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好奇的說道：“這麽說，你的身價在天外天不算最高了？”

愛麗絲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們大宋文人不太喜歡我們西域女子身材高大的樣子。說是洋馬不好騎，嘗個鮮也就夠了，平素很少叫我們。所以自然價就上不去了。”

“要是大人您時常點我，那我很快就上去的。只要高官點過的人，其他人一聽說哪位高官曾經點過哪位姑娘，那姑娘身價立馬就上去了。你點了我，至少這一段時間我的價只怕要翻一倍呢。”

卓然說道：“那可恭喜你了。對了，馬恒教授他們上次來是什麽時候？”

“是四天前。那天湊巧是我的生日，又剛好是馬教授他做東，所以給我過了一個生，熱鬧著呢。一直鬧到了第二天將近五更天，天都快亮了，才各自散了。那是他最大方的一次。”

卓然心頭咯噔一下。四天前，那不正好是雲娘被殺的那天嗎？

卓然不動聲色的說道：“這麽說你的生日是臘月初三了？”

“沒錯，不過我們那的日歷跟你們不一樣。但是算下來，正好是你們的臘月初三。”

卓然說道：“那馬公子看來對你不錯啊，還專門為你開一個生日宴會。”

“可不是嘛，他的朋友全都來了。那一整晚他都陪著我，若是以前，他必定要把我拉到屋裏去做那事。可是那天他應該是為我高興，只是喝酒，讓我跳舞。跟朋友們一起，跟我和其他幾個姑娘做游戲，鬧騰了一晚上了。”

卓然暗自搖頭，看來馬恒所說的沒錯。他那一晚的確就在天外天，沒有離開過，當然也就沒有了作案時間。

卓然說道：“夜半三更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他也沒離開過嗎？”

“沒有，我們住的地方就很方便。所以他連茅廁都不上，就在隔壁，喝多了方便，接著出來喝。呵呵，可高興了。”

卓然說道：“你會跳西洋舞嗎？我沒見過西洋的舞蹈。有沒有樂師，我想見識見識。”

“有啊！我們天外天有專門西洋請來的樂師，我跳西洋舞給你看。”

卓然說：“行，舞跳起來，酒喝起來。”

卓然要查的東西已經查清楚了。不過既然到了天外天，他不準備這麽早就離開。難得輕松一下，看看一千多年前西洋的舞蹈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愛麗絲隨著音樂節奏跳了起來，果然熱情奔放，性感和火辣。比起東方舞蹈的含蓄優雅別有一番滋味。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卓然看得興趣盎然，跟著小青兩人連喝了好幾大碗。

彌勒婆小心翼翼的湊到耳邊，陪著笑說：“楊大人，外面馬教授還等著呢！問大人什麽時候有空召見他？”

卓然皺了皺眉，斜眼瞧了瞧彌勒婆，說道：“他是覺得我霸著這姑娘不給他，他心裏不高興，是嗎？那行，你把她送回去吧，我另外叫別人。”

彌勒婆頓時嚇得趕緊賠笑說道：“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打死他也沒這個膽子。他還巴不得您就要了愛麗絲姑娘呢，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結識一下您。”

“我現在的興趣在愛麗絲身上，不在他身上。讓他等吧，他要等不了，不見也罷。”

“那當然，你就讓他等到天亮他也會等的。我這就跟他說。”

卓然揮了揮手，他實際上沒什麽興趣在這種場合跟馬恒兩個人說話，他也不想結交他。雖然目前並不能證明馬恒殺死了雲娘。但是他覺得，一個為了見高官而甘願等在外頭到天亮的人，至少沒骨氣，這種人也不值得結交，就算他不是殺人兇手。

所以，他找了這麽個借口，說自己的興趣在愛麗絲身上，不想見他。不料這話讓他身邊的小青聽了，小青神色一黯。想了想，忽然用手扶著頭，用手撐著，不停的在太陽穴上揉著。

果然，這個動作很快就引起了卓然的註意。

卓然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小青勉強笑了笑說：“沒什麽。只是頭突然就痛起來了，很難受。”

“你是不是好久沒喝酒了？一下喝的太多，你現在別喝了。”

“好的。要不少爺我回去躺著吧。我不太舒服，這裏太吵了。”

卓然道：“行，那咱們走吧。”

“不不，我是說我先回去，少爺您在這兒多玩一會兒。然後再回來。”

卓然凝神瞧著她，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在這我不方便做什麽事，所以故意回避？”

小青見卓然拆穿了她的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又不能承認，不然自己一番良苦用心就全泡湯了。趕緊勉強笑道：“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頭痛，要不我不回去了，你就待在這兒吧。”

她越是這麽說，卓然反倒不好意思說離開。又覺得在這種銷金窟，帶著自己的女人，實際上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他之所以把小青帶來，只是想讓她重溫一下天外天。沒想到天外天已經面目全非，那小青呆在這裏就沒啥意思了，反而處處別扭。因為這裏的女人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呆著的，要不然她們怎麽賺錢呀！

於是卓然便說道：“那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早點休息。我抽空再來看你。”

於是卓然把老鴇叫來，招呼自家的馬車把小青接回家去。

小青走了之後，那愛麗絲更火熱了。各種姿勢的撩撥卓然。沒想到卓然等他一曲彈罷，卻招呼她坐下。

另外叫了兩個上了年紀的，但是琵琶彈得極好的人上來演奏琵琶。

卓然被剛才愛麗絲火熱的舞蹈和節奏搞得腦袋有些發脹，再加上小青這時候離開，讓他反而沒有了興致。於是想聽聽清雅的音樂，愛麗絲也跳累了，坐在卓然身邊不停的敬酒。

這時，門外廊下站著的馬恒，一直背著手在那來回走動著。已經是臘月天，天氣寒冷，在廊下又沒有火烤，把他凍的簌簌發抖。這時是二更天，他在這已經站了將近一個時辰了。雖然央求幹娘進去提了好幾次，但是提刑官似乎沒有興趣這時候見他。

也許這位楊大人正在跟那人高馬大的愛麗絲打得火熱呢，哪有興致見他，不過他堅持著，他知道要見高官，吃點苦是肯定的。高官若是那麽容易見到，那就不叫高官了，必須要擺點架子。

他相信愛麗絲會替他美言，而且愛麗絲也很會來事。或許能通過這大洋馬與這位提刑官副使搭上線，能夠結識這位高官，那將來自己的仕途就一帆風順了。他可不是甘於在學堂教書而已。他的目的還是要做一個掌權的官，哪怕到地方去做個知縣，那也強過在學堂教書。

而這些他相信對於這位楊大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因為在宋朝，官員的舉薦是非常關鍵的。只要能夠有分量的官員保舉推薦，做官便是很輕松的事情了。

相比將來的榮華富貴，現在在寒冬裏挨點凍又算得了什麽。

他原先是把手背在身後，很優雅的踱著步的。到後面實在熬不住了，用手籠在了衣袖中，縮著脖子來回走著。

天氣太冷了，而廊下四處透風，根本沒有遮擋的地方。裏面絲竹之聲傳來，歌舞說笑，他在外面都快成冰疙瘩了。但他咬牙堅持著，他相信會苦盡甘來。

就在這時，忽聽得有人叫他：“爹，你果然在這。”

馬恒扭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兒子馬峰。喝得醉醺醺的，東倒西歪的走了過來。到了近前，手裏還拎著個喝了一大半的酒壺，翻著醉眼說道：“我聽說爹你在這等見提刑院的副使楊大人，所以我就過來瞧瞧。見著沒有？”

“還沒呢，你怎麽在這兒？”

“我聽說你今天到這來喝酒，所以我也帶了一幫朋友到這來。”

馬恒皺了皺眉說：“你跟著我幹啥？京城那麽多喝酒的地方。”

馬峰打了個酒嗝，說道：“爹，兒子不是不懂事的人。您在這玩，我當然不好在這兒，免得你放不開。但是今兒個不一樣，我得到消息，說那羅員外的兒子一直想找你麻煩。特別是今天，你被叫到衙門又被放出來了，他說不定還會來找你。”

“他早就揚言了，說衙門如果不管他妹妹被殺的事，他自己來找你尋仇。我怎麽可能讓他傷到你呢，所以帶了一幫朋友等著。他不來倒罷了，他若敢來，管叫他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馬恒楞了一下，說道：“他不會這麽無趣，到這來找事吧？”

“誰知道呢，但願兒子猜錯了，但是兒子覺得防著一手的好。所以已經上下打點了，他不來倒罷了。他要是來了，兒子馬上就會得到消息，因此父親也放心大膽的玩你的，別的事就交給兒子處理好了。”

“對了，既然楊大人現在還沒空，何不如你先回去暖暖身子。跟幹娘說好，只要大人松了口見你，你趕緊巴巴跑來就是了，這又相隔不遠。”

馬恒瞪眼道：“你懂個屁，要是那樣還有誠意嗎？就是要等在門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爹當年辛辛苦苦，屢次名落孫山，最終才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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