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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考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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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這邊柳應渠伏在桌子上寫策論,漸漸有些得心應手起來。

他用起功來還是顯有成效,把幾本厚厚的書給啃完了。

“小師弟,劉夫子讓我們中午去他那吃飯。”伍生敲門說道。

“好,大師兄。”柳應渠這幾日夜夜做噩夢,這夢裏都是沈清梧的那句“你一定要考一個探花”。

柳應渠和伍生來到劉夫子家中時,劉師娘已經把菜端上來了,柳應渠連忙去幫忙。

劉師娘道:“你去坐著,我自己來。”

柳應渠端著碗筷,他笑道:“活動一下手腳,怕等會吃撐了。”

伍生也會幫忙,就是說話沒柳應渠這麽好聽,柳應渠這話聽得劉師娘是心花怒放,看柳應渠哪哪都好。

劉夫子哼了一聲:“最近的爆炒蘑菇,你們嘗嘗看。”

伍生是個悶葫蘆,劉夫子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柳應渠也吃著沒說話,之前他在飯桌上吃飯講話,還被劉夫子打了。

他吃了一口炒蘑菇,眼中帶著笑。

看來家裏應該好過些了。柳應渠剛來的時候在家還只能吃稀飯,清水裏飄蕩著幾粒米,還有一張大餅。他這還是好的,譚大娘和柳雲願就是吃了一碗混合著菜的湯,把一個餅子分成兩半,譚大娘和柳雲願一人一半。

吃完後劉夫子抿了一口茶,看自己的兩個徒弟,伍生還好對他很尊敬,戰戰兢兢的站在他面前,其實也不用這樣,劉夫子心想。

至於柳應渠站在一旁,確實看上去面如冠玉,風流倜儻,把這麽個人往屋子裏一放,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了,對他也沒戰戰兢兢的。

“還有十幾日考試,你們做好準備。”劉夫子叮囑道。

“是,夫子。”柳應渠回答道,心裏也有急迫感。

伍生和柳應渠走出劉夫子的書舍。

伍生:“小師弟,我先回去覆習了。”

“好,大師兄。”柳應渠也知道伍生對科舉很看重,伍生的家中他是長子,家中有些資產但不多,從小就培養著想去考秀才,而伍生也很努力。

柳應渠在這覆習的時間找了個空閑的時間去了一趟縣城,把佛經抄好了送過去。

李掌櫃滿意點點頭,柳應渠說道:“最近要考試了,等這段日子松快過後,我再來寫。”

“這是應當的。”李掌櫃也是一個知事理的人:“柳公子專心考試就好。”

柳應渠拱手:“謝掌櫃體諒。”掌櫃能允了他的告罪,柳應渠心中有幾分放松,這抄書能有二兩銀子,還是一個賺錢的活計,他不想放棄。

他走出書店又買了一些便宜的紙,上次采購的紙用得差不多了,這裏的紙張只能用一面,墨水會侵進去,另一面就不能用了。

“大哥,這裏的木匠哪的最好?”柳應渠問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壯漢,他看見這人坐在嶄新的木凳上,料想這人定知道。

“老陳家的木匠功夫不錯,價格也公道,就在巷口裏面。”壯漢熱情的指路:“那邊掛了一個陳字,一老一少就是了。”

柳應渠道謝後就走進了巷口,這裏極少有讀書人來,還是一個俊俏書生,人人都會多看幾眼。

年輕的小婦人和小哥兒更是羞紅了臉。

走了一會就看見一個掛著陳字的鋪子裏,裏面還有鋸木頭的聲音,一個壯漢拿著一塊原木走了出來:“誰啊。”

“做東西。”

陳老漢有些詫異見到柳應渠,但聽見這話就笑了:“做什麽?”

柳應渠把自己的圖紙從懷裏拿了出來遞給陳老漢:“做這上面的筒車。”

陳老漢疑惑的接過來,這圖畫得很詳細,陳老漢沈思了一下:“你要八米高的輪子,這價格可不低。”

他可看不出這是什麽車的,只能看出是一個大輪子。

柳應渠付了一兩銀子的定金,過段日子再來拿。剛到手的二兩銀子轉眼間就少了一半。

他扣扣索索的把另外的一兩銀子到了錢莊給了錢莊的掌櫃。

“我借的十五兩銀子,先還一兩。”柳應渠道。

李掌櫃罕見的看了柳應渠做了記錄,這人還真不一樣了?

柳應渠心想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沈清梧正在一個親戚家的吃酒席,他夾了幾筷子就沒吃了,這個親戚是沈父那邊的。親戚嘴上帶笑:“我聽說最近要鄉試了,真羨慕那些農民還有機會去科舉,要是商籍就不行了。”

沈父笑著不說話,這一桌子的親戚就沈父入了商籍,這才把家世做了起來,成了有錢的沈員外,這是在給他們擺譜。

沈清梧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就要站起來了,沈父抓住了他的手。

“沈山,你還是要續弦,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不然以後的家產誰繼承?也斷了沈家你們這支的香火。你不想娶親也可以在家族中過繼一個繼子。”

沈清梧氣不過,他嘭的一聲把桌子上的一杯酒倒在地上。

親戚們詫異的去看沈清梧時心裏有些心虛,但一想沈清梧一個哥兒遲早要嫁人,也不能把沈家的財產便宜了外姓人。

一個親戚說道:“清梧,你以後有個哥哥或弟弟,你嫁人以後在沈家還能孝順你父親,你在夫家受了委屈,也要兄弟出頭幫襯著你,這也是為你著想。。”

沈清梧勾唇一笑:“這酒我就不喝了,喝不起。另外,今天這擺的酒席的賬千萬別算在我們沈家頭上,不然我找你們的事。你們的名聲可比我這個商籍哥兒好多了。”

說完也不顧其他人的難看臉色離開了。

“少爺,你上哪去?”蔣羅羅連忙跟上去。

沈清梧心裏煩著:“你別跟著我,我自己走走。”

走了一會兒,沈清梧心情越發不好了,直到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沈清梧臉上變得明亮起來,想到這是大街上,他高興的喊了一句:“柳郎君!”

柳應渠隔著人,模糊聽見一點聲音,他轉過頭看見是沈清梧,唇角突然彎起一個笑:“清梧。”

沈清梧被這麽叫上一聲,就覺得心裏好多了,他走過來想扯柳應渠的袖子撒嬌,但還是忍住了。

“你們書院今天沒讀書嗎?”沈清梧悄悄的湊近了點距離,和柳應渠並肩著走,用餘光去看柳應渠的臉。

“我得了空閑來縣城來的。”柳應渠袖子裏還有一只簪子,他摸了摸簪子有些猶豫。

“有沒有缺什麽,你跟我說。”

柳應渠覺得心裏不知怎麽有點滾燙,他想讓自己清醒,含糊道:“沒差東西,你別擔心。”

“清梧。”柳應渠從懷裏拿出一只簪子,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以前沒覺得什麽,現在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起來,偏開頭去:“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我自己做的簪子。”

沈清梧站在原地,心跳在胸膛中鼓動,心情突然就好了,有點歡喜。

“你手疼不疼。”沈清梧心疼情郎。

“不疼,很快就做好了。”柳應渠手藝還不錯,他長長的睫毛投在臉上,近看有幾分溫柔的輪廓。

“沒花多少功夫。”

沈清梧高興地把簪子插在頭上,覺得比任何簪子都要漂亮。

柳應渠回到書院裏繼續覆習,時不時被訓斥一頓。

最近書院裏人都在書舍裏,要麽在宿舍裏覆習,不過還是有紈絝子弟在書院裏逛。

孫傑也在其中,被幾個紈絝捧著,柳應渠從孫傑身邊路過,左耳邊進了一句“孫哥,你真是人中龍鳳”,右耳邊進了一句“誰誰誰都趕不上你”。

孫傑也沒去招惹柳應渠,他手上拿了一本書,正是一本佛經,看得有幾分如癡如醉。

“這字好看。”孫傑挨打後就喜歡看點佛經度化一下自己,正巧去書店裏的掌櫃說這本書好,孫傑一看就喜歡上去了,這字好看,寫得風流。少年人最喜歡這意氣風發又瀟灑的字。

就算價格比平時貴上許多,對於孫傑來說也是毛毛雨。

柳應渠看著自己的筆記,他強打著精神,做了幾套題,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了。

書舍裏還有些人,焦鳴對著柳應渠擠眉弄眼的,古戰的心情終於好了些,三個人一起去吃飯。

“這次甲班又是顧煥崇的第一名了。”

“他們都是天才,乙班這邊是周澤吧,丙班這邊也固定了,丁班是伍生。”

各班的第一就是這幾個人了,這幾年都沒變過。

這四個班的第一名都已經被夫子收為了關門弟子,這有小竈開更厲害了。

黑夜裏柳應渠他們宿舍裏還在說小話。

“我腿好酸。”焦鳴捏自己的腿,今天下午的騎射課對於他們這些書生就是噩夢。

古戰:“我的也酸。”

柳應渠不酸,他沒搭話,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娶親給多少彩禮?”

焦鳴一聽這話就起勁了,覺得腿也不是很酸了:“我們這邊標準的是一百五十兩銀子,給的銀子主要看對方的家境。”

“我未婚夫就是普通的縣城家庭,我就看著給,不過我未婚夫挺好的,我自己還想多給點。”

古戰:“村裏娶親簡單,彩禮二十兩,還要擺酒席,給份子錢,而且還要有房,家裏有牛就更好了。”

柳應渠覺得更艱難了,原主娶親那也不算娶,沒給多少彩禮,全是沈清梧給的。

沈清梧去村子裏頭住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在縣城裏頭置辦了宅子,這樣的舉動正和原主的意。

“你有想給彩禮的人了?”焦鳴問道。

“……問一問。”柳應渠笑了笑。想吃軟飯還沒有吃上。

“你那糕點就是你相好送的?”焦鳴也知道柳應渠得了一盒糕點,那盒子上可是味仙居的花紋,一盒糕點五兩銀子,只有富貴人才吃得起。

柳應渠嗯了一聲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畢竟他買不起。

焦鳴早就從夏元那個大嘴巴的口中得知了柳應渠和沈清梧可能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沒想到可能是真的。

書院裏的日子過得很快,柳應渠他們開始考試了。

柳應渠坐在位置上規規矩矩的,監考夫子搬著凳子放在桌子上,爬上桌子坐在凳子裏從高處縱觀全局。

柳應渠:“……”

柳應渠先看了一眼題,然後唰唰唰的寫字,沒到一會就開始翻頁了,給同一個考場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看見策論題,是關於農政的,在歷來的卷子中農政都是重中之重,他眉眼認真先在心中打下腹稿,這才下筆。

“夫子,我交卷了。”柳應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考場。

同場考生心理壓力更重了。

不要擔心,上一次柳應渠也是提前交卷,還是丁班的三十多名。柳應渠就喜歡裝模作樣的。

顧煥崇還在寫策論題,看見外面有一個身影從窗前路過,顧煥崇認出了柳應渠。估計又是寫不出來提前交卷的。

他的目光不能再停留在清水書院了,他應該看看其他書院的第一名,畢竟清水縣城還有其他的書院,想要考院試眼界不能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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