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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大膽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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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鳳儀一時慌了神,趕緊走到門口去找人,左佳音她們三個聞聲迅速趕來,見夏鳳儀的房間裏一片狼籍,那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也被孟天楚掃落在地,而孟天楚也不管自己手上的傷口坐在夏鳳儀的床前,陰沈著臉,鮮血已經將地上浸濕了一大片了。

誰也沒有見過孟天楚生這麽大的氣,大家都小心翼翼於是誰也不敢說話。

左佳音走到孟天楚身邊,蹲下身子,先是看了看孟天楚的臉,然後輕聲地說道:“老爺,你的手必須要包紮一下,不能再流血了。”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挺著個大肚子艱難地蹲在那裏,一臉小心地看著自己,心裏不禁難過起來,事情只是自己想的,還不一定就是那樣,怎麽就沖動成這樣呢?害得她們跟著自己一起擔心,自己是一家之主,自己都不能沈住氣,她們又如此安心呢,想著都覺得不應該。

孟天楚於是趕緊站起身來,用另外一只手將左佳音扶了起來,說道:“我沒有事情的,你不要蹲著,身子不方便,坐下吧。”

大家見孟天楚的氣色緩和了許多,也都松了一口氣。

大家把孟天楚扶到床前坐下,然後讓飛燕給左佳音搬了一個凳子讓她坐著給孟天楚清洗傷口。

夏鳳儀見孟天楚的手背上到處都割的是小的傷口,心疼地說道:“早知道這個鏡子是可以砸爛的。倒不如還是用從前地銅鏡好了,至少手不會有事,天,留了好多的血。”

孟天楚笑了笑,說道:“你可是要知道這面鏡子的花的銀子可以買十面銅鏡了,這個鏡子照人多清楚啊!”

夏鳳儀嘟起嘴來,說道:“以後不買了。怕是京城都沒有幾家這麽奢侈,花這麽多錢買這麽一禁打的鏡子。還是銅鏡好了。”

孟天楚用另一只手拍拍夏鳳儀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心疼我,沒有事情地,剛才是自己生氣了,一拳下去,這西洋鏡也打碎了,下次我再托人從京城你買一面。我不打就是了。”

包紮好了之後,孟天楚讓大家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將信的內容大致給大家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這信我們暫且不管是不是殷家地人寫的,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到誰會針對我孟天楚。就算是那殷家人寫給我的,那我就更想不通了,那一家人我根本就不認識。為什麽要針對我呢?”

溫柔道:“要不找人查一下殷家的底細,不是佳音說,那家人很長時間沒有出來和官府作對了嗎?”

左佳音道:“那人只給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大概就是不想讓我們去查,問題是他開出的條件也很奇怪,他要我們四個中間的一個來換那個潑皮。真是蹊蹺,要我們這幾個女子做什麽呢?”

孟天楚見大家都憂心重重地,故意笑著說道:“別這麽擔心,人家看我孟天楚的女人漂亮才這麽說,若是醜了誰要換呢?”

四個女人見孟天楚這樣說,個個都紅著臉往地上啐口水,都說孟天楚沒有羞,其實孟天楚自己比她們誰都擔心,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姓名,也可是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去冒險。

孟天楚呵呵笑了兩聲。站起身來。來屋子裏走了兩圈,說道:“至於那紙上所說。我自然不會聽從,我孟天楚若是真要用自己的老婆來換一個厚顏齷齪的潑皮,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門口的柱子上,死了幹凈。”

大家見孟天楚已經知道說笑,和之前那個一臉陰霾的他大有不同,以為他心情好了些,於是也放下心來。

溫柔道:“哪裏需要老爺這麽為難呢,那殷家紙上也說了,我想為了佳音地安全,還是我去吧,大夫人不會功夫,佳音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因為馬上要臨盆了,飛燕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們若是僵持著,怕他們會下恨招殺了那潑皮就不好辦了。”

孟天楚道:“殺了最好。”

左佳音道:“老爺不能說氣話。”

孟天楚自然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可是不能讓她們任何一個人去,溫柔就算是會武功,那畢竟也是寡不敵眾的事情,不能冒險。

飛燕道:“你們誰都別和我爭了,現在大夫人、二夫人還有三奶奶都有身孕,就我一個人沒有,他們若是要殺,殺我也劃算些,要不都是一失兩命……”

孟天楚道:“胡話,什麽殺不殺的,你這張嘴裏什麽時候有個吉利話兒!你們誰都別去,我看他們能奈何得了我孟天楚,我立刻再調些人手過來,將家裏圍個水洩不通,就連蒼蠅都飛不進來,我看他能把我們辦,至於那旺才,他們應該不會對他怎麽樣,再說若是殺了,也是他們劫持走地,而且還襲擊了一個衙門的獄卒,他們應該有罪,和我孟天楚有什麽關系,大不了不當這個破師爺,總之,我不能拿你們中間任何一個人去冒險。”

溫柔道:“難得老爺這樣待我們,我們也應該為老爺做些什麽才是。”

孟天楚走到溫柔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看了看在一旁沈思的左佳音,說道:“這個時候若徐渭在就好了,兄長善於用兵那是出了名的,如今,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自己想一想辦法才好,佳音,我知道你一向很有辦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左佳音見孟天楚這麽說,於是說道:“我看我們老爺不比徐渭差,只是你要為我們為這個家考慮,難免瞻前顧後。但也正說明老爺對我們有多好,將我們四個看的都很重要,這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做到地。”

夏鳳儀也說道:“老爺對我們四個情深義重。我們四個怎會不知曉,不感動呢?萬不得已,我們還是不要和那殷家撕破臉皮,老爺在杭州的老百姓心裏也是一個清明亮節的好師爺,那殷家在老百姓心裏也算得上是劫富濟貧地俠客。所以,我們先不要和他們起正面地沖突。到時我們不一定占理了。”

孟天楚見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地給自己出著主意,這才覺得男人作為一家之主要各方面兼顧著,既要顧及要她們的心情還要保護她們地安全,有多麽地不容易,但誰叫自己是男人呢?一家子人都指望著你,你就必須要想個男人的樣子。

夏鳳儀道:“老爺和佳音說地都有道理,我的意思是現在佳音一定不能出任何的狀況。我們現在若是有所動作,別的沒有什麽,就怕他們萬一真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對誰下手都不怕,就怕佳音出事。”

“我同意大夫人的意見,所以說,還是讓我去好了,你們誰都不要爭。我將我叔叔地名諱亮出來說不一定有用,他們應該不會殺我,我一去,你們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不要管我。”

大家還在為誰去爭吵著,孟天楚壓壓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孟天楚見四個女人各個為了別人而自己毛遂自薦,尤其是溫柔,這樣堅持要自己去,更讓他感動,看來這個女子並非最初想的那麽不堪,大概當初真的只是純粹和自己作對,不想嫁進孟家罷了,而今,真的安心做這個孟家二夫人,還是全心為家裏人考慮的。更何況佳音還只是妾。而不是妻,說明她是真的和這個家融入在一起了。就更加難得了。

孟天楚道:“溫柔,你也不要堅持了,雖說你叔叔在朝很有威望,但是萬一那殷家長年居住在深山,並不知曉呢?我只是說萬一,但是也不能排除,所以我不會讓你去冒險,我們是一家人,要說冒險,也是我這個男人去,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女子為我擋風遮雨,披掛上陣。”

左佳音道:“要不我再去錦衣衛一趟,一方面讓他們幫忙關註著殷家的動靜,我的意見還是他們不先動手,我們就不要動手,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打地是什麽主意;二來也再給我們增派些人來,昨天我們將所有的人都布置到各個角落,他們還是有辦法將信放在大夫人的房間裏,可見他們還是很有一些辦法的,我們不能小覷。”

孟天楚道:“好了,你們都不要想這些了,不是還有我嗎?你們不要將事情想的太糟,凡事有我。”剛說完,只聽見門外朱昊大吼一聲,蹭地就上了房,李林靜也隨著那一聲大吼沖了進來,神情緊張地四下看了看,見他們五個都安全,便說道:“有人在偷聽你們說話。”

大家追出去一看,朱昊已經從房上下來了,一臉的沮喪。

“那賊我見了,就是昨天晚上地那廝,膽子真是大,跑的比兔子還快,三兩下就跳出墻去了沒有影子了,我和老婆子一直四處觀望著都沒有發現,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鉆出來的,大概你們的談話,他都聽見了。真是生氣,難道我真是老了不成,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左佳音見朱昊失望的樣子,於是安慰道:“我和溫柔在房間裏也是沒有聽見的,那人若不是輕功十分的了得,就是一直將自己釣在房頂上的樹枝上,等他聽完了我們說話,將腳上的鞋子脫下,然後落在房頂上,沒有想到您耳朵好,還是聽見了。”

朱昊見左佳音這麽說,飛上房頂看了看,果然房頂上有少許葉子,而正好有一個枝幹一直深出房頂很長,加上枝葉茂盛,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朱昊再次回到地上,將自己看見的說給大家聽,左佳音道:“那人若真是聽了我們地談話,真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麽動作。”

孟天楚道:“我說了,你們都別去想了,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出去一趟,隨後就回來,你們在家哪裏也不要去。”

兩個時辰後。

天色逐漸地暗了下來,那人並未有任何地動靜,大家似乎都不敢大聲地說話,生怕有什麽聲音沒有讓自己聽見,於是整個孟家大院裏顯得比往日安靜了許多。

二更已經敲過了,那人依舊沒有出現,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前院和內宅孟天楚已經從杭州東廠又帶來一些高手,到處都是重兵把守,大概那個人真是進不來,所以放棄了。

大家都坐在大廳裏,文博已經在夏鳳儀的懷裏睡著了,發出輕微地呼吸聲,讓人不禁都開始犯困了。

孟天楚道:“大家放心去睡吧,都緊張了一天了,他來與不來,我們都不能這麽等著,再說這麽多人給我們看家護院呢,我們怕什麽怕呢?去吧,都去睡。”

大家見孟天楚這麽說,於是都站起身來,一一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離開了。

孟天楚見溫柔還坐在那裏,於是便說道:“為何還不去睡呢?”

“那老爺為什麽不去睡?”

孟天楚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溫柔也跟了上來,今夜月色如鉤,銀灰色的懸掛與浩瀚的夜空之上,院子裏有細碎的腳步聲,輕巧而整齊,那是護衛在巡夜,四周很安靜,偶爾幾聲蛙叫,伴著午夜的清風徐徐而過,靜謐而安寧。

“溫柔啊,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有些忐忑和不安。”

溫柔走到孟天楚身邊,看他緊皺雙眉,仰望著星空,一張俊郎的臉顯得抑郁而沈重,這很不象平日裏樂觀而凡事不懼的孟天楚。

溫柔試探著挽著自己夫君的手腕,輕聲地說道:“因為這個蒙面人?”

孟天楚沒有回答,低頭看了看眼前的溫柔,她正用一雙柔情的眸子望著自己,眼神裏沒有霸道沒有刁鉆也沒有刻薄,只是關心和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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