的風迎面吹來,站在高處往下看,仿佛一切山河都在腳底之下。
精絕的古城,依稀聽見遠處的喧鬧聲,郊外蔥翠欲滴的樹木直挺如松,蜿蜒小路,不時有幾位騎馬奔騰而過,留下翻滾的煙塵。
在這裏可以看得到岳華山的大門,看來陸扶微真的是每日琢磨著如何攆走洛長歌,給他安排的住所也是靠近大門的。
岳華山上多了許多江湖人士,聽說陸扶微教主接任儀式,就在這兩日了。
此時,又有人上山了。
走在前頭的男子,身穿褐色粗衣長袍,臉上左眼處從額頭到臉頰有一處長長的疤,起著厚厚的痂,看起來很恐怖。
景雨初認得他,他是洛陽城郊假扮車夫要殺程可君的人,是當年楚漢鹹陽之戰所留下來的人,他叫啊誠。
當初一面之緣,印象並不好,景雨初沒有要上前噓寒問暖,正想轉身走開,哪知看到他手上牽的粗繩,綁著一男子。
那人大約四五十年紀,看不清面貌,滿臉是血,順著頸脖,染紅褐色的臟亂長衣。
他身後那些人正是啊誠的手下,不斷推搡著男子,男子虛弱地走兩步摔一跤,被人拎起來,毫不留情踢一腳,推著繼續走路。
許多江湖人士都會帶著禮,前來祝賀陸扶微接任教主的位置。
不過像啊誠拉著活人前來祝賀的,倒是第一次見。
待人走後。
景雨初才走上前,好奇探頭:“那是什麽人?”
看守的侍衛知道她與洛長歌一道,倒不敢嚷嚷著讓她走開,見此女子如此興致盎然,像足看熱鬧的村婦,頓時覺得自己神氣多了。
“姑娘不是江湖中人罷?”
為什麽每個人都會問這一句?
景雨初很給面子的、崇拜地看著他,不惜詆毀自己:
“小女子確實沒見過世面,還請大哥多多指教指教。”
侍衛自信心得到極大滿足,昂首挺胸:“那是我們教中右使李誠。”
“岳華教的右使不是莊左嗎?”景雨初深思。
侍衛見此女子有幾分見識,不由得多看她一眼,指著那血淋淋的男子:
“看到那男子沒有?他就是莊左的父親莊家盛。”
言罷,搖頭可惜道:“聽說就是他勾結程義,在江湖上散播前教主是楚霸王之女。”
“一個月前,便是他慫恿四大幫派結盟,程義又在那時站出來指認前教主是楚霸王之女,那四大幫派本就與前教主有仇,哪經得住他們的慫恿。”
景雨初終於明白,為何老婆婆說莊左是恭迎四大門派進岳華山的,原來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
四周涼意駭入四肢,景雨初沒想到不管是程可君的親生父親,還是她視為兄弟姐妹的左右手,她身邊之人,竟個個想置她於死地。
“前教主死後,教主便下令通緝此人,躲了一個月終於抓到了。”侍衛又說道。
忍住心中那股怨氣,景雨初又問道:“莊家盛與程義是什麽關系?”
“當然都是楚軍啊,莊家盛當年是程義的手下,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侍衛鄙視地看了景雨初一眼。
“……”是小女子婦道人家。
景雨初皺著眉,好似一副擔憂的模樣:“抓到會把他處死嗎?”
問到這個問題,侍衛頗為自豪:“知道教主為何要舉行接任儀式嗎?”
景雨初搖搖頭。
“教主是要匯聚江湖人士來此,為前教主洗脫身份了。”侍衛似乎對陸扶微很是崇拜,不過他倒真的想知道,既然前教主不是楚霸王之女,那麽真正的楚王後人是誰?
“難道陸扶微就不怕,抓不到莊家盛嗎?”
景雨初嘆息,她沒想到陸扶微為程可君做了這麽多,可陸扶微的名聲在江湖上已經惡名遠揚。
江湖再提起陸扶微,已經不再是人人傳頌的‘玉扇公子’,而是嗜血的魔教教主。
從前人們畏懼他,是因他身後的南樓教,如今人們畏懼他,因他是殺人不眨眼岳華教主。
陸扶微似乎在用盡所有的一切,為程可君報仇、平反,但是當他達到了目的,他又會怎樣再入江湖?
或者說,他從未想過他的後路。
“怎會抓不到?”侍衛不滿瞪她,似乎在埋怨景雨初質疑教主的能力,說道:
“他兒子與程義都被關在牢中,教主說他若再不出現,就把莊左剁成肉醬,去餵後山的狼。”
“……”景雨初被這血腥程度嚇到。
“那抓到了會怎樣?你們教主會放過程義和莊左嗎?”
“抓到了,大約是三人一起餵狼吧?”侍衛撓撓頭,他只是在這守大門,許多事都是聽來往江湖人說起。
“……”
景雨初頓時覺得自己肉疼。
侍衛可惜嘆道:“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了多少人?如今已經是大漢天下,憑一介女流之輩,他楚軍還想著覆國,簡直癡人說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結。
問個小小的問題,小主想改個書名,有建議嗎?
請大家踴躍發言,發言者皆贈送紅包作為補償。
另外《朕的皇後是機器人》也在連載中,雙更有點力不從心,如果更新得晚了,也請多多諒解。
愛你呦~
☆、禁地
景雨初怕侍衛說起話來會滔滔不絕,匆匆與他告辭,便追著李誠去了。
李誠既然是奉命陸扶微之命抓人回來的,那一定會派人通知陸扶微,她跟著前去,或許能見陸扶微一面。
岳華山上有重重侍衛,當時若不是跟著洛長歌,她根本沒機會見到陸扶微,可如今洛長歌得罪了他,怕是她還沒走到陸扶微身邊,就被人扔出岳華山了。
果然。
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有手下帶著陸扶微前來,一同前來的還有沈月如。
隨行的人對沈月如頗為恭敬,可見沈月如在岳華教地位不凡,聽說那日她是為了救程可君,跑入火場差點被燒死,後來被岳華教弟兄救出,昏迷將近五日才醒來。
因此事,陸扶微撤下岳華教所有人,唯獨留下沈月如繼續擔任左使位置。
自從陸扶微勢要抓住楚霸王之女,江湖人也在傳頌,沈月如視程可君為姐妹不離不棄的故事。
景雨初聽說這些的時候,極力忍住怒火,差點沒把對方的脖子扭斷。
她也曾被沈月如這副柔弱樣子所騙,一度視沈月如為至親姐妹,所以,當日在火場之中,沈月如舉著劍,指著她的那副狠戾模樣,深深被她刻在腦海中。
這是一種冷絕人心的背叛。
也許是景雨初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差點墜入萬崖深淵,幸好扶住旁邊大石頭,才穩住身子,可腳下的小碎石卻發出了響聲。
眾人疑惑地轉頭看來。
陸扶微也看向她這邊,他緊皺著眉,微微上揚的桃花眼,眸子在陽光下漆黑朦朧,凈白皮膚勝雪,此時已換上一身白衣,消磨了許多他陰冷的氣息。
景雨初自知已經暴露,大大方方拍拍手,做出一副‘我剛好路過的模樣’指著周圍亮麗的風景,尷尬哈哈大笑兩聲。
“好巧,你們也在這兒。”
“瑤瑤姑娘,此處是我們岳華山的禁地。”沈月如溫柔提醒。
“是嗎?我沒看到,不好意思。”景雨初厚著臉皮,輕松地掠過方才所見的,一塊大石頭刻著‘禁地’二字。
反正她一口咬定沒看到,他們能把她怎樣?
“小姑娘,你入我教禁地,我隨時都可以殺你。”李成半是威脅的語氣瞪著她,握緊了手中粗繩。
景雨初見風轉舵,立馬舉手投降:“我錯了,我就是忽然想起程可君所托,來這裏等教主的。”
硬要撒謊似乎不太現實,因為這裏正是山背,四周有兩處洞穴,中間有一塊程月牙形狀小小的平石階,背面就是萬丈深崖。
想她這麽一個平凡的女子,與洛長歌相識時日不長,若真是鬧開來,洛長歌斷不會為了她得罪陸扶微。
明哲保身才是關鍵。
她想起當日在洛陽,程可君與祝瑤瑤曾經見過一面,陸扶微當時是跟著程可君的,想必他再清楚不過。
兩人談話內容,只有她知道,何不利用此事,堂堂正正接近陸扶微,一來是滿足自己的私心,二來嘛,那就是要正面對決沈月如了。
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提到程可君這個名字,陸扶微沈寂半響,微抿的唇輕啟:“過來。”
景雨初昂首挺胸走過去,眾人心中雖有疑慮,但教主已開口,便讓開一道。
她徑直走到李誠面前,居高臨下睨眼看著跪在地上埋著頭奄奄一息的莊家盛。
他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處,想來是李誠的手下門閑著無聊,拿他來出氣了。
對於這個男人,她心中並沒有恨意,畢竟他也是被人利用的可憐之人。
景雨初偷偷瞥眼觀察著沈月如的臉色,即便莊家盛滿身蒼夷被捕,她如視而不見,就像在面前的是陌生人,這等冷靜忍耐非常人能比。
“為何還在此?”陸扶微淡淡的聲音輕柔的就像天邊的雲,而冷漠的眼卻如寒冷的冰窖。
景雨初忍不住與他保留距離,陸扶微所問的,並不是她為什麽在這裏,而是,她為什麽還沒滾蛋!
一不小心忘了這茬!
“我與洛長歌不熟……”景雨初擠出笑。
陸扶微絲毫不留餘地:“今日落日之前滾。”
景雨初默默看了看天,很想回一句:現在滾已經來不及了……
她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選擇閉唇不語。
“我有要事要轉告你。”景雨初試圖轉換話題,痛恨洛長歌那個無賴,把自己的名聲也給帶壞了。
“瑤瑤姑娘怎會認識前教主?”李誠很明顯不信。
“你又怎會認識我?”景雨初逮住他的話,曲曲不撓反問道,那模樣就好像是,在陸扶微那裏受來的氣全部轉給他。
她偷偷查看過祝瑤瑤的生活記事,裏面並沒有出現李誠這個人的名字。
“在洛陽,怕是沒有人不認識瑤瑤姑娘罷!”李誠對景雨初沒有敵意,方才嚇她,是怕教主會怪罪於她罷了。
景雨初心想祝瑤瑤好歹一代花魁,有人見過她並不稀奇,內心不免有了底氣,點點頭,頷首致謝。
“小女子不才,讓大俠見笑了。”說罷,她已不想與李誠多費口舌,看向陸扶微:
“程可君讓我轉告你一事,聽是不聽?”
若是不聽,大不了就滾蛋嘛!來日方長!她就不信,憑祝瑤瑤的顏值,撼不動陸扶微這座冰山。
陸扶微靜靜看著她,眸色深沈如水,無喜無怒。
景雨初被他看得發毛,她還以為陸扶微會拒絕她,沒想到陸扶微只是微微側首,淡淡吩咐李誠:
“押下去。”
李誠領命,帶著弟兄拖著莊家盛往洞穴處走,這裏之所以列為禁地,聽說是因為程可君在此養了一頭狼。
岳華山上有兩處洞穴,一是用來關人,二是狼的住所,被關之人日日聽見狼的叫聲,非常人之心所能承受。
聽說窮兇惡煞之人,會以血肉餵食狼群。
沈月如看了一眼景雨初,溫柔的眼眸中,有不可察覺冷意,她朝陸扶微頷首告辭,亦跟著李誠走了。
忽聞一聲狼嚎,似乎在回應著景雨初。
景雨初嚇了一跳,敏捷地躲在陸扶微身後,小心翼翼的揪住他的衣角,探出頭來,警覺望著四周。
萬一一不小心成為狼的佳肴,那就不好了。
身邊的風似乎挺冷,來自於她所牽的衣角,景雨初擡起頭,正好對入陸扶微低首看她的雙眼。
那雙眼睛太冷太魅,淡淡的,只看著她的手。
景雨初急忙撒手,尷尬笑著:“我天生就怕狼。”
“說。”他吐出一字。
景雨初不著頭腦,半天才反應過來,陸扶微所指的是程可君的事,她眨著眼睛笑著:
“你還要丫鬟嗎?”
“……”陸扶微的臉色驟然冰冷。
“你要做飯的廚娘嗎?”景雨初硬著頭皮問,她覺得,陸扶微沒有把她扔到山崖去,已經算是客氣了。
“……”
陸扶微轉身就走。
“她說你做的菜不好吃,要我要給你做些美味的菜。”景雨初的聲音在身後高聲道。
腳步頓住。
陸扶微回身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道一聲晚安的聖誕快樂……
回頭修改了一些錯別字,莫怪。
☆、上位
“你是什麽人?”
陸扶微蹙著眉,清冷的桃花眼,就如深寂湖水,深沈地看不見一絲漣漪。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景雨初雙手抱胸,一副自信滿滿樣子。
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只能賭,陸扶微急切報仇的心理,若是能取得陸扶微信任,便事半功成。
陸扶微冷眼看著她,並不說話。
看他樣子似乎不太相信,江湖上發動了這麽多人都找不到的女人,憑她一個不谙世事小小女子,如此大放豪言,著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我知道楚霸王的女兒是誰。”景雨初拋出誘餌,臉色頗有無奈為難:
“我可以兩日之內找出你要找的人,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還有,不管發生什麽,都要按我說的去做。”
陸扶微眼眸微彎,深沈眸色盡是玩味之意:“可以。”
他那微笑的眼底,冷得讓人發寒,仿佛還有一句未說完的話:若是不能按時完成,便取你性命相抵。
景雨初佯裝不知,為自己找準後路:“我要坐沈月如的位置。”
陸扶微冷笑,倒沒有反駁。
景雨初抓緊機會,伸出尾指,揚起燦爛笑臉,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不許反悔。”
陸扶微站著不動,手負身後,許是他知道她並不會武功,無防備之心,景雨初湊上來的時候,揚起的笑臉讓他放松了警戒,負在身後的手被她拉出來,微勾尾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清鈴的聲音多少帶著孩童稚氣。
陸扶微皺起了眉。
景雨初覺得,在他更生氣之前,還是溜之大吉為好,她撒腿就跑,不過跑的方向卻是李誠押著莊家盛進去的洞穴。
剛走進洞穴,就有一股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幽幽燭火點亮著洞穴通道,躬身走約五十米左右,面前便出現如地窖一般的房子。
設置鐵欄將地劃分四間,裏面陰暗得一點光線都沒有,靠著幽幽燭火,可見地牢裏分別關著兩人。
空地裏還站著一群人,似乎惶恐不安。
一人急忙跑來,他有點駝背,這是之前看到的李誠的手下,景雨初後來才知道,他叫李福。
李福差點撞倒景雨初,他似乎急著要去稟報陸扶微,慌慌張張道:“莊、莊家盛死了!”
陸扶微本就跟在景雨初身後,李福的話一字不落傳到他耳中,臉色微變,快步越過她。
眾人急忙讓開一道,迎接教主,李福跟了上去。
景雨初站著不動,她臉上沒有多大起伏,她早就料定沈月如不會輕易放過莊家盛,在三人之中,唯有莊家盛是最容易說出真相的。
即使程義為保全君主子嗣,而選擇放棄親人,天下人只會譴責他大義滅親,他是程可君親生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陸扶微就算再如何,怎會動手殺程可君的父親?
至於莊左,此時蓬頭垢面,抓著鐵欄,用力得關節發白,烏黑的眼裏裏含滿悲傷,嚼著淚水,他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人,真相如何,怕是他也不清楚。
想來陸扶微也是深知這點,才會用莊左引莊家盛上鉤。
只是,連陸扶微也想不到,真正罪有應得的人,會堂而皇之在她面前殺人。
景雨初透過人群縫隙,可見躺在地上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忽然覺得很可笑,他為效忠君主費盡心思去害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為救他孩兒而來,卻是被他所效忠的君主親手所殺。
可笑亦可嘆!
“教主,屬下辦事不力,請教主責罰。”李誠單膝跪在地上,他心中也有疑慮,手下之人向來註意分寸,絕不會留下致命傷口。
可如今莊家盛已死,他也難逃責任。
李誠這一跪,眾人也跟著跪下。
陸扶微俯身,伸手去探莊家盛鼻息,那雙修長的手僵住,眸色淩厲,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生氣,眸中的殺意,連景雨初都能感覺到。
“這種小人物,死了就死了唄!”景雨初大聲道。
忽然聽到如此傲慢的聲音,眾人齊齊轉頭看她。
忽然收到這麽多目光註視,景雨初鎮定昂首挺胸走進去。
“你們抓他,無非就是要查清楚霸王之女是誰。”
“我可以幫你們找到她。”
眾人皆是驚訝得合不攏嘴,翻了半個江湖都沒有影蹤的人,憑她一介農婦敢如此大方豪言。
“瑤瑤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會招來殺身之禍。”沈月如看著景雨初,看她神情,似乎真的為她安危所擔憂。
景雨初呵呵笑了兩聲,走近眾人,不由分說,揚起手賞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看到她那一刻起,忍到了現在。
眾人皆震驚不語,那女子忽然如此放肆,莫不是方才與教主商量了什麽,不管緣由如何,既然教主沒有開聲,他們也不便出手阻止!
沈月如同樣震驚捂著臉,溫柔的眸色中極快閃過一絲淩厲之色,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她像是受了巨大地委屈,軟弱的聲音:
“瑤瑤姑娘,這是為何?”
景雨初勾唇冷笑,聲音十分歉意:“打錯了。”
“……”
沈月如如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景雨初轉身不再看她,望著陸扶微。
“我想和程義單獨談談。”
她怕陸扶微不答應,又多說了一句:“我保證,在你接任教主之位之時,一定把她找出來。”
陸扶微沈著臉,揚手冷道:“拖出去餵狼。”
李誠還未有動作,反倒是莊左大叫起來:“不!放過我父親,只要你們說什麽,我都認!”
“你們要我說什麽我都可以,只求你們放過父親!”
“莊左!”一旁沈默著的程義厲聲警告。
他端坐著,即便衣著襤褸,仍保持著清靜高雅之態,淩亂的頭發擋住了他大半張臉,漆黑的眸子銳利,渾身充滿肅殺之氣。
景雨初看著這樣的程義,沒想到他對手下也是這般無憐憫之情,真不知事情敗露之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已死之人又何必拿他做文章。”景雨初淡淡開口阻止,冷漠看著地上躺著的人:
“就算拿他去餵狼,也不能改變什麽。”
為了解恨,陸扶微會給世人留下兇殘嗜血的形象,未免太不值得。
“我看不如把他掛在這裏,讓他們倆天天觀賞。”
景雨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義終於擡頭看她。
她姣好微笑的面容下,竟然說出這等冷絕人心的話。
她的話深得陸扶微的心,楊手示意,一眾人便拖著莊家盛用繩子捆綁起來,真心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起來這麽甜美的人,竟如此殘暴。
“我想和程義單獨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元旦快樂!!
為了慶祝元旦佳節,在下一章發布之前,本章節所有評論都有紅包送出哦。
也為了彌補我斷更的過失,來呀,嗨起來……
☆、系統中的bug
待人走後,莊左也被押了出去,只剩下兩人。
景雨初坐在一旁,莊家盛被掛在她身後的墻上,忽覺得陰風陣陣,她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話是說得漂亮,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
她連蟑螂都不敢踩死,哪裏敢看死人啊!
良久,景雨初只管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渾身狼狽的程義,眼眸裏有淡淡的蔑視,卻是抿唇不語。
程義等了半天,見她沒有說話,也不沒有任何動作,終於沈不住氣開口問道:“姑娘,老夫與你素不相識。”
“你當然不認識我。”景雨初非常好脾氣回答他的問題,笑了兩聲,略帶苦澀,冷眼睨著他:
“可是我認識你。”
她走得離他近一些,隔著鐵欄蹲下來,望著衣著襤褸的程義,雙手雙腳皆被鐵鏈鎖著,厚厚結痂的手掌依然留著歲月的痕跡,那雙手粗糙骯臟,讓人覺得惡心。
正是這雙手親自將程可君送上黃泉路。
“我聽程可君提起過,你是她的親生父親。”景雨初故意將‘親生’兩字咬得重些,微笑的臉沒有絲毫不悅神情,語氣卻是冷冷的。
聽到這個名字,程義深邃漆黑的眸子終於有了反應,面色驚凝不定,他擡起頭緊緊盯著她,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展:
“她不會與你這樣的人一道。”
面前的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眉眼間溫柔嫻雅的氣質都不是江湖中人,程可君太過高傲,向來不與人打交道,又怎會與這默默無聞女子相識。
景雨初不急不慢,冷魅勾唇:“別急著下定論,我還有好多事要告訴你呢。”
“就比如說,你要保護的君主。”
程義皺著眉,冷漠看著她,眼裏似乎有鄙夷不屑:“就憑你?”
她這身板,只消他一掌,便可一命歸天。
“不自量力的東西,別說是你,就算是君兒,她也未必找得出來。”
他說得如此自信滿滿,好像對自己的所做之事驕傲不已,絲毫沒有負罪感。
景雨初苦笑,當日倘若不是沈月如露出馬腳,或許她一輩子都想不到沈月如才是這個系統的bug。
江湖人為找這個女人找翻了天,誰也想不到,那個人一直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冷眼看著程可君代替她去死,冷漠地心安理得的扮演著受害人身份,生活在眾目睽睽之下。
作為程可君過得太憋屈,死得不明不白,而害她的人過著逍遙的日子,這口氣她咽不下。
“君兒?”景雨初勾唇冷笑,眸色冷如雪:“你覺得你有資格這麽叫她嗎?”
她緊握著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你親手殺了她母親,也親手毀了她,這一聲‘君兒’你叫得起嗎?”
“你怎會···”
程義震驚得雙目圓睜,他這才細細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看起來不過是普通農婦,長得雖美,卻沾染不少風塵之色,纖白玉手白嫩如蔥,這樣的女子像是過著安逸生活的女子。
可她眉眼間的篤定,似了解一切的高深莫測,反倒讓人看不透。
“怎麽?你想問我怎麽知道?”景雨初的聲音提高幾分,側頭觀察著他的臉色變化,她笑得古怪陰冷:“你是不是想說,這件事連程可君也不知道?”
不等程義回答,景雨初又嘲諷道:“為了你的愚忠,你親手殺了深愛你的妻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程義抿唇不語,在他眼裏,景雨初咄咄逼人像是心虛的表現,她不過是在逼迫他承認罷了。
他的沈默令景雨初十分惱火,猛得站起來,緊握的拳頭,指甲鉗在他的掌心,十指連心,疼入心扉,拋出自己的底牌:
“我倒想看看,他日沈月如死在你面前,你還能不能如此鎮定。”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沙啞的聲音猶豫道,程義低著頭,陰暗的臉色看不清神情,他坐著不動,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
景雨初站住腳步,離鐵牢隔著一段距離,她面色輕快,悠閑抱胸:“怎麽?是不是在思考,要如何殺了我?”
程義擡頭看她,雙手握著鐵欄,那泛白的關節,似乎是要把她碾成碎片,他只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程義很清楚,一旦他說話,不管是與否,無疑是承認了她的說法。
景雨初負手身後踱著步,目光觸到掛在墻上的莊家盛,伸出去的腳僵住,她又轉身回來,嘆息望著這間地牢:
“只可惜你被關在這裏,想殺我,幾乎是不可能的。”
“姑娘似乎對老夫怨氣頗深,有事沖著老夫來便是,何須拿無辜之人說事。”程義這番話說得正義淩然,聽他這麽說來,倒像是景雨初是在威脅於他。
“無辜之人啊。”景雨初悠然長嘆:“沒想到你最後還是守護於她。”
她的聲音悲戚蒼涼:“在你的眼裏沈月如是無辜之人,可是在我眼裏,程可君才是那位無辜之人,你就等著罷,看我是如何把你擁護的君主踩在腳底。”
“我要毀掉你一生的心血,我要讓沈月如受盡千夫所指,我看你拿什麽臉面去面對你的君主?你拿什麽臉面去面對你黃泉下的妻兒?”
景雨初越說越氣,連她也毫無察覺,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一異常扭曲陰冷的,此時的她就像是張開刺的刺猬,瘋狂地想要在別人的身上留下傷口。
“老夫不知姑娘是在哪裏聽到的流言,此事既然與你無關,何須牽扯進來,小心丟掉你的性命。”
程義依舊沒有多大情感起伏,輕輕地像是刻意隱藏住顫抖的聲音。
景雨初已不再奢望他會真心悔改,說得太過激動,郁結在心口的氣已經消了一半,聽到他不冷不淡的話語時,心底還是有小小失望。
嘆息:“我與她相識一場,不過是看不慣她含冤而死罷了,你不願意承認也沒關系,如今各派江湖人士皆已聚齊岳華山,只要我在眾人面前當眾宣布沈月如就是楚霸王之女,你猜那些正義人士會如何做?”
說到最後,景雨初饒有興趣看他,像是欣賞著手中獵物垂死掙紮的感覺。
“你手上毫無證據,憑什麽要天下人相信你。”程義咬著牙,那眼睛仿佛要將她碎屍萬段。
“我既然敢當眾說出來,當然有證據了。”景雨初胸有成竹揚起頭,似在思考著如何下手,秀眉微蹙間帶著些許無可奈何:
“再說了,我想你一定很了解這個江湖,他們所需要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有人願意擔下這個罪名,讓這件事能夠就此了結。”
良久,在景雨初以為他不會開口回答的時候,暗啞冷肅的聲音低沈道:
“姑娘特地遣走所有人,想說的不止這些罷。”
程義不知她來歷如何,但話已講到這個份上,想必她是有備而來。
“姑娘需要老夫做什麽?”
景雨初笑了:“我要你看著她被世人所唾。”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
最近接近年關,公司挺忙的,老是加班,更新得晚了~~勿怪
☆、洛長歌喜歡的人
景雨初出來時,已是暮日黃昏。
陸扶微早已回房,留下眾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站在門口等她,見景雨初出來,便抖著身體將莊左押了進去。
沈月如也在他們之中,待人陸陸續續走後,她才走到景雨初面前,微微笑著的秋眸,溫柔如水,她似乎毫不在意方才那一巴掌,邁著碎步朝景雨初走來。
景雨初她做賊心虛,看著沈月如靠近一步,她也退一步,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景雨初深知她的惡魔本性,身邊又沒有人為她撐腰,萬一沈月如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毒,豈不是死得太冤?
沈月如也不是非靠近她不可,見她一副警惕的模樣,與方才大不相同,腳步頓住,景雨初也跟著停下來。
“不知月如以前可有得罪過姑娘?”
她果然是來質問的!
景雨初內心一驚,扯著唇笑道:“方才多有得罪,沈姑娘不要見怪。”
剛才仗著陸扶微在場,諒沈月如顧及淑女形象不敢當眾發威,那巴掌甩得太任性,主要也是演給程義看的,但如今四面無人,景雨初在思考著要不要隨著李誠跑進去了。
沈月如料想不到她這麽輕易道歉,那張揚起心虛的笑臉,越發教人捉摸不透,看她的樣子,似乎與自己相識,可沈月如實在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這女人。
手撫在臉上,那記耳光猶在耳邊響著,自小她雖不是養尊處優,但從未有人敢如此待她,這女人倒是第一個,目光驟然冰冷:
“姑娘做事就是這般不顧後果嗎?”
景雨初笑容僵在唇邊,挑眉冷道:“那你要殺了我嗎?”
沈月如臉色溫潤了些,笑著的眼眸半含,溫柔的聲音道:“月如自然不敢,如今姑娘是教主身邊的人,月如怎會殺了你。”
她想起陸扶微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她從今日起,是我的人。”
這句話不深不淺,不濃不淡,在陸扶微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確實異常冰冷可怕,自從程可君死後,陸扶微也變了性子,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潤優雅的翩翩公子,變得殘忍無比嗜血寒冷。
在陸扶微的眼裏,從未有人進進,這女人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能讓陸扶微為她撐腰。
“你不敢嗎?你連程可君都敢殺,還有什麽不敢的。”景雨初低壓了聲音說道。
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李誠帶著兄弟們走出來,男人們聊天嘈雜的聲音似乎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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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晾曬著許多藥材,看來洛長歌真的很喜歡藥理,在洛府空出一間院子專門置放藥材,他閑暇時都會親自打理。
如今走到別人的地盤,她看到他最多的時間,還是在整理藥材,可想而知,他之所以在醫術方面名勝天下,並非空口而談。
走出院子大約五丈,左邊便是懸崖峭壁,山頂清涼的風迎面吹來,站在高處往下看,仿佛一切山河都在腳底之下。
精絕的古城,依稀聽見遠處的喧鬧聲,郊外蔥翠欲滴的樹木直挺如松,蜿蜒小路,不時有幾位騎馬奔騰而過,留下翻滾的煙塵。
在這裏可以看得到岳華山的大門,看來陸扶微真的是每日琢磨著如何攆走洛長歌,給他安排的住所也是靠近大門的。
岳華山上多了許多江湖人士,聽說陸扶微教主接任儀式,就在這兩日了。
此時,又有人上山了。
走在前頭的男子,身穿褐色粗衣長袍,臉上左眼處從額頭到臉頰有一處長長的疤,起著厚厚的痂,看起來很恐怖。
景雨初認得他,他是洛陽城郊假扮車夫要殺程可君的人,是當年楚漢鹹陽之戰所留下來的人,他叫啊誠。
當初一面之緣,印象並不好,景雨初沒有要上前噓寒問暖,正想轉身走開,哪知看到他手上牽的粗繩,綁著一男子。
那人大約四五十年紀,看不清面貌,滿臉是血,順著頸脖,染紅褐色的臟亂長衣。
他身後那些人正是啊誠的手下,不斷推搡著男子,男子虛弱地走兩步摔一跤,被人拎起來,毫不留情踢一腳,推著繼續走路。
許多江湖人士都會帶著禮,前來祝賀陸扶微接任教主的位置。
不過像啊誠拉著活人前來祝賀的,倒是第一次見。
待人走後。
景雨初才走上前,好奇探頭:“那是什麽人?”
看守的侍衛知道她與洛長歌一道,倒不敢嚷嚷著讓她走開,見此女子如此興致盎然,像足看熱鬧的村婦,頓時覺得自己神氣多了。
“姑娘不是江湖中人罷?”
為什麽每個人都會問這一句?
景雨初很給面子的、崇拜地看著他,不惜詆毀自己:
“小女子確實沒見過世面,還請大哥多多指教指教。”
侍衛自信心得到極大滿足,昂首挺胸:“那是我們教中右使李誠。”
“岳華教的右使不是莊左嗎?”景雨初深思。
侍衛見此女子有幾分見識,不由得多看她一眼,指著那血淋淋的男子:
“看到那男子沒有?他就是莊左的父親莊家盛。”
言罷,搖頭可惜道:“聽說就是他勾結程義,在江湖上散播前教主是楚霸王之女。”
“一個月前,便是他慫恿四大幫派結盟,程義又在那時站出來指認前教主是楚霸王之女,那四大幫派本就與前教主有仇,哪經得住他們的慫恿。”
景雨初終於明白,為何老婆婆說莊左是恭迎四大門派進岳華山的,原來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
四周涼意駭入四肢,景雨初沒想到不管是程可君的親生父親,還是她視為兄弟姐妹的左右手,她身邊之人,竟個個想置她於死地。
“前教主死後,教主便下令通緝此人,躲了一個月終於抓到了。”侍衛又說道。
忍住心中那股怨氣,景雨初又問道:“莊家盛與程義是什麽關系?”
“當然都是楚軍啊,莊家盛當年是程義的手下,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侍衛鄙視地看了景雨初一眼。
“……”是小女子婦道人家。
景雨初皺著眉,好似一副擔憂的模樣:“抓到會把他處死嗎?”
問到這個問題,侍衛頗為自豪:“知道教主為何要舉行接任儀式嗎?”
景雨初搖搖頭。
“教主是要匯聚江湖人士來此,為前教主洗脫身份了。”侍衛似乎對陸扶微很是崇拜,不過他倒真的想知道,既然前教主不是楚霸王之女,那麽真正的楚王後人是誰?
“難道陸扶微就不怕,抓不到莊家盛嗎?”
景雨初嘆息,她沒想到陸扶微為程可君做了這麽多,可陸扶微的名聲在江湖上已經惡名遠揚。
江湖再提起陸扶微,已經不再是人人傳頌的‘玉扇公子’,而是嗜血的魔教教主。
從前人們畏懼他,是因他身後的南樓教,如今人們畏懼他,因他是殺人不眨眼岳華教主。
陸扶微似乎在用盡所有的一切,為程可君報仇、平反,但是當他達到了目的,他又會怎樣再入江湖?
或者說,他從未想過他的後路。
“怎會抓不到?”侍衛不滿瞪她,似乎在埋怨景雨初質疑教主的能力,說道:
“他兒子與程義都被關在牢中,教主說他若再不出現,就把莊左剁成肉醬,去餵後山的狼。”
“……”景雨初被這血腥程度嚇到。
“那抓到了會怎樣?你們教主會放過程義和莊左嗎?”
“抓到了,大約是三人一起餵狼吧?”侍衛撓撓頭,他只是在這守大門,許多事都是聽來往江湖人說起。
“……”
景雨初頓時覺得自己肉疼。
侍衛可惜嘆道:“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了多少人?如今已經是大漢天下,憑一介女流之輩,他楚軍還想著覆國,簡直癡人說夢。”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結。
問個小小的問題,小主想改個書名,有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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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朕的皇後是機器人》也在連載中,雙更有點力不從心,如果更新得晚了,也請多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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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
景雨初怕侍衛說起話來會滔滔不絕,匆匆與他告辭,便追著李誠去了。
李誠既然是奉命陸扶微之命抓人回來的,那一定會派人通知陸扶微,她跟著前去,或許能見陸扶微一面。
岳華山上有重重侍衛,當時若不是跟著洛長歌,她根本沒機會見到陸扶微,可如今洛長歌得罪了他,怕是她還沒走到陸扶微身邊,就被人扔出岳華山了。
果然。
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有手下帶著陸扶微前來,一同前來的還有沈月如。
隨行的人對沈月如頗為恭敬,可見沈月如在岳華教地位不凡,聽說那日她是為了救程可君,跑入火場差點被燒死,後來被岳華教弟兄救出,昏迷將近五日才醒來。
因此事,陸扶微撤下岳華教所有人,唯獨留下沈月如繼續擔任左使位置。
自從陸扶微勢要抓住楚霸王之女,江湖人也在傳頌,沈月如視程可君為姐妹不離不棄的故事。
景雨初聽說這些的時候,極力忍住怒火,差點沒把對方的脖子扭斷。
她也曾被沈月如這副柔弱樣子所騙,一度視沈月如為至親姐妹,所以,當日在火場之中,沈月如舉著劍,指著她的那副狠戾模樣,深深被她刻在腦海中。
這是一種冷絕人心的背叛。
也許是景雨初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差點墜入萬崖深淵,幸好扶住旁邊大石頭,才穩住身子,可腳下的小碎石卻發出了響聲。
眾人疑惑地轉頭看來。
陸扶微也看向她這邊,他緊皺著眉,微微上揚的桃花眼,眸子在陽光下漆黑朦朧,凈白皮膚勝雪,此時已換上一身白衣,消磨了許多他陰冷的氣息。
景雨初自知已經暴露,大大方方拍拍手,做出一副‘我剛好路過的模樣’指著周圍亮麗的風景,尷尬哈哈大笑兩聲。
“好巧,你們也在這兒。”
“瑤瑤姑娘,此處是我們岳華山的禁地。”沈月如溫柔提醒。
“是嗎?我沒看到,不好意思。”景雨初厚著臉皮,輕松地掠過方才所見的,一塊大石頭刻著‘禁地’二字。
反正她一口咬定沒看到,他們能把她怎樣?
“小姑娘,你入我教禁地,我隨時都可以殺你。”李成半是威脅的語氣瞪著她,握緊了手中粗繩。
景雨初見風轉舵,立馬舉手投降:“我錯了,我就是忽然想起程可君所托,來這裏等教主的。”
硬要撒謊似乎不太現實,因為這裏正是山背,四周有兩處洞穴,中間有一塊程月牙形狀小小的平石階,背面就是萬丈深崖。
想她這麽一個平凡的女子,與洛長歌相識時日不長,若真是鬧開來,洛長歌斷不會為了她得罪陸扶微。
明哲保身才是關鍵。
她想起當日在洛陽,程可君與祝瑤瑤曾經見過一面,陸扶微當時是跟著程可君的,想必他再清楚不過。
兩人談話內容,只有她知道,何不利用此事,堂堂正正接近陸扶微,一來是滿足自己的私心,二來嘛,那就是要正面對決沈月如了。
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提到程可君這個名字,陸扶微沈寂半響,微抿的唇輕啟:“過來。”
景雨初昂首挺胸走過去,眾人心中雖有疑慮,但教主已開口,便讓開一道。
她徑直走到李誠面前,居高臨下睨眼看著跪在地上埋著頭奄奄一息的莊家盛。
他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處,想來是李誠的手下門閑著無聊,拿他來出氣了。
對於這個男人,她心中並沒有恨意,畢竟他也是被人利用的可憐之人。
景雨初偷偷瞥眼觀察著沈月如的臉色,即便莊家盛滿身蒼夷被捕,她如視而不見,就像在面前的是陌生人,這等冷靜忍耐非常人能比。
“為何還在此?”陸扶微淡淡的聲音輕柔的就像天邊的雲,而冷漠的眼卻如寒冷的冰窖。
景雨初忍不住與他保留距離,陸扶微所問的,並不是她為什麽在這裏,而是,她為什麽還沒滾蛋!
一不小心忘了這茬!
“我與洛長歌不熟……”景雨初擠出笑。
陸扶微絲毫不留餘地:“今日落日之前滾。”
景雨初默默看了看天,很想回一句:現在滾已經來不及了……
她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選擇閉唇不語。
“我有要事要轉告你。”景雨初試圖轉換話題,痛恨洛長歌那個無賴,把自己的名聲也給帶壞了。
“瑤瑤姑娘怎會認識前教主?”李誠很明顯不信。
“你又怎會認識我?”景雨初逮住他的話,曲曲不撓反問道,那模樣就好像是,在陸扶微那裏受來的氣全部轉給他。
她偷偷查看過祝瑤瑤的生活記事,裏面並沒有出現李誠這個人的名字。
“在洛陽,怕是沒有人不認識瑤瑤姑娘罷!”李誠對景雨初沒有敵意,方才嚇她,是怕教主會怪罪於她罷了。
景雨初心想祝瑤瑤好歹一代花魁,有人見過她並不稀奇,內心不免有了底氣,點點頭,頷首致謝。
“小女子不才,讓大俠見笑了。”說罷,她已不想與李誠多費口舌,看向陸扶微:
“程可君讓我轉告你一事,聽是不聽?”
若是不聽,大不了就滾蛋嘛!來日方長!她就不信,憑祝瑤瑤的顏值,撼不動陸扶微這座冰山。
陸扶微靜靜看著她,眸色深沈如水,無喜無怒。
景雨初被他看得發毛,她還以為陸扶微會拒絕她,沒想到陸扶微只是微微側首,淡淡吩咐李誠:
“押下去。”
李誠領命,帶著弟兄拖著莊家盛往洞穴處走,這裏之所以列為禁地,聽說是因為程可君在此養了一頭狼。
岳華山上有兩處洞穴,一是用來關人,二是狼的住所,被關之人日日聽見狼的叫聲,非常人之心所能承受。
聽說窮兇惡煞之人,會以血肉餵食狼群。
沈月如看了一眼景雨初,溫柔的眼眸中,有不可察覺冷意,她朝陸扶微頷首告辭,亦跟著李誠走了。
忽聞一聲狼嚎,似乎在回應著景雨初。
景雨初嚇了一跳,敏捷地躲在陸扶微身後,小心翼翼的揪住他的衣角,探出頭來,警覺望著四周。
萬一一不小心成為狼的佳肴,那就不好了。
身邊的風似乎挺冷,來自於她所牽的衣角,景雨初擡起頭,正好對入陸扶微低首看她的雙眼。
那雙眼睛太冷太魅,淡淡的,只看著她的手。
景雨初急忙撒手,尷尬笑著:“我天生就怕狼。”
“說。”他吐出一字。
景雨初不著頭腦,半天才反應過來,陸扶微所指的是程可君的事,她眨著眼睛笑著:
“你還要丫鬟嗎?”
“……”陸扶微的臉色驟然冰冷。
“你要做飯的廚娘嗎?”景雨初硬著頭皮問,她覺得,陸扶微沒有把她扔到山崖去,已經算是客氣了。
“……”
陸扶微轉身就走。
“她說你做的菜不好吃,要我要給你做些美味的菜。”景雨初的聲音在身後高聲道。
腳步頓住。
陸扶微回身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道一聲晚安的聖誕快樂……
回頭修改了一些錯別字,莫怪。
☆、上位
“你是什麽人?”
陸扶微蹙著眉,清冷的桃花眼,就如深寂湖水,深沈地看不見一絲漣漪。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景雨初雙手抱胸,一副自信滿滿樣子。
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只能賭,陸扶微急切報仇的心理,若是能取得陸扶微信任,便事半功成。
陸扶微冷眼看著她,並不說話。
看他樣子似乎不太相信,江湖上發動了這麽多人都找不到的女人,憑她一個不谙世事小小女子,如此大放豪言,著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我知道楚霸王的女兒是誰。”景雨初拋出誘餌,臉色頗有無奈為難:
“我可以兩日之內找出你要找的人,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還有,不管發生什麽,都要按我說的去做。”
陸扶微眼眸微彎,深沈眸色盡是玩味之意:“可以。”
他那微笑的眼底,冷得讓人發寒,仿佛還有一句未說完的話:若是不能按時完成,便取你性命相抵。
景雨初佯裝不知,為自己找準後路:“我要坐沈月如的位置。”
陸扶微冷笑,倒沒有反駁。
景雨初抓緊機會,伸出尾指,揚起燦爛笑臉,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不許反悔。”
陸扶微站著不動,手負身後,許是他知道她並不會武功,無防備之心,景雨初湊上來的時候,揚起的笑臉讓他放松了警戒,負在身後的手被她拉出來,微勾尾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清鈴的聲音多少帶著孩童稚氣。
陸扶微皺起了眉。
景雨初覺得,在他更生氣之前,還是溜之大吉為好,她撒腿就跑,不過跑的方向卻是李誠押著莊家盛進去的洞穴。
剛走進洞穴,就有一股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幽幽燭火點亮著洞穴通道,躬身走約五十米左右,面前便出現如地窖一般的房子。
設置鐵欄將地劃分四間,裏面陰暗得一點光線都沒有,靠著幽幽燭火,可見地牢裏分別關著兩人。
空地裏還站著一群人,似乎惶恐不安。
一人急忙跑來,他有點駝背,這是之前看到的李誠的手下,景雨初後來才知道,他叫李福。
李福差點撞倒景雨初,他似乎急著要去稟報陸扶微,慌慌張張道:“莊、莊家盛死了!”
陸扶微本就跟在景雨初身後,李福的話一字不落傳到他耳中,臉色微變,快步越過她。
眾人急忙讓開一道,迎接教主,李福跟了上去。
景雨初站著不動,她臉上沒有多大起伏,她早就料定沈月如不會輕易放過莊家盛,在三人之中,唯有莊家盛是最容易說出真相的。
即使程義為保全君主子嗣,而選擇放棄親人,天下人只會譴責他大義滅親,他是程可君親生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陸扶微就算再如何,怎會動手殺程可君的父親?
至於莊左,此時蓬頭垢面,抓著鐵欄,用力得關節發白,烏黑的眼裏裏含滿悲傷,嚼著淚水,他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人,真相如何,怕是他也不清楚。
想來陸扶微也是深知這點,才會用莊左引莊家盛上鉤。
只是,連陸扶微也想不到,真正罪有應得的人,會堂而皇之在她面前殺人。
景雨初透過人群縫隙,可見躺在地上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忽然覺得很可笑,他為效忠君主費盡心思去害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為救他孩兒而來,卻是被他所效忠的君主親手所殺。
可笑亦可嘆!
“教主,屬下辦事不力,請教主責罰。”李誠單膝跪在地上,他心中也有疑慮,手下之人向來註意分寸,絕不會留下致命傷口。
可如今莊家盛已死,他也難逃責任。
李誠這一跪,眾人也跟著跪下。
陸扶微俯身,伸手去探莊家盛鼻息,那雙修長的手僵住,眸色淩厲,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生氣,眸中的殺意,連景雨初都能感覺到。
“這種小人物,死了就死了唄!”景雨初大聲道。
忽然聽到如此傲慢的聲音,眾人齊齊轉頭看她。
忽然收到這麽多目光註視,景雨初鎮定昂首挺胸走進去。
“你們抓他,無非就是要查清楚霸王之女是誰。”
“我可以幫你們找到她。”
眾人皆是驚訝得合不攏嘴,翻了半個江湖都沒有影蹤的人,憑她一介農婦敢如此大方豪言。
“瑤瑤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會招來殺身之禍。”沈月如看著景雨初,看她神情,似乎真的為她安危所擔憂。
景雨初呵呵笑了兩聲,走近眾人,不由分說,揚起手賞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看到她那一刻起,忍到了現在。
眾人皆震驚不語,那女子忽然如此放肆,莫不是方才與教主商量了什麽,不管緣由如何,既然教主沒有開聲,他們也不便出手阻止!
沈月如同樣震驚捂著臉,溫柔的眸色中極快閃過一絲淩厲之色,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她像是受了巨大地委屈,軟弱的聲音:
“瑤瑤姑娘,這是為何?”
景雨初勾唇冷笑,聲音十分歉意:“打錯了。”
“……”
沈月如如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景雨初轉身不再看她,望著陸扶微。
“我想和程義單獨談談。”
她怕陸扶微不答應,又多說了一句:“我保證,在你接任教主之位之時,一定把她找出來。”
陸扶微沈著臉,揚手冷道:“拖出去餵狼。”
李誠還未有動作,反倒是莊左大叫起來:“不!放過我父親,只要你們說什麽,我都認!”
“你們要我說什麽我都可以,只求你們放過父親!”
“莊左!”一旁沈默著的程義厲聲警告。
他端坐著,即便衣著襤褸,仍保持著清靜高雅之態,淩亂的頭發擋住了他大半張臉,漆黑的眸子銳利,渾身充滿肅殺之氣。
景雨初看著這樣的程義,沒想到他對手下也是這般無憐憫之情,真不知事情敗露之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已死之人又何必拿他做文章。”景雨初淡淡開口阻止,冷漠看著地上躺著的人:
“就算拿他去餵狼,也不能改變什麽。”
為了解恨,陸扶微會給世人留下兇殘嗜血的形象,未免太不值得。
“我看不如把他掛在這裏,讓他們倆天天觀賞。”
景雨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義終於擡頭看她。
她姣好微笑的面容下,竟然說出這等冷絕人心的話。
她的話深得陸扶微的心,楊手示意,一眾人便拖著莊家盛用繩子捆綁起來,真心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起來這麽甜美的人,竟如此殘暴。
“我想和程義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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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中的bug
待人走後,莊左也被押了出去,只剩下兩人。
景雨初坐在一旁,莊家盛被掛在她身後的墻上,忽覺得陰風陣陣,她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話是說得漂亮,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
她連蟑螂都不敢踩死,哪裏敢看死人啊!
良久,景雨初只管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渾身狼狽的程義,眼眸裏有淡淡的蔑視,卻是抿唇不語。
程義等了半天,見她沒有說話,也不沒有任何動作,終於沈不住氣開口問道:“姑娘,老夫與你素不相識。”
“你當然不認識我。”景雨初非常好脾氣回答他的問題,笑了兩聲,略帶苦澀,冷眼睨著他:
“可是我認識你。”
她走得離他近一些,隔著鐵欄蹲下來,望著衣著襤褸的程義,雙手雙腳皆被鐵鏈鎖著,厚厚結痂的手掌依然留著歲月的痕跡,那雙手粗糙骯臟,讓人覺得惡心。
正是這雙手親自將程可君送上黃泉路。
“我聽程可君提起過,你是她的親生父親。”景雨初故意將‘親生’兩字咬得重些,微笑的臉沒有絲毫不悅神情,語氣卻是冷冷的。
聽到這個名字,程義深邃漆黑的眸子終於有了反應,面色驚凝不定,他擡起頭緊緊盯著她,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展:
“她不會與你這樣的人一道。”
面前的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眉眼間溫柔嫻雅的氣質都不是江湖中人,程可君太過高傲,向來不與人打交道,又怎會與這默默無聞女子相識。
景雨初不急不慢,冷魅勾唇:“別急著下定論,我還有好多事要告訴你呢。”
“就比如說,你要保護的君主。”
程義皺著眉,冷漠看著她,眼裏似乎有鄙夷不屑:“就憑你?”
她這身板,只消他一掌,便可一命歸天。
“不自量力的東西,別說是你,就算是君兒,她也未必找得出來。”
他說得如此自信滿滿,好像對自己的所做之事驕傲不已,絲毫沒有負罪感。
景雨初苦笑,當日倘若不是沈月如露出馬腳,或許她一輩子都想不到沈月如才是這個系統的bug。
江湖人為找這個女人找翻了天,誰也想不到,那個人一直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冷眼看著程可君代替她去死,冷漠地心安理得的扮演著受害人身份,生活在眾目睽睽之下。
作為程可君過得太憋屈,死得不明不白,而害她的人過著逍遙的日子,這口氣她咽不下。
“君兒?”景雨初勾唇冷笑,眸色冷如雪:“你覺得你有資格這麽叫她嗎?”
她緊握著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你親手殺了她母親,也親手毀了她,這一聲‘君兒’你叫得起嗎?”
“你怎會···”
程義震驚得雙目圓睜,他這才細細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看起來不過是普通農婦,長得雖美,卻沾染不少風塵之色,纖白玉手白嫩如蔥,這樣的女子像是過著安逸生活的女子。
可她眉眼間的篤定,似了解一切的高深莫測,反倒讓人看不透。
“怎麽?你想問我怎麽知道?”景雨初的聲音提高幾分,側頭觀察著他的臉色變化,她笑得古怪陰冷:“你是不是想說,這件事連程可君也不知道?”
不等程義回答,景雨初又嘲諷道:“為了你的愚忠,你親手殺了深愛你的妻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程義抿唇不語,在他眼裏,景雨初咄咄逼人像是心虛的表現,她不過是在逼迫他承認罷了。
他的沈默令景雨初十分惱火,猛得站起來,緊握的拳頭,指甲鉗在他的掌心,十指連心,疼入心扉,拋出自己的底牌:
“我倒想看看,他日沈月如死在你面前,你還能不能如此鎮定。”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沙啞的聲音猶豫道,程義低著頭,陰暗的臉色看不清神情,他坐著不動,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
景雨初站住腳步,離鐵牢隔著一段距離,她面色輕快,悠閑抱胸:“怎麽?是不是在思考,要如何殺了我?”
程義擡頭看她,雙手握著鐵欄,那泛白的關節,似乎是要把她碾成碎片,他只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程義很清楚,一旦他說話,不管是與否,無疑是承認了她的說法。
景雨初負手身後踱著步,目光觸到掛在墻上的莊家盛,伸出去的腳僵住,她又轉身回來,嘆息望著這間地牢:
“只可惜你被關在這裏,想殺我,幾乎是不可能的。”
“姑娘似乎對老夫怨氣頗深,有事沖著老夫來便是,何須拿無辜之人說事。”程義這番話說得正義淩然,聽他這麽說來,倒像是景雨初是在威脅於他。
“無辜之人啊。”景雨初悠然長嘆:“沒想到你最後還是守護於她。”
她的聲音悲戚蒼涼:“在你的眼裏沈月如是無辜之人,可是在我眼裏,程可君才是那位無辜之人,你就等著罷,看我是如何把你擁護的君主踩在腳底。”
“我要毀掉你一生的心血,我要讓沈月如受盡千夫所指,我看你拿什麽臉面去面對你的君主?你拿什麽臉面去面對你黃泉下的妻兒?”
景雨初越說越氣,連她也毫無察覺,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一異常扭曲陰冷的,此時的她就像是張開刺的刺猬,瘋狂地想要在別人的身上留下傷口。
“老夫不知姑娘是在哪裏聽到的流言,此事既然與你無關,何須牽扯進來,小心丟掉你的性命。”
程義依舊沒有多大情感起伏,輕輕地像是刻意隱藏住顫抖的聲音。
景雨初已不再奢望他會真心悔改,說得太過激動,郁結在心口的氣已經消了一半,聽到他不冷不淡的話語時,心底還是有小小失望。
嘆息:“我與她相識一場,不過是看不慣她含冤而死罷了,你不願意承認也沒關系,如今各派江湖人士皆已聚齊岳華山,只要我在眾人面前當眾宣布沈月如就是楚霸王之女,你猜那些正義人士會如何做?”
說到最後,景雨初饒有興趣看他,像是欣賞著手中獵物垂死掙紮的感覺。
“你手上毫無證據,憑什麽要天下人相信你。”程義咬著牙,那眼睛仿佛要將她碎屍萬段。
“我既然敢當眾說出來,當然有證據了。”景雨初胸有成竹揚起頭,似在思考著如何下手,秀眉微蹙間帶著些許無可奈何:
“再說了,我想你一定很了解這個江湖,他們所需要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有人願意擔下這個罪名,讓這件事能夠就此了結。”
良久,在景雨初以為他不會開口回答的時候,暗啞冷肅的聲音低沈道:
“姑娘特地遣走所有人,想說的不止這些罷。”
程義不知她來歷如何,但話已講到這個份上,想必她是有備而來。
“姑娘需要老夫做什麽?”
景雨初笑了:“我要你看著她被世人所唾。”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
最近接近年關,公司挺忙的,老是加班,更新得晚了~~勿怪
☆、洛長歌喜歡的人
景雨初出來時,已是暮日黃昏。
陸扶微早已回房,留下眾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站在門口等她,見景雨初出來,便抖著身體將莊左押了進去。
沈月如也在他們之中,待人陸陸續續走後,她才走到景雨初面前,微微笑著的秋眸,溫柔如水,她似乎毫不在意方才那一巴掌,邁著碎步朝景雨初走來。
景雨初她做賊心虛,看著沈月如靠近一步,她也退一步,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景雨初深知她的惡魔本性,身邊又沒有人為她撐腰,萬一沈月如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毒,豈不是死得太冤?
沈月如也不是非靠近她不可,見她一副警惕的模樣,與方才大不相同,腳步頓住,景雨初也跟著停下來。
“不知月如以前可有得罪過姑娘?”
她果然是來質問的!
景雨初內心一驚,扯著唇笑道:“方才多有得罪,沈姑娘不要見怪。”
剛才仗著陸扶微在場,諒沈月如顧及淑女形象不敢當眾發威,那巴掌甩得太任性,主要也是演給程義看的,但如今四面無人,景雨初在思考著要不要隨著李誠跑進去了。
沈月如料想不到她這麽輕易道歉,那張揚起心虛的笑臉,越發教人捉摸不透,看她的樣子,似乎與自己相識,可沈月如實在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這女人。
手撫在臉上,那記耳光猶在耳邊響著,自小她雖不是養尊處優,但從未有人敢如此待她,這女人倒是第一個,目光驟然冰冷:
“姑娘做事就是這般不顧後果嗎?”
景雨初笑容僵在唇邊,挑眉冷道:“那你要殺了我嗎?”
沈月如臉色溫潤了些,笑著的眼眸半含,溫柔的聲音道:“月如自然不敢,如今姑娘是教主身邊的人,月如怎會殺了你。”
她想起陸扶微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她從今日起,是我的人。”
這句話不深不淺,不濃不淡,在陸扶微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確實異常冰冷可怕,自從程可君死後,陸扶微也變了性子,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潤優雅的翩翩公子,變得殘忍無比嗜血寒冷。
在陸扶微的眼裏,從未有人進進,這女人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能讓陸扶微為她撐腰。
“你不敢嗎?你連程可君都敢殺,還有什麽不敢的。”景雨初低壓了聲音說道。
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李誠帶著兄弟們走出來,男人們聊天嘈雜的聲音似乎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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