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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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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應渠垂頭喪氣的回到寢室,他的成績劉夫子已經告訴他了,是班上三十名,劉夫子唯一拿不準的就是最後一道策論題。

白撿了一個師父,柳應渠並不是很開心。他沒好大的志向,就想當個秀才,想到劉夫子的嚴厲是出名的,柳應渠心裏又痛苦起來了。

“應渠,怎麽樣?”焦鳴從書本中擡起頭來:“劉夫子對你說什麽了?”

“讓我回去好好反思,再寫一萬字的反省。”柳應渠把自己的東西放好,他手指頓了頓,從包袱裏找到了一些象牙,這樣的材料比較便宜。在青國有戰象,有時去戰場上打掃就能撿象牙,不過是斷的,細碎的。

去賣草藥後,草藥的街上有一家飾品店,柳應渠莫名在店鋪門口停頓了一下,他去一些小攤子買了一些象牙。

“你買象牙做什麽?”焦鳴眼尖的看見了,疑聲問道。

柳應渠笑道:“想買就買了。”

他先把書本擺好,就開始打量手上的象牙,果然和之前觀察的一樣可以打一個簪子出來。

他從包袱裏把自己買的工具拿出來,開始研磨象牙。

每天研磨一點,很快就能做好了,柳應渠雖然性子有些懶,但做事很認真。

焦鳴他們去上課的時候,果然班上的幾個紈絝子弟沒有來,估計是醉死在溫柔鄉裏了。

“溫柔鄉裏哪有小師弟溫柔。”一個書生說道。

葉院長家中的哥兒,葉盧長相柔美,腰身纖細,說話輕聲細語,還能出口成章,娶了他也是搭上了院長的路子,還能得到嬌妻和岳家的幫忙,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

這是不少書生們的夢中情人。

但是葉盧的眼光極高,目前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表露出好感,對每個人都是淡淡的。

原主也想去撩他,葉盧卻是裝傻充楞,等原主和沈清梧搭上關系後,對葉盧的心思漸漸就淡了。

“伍生,柳應渠下課後,來我書舍裏找我。”劉夫子說道。

柳應渠非常不想去,他站起身來卻沒有一絲不願,帶著風流寫意,再配上那張俊美的臉,讓本來探究的視線都有些楞了楞。

“柳應渠,我們一起去吧。”伍生對於劉夫子叫了柳應渠也有些疑惑,他還是友善地對柳應渠說。

“好。”柳應渠應答了一句。

兩人一起到了劉夫子的書舍之中,劉夫子準備了兩本書:“你們一人拿一本,書看完了寫一篇關於自己的想法交給我。”

“是,夫子。”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柳應渠我已經收為了關門子弟。伍生,這就是你的小師弟了,你身為大師兄要好好照顧小師弟。”

“好的,夫子。”伍生應了一聲,雖然心裏還有疑惑但對於劉夫子的話,他一向很遵從。

等兩人走後,劉夫子想到柳應渠的表情,罵道:“臭小子。”罵了一句後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小師弟,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我的宿舍就在三樓最後的一間房間裏。”伍生拍拍柳應渠的肩膀:“我能幫你的一定會幫你。”

“謝謝了,大師兄。”柳應渠有些自閉。

伍生看柳應渠的狀態不對,只當是柳應渠高興傻了,能有劉夫子這樣的嚴師是多麽幸運的事。

柳應渠回到書舍裏,在桌子趴了會兒,擡起頭來翻開書做筆記。有人從他的旁邊的經過,隨意看見了柳應渠書本上的筆記。

他瞪大了眼睛。

不是柳應渠的記錄的筆記太全,太好,而是太簡潔了,本來應該密密麻麻的筆記在他書本上顯得稀稀疏疏的。

他忍不住問道:“柳應渠,你記這麽點筆記以後覆習怎麽辦?”

柳應渠指著一行字:“我只是總結了他們的規律,到時候再套上去用就行了。”

什麽規律?什麽套上去用?他怎麽不懂。

夏元也湊上來:“你說的什麽?”

柳應渠指著那一行字又說了一遍。

夏元:“???”

“你看這樣把他們之間的共同點找出來,再提煉出來……聽懂了嗎?”柳應渠期待的問。

夏元和其他的學生聽不懂的表情:“???”

“柳應渠你別弄這些花裏胡哨的,還是多做些筆記吧,到時候考試你哭都沒地方哭。”有人勸道。

柳應渠只能做了一套之前科舉的題來平覆自己心中的心情。

“找伍生借筆記抄吧,他記得最全的。”

“我找甲班的顧煥崇借了筆記。”

顧煥崇從進學以來就是最優秀的學生,不僅苗夫子看重他,他也被其他夫子看重,甚至是院長。

丁班的人突然一頓,接著就撲上去了:“給我!給我先抄!”

柳應渠搖搖頭,還在人群中看見了焦鳴和古戰的身影。

等中午吃完飯從食堂裏出來,柳應渠聽著焦鳴在說話:“書院的後山上有一片地方,有不少螢火蟲,現在這個時間正好,晚上就能看到了。”

古代學堂裏也是要掃地的,柳應渠今晚就是被留下掃地,其他人都走完了。

孫傑今天也罕見留了下來,柳應渠有些害怕,他強裝鎮定的掃地,書舍裏就剩下掃地的沙沙聲,柳應渠掃完地後,還出了一身汗水。

孫傑站在柳應渠面前,突然漲紅了臉,眼珠像是要凸出來一樣。

“你有事嗎?”柳應渠面上溫和的問道,手上握緊了掃把。

“我為我之前說沈清梧的壞話道歉。”孫傑說完像是受不了一樣跑了。

柳應渠:“???”

那你應該跟沈清梧道歉,怎麽跟他道歉了。柳應渠放下掃把,他唇角突然上揚了一下,總不會是沈清梧把他教訓了一頓吧。

沈清梧又不知道書院裏發生的事,柳應渠失笑,沈清梧哪有這麽厲害。

回到宿舍後,柳應渠又把象牙拿下來研磨,然後把自己畫的花樣子比劃了一下。

沈清梧跟著沈父去談了一樁生意,畢竟家中只有沈清梧一個孩子,沈父以後的家業也要交給沈清梧。

“清梧都這麽大了,還沒有嫁人啊。”商人挺著大肚子說道。

沈父:“被我寵壞了,還沒看上的人。”

“我遠方一個侄子還沒有正室,清梧嫁過去就是正室,以後兩家都是親家。”

沈清梧已經習慣了,總有人惦記他的親事,他笑道:“我對夫君是有要求的。”

沈父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商人喝酒喝到迷迷瞪瞪的:“是什麽?”

“首先要潔身自好,只有我一個人,不然就太臟了,而且要會說話,不能惹我生氣,身材和長相要是人群中數一數二的,還要有功名。”

商人的酒有些醒了:“你是說秀才?”

瞧見商人的眼神,他揚揚下巴:“沒多高的要求,探花足以。”

商人的酒杯落地,嘴巴張得大大的。

那他侄子拿一條就不符合,他忍不住問沈父:“清梧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沈清梧搶嘴:“不高,我爹的要求更高。”

商人倒吸一口涼氣。

沈父:“……”他為什麽要讓沈清梧說話。

沈清梧神清氣爽的走出酒樓,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馬不停蹄地去逛新的店,最近衣服出了新品,沈清梧就喜歡穿新衣服。

沈清梧在付款時,餘光看見一側賣男子的衣服,他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柳郎不要他的銀子,那他買衣服總要接受吧。

沈清梧輕咳一聲:“我再看看。”

蔣羅羅懷疑的目光落在沈清梧身上。

他掩耳盜鈴道:“我是給爹買衣服。”

店主就喜歡沈清梧這樣付錢爽快的老顧客,她笑著問道:“沈老爺的尺碼是什麽?”

沈清梧有些卡殼,這他哪知道,他爹中年就發福了,腰粗了一圈,完全看不出以前清水縣俊俏商人的模樣。

柳應渠的身材,沈清梧想著腦海裏一片空白,臉上紅了一層。他光去看柳應渠的臉去,雖然也有些關註身材,他、他應該很健美。

“我要去問問,改日再來買。”沈清梧耳垂通紅,落荒而逃。

以前柳應渠還要給他寫信,現在一直沒有給他寫信,沈清梧心裏又有些氣了,他也不能去書院裏,那次和柳應渠走了一段距離後,沈父還是好好的把他說了一頓。

他想要狠狠的譴責柳應渠,然後讓他量一量身材。

柳應渠今日又被抽起來回答問題,他已經熟悉了這次流程,每一次都回答得很準確,偶爾沒回答也能看著題目現場回答出來,夏元都看呆了。

前一秒還哈欠連連的人,下一秒就站起來把正確答案說出來了,而且這貨筆記那麽少,他的腦子是怎麽記的。

最近柳應渠在丁班有點名氣,畢竟他被劉夫子收為了關門弟子,但聽說了原因後,丁班的人就放松了警惕了,連著其他班的人也有些看柳應渠笑話的樣子。

“柳應渠,你這字很好看。”夏元早就註意到了柳應渠的字跡,和他們寫的字完全不一樣,自成風流,不像他們那麽規整,看著就很瀟灑。

柳應渠笑道:“你想學?”

“現在最重要還是要準備院試。”夏元心裏也沒底:“這是新帝剛上位,急需官員補充,要是這次能中舉前程也能好不少。”

還能光宗耀祖,等中舉後還能娶個好媳婦。”夏元不好意思說道。

柳應渠漸漸融入在古代裏,早上一早起來讀書,中午繼續讀書,晚上也讀,一天到晚都讀書,讀得柳應渠要吐了。

晚上抄佛經,研磨象牙成了他的樂趣,他終於把象牙打磨成了一支簪子,他把從後山上采摘下來的花瓣碾成花汁,把簪子泡在裏面,又把熒光粉灑在上面,象牙溫潤平滑,摸著有一種玉質般的觸感,帶著淡淡的香氣。

“你終於做成了?是簪子。”焦鳴剛洗完澡出來有些詫異,這段時間,柳應渠都會去研磨象牙,沒想到柳應渠也會做簪子,而且這麽細心,打磨象牙可是一個精細活,更別說去後山摘花碾成花汁水,晚上去後山找熒光粉。

“你這也太難做了。”焦鳴心想還是買一個簪子省事。

“只要用心就不難。”柳應渠回答道。

畢竟用銀子更難。

他想吃軟飯了,他不想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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