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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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結婚
林瑯買好車之後，就開車去了朋友的小提琴補習班。她最近很想賺錢。她想雖然最近沒什麽戀愛可談，但是利用周末多賺點錢也是好的，加上現在又買了這輛車，經濟負擔又加重了。
其實她以前是有車的，那是她從維也納學成“龜”來，他爸林政科送給她的禮物。她為了車火速考上了國內的駕照，然後開著車帶上林科政繞著城邊飛奔了一圈。林政科驚嘆女兒的維也納速度，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於是很快轉手把車買出去了林瑯至今“懷恨在心”。所以就湊足了首付之後趕緊給自己買一輛。但是，有了前科之後，林瑯再也不敢飆車了。
一會林瑯就到了補習班，她進了指定的班級，瀏覽了一圈教室，在人群中發現了淩凝，淩凝見到她，也十分興奮地沖她招手，她回以微笑。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我叫林瑯……”林瑯開始工作了。
下課後，淩凝走上來跟她說“林老師，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林瑯下意識地拒絕“謝謝了，我想回去了。”
“拜托了，我很想問你一些事。”
“行吧，我們邊走邊說，但是吃飯就算了。”林瑯拿著包，和淩凝一起走出去。
她猜她問的一定關於舒家。果然，淩凝問她“因為林老師和青朗的媽媽住在一起，所以我想問你一件事。就是青朗還一直每天一早去找住在你們旁邊的那個女生嗎？”
林瑯想，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就算看到了也得說沒看到。只好騙她說“抱歉，我可能和他們的作息不是很一樣，所以並不知道。”
淩凝一臉的失落。
林瑯問“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他？”
淩凝苦笑“因為不想讓他覺得我小心眼，但是我就是小心眼。”
林瑯看到她垂下的眼瞼和表現得無比明顯的不高興。
兩個人一路無話走到門口。林瑯想了想，說“今天破例，我請你吃飯，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她向右走去，準備先給沈雅芙打個電話，提前跟他說今天不回去吃飯。
兩個人去了東街一家小吃店。
“林老師為什麽要來這家店？”兩人坐下來後淩凝就問她。
“我習慣了，這裏離我上班的學校近。而且這裏的東西也可以的，很好吃。你不喜歡嗎？”
淩凝沒說話，只是擡頭向外看。林瑯望過去，是一家，名叫“遇見”的書店。林瑯問“怎麽了？”
“這是慕瀾開的書店，就是住你們隔壁的那個女生。”
林瑯點頭，“所以慕瀾和舒青朗是什麽關系？”
“是非常好的朋友關系。青朗自己有個工作室，剛起步那幾年遇到點問題，是慕瀾幫忙的，據說投了點錢。就是這個原因，青朗把慕瀾當成很重要的人。其實慕瀾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的，她很有分寸。我和青朗在一起快一年了，這種情況也基本不會出現。但是自從前幾天慕瀾出了車禍，看不見後青朗明顯不那麽重視我了。哈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淩凝苦笑。“我沒法不介意，真的，沒有人不介意。他這幾天給我的電話很少，每天九點上班，他會七點過去看她，幫她買好早餐，伺候她洗漱他才會回去上班。我前幾天讓他叫個阿姨照顧慕瀾，但是我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話找個阿姨。所以才問你他是不是還一直過去找慕瀾。現在看來，估計還是沒有找，還一直在親力親為有關慕瀾的一切事。你知道嗎？他只要一有空就會錄小說，我不用問都知道那是幫慕瀾錄的。慕瀾喜歡看書，現在眼睛不好了一定很無聊，他居然也不嫌累，一字一句地念給她聽。”淩凝繼續苦笑“但是、可笑的是、身為她女朋友的我，來上個補習班都是自己來的，而且還要你送我。”
林瑯一時無言。
淩凝說“不用同情我，我知道自己比不上慕瀾，她那麽好，美麗大方，善解人意。可是我舍不得青朗，不想放棄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假裝不在意他對慕瀾比對我還好，不在意他是不是對我盡了男朋友該進的責任。可是我那麽忍讓了，為什麽他不知道呢？為什麽要我那麽委屈，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又和我在一起，讓我喜歡他，離不開他呢？”
林瑯覺得這段感情已經沒什麽希望了。憑她不多的感情經歷來看，一個男人對紅顏比對自己的女朋友好，就證明在他的心底裏這兩個女人的地位是失衡的。在舒青朗的眼裏，慕瀾比淩凝重要。這點，林瑯都看出來了。淩凝是當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人有時候會對自己說謊，不願承認。
但是，林瑯沒法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安慰人就是要昧著良心說假話。
“喜歡就堅持下去吧。他如果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不是嗎？他如果喜歡慕瀾，他們認識了那麽久，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嗎？你就想，是慕瀾看不見了舒青朗才會對她格外照顧，才會暫時忽略你。就那麽想吧。既然還離不開，就想開點。或者說出來，別讓自己忍得那麽辛苦。戀愛讓人愉悅，不是讓人痛苦。”
淩凝突然沒說話，看向外面出神。林瑯望過去。
在路的那邊，舒青朗的車在“遇見”書店門口停下來，拿著餐盒上樓。林瑯突然覺得這真是上天安排。對面淩凝拿出手機，打了舒青朗的號碼，開了擴音想給自己聽。
淩凝“你在哪呢？”
舒青朗那邊很安靜，於是找了借口，“我在家。”
“知道了，我上課上完了，給你打個電話而已。”
“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就這樣。”淩凝不等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林瑯看著她，頓時無比同情。
“你相信嗎？就算我知道他在撒謊，都不敢上去找他理論，怕他覺得我在咄咄逼人，怕他不喜歡我了。”淩凝捂著臉，聲音顫抖著，仿佛要哭出來。
林瑯嘆氣，替她辛苦。她不想說什麽了，說什麽都違心。淩凝一臉的失落，也沒了什麽胃口，“林老師，我想回去了，你能送我嗎？”
“好。”林瑯叫來服務員，打了包，結了賬。
淩凝先走到門口等林瑯，恰好遇上送好飯攙著慕瀾下樓的舒青朗。舒青朗顯得很意外，淩凝的眼裏再也忍不住，此時已是滿眼的淚水。
淩凝很快上林瑯停在店旁邊的車，轉身對剛出來林瑯說，“我們走吧。”
而林瑯早已把一切看在眼裏。她把打包好的東西放在後座，走到對面，拉過舒青朗手裏的慕瀾的手，把鑰匙給他。“如果還想繼續下去，就解釋清楚。如果想放棄，也去解釋清楚。我會把慕瀾送到家，你放心去吧。”
舒青朗明白了林瑯的意思，把自己的鑰匙給她“多謝，請千萬照顧好慕瀾。”
林瑯開了鎖，拉開副駕室的門，“坐進去吧，我送你回去，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
“不用，直接送我回去就好。”慕瀾說。
“好。”林瑯說著，幫她把安全帶系好。繞過去開門坐進去，啟動車子。
路上。
車裏。
林瑯“我聽說你的眼睛只要接受手術就能治好，對吧。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看清自己，你現在的確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那為什麽還要耽誤舒青朗的時間呢，某些時候，不給別人添麻煩，是你做的最小，最好的事。”頓了一下，“抱歉，話說重了，但是是心裏話。”
旁邊慕瀾不說話。一直沈默著。
一路沈默。
一會，到了小區樓下，林瑯直接把車先停好，下了車，拔鑰匙，繞回去幫她開門
林瑯先送慕瀾回去。
走進慕瀾的家，給林瑯最大的印象就是書特別多，哪裏都是書。電視櫃上，飲水機邊。所有能放書的都放了。林瑯沒得到她的允許，坐在她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慕瀾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坐著對她說“我一路上都在想怎麽回答你的話，我想為自己辯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並不想給任何人添亂，我不想做手術有我原因，但絕對不是想拖累任何人，包括青朗，他對我好，也使我充滿了負罪感。但是我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想做。有些事傷害了我，我要時間來忘記，我自顧不暇，救不了像我一樣可憐的人。所以你這樣說我，使我充滿了愧疚感，也十分委屈。”
林瑯“我始終是局外人，有誤解了先說抱歉。今天淩凝跟我說了一些事，讓我很同情，現在我就不說出來讓你難過了，今天想聽什麽書，我念給你聽，你家的藏書太可怕了。你都看完了嗎？”
……
大約是過了很久吧，林瑯念書念到口幹舌燥，舒青朗突然來了。林瑯過去給她開門。他把鑰匙給林瑯，“你放在後座的飯菜我直接放到我家冰箱裏了。”
“好，知道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舒青朗的表情很沈重，仿佛累到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林瑯覺得他需要傾訴，而這絕對不需要她在場。於是她把鑰匙還給舒青朗，開門出去了。
林瑯回去後，沈雅芙不在客廳，她關了房間的門，異常安靜。林瑯也不敢大聲做事，直接進了房間戴上耳機看電影。
隔壁。
舒青朗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低著頭。
“為什麽不高興？”慕瀾問。
“我要結婚了。”舒青朗說。
慕瀾：“這是今天吵架的結果？”
“差不多吧。”
慕瀾“不開心是因為什麽？”
“我從不覺得結婚是個草率的事，我期待著那一天，但絕不是這麽一氣之下的決定。”舒青朗說。回去之後先是淩凝無止境的哭聲等待著他，哭著問他為什麽撒謊。其實他是知道淩凝因為慕瀾生氣的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他的女朋友在生氣，因為他對別的女生很好。可是慕瀾對他真的太重要，等同於沈雅芙的重要，他是喜歡淩凝的，只是這種喜歡暫時還蓋不過慕瀾。他很難想象什麽時候、有什麽事可以蓋過慕瀾。反過來說為什麽說撒謊的事，正是因為他知道淩凝介意，他想少一點矛盾於是選擇撒謊。他甚至覺得，就算他實話實說又能改變什麽呢，還不是永無止境的爭吵，聽不完的哭泣。
至於為什麽會突然提到結婚的事。當時，淩凝問她“你真的愛我嗎？”
他說“愛。”
她說“那為什麽你從來沒有提出過結婚？你快三十歲了吧，你為什麽從來沒有想過是時候結婚了？你在等什麽？還是說，我根本沒有讓你結婚的沖動？那讓你有這個沖動的是誰？是慕瀾，還是那個人根就沒有就沒有出現？”
結婚？這他真是沒有想過，結婚難道不應該是一件有條不紊，有計劃性的事嗎，怎麽允許沖動。那就應該是順其自然的事，是個一個自己愛的，已經做好和她在一起的準備、然後真正在一起，攜手一生的事。至於那個人是不是淩凝，他不確定。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事。
他非聖賢，怎麽完美。
慕瀾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背。
“為了親眼見到我結婚的樣子，你去把眼睛治好吧。”舒青朗說。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已經好久沒有真正的發光了，智慧的，睿智的光。
慕瀾笑。舒青朗也笑，把她鬢發收到她的耳後，摸摸她的頭“我媽不高興，我跟她說後她什麽反應都沒有直接進了房間關了門。她一直覺得淩凝不適合我。在一起說一定會走上我爸和她的老路。”
“我無法判斷，但是我相信，感情靠經營。”慕瀾也回摸他的頭，“乖，結婚快樂。姐姐為你治眼睛。”
要怎麽快樂？
其實當淩凝哭著問他真正想結婚的對象時他並不覺得是慕瀾。有些人適合做朋友，但絕對做不了情人。他和慕瀾就是這樣。所以，不管他對他怎麽好，不管慕瀾多好，舒青朗都沒想過要占為己有。同樣的，對慕瀾來說，不管舒青朗多好，她都不會動心。
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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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瑯買好車之後，就開車去了朋友的小提琴補習班。她最近很想賺錢。她想雖然最近沒什麽戀愛可談，但是利用周末多賺點錢也是好的，加上現在又買了這輛車，經濟負擔又加重了。
其實她以前是有車的，那是她從維也納學成“龜”來，他爸林政科送給她的禮物。她為了車火速考上了國內的駕照，然後開著車帶上林科政繞著城邊飛奔了一圈。林政科驚嘆女兒的維也納速度，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於是很快轉手把車買出去了林瑯至今“懷恨在心”。所以就湊足了首付之後趕緊給自己買一輛。但是，有了前科之後，林瑯再也不敢飆車了。
一會林瑯就到了補習班，她進了指定的班級，瀏覽了一圈教室，在人群中發現了淩凝，淩凝見到她，也十分興奮地沖她招手，她回以微笑。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我叫林瑯……”林瑯開始工作了。
下課後，淩凝走上來跟她說“林老師，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林瑯下意識地拒絕“謝謝了，我想回去了。”
“拜托了，我很想問你一些事。”
“行吧，我們邊走邊說，但是吃飯就算了。”林瑯拿著包，和淩凝一起走出去。
她猜她問的一定關於舒家。果然，淩凝問她“因為林老師和青朗的媽媽住在一起，所以我想問你一件事。就是青朗還一直每天一早去找住在你們旁邊的那個女生嗎？”
林瑯想，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就算看到了也得說沒看到。只好騙她說“抱歉，我可能和他們的作息不是很一樣，所以並不知道。”
淩凝一臉的失落。
林瑯問“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他？”
淩凝苦笑“因為不想讓他覺得我小心眼，但是我就是小心眼。”
林瑯看到她垂下的眼瞼和表現得無比明顯的不高興。
兩個人一路無話走到門口。林瑯想了想，說“今天破例，我請你吃飯，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她向右走去，準備先給沈雅芙打個電話，提前跟他說今天不回去吃飯。
兩個人去了東街一家小吃店。
“林老師為什麽要來這家店？”兩人坐下來後淩凝就問她。
“我習慣了，這裏離我上班的學校近。而且這裏的東西也可以的，很好吃。你不喜歡嗎？”
淩凝沒說話，只是擡頭向外看。林瑯望過去，是一家，名叫“遇見”的書店。林瑯問“怎麽了？”
“這是慕瀾開的書店，就是住你們隔壁的那個女生。”
林瑯點頭，“所以慕瀾和舒青朗是什麽關系？”
“是非常好的朋友關系。青朗自己有個工作室，剛起步那幾年遇到點問題，是慕瀾幫忙的，據說投了點錢。就是這個原因，青朗把慕瀾當成很重要的人。其實慕瀾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的，她很有分寸。我和青朗在一起快一年了，這種情況也基本不會出現。但是自從前幾天慕瀾出了車禍，看不見後青朗明顯不那麽重視我了。哈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淩凝苦笑。“我沒法不介意，真的，沒有人不介意。他這幾天給我的電話很少，每天九點上班，他會七點過去看她，幫她買好早餐，伺候她洗漱他才會回去上班。我前幾天讓他叫個阿姨照顧慕瀾，但是我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話找個阿姨。所以才問你他是不是還一直過去找慕瀾。現在看來，估計還是沒有找，還一直在親力親為有關慕瀾的一切事。你知道嗎？他只要一有空就會錄小說，我不用問都知道那是幫慕瀾錄的。慕瀾喜歡看書，現在眼睛不好了一定很無聊，他居然也不嫌累，一字一句地念給她聽。”淩凝繼續苦笑“但是、可笑的是、身為她女朋友的我，來上個補習班都是自己來的，而且還要你送我。”
林瑯一時無言。
淩凝說“不用同情我，我知道自己比不上慕瀾，她那麽好，美麗大方，善解人意。可是我舍不得青朗，不想放棄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假裝不在意他對慕瀾比對我還好，不在意他是不是對我盡了男朋友該進的責任。可是我那麽忍讓了，為什麽他不知道呢？為什麽要我那麽委屈，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又和我在一起，讓我喜歡他，離不開他呢？”
林瑯覺得這段感情已經沒什麽希望了。憑她不多的感情經歷來看，一個男人對紅顏比對自己的女朋友好，就證明在他的心底裏這兩個女人的地位是失衡的。在舒青朗的眼裏，慕瀾比淩凝重要。這點，林瑯都看出來了。淩凝是當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人有時候會對自己說謊，不願承認。
但是，林瑯沒法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安慰人就是要昧著良心說假話。
“喜歡就堅持下去吧。他如果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不是嗎？他如果喜歡慕瀾，他們認識了那麽久，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嗎？你就想，是慕瀾看不見了舒青朗才會對她格外照顧，才會暫時忽略你。就那麽想吧。既然還離不開，就想開點。或者說出來，別讓自己忍得那麽辛苦。戀愛讓人愉悅，不是讓人痛苦。”
淩凝突然沒說話，看向外面出神。林瑯望過去。
在路的那邊，舒青朗的車在“遇見”書店門口停下來，拿著餐盒上樓。林瑯突然覺得這真是上天安排。對面淩凝拿出手機，打了舒青朗的號碼，開了擴音想給自己聽。
淩凝“你在哪呢？”
舒青朗那邊很安靜，於是找了借口，“我在家。”
“知道了，我上課上完了，給你打個電話而已。”
“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就這樣。”淩凝不等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林瑯看著她，頓時無比同情。
“你相信嗎？就算我知道他在撒謊，都不敢上去找他理論，怕他覺得我在咄咄逼人，怕他不喜歡我了。”淩凝捂著臉，聲音顫抖著，仿佛要哭出來。
林瑯嘆氣，替她辛苦。她不想說什麽了，說什麽都違心。淩凝一臉的失落，也沒了什麽胃口，“林老師，我想回去了，你能送我嗎？”
“好。”林瑯叫來服務員，打了包，結了賬。
淩凝先走到門口等林瑯，恰好遇上送好飯攙著慕瀾下樓的舒青朗。舒青朗顯得很意外，淩凝的眼裏再也忍不住，此時已是滿眼的淚水。
淩凝很快上林瑯停在店旁邊的車，轉身對剛出來林瑯說，“我們走吧。”
而林瑯早已把一切看在眼裏。她把打包好的東西放在後座，走到對面，拉過舒青朗手裏的慕瀾的手，把鑰匙給他。“如果還想繼續下去，就解釋清楚。如果想放棄，也去解釋清楚。我會把慕瀾送到家，你放心去吧。”
舒青朗明白了林瑯的意思，把自己的鑰匙給她“多謝，請千萬照顧好慕瀾。”
林瑯開了鎖，拉開副駕室的門，“坐進去吧，我送你回去，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
“不用，直接送我回去就好。”慕瀾說。
“好。”林瑯說著，幫她把安全帶系好。繞過去開門坐進去，啟動車子。
路上。
車裏。
林瑯“我聽說你的眼睛只要接受手術就能治好，對吧。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看清自己，你現在的確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那為什麽還要耽誤舒青朗的時間呢，某些時候，不給別人添麻煩，是你做的最小，最好的事。”頓了一下，“抱歉，話說重了，但是是心裏話。”
旁邊慕瀾不說話。一直沈默著。
一路沈默。
一會，到了小區樓下，林瑯直接把車先停好，下了車，拔鑰匙，繞回去幫她開門
林瑯先送慕瀾回去。
走進慕瀾的家，給林瑯最大的印象就是書特別多，哪裏都是書。電視櫃上，飲水機邊。所有能放書的都放了。林瑯沒得到她的允許，坐在她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慕瀾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坐著對她說“我一路上都在想怎麽回答你的話，我想為自己辯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並不想給任何人添亂，我不想做手術有我原因，但絕對不是想拖累任何人，包括青朗，他對我好，也使我充滿了負罪感。但是我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想做。有些事傷害了我，我要時間來忘記，我自顧不暇，救不了像我一樣可憐的人。所以你這樣說我，使我充滿了愧疚感，也十分委屈。”
林瑯“我始終是局外人，有誤解了先說抱歉。今天淩凝跟我說了一些事，讓我很同情，現在我就不說出來讓你難過了，今天想聽什麽書，我念給你聽，你家的藏書太可怕了。你都看完了嗎？”
……
大約是過了很久吧，林瑯念書念到口幹舌燥，舒青朗突然來了。林瑯過去給她開門。他把鑰匙給林瑯，“你放在後座的飯菜我直接放到我家冰箱裏了。”
“好，知道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舒青朗的表情很沈重，仿佛累到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林瑯覺得他需要傾訴，而這絕對不需要她在場。於是她把鑰匙還給舒青朗，開門出去了。
林瑯回去後，沈雅芙不在客廳，她關了房間的門，異常安靜。林瑯也不敢大聲做事，直接進了房間戴上耳機看電影。
隔壁。
舒青朗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低著頭。
“為什麽不高興？”慕瀾問。
“我要結婚了。”舒青朗說。
慕瀾：“這是今天吵架的結果？”
“差不多吧。”
慕瀾“不開心是因為什麽？”
“我從不覺得結婚是個草率的事，我期待著那一天，但絕不是這麽一氣之下的決定。”舒青朗說。回去之後先是淩凝無止境的哭聲等待著他，哭著問他為什麽撒謊。其實他是知道淩凝因為慕瀾生氣的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他的女朋友在生氣，因為他對別的女生很好。可是慕瀾對他真的太重要，等同於沈雅芙的重要，他是喜歡淩凝的，只是這種喜歡暫時還蓋不過慕瀾。他很難想象什麽時候、有什麽事可以蓋過慕瀾。反過來說為什麽說撒謊的事，正是因為他知道淩凝介意，他想少一點矛盾於是選擇撒謊。他甚至覺得，就算他實話實說又能改變什麽呢，還不是永無止境的爭吵，聽不完的哭泣。
至於為什麽會突然提到結婚的事。當時，淩凝問她“你真的愛我嗎？”
他說“愛。”
她說“那為什麽你從來沒有提出過結婚？你快三十歲了吧，你為什麽從來沒有想過是時候結婚了？你在等什麽？還是說，我根本沒有讓你結婚的沖動？那讓你有這個沖動的是誰？是慕瀾，還是那個人根就沒有就沒有出現？”
結婚？這他真是沒有想過，結婚難道不應該是一件有條不紊，有計劃性的事嗎，怎麽允許沖動。那就應該是順其自然的事，是個一個自己愛的，已經做好和她在一起的準備、然後真正在一起，攜手一生的事。至於那個人是不是淩凝，他不確定。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事。
他非聖賢，怎麽完美。
慕瀾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背。
“為了親眼見到我結婚的樣子，你去把眼睛治好吧。”舒青朗說。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已經好久沒有真正的發光了，智慧的，睿智的光。
慕瀾笑。舒青朗也笑，把她鬢發收到她的耳後，摸摸她的頭“我媽不高興，我跟她說後她什麽反應都沒有直接進了房間關了門。她一直覺得淩凝不適合我。在一起說一定會走上我爸和她的老路。”
“我無法判斷，但是我相信，感情靠經營。”慕瀾也回摸他的頭，“乖，結婚快樂。姐姐為你治眼睛。”
要怎麽快樂？
其實當淩凝哭著問他真正想結婚的對象時他並不覺得是慕瀾。有些人適合做朋友，但絕對做不了情人。他和慕瀾就是這樣。所以，不管他對他怎麽好，不管慕瀾多好，舒青朗都沒想過要占為己有。同樣的，對慕瀾來說，不管舒青朗多好，她都不會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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