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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驚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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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煥崇也在人群之中,不過他沒有很著急,面上還是冷靜。

南路書院的梁公子搖著手中的折扇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從考完試後在人群中聽見了柳應渠和劉夫子的對話,他心裏就很不屑,沈清梧這是找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還不如他。

柳應渠?沒落榜就是擡舉他了。

要是這次落榜就是落榜四次了,哈哈哈哈。

府衙的人把榜張貼上去,學生們擠過去,不管他們是什麽排名有的人都會從第一名開始看著走。

除了柳應渠。

柳應渠心裏緊張從最後一名開始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清水書院的!”南路書院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我看看,還真是。”清水書院的與榮有焉。

“第一名是誰?!”

伍生擠進去在最上面看見了熟悉的名字,他有些不敢相信。

“清水書院,柳應渠!”

梁公子的折扇也不搖了,他瞪大了眼睛撥開人群去死死地看著榜上的第一名,他發現他“哈”不出來了。

顧煥崇他從上往下看見了柳應渠的名字,第二名是他的名字。顧煥崇的臉色不太好,如果是其他人是第一名他可能還會稍稍有些放心,而這次卻是柳應渠。

在他看來柳應渠比不上他,這讓他很不服氣,手指慢慢握成一個拳頭。顧煥崇眼神幽深沒有再湊上去,他沒有絲毫留戀轉身離開。

在前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清水書院柳應渠,院試案首!”

“清水書院柳應渠,院試案首!”

“清水書院柳應渠,院試案首!”

柳應渠擡起頭來,他還未看見自己的排名,只是聽見了前面的聲音。

第一名。

今日的陽光正好,他還是穿著一身青衣,頭發用一根青色的發帶綁著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明目朗星。

柳應渠嘴角露出一點笑意,他沒想過自己在古代還是第一名,雖然以前得過很多第一名,但這是最給他驚喜的一次。

這真是出乎意料。

南路書院的書生紛紛去找誰才是柳應渠,他們南路書院的第一名竟然被人搶走了,要是第二名被搶走也就算了,那可是第一名。

“這個柳應渠到底是誰!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這是在扮豬吃虎嗎?”

“是不是那個長的很好看的人!那個花蝴蝶!”

“柳應渠在哪!柳應渠在哪!”

所以花蝴蝶這個稱號是什麽時候被人知曉的?

焦鳴也在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心中大喜。

他按照柳應渠的方法做卷子感覺腦袋通透很多,這次考試做得也有些順,他的室友是神仙!

還是院試案首。

“是他!是那個在考試之後說他考得很差,比南路書院差很多的人。”有人有印象,指著柳應渠的手指在顫抖。

指著柳應渠的這個人正是南路書院的人,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之前聽說柳應渠的話還在心中暗暗鄙夷。

沒想到人家只是謙虛之詞,直接放了一個大的!

案首!

呸!這是在陰陽怪氣他們南路書院。

柳應渠被人指著,他不動聲色移動了一下,手指跟著他移動。

柳應渠:“……”

很多考生也回想起來考後的場景,那個說著自己考得很差的身影和柳應渠的身影漸漸重合。

他們出奇的震驚。

伍生也覆雜的拍拍柳應渠的肩膀:“小師弟,你好樣的。”

“大師兄,其實我也沒想到這個成績。”柳應渠說。

“小師弟,跟大師兄就不用這麽謹慎了,你小子還藏了一手。”伍生笑著悄悄說。

南路書院的梁公子受不了這個打擊,柳應渠這個奸詐小人!他就是故意的!

在外圍的人還沒有擠進來也在之前說著案首時也聽見了柳應渠的身影,蔣羅羅仗著身材比較靈活鉆進去,仔細確認了一遍擦擦眼睛看見榜上的頭名真是柳應渠的名字。

姓柳的,不姑爺是第一名,姑爺是第一名!蔣羅羅歡天喜地的跑了。

在茶館裏,清水書院的夫子們坐在一起,他們自然是不會失了身份去放榜的時候去到處張望,他們已經請了人去看自己班上的情況。

幾個跑腿的小廝氣喘籲籲的跑回來,首先第一個回來的是乙班趙夫子的小廝。班上考中的七個,周澤是十八名,趙夫子吐出一口氣,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丙班的人也回來了,一共考中了五個,黃仁是十五名。丙班的杜夫子高興起來,黃仁能考十五名是超常發揮了。

“喜報!喜報!苗夫子!”小廝帶著笑臉回來。

苗夫子面不改色的坐在位置上,心裏激動得不行:“他們考得如何?”

“甲班中了十個,顧煥崇是榜上第二名!”小廝喜笑顏開,這種報喜的一般會有賞錢拿。

苗夫子瞬間就笑了,給了小廝一些賞錢,心中一陣激動。顧煥崇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這次顧煥崇沒有拿到第一,那麽一定是南路的書院,雖說有些不甘心,但顧煥崇也給他爭了一回臉,大大的爭氣。

瞧著坐在旁邊的劉夫子,苗夫子忍不住說道:“煥崇這孩子,我以前就知道這孩子努力,沒想到這次給了我這麽大一個驚喜,不過還是不夠好沒有拿到第一,真是太遺憾了。”

趙夫子和杜夫子連忙驚嘆著去誇獎顧煥崇,心中冒著酸氣,這顧煥崇要是他們的弟子,他們今日也能爭上一回臉,這次讓老苗得意了。

劉夫子心中也有些酸。

“劉夫子!劉夫子!”劉夫子派去的小廝也跑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你們班上考了六個……”

六個也好,六個至少沒墊底,比丙班還多一個。

“伍生考了二十五名。”小廝接著說。

劉夫子捏緊了椅子的把手,伍生天資不高考二十五名是不好不壞,也算是比較欣慰,但這成績比起各班的第一名就差了些。

“劉夫子放心了,伍生也不錯,這孩子也很努力,你可不要對他太嚴厲。”苗夫子裝模作樣的安慰道。

“對啊,老劉,別在意。”其他兩個夫子也跟著勸。

劉夫子在意得要命。

他問:“我還有個徒弟,柳應渠是多少名次?”

這個倒黴見的柳應渠,應該考得還不錯才對,但是在沒有知道他排名的那一刻,劉夫子的心裏還是緊張。

老劉這是還不死心啊,這柳應渠不過只拿了一次丁班的第一名而已。

苗夫子樂得看戲。

“柳應渠是案首!”小廝大喘氣。

“!!!”

劉夫子渾身舒坦了,仿佛踩在棉花身上,感覺半截身子都舒展開了。他露出一抹笑把銀子給了小廝。

這小廝大喘氣的語言風格他也格外的喜歡,瞧瞧以後也是一個有前途的人。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苗夫子目瞪口呆。

“這是真的,街上都在傳,清水縣城的案首是一個俊俏有才氣的書生。”小廝得了賞錢也高興起來連忙解釋。

這劉夫子可真教了一個案首出來,以後要琢磨著攢錢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劉夫子教的班去學習。

苗夫子立馬打開窗戶,果然聽見了偶爾街上的議論“柳應渠第一名”,“清水書院今年打敗了南路書院”,他面如土色。

“我這徒弟很蠢笨,得虧了我一直不肯放棄他,他自身也努力,才有了這次的厚積薄發。”說道蠢笨的時候劉夫子心中笑得很大聲。

“一個好的夫子就是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學生。”劉夫子義正言辭,正氣淩然:“盡管柳應渠很平庸,我一直沒放棄他。師生之間就是要互幫互助,我們小柳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真的很笨,他很平庸#

苗夫子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

趙夫子:“……”

鄭夫子:“……”

“老劉,你們丁班還有柳應渠這樣的學生嗎?”趙夫子打算去撿一個回來。

開玩笑柳應渠是百裏挑一,不對柳應渠是萬裏挑一,這樣的人才又不是大白菜,哪是你一個鋤頭挖下去就能挖出來的。

劉夫子含糊道:“我也不清楚。”

古代的師生關系是一種很鐵的關系,更何況還是關門弟子,柳應渠要是以後發達了,劉夫子也跟著名望提高。

苗夫子氣得不行,他不看好柳應渠,沒想到會被柳應渠壓了顧煥崇一頭。

他安慰自己,這只是一次巧合,以後還有鄉試,會試和殿試,柳應渠不可能回回都壓顧煥崇一頭吧,而且這小子就是運氣好。

還是好氣。

“我也沒怎麽教他,都是他自己的功勞,我就是隨便教了教。”劉夫子心中暗爽,表面卻是一副謙虛的樣子。

就是這謙虛的話聽著也怪裏怪氣的。

蔣羅羅一溜煙跑到了對面的酒樓上,沈清梧眼巴巴的看著門口,一見是蔣羅羅眼睛就亮了。

“羅羅,快喝水,給我說說柳郎的排名。”沈清梧親手給蔣羅羅倒了一杯水。

蔣羅羅也是累著了,他連忙喝了一杯水:“少爺,姑爺他考了第一名。”

沈清梧站了起來,手指繞著玉佩飛快的轉動,玉佩在他手指上轉出了殘影:“第一名,案首,柳郎是第一名。”

沈清梧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柳郎果然是最有文化的人,現在他想立馬飛過去好好的看看柳郎。

沒想到他爹說得的話還真對了,他的兒婿就是要拿案首的男人。

案首耶。

沈清梧忍不住鳳眸彎彎,他的皮膚極為白皙,長長的睫毛濃且密,唇珠殷紅帶著艷色,周身帶著矜貴,看上去極為勾人心魂。

更加心動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柳郎。

沈清梧走出酒樓,他看向放榜的地方,果然在最中間看見了柳應渠,現在他確實是最受到矚目的一個,不管是樣貌還是院試的案首。

這個男人是他的。

“柳郎君。”沈清梧矜持的走過去,勾了勾唇:“聽說你考了第一名,特意前來恭喜你。”

沈清梧這話正經得不行,柳應渠眼底帶著笑:“謝謝沈公子。”

焦鳴擠眉弄眼的拉著古戰就走,伍生也被焦鳴拉著走了:“應渠,你跟沈公子好好談談,我們在對面的酒樓給你設宴慶祝一下。”

“對了,你請人去家裏報喜沒?”焦鳴中了後早就請人去焦家報喜去了。

“我請人去了。”柳應渠應道。

“也是案首的喜報,怕是要爭著去報。”

“幾位公子先等一等。”沈清梧喊道。

“你們去對面的酒樓,直接上頂樓就行了,羅羅你跟著他們去跟掌櫃的說。”沈清梧也是帶著笑,他以前待人還沒這麽溫和過,他就是典型的富家少爺,哪會分眼神給其他的人。

“是,少爺。”蔣羅羅應了一聲。

焦鳴瞠目結舌,這是用柳應渠的面子蹭上飯了,沈家酒樓的頂樓,他們還沒有見過,有沈清梧這麽一個有錢的相好,真是柳應渠的本事。

“清梧,你……”柳應渠正準備說話。

沈清梧就悄悄的扯他的袖子:“不要說話,我正高興著呢。”

他已經猜到柳應渠會說什麽了,酒樓是他的,他就是想給柳郎最好的。

“第一名。”沈清梧眼睛亮晶晶的。

柳應渠心想有那麽高興嗎?他臉上也不由自主的笑,然後教沈清梧:“讀書讀得還不錯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這沈清梧知道,他因為好奇悄悄溜進過南風館裏還看見了讀書人在那風流快活,第二天依然衣冠楚楚的去書院上學,可見這風流是不分身份的,只是分人。

他還看見了白天還跟自己相親的人,嘴上說得深情,晚上就摟著幾個哥兒和姑娘風流,嘴上還臟得很。

“我知道。”沈清梧沒犟嘴,他說:“可是柳郎不一樣。”

柳應渠手指一頓,他心裏也不知道怎麽有點軟。

有這麽喜歡他嗎。

今日又穿了紅衣,他真是愛極了紅衣,漂漂亮亮的像無憂無慮的小孔雀。

柳應渠看向沈清梧,他認真說道:“我不會那麽對你的。”

沈清梧楞了一下,低頭臉紅:“噢。”

“你就會說話哄我。”沈清梧抱怨的說,其實心裏美滋滋的。

“這位公子給我點吃的吧。”一個小乞丐突然跪在沈清梧面前。

沈清梧穿得富貴,看上去就極為有錢。

柳應渠按住了沈清梧的手,“你的腿受傷了?”

小乞丐縮了縮脖子,固執地伸出破碗。

柳應渠蹲下來他打量了一下小乞丐的手,看得小乞丐想跑。

“你要多少錢?”

聽見這句話小乞丐沒跑,他怯怯的看了一眼柳應渠,又看了一眼沈清梧:“十五文錢。”

柳應渠沒回話。

“十文錢也行。”小乞丐有點急,臟兮兮的臉上一雙眼睛黯淡。

“那邊的男人一直在看你。”柳應渠從身上拿出十五文錢放進他的破碗裏。

小乞丐拿著破碗驚恐的看了一眼柳應渠,他端著破碗轉身就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想要扭頭去看柳應渠卻發現柳應渠和他旁邊的大哥哥已經不在了。

小乞丐吸了吸鼻子。

從旁邊傳來一聲猛烈的撞擊聲,小乞丐看過去,他看見了柳應渠把一個男人扭著雙手讓他跪在地上。

“你幹什麽!我在好好的吃面,我不認識你!”男人掙紮的說,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押你去府衙。”柳應渠沒理會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又沒犯事。”男人氣極反笑,他幹這活已經很多年了,以前也露出過馬腳,現在不過是被一個書生抓住了,他也不怕。

“我正好要去府衙,順便帶著你一起去,我的伯父。”柳應渠笑了笑,對著周圍人很溫和:“對不起,這是我伯父欠下很多債,卻要我們一家來還,今天終於看見他了。”

沈清梧心中狂跳,柳郎更好看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以前是他冒充小孩的親戚把他們的呼救聲強行扭曲成是跟父親人鬧脾氣,現在這個書生是在做什麽?

“那還是先把你的伯父送進去吧,什麽伯父這麽沒擔當。”

“都是親人,這個伯父太不像話了,怪不得要見官。”

柳應渠把男人扭送進了府衙,他笑著對衙役說:“我懷疑他拐賣孩子。”

男人冷汗淋淋。

衙役讓柳應渠和沈清梧登記,才把男人拎了進去。

柳應渠才走出府衙沒多久,小乞丐突然竄出來緊緊抱住了柳應渠的大腿,哭得跟小貓一樣。

他沒有嚎啕大哭,哭得很小聲。

沈清梧沒有接觸過小孩,有些手足無措。

“給你買一串糖葫蘆。”柳應渠帶著小乞丐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沈清梧眼巴巴的看著。

柳應渠沒註意到,沈清梧隱隱有些生悶氣。

柳應渠把小乞丐送進了府衙讓衙役幫他找找親人。

衙役:“走失的小孩很多,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

兩個人走的時候,沈清梧心中暖洋洋的。

他的柳郎就是很好,沈清梧驕傲的挺了挺胸膛,剛才沒被柳應渠註意到的低落心情一掃而空。

他就是很喜歡看著柳郎在意他,把他放在心上,但偶爾也要體諒體諒,他要做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沈清梧很滿意對自己的稱呼。

“清梧,要嗎?”在沈清梧心裏做鬥爭時,柳應渠已經走到了糖葫蘆鋪子又買了一串糖葫蘆,疑惑的看向已經落後幾步的沈清梧。

這誰頂得住。

上面的話就當他沒說,反正沒人知道。

沈清梧開心的接過:“柳郎君,你好細心。”

聽慣了沈清梧叫他柳郎,叫著柳郎君挺不習慣的。

回到酒樓裏,柳應渠沒喝太多的酒,他想著現在他的成績已經傳到了譚大娘他們的口中了,今天譚大娘他們休息去種莊稼希望沒錯過,柳應渠還是有些高興。

等著沈清梧讓人把焦鳴他們帶走了,柳應渠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見沈清梧眨眨眼睛:“我想睡覺。”

沈清梧關切道:“你沒醉吧,柳郎。”

柳應渠:“沒,就是想睡覺。”

“咳咳,你下午的衣服臟了,你先換一身衣服再回去。”

柳應渠直接脫下外袍換上了新的衣服,飛快就完成了。

沈清梧只能看見雪白的中衣。

沈清梧:“……”這人是沒醉,感覺虧了上萬的銀子。

柳家村距離縣城不算太遠,但還是要做牛車,報喜的小廝有了喜錢還是給案首去報喜,心情還是好的。柳家村田地整整齊齊的,偶爾還有雞犬的聲音。

他去問路:“柳應渠公子的家在哪?”

萬嬸子指了指路:“你找他做什麽?”

小廝也樂於把喜事說出來:“柳公子中了,現在是秀才了,還是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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