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好所有的事情，從總部大門出來，穿戴好騎車用的護具。

“跟我們騎車有一個規矩，只能用體力。”方同對我說道，“不知道騎慣了小電驢的盟主，是否騎得慣自行車。”

“當然習慣。”我微笑著說道，“我可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

“那好！走！”方同沖我微笑，然後我們一起踩著腳踏蹬，開始公路騎行。

在我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

但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們到底是因為我現在是個可造之材而想要利用我，還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這個心思。是因為我的城府不夠深，被城府深的方同迷惑了，還是因為方同本就在跟我交心。

在我還沒有徹徹底底的了解他們之前，我的思緒還是有一些亂的。

我們大概騎行出去半個小時的時間，始終都沒有人開口，很整齊的隊伍。觀看著沿途的風景，就感覺沒有陰謀陽謀，我們仿佛就是騎車旅行的人。

“年輕人還行嗎？”方同問我，“車架上的兩瓶水，一瓶是功能飲品，一瓶是礦泉水。”

“我還行。”我回答道，“就是我第二次騎這種車，技術上不如你們。”

“哈哈！”方同忽然笑了起來，“這一點你就不需要謙虛了，你的眼睛只需要看一遍，就知道怎麽騎了。”

他們果然對我了解很多。

居然連我現在只要看一遍就懂的事情，他們都曉得。

著實有些讓人覺得可怕。

“不用把我們想的太壞，也不用把我們想的太好。”方同對我說道，“因為你四叔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我知道你。”

“他應該是我舅舅。”我說道。

“稱呼重要嗎？”方同問我。

我跟他並行，然後反問道：“難道不重要嗎？”

“那要看對誰而言了。”方同對我說道，“這個人是否對你重要，是否是你的仇人。亦或者，只是路人。全部都在於你的心而已。”

他說的沒有任何的不對。

甚至一度已經說服我，我無言以對。

感覺要是跟這種人對話，只能顯得自己的段位不夠。

“跟我說說你跟他吧。”我還是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比較感興趣的。

方同微微一笑，就好像是在對我說，這些事情一點都不重要。

“我跟他認識是在一年的冬天。”方同開口對我說，“那時候我是歲，他十八歲。”

原來這位四舅只比方同大八歲，給我的感覺已經大了一輪了。

因為涉及到隱私，方同讓所有人都停靠在路邊。

然後我們兩個坐在一棵大樹下。

他掏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根，抽了起來。

方同從小是一個棄嬰，被周魯姜家的人收了當做下人的學徒。別看是下人的學徒，想要幹掉凡間某位高手，也說不定的。

可想而知，周魯姜家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方同在其他天賦上並沒有比別人出色多少，唯獨有一點，他非常厲害。那就是能夠想到別人在想什麽。

他不是所有學徒之中最出色的那個，卻是最懂人心的那個。

師父雖然沒有藏私，靠著這層關系，他獲得很多好處。只可惜，他的本事就只有這麽點，再學也只是比一般的學徒早點學會，或者多個一招半式。

真正到了靈活運用的時候，又不如那些學徒機靈。

眼瞅著他就此完蛋，正巧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四舅。

“你是誰？為什麽一個人站在雪地裏？”方同問道。

這個大年輕人只是在地上寫字，寫下自己的名字。

“姜！”方同讀出第一個字。

“自！”

“在！”

“你的母親給你取的吧。”方同沖他微笑。

姜自在點點頭。

我也聽得出來方同為何能夠知道四舅的名字是他母親起的，因為他是個啞巴，肯定從小不受人重視待見，她的母親應該在整個姜家的地位不是很高。

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自由自在的活著。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即便是方同很懂人心，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姜自在不會說。即便是寫，也寫的不好。而且速度很慢。

身為學徒的方同手上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第一天的見面，只能用戀戀不舍來形容。

但是之後的每一天，方同都能夠見到站在雪地裏的姜自在。

兩個人熟絡起來，方同尋找到了一種全新的辦法，那就是讓姜自在用招式的名稱，或者拳法劍法的語言，來告訴他。

寫字並不是姜自在的強項，可是用拳法或者劍法的招式語言表達自己，他竟然非常的順暢。

方同雖然自己的修為不行，但是他能夠看懂所有的東西。

一時間，兩人反倒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方同更加了解姜自在，姜自在更加信任方同。

雙方這樣的狀態一直保持了五年的時間，姜自在找到了自己的嘴，那就是方同。

方同找到了自己的拳頭，那就是姜自在。

方同很能理解姜自在的感受，因此，他決定要為姜自在爭取一些什麽。

終於到了一次家族的比武，方同跟姜自在這樣的奇葩搭檔上場了。

因為姜自在不能說，方同當翻譯，也就是說，姜自在故意被刁難，無法參加一對一，必須要參加二對二及以上。可那一屆更不湊巧的事情就是，只有三對三。

可以說，姜自在每次都要一對三，同時兼顧著保護方同的任務。

有人說，他們就是來自取其辱的。

有人說他們是來博得同情的。

可當第一場比試，方同站在場上給自己畫了一個圈，他在圈內一動不動，除了眨眼。姜自在以方同作為誘餌，繞著方同打。一挑三完虐同族同輩。

打完以後，他們臉上面目表情平靜，行禮，微笑，回家。

只剩下一群懵逼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別人都以為姜自在的極限已經到了，卻發現姜自在還在突破自我。

如果說，這是一場噩夢，這群人的這個噩夢已經做了好幾天。

直到最後挑戰三個前輩，姜自在跟方同在一百招後不敵，直接認輸。

認輸後，他們臉上平靜，行禮，微笑，回家。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這對搭檔。

甚至開始畏懼這對搭檔。

回家後，他們第一次喝酒。

寧酊大醉。

“啊吼~”

“啊吼~”

姜自在趴在方同的肩膀上大哭，也終於張嘴說話了。

只不過是啞巴那樣的慘叫。

方同卻輕拍姜自在的肩膀，對他說道：“感謝你對我的無比信任，我這輩子也會對你忠心不二。你我雖然是主仆，但更是同體一人。我是你能說話的嘴，你是我能打遍天下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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