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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番外 文四傳奇(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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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東來離開了山西, 帶著全國通行的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

家仆夫妻進屋之後看到了所有財產都屬於他們了,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引狼入室變得非常憤慨。人總是能不吝與傷害別人的利益,卻對自己的利益錙銖必較。

明火執仗來殺人劫財的人又怎麽能因為‘本家’得到了財富,就收手不管呢,更何況家仆夫妻一定會被明晃晃耀人眼目的金銀晃花了雙眼, 想要保住這份財富, 然後就會被殺。

不, 他們本來就會被殺, 只要來人還有幾分理智,就會殺了李公子和他的家仆,做成‘強盜劫殺’的假象, 人死了, 錢沒了,拖延兩個月轉為懸案, 完畢。

卓東來只是想讓家仆夫妻在臨死之前更難受、更痛苦、更懊惱。

這樣他心裏才會更痛快一些。之後就要離開這個省, 去另一個繁華富饒的地方, 稍作經營, 主要是練武功。

路上順便買了一個人, 有人賣身葬母, 只要四兩銀子。

四兩銀子便夠他買一口薄皮棺材,還有香燭果品、以及下葬的人工。

卓東來冷冷的打量他在深秋穿的單衣, 縫制粗糙的補丁,嘴唇和眼睛毫無光澤的焦黃小方臉,下垂的毫無朝氣的雙肩:“我給你十兩銀子, 去把家事安頓好。”

“多謝公子!俺料理喪事,去哪裏找您?”

“前頭那同福客棧。同掌櫃的講,找張公子。”

“張公子您放心,俺一定去找您!”笨嘴拙舌的少年含著淚叩首,拿著銀子飛也似的跑了。

卓東來不喜歡事事親力親為,一個不夠貼心的仆人可以慢慢□□,可是一路的衣食住行、扛著東西都要自己來,就太麻煩了。人生在世,排場是必須的,單身上路這五天時間,遇到兩個拐子,都打算把單身一人的瘦小男孩子拐走,或賣給別人當兒子,或賣給別人當小廝,或是賣給江湖上的團夥另作他用,都是白得的便宜。

旁邊有人問:“小公子,你就不怕他跑了麽?”

卓東來幽幽的說:“我這個人一向心軟,見不得孝子受苦。”

才怪。這個少年看起來最近都沒吃飽飯,他就算為了找口飯吃也會來找我。

果不其然,當天夜裏少年便是找來了。身上的衣服比白天還破,身上帶著血,臉上也腫了。

卓東來正在修煉內功,要想盡快恢覆到鼎盛的武力,就得少睡覺。白天用輕功趕路,找到私下無人的地方練刀,晚上運轉內既可以消除用輕功奔跑的疲憊,還能節約時間。

來到這裏已經五年了,現在肉身大約是十三歲,或是十二歲,武功和十七八歲的人不相上下。

掌櫃的上來確認的來找人的少年是張公子約好的,這才讓他進來,帶到樓上去。

“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俺大伯不讓俺娘進祖墳,跟俺要銀子,俺跟他們打了一架。”

“哦,贏了麽?”

“贏了。俺娘埋在俺爹旁邊了,銀子也沒給那幫□□的砸碎。”莽撞又瘦弱的少年拿出剩下的六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又跪下:“張公子,俺以後跟著您,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

卓東來心中暗笑,這都是從別人嘴裏學的詞兒,說的容易,說出來都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有時候蠢人比聰明精幹的人更忠誠可靠,可是有很多事不得不用聰明人。他下了床,扶起他的時候順手在肩上,手臂上摸索了一番:“你練過功夫?”

“俺爹教過一點莊稼把式。”

卓東來捏死蹦到自己手上的虱子,並去旁邊洗手,倒也沒生氣:“掌櫃的,麻煩你帶他去洗個澡,吃點東西,派人給他買兩套幹凈衣服,這套衣服拿出去扔了。”

“這是俺娘給俺做的衣裳……”

“洗幹凈包起來,當個念想,不要再穿了。你叫什麽名字?”

“俺叫李鐵牛。”李鐵牛感恩戴德的跟著掌櫃的走了。

卓東來帶著這少年往河北行去,河北這地方一向匯聚武林精英豪傑,他要去看別人比武,來確定當前武林的武功水準。路上再慢慢試探這個人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

文澤蘭假裝自己是個二十多歲的侏儒,肉身父母提供了異於常人的天賦,加上她把看小說打游戲看電影吃零食的時間都用在練武上——這當然是因為沒有小說、游戲、電影和零食——冒充侏儒冒充的很安全,而且已經將近一米四,雖然算是個矮子,但也不算矮的嚇人。

沒有露餡的原因當然是她的言談舉止都是個二十歲的普通人。

一起當護院的有個老鏢師,在她拎著酒菜認真打聽後,傳授了很多江湖上的機密。還教了一些偷襲和被偷襲、跟蹤與被跟蹤的事,以及江湖黑話。

這地方夥食不錯,雖然每頓只有一個肉菜,四個人分,但米飯饅頭管夠。還專門給護院們準備了一個練武的地方,只不過旁邊就是柴房,要和劈柴的、曬幹菜的錯開時間。

文澤蘭常和另外十一個護院交手,漸漸磨練的機警一些,雖然被偷襲的時候還是反應不過來,但是正經交手的時候已經能把刀法用的如火純青了。

可是!她用了兩年時間長高了8厘米,儼然裝不下去了,就算衣服寬大也裝不下去了,聽見老媽子和丫鬟們開始議論她的身高,就請辭回家了。

她這兩年人緣很好,又好講故事又好逗悶子,閑的沒事幹又不能和其他護院打架消遣,就和丫鬟閑聊,順手幫著摘菜洗衣服。丫鬟自然投桃報李,把太太房裏擺設的點心果子撿撤下來的送給‘他’兩盤,她再轉贈給護院下酒。平時也買酒請大家喝,也一起去酒樓聽曲兒,一起諞閑傳。房前屋後的家丁、小廝、丫鬟婆子媳婦裏只有一個不喜歡她的,那是個勾引‘他’失敗的少婦。

走的時候告辭了一圈,拜托經驗老道的護院前輩幫自己買馬,眾人請‘他’吃了一頓散夥飯,她又請眾人吃了一頓,然後和丫鬟婆子們依依惜別,得到了新鞋兩雙,衣服一套。

騎著馬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穿越前聽說天下武功出滄州,去看看唄。

上路半個月後,到了山東,她確定自己迷路了,但不知道是從哪兒開始迷路。去吃了兩頓蒜蓉粉絲蒸生蠔,又上路找向滄州。

某次錯過了客棧,水囊裏又沒有水了,可是面前有泉水。

文澤蘭糾結了十分鐘,看附近荒涼成這個樣子,往前走也沒人吶,猶豫再三就喝了點這裏的泉水,味道還有點甜。渴極了喝點清水都非常爽,甚至比喝酒還爽。

十分鐘之後,她蹲在樹林子裏……施肥,沒忘了拿上包裹,草紙在包裹裏,也把馬拴在旁邊。

有個人風一樣在路上跑過,看見這有一匹只有馬鞍子的馬,不由得過來解韁繩。

文澤蘭趕緊嚷道:“那是我的馬!嘿!”

這人猶豫了片刻,掏出二兩銀子扔過去:“就這些了,先借用一下。”騎上馬噠噠噠的跑了。

文澤蘭罵著街穿好褲子,苦逼兮兮的扛著包裹,滿懷惡意的去泉水那裏洗手。徒步順著官道往前走,騎馬讓她大腿疼,走路讓她腳疼,怎樣都不舒服。還是宅在家裏對著電腦最舒服!我穿越的時候,剛買的4斤牛肉幹還沒簽收呢,QAQ。

“啊!這可咋整啊!”她腳上起了水泡,在客棧裏住了幾天,情不自禁的買了筆墨紙硯,把自己閑的沒事幹時想的幾個故事記錄下來。

宅屬性發作,住了一個月,這不是花錢的大頭,重點是她每一次出去買馬的時候,都沒忍住漂亮首飾和真絲衣裙的誘惑力,買買買!繡花小肚兜,買買買!繡花手帕,買買買!廟會上真藥假藥一起賣的賣膏藥者,還真有迷藥,買買買!

“啊!沒錢了!這可咋整啊!我還沒買馬呢!”

算了,用真絲小肚兜呵護一下剛開始發育的小兔兔,真絲褻褲也比穿著粗棉布舒服多了。鍍金銀簪也比原先的木頭簪子、牛角簪子要有範兒。

她徒步出發,繼續往滄州行去,路上看見有擂臺,也上去打一趟。聽說有著名的武館,也去領教一番。“不刷小怪怎麽能提升經驗值!”繼續迷路。

用輕功跑起來的時候,確實速度非常快,基本上比騎自行車的速度快,大概比博爾特慢不了多少。可是,就在她低著頭沿著官道悶頭往前跑的時候,錯過了一個路標,忽視了一個岔路口。

並不是說她是路癡,可是在沒有GPS的時候,要在千篇一律的景致裏註意到小路標真是太難了。當地人自然知道道路,推車擔擔慢慢走的人也知道,她可不行。

“握草,沒錢住店了。”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和包裹裏的簪子,都舍不得賣掉。

於是趁夜色翻入高門大戶的宅院中,按著大概的方位找過去,進了姑娘的繡房。用迷香熏暈了小丫鬟,上了床捂著姑娘的嘴:“醒醒。”

“嗚嗚嗚嗚”拼命掙紮中。

“妹紙你別怕,我也是女的,不會壞了你的貞潔。”

“唔……”很害怕但是放松了一點,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臥室本來就避著窗子,她的床還掛著帷帳,盡力看過去也只能看到一個黑影。

“我是練武之人,投親至此,身上的盤纏都花完了。在你這兒借宿一宿,一會再借點錢就走。你別亂嚷,你家小丫鬟被我弄暈了,一會就醒。別嚷嚷啊。”

“嗯嗯。”她在神秘的黑衣人松開手後:“你別驚動別人,我下個月成親!要錢只管拿走,可別傷人。”

“妹紙真是個爽快人。”文四姐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吃著點心,喝著巢子裏暖著的一壺熱水,真爽。吃喝完畢漱漱口,上床抱著這個香香軟軟的大小姐睡覺。

睡了三個時辰,睜開眼睛問:“你這兒的銀子放在哪兒?”

大小姐一夜沒睡:“我不知道,丫鬟才知道。”

文四自己過去在看起來應該是放雜物的箱子裏一頓翻,在針線笸籮下面翻著一錠銀子,踹起來:“再見了妹紙~麽麽噠~祝你婚後幸福。”

之後又沒錢的時候,又有這麽一次。後來有一次是進城時天黑透了,已經宵禁,敲客棧的門也不開門,她就去找人家。沒想到接近滄州的地方小姑娘都會武功,拎著燭臺反擊。

文澤蘭當然能壓制一個很少跟人打架的家夥,把這個小姑娘捆了雙手,摟著睡了。

十四歲的小姑娘止不住的罵街,罵的都是當地方言。

文澤蘭就算沒聽懂,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疲倦的爬起來壓在她身上,親了她一口:“再罵人我就接著親你。”

小姑娘哇的一聲就哭了:“會懷孕的!混蛋!”

窗外有人嘆了口氣:“和字,恁強了,左一步。”哥們你占先了,讓一步。

文澤蘭壓著嗓子說:“和字,左右怎的,秤砣子壓秤盤。”讓一步也沒什麽,你有什麽本事?

小姑娘說:“亮青子哪怕天晴,房上有鳳凰。”你手裏有刀就比一比誰高,誰厲害誰留下。

文澤蘭和窗外的采花賊都覺得有點尷尬,說黑話其牛逼之處就在於別人聽不懂,然而現在……在場三個人都聽得懂。

文澤蘭悄無聲息的拔出刀,挑出窗外,摟頭便剁。

小姑娘滿意的點點頭決定饒她一命,要不是這廝來得早,一頓胡鬧,被那個采花賊把迷香熏進屋可了不得。

采花賊舉刀招架,兩人戰成一團,剎那間圍觀群眾已經圍滿了。

一個聲若洪鐘的壯漢問:“孩兒,這倆賊人是怎麽回事?”

小姑娘早就自己解了繩子,披了襖子站在屋外看打架:“爹爹,矮胖的那個是個女人,錯過了宿頭來我這裏借宿。高瘦的那個是追著她來的采花賊。”

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哼!

卓東來在大柳樹上蹲著,等了半天了。有意讓這個采花賊替自己做一件事,探聽得他要來這裏采花,便掐著點去提醒這家主人,再暗中阻攔不讓他逃跑,等到要被擒時再出來救他走。

這固然麻煩,可是你要找一個當替死鬼,就得麻煩一些。

現在很顯然這個女人的武功比他高,也不夠聰明,他悄無聲息的上了墻,掠向背對著自己的采花賊。壯漢詫異的揚眉:“噢?”

文澤蘭也有點狐疑。

卓東來輕柔的俯下身,悄無聲息的一刀隔斷了采花賊雙腿的後筋,立刻站住,收刀還鞘,很客氣的對壯漢拱手:“越俎代庖,還請主人家恕罪。姑娘,我無心冒犯,只是想略助一臂之力。”

壯漢豎起大拇指:“好刀功”指著地下的采花賊:“拖下去。”指著文澤蘭:“你滾吧。”

文澤蘭對著壯漢:“哼!”

又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的瘦正太:“哼!”

氣沖沖的回去扛著包袱走了。

卓東來微微笑了笑,又一拱手,轉身追著文澤蘭去了。悄無聲息的墜在她身後,看她出了這宅院就一臉茫然的在路上閑走,他可真高興。

看她的臉上雖然曬得黑,可是臉上稚氣未脫,什麽都不懂初入江湖的小姑娘最好騙。

“姑娘,敢不敢與我共謀富貴?”

文澤蘭嚇得差點蹦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心說:這個小正太武功真好,搞錢當然是好事,可是一個小正太說什麽共謀富貴,嗤。

你丫也只能騙騙蠢貨,還有同齡的小丫頭。

卓東來沒想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和他一樣,也帶著前世的記憶。

文澤蘭也沒想到。

以及,你們倆的肉身就是同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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