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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9章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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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只覺得頭大,對方居然真的就發現了這首詩中的奧秘。看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遼道宗一把搶過了那張紙,匆匆看了一遍。

耶律乙辛在一旁指出詩中藏著的幾個字“趙惟一”。

遼道宗將那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在了蕭觀音的臉上。說道:“賤人!說,這是怎麽回事?”

蕭觀音撲一聲跪在地上,說:“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沒有跟趙惟一有私情。這首詩也不是故意藏了他的名字呀。”

遼道宗擡腳狠狠一腳踢了過去,把她踢翻在地。說道:“這詩就算巧合,那這滴血認親呢?為什麽朕的孫兒卻跟趙惟一的祖上屍骨滴血認親能血液相融?說明他根本不是朕的血脈,分明是野種。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沒等他往下說,撒格芝公主便撲了過來,跪在他面前握著他手說:“父皇,你息怒。事情沒弄清楚……”

遼道宗手臂一揮,頓時撒格芝摔了個趔趄。遼道宗總共有三個女兒,撒格芝是大女兒,另外兩個小女兒也慌亂的上來跪著哀求。幸虧孫兒已經被奶娘抱出去了,沒見到這場景,否則只怕要哇哇大哭起來。

耶律乙辛面色陰冷,不住嘴的冷笑。心中卻樂開了花。

站在一旁的幾個朝廷重臣都面面相覷,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沒想到耶律乙辛選這個時候突然發難,並把矛頭直接指向皇後,他們也都知道耶律乙辛是想掃出國丈這一家的障礙,大權獨攬。

耶律仁先在跟耶律重元的較量中,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但是這幾年耶律乙辛的迅速崛起,又讓他光芒黯淡,而他已經不願意去爭鬥了。所以只當沒聽見,低頭不語。

只有北院宣徽使蕭文納在一旁幹著急。

卓然立即不著痕跡地瞧了他一眼。蕭文納立即會意,也顧不得別的,趕搶步上前躬身一禮。對遼道宗說道:“皇上請息怒。這件事須得再加詳查,否則……”

“還想查什麽?鐵證如山。來人,拿白綾來,將這賤人拖出去勒死!”

蕭觀音只嚇得花容失色,差點昏死過去。三個女兒跪在面前苦苦哀求,遼道宗卻絲毫不為所動,幾個太監沖上來便要去抓蕭觀音。

蕭文納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道:“且住。聖上,請聽老臣一言。”

這北院宣徽使德高望重,遼道宗還是挺敬重他的。雖然很是不滿的盯著他,緩緩道:“你若要為他求情,就給朕閉嘴。”

“老臣不是求情,是想查明原委。——既然要認定太子不是皇上您的血脈,那就取太子的屍骨與皇上您直接做一個滴血認親。除非皇上您的血脈也不能融入太子屍骨,才能說明太子不是您的血脈,才能確定皇後有私情。這是最準確的。”

“否則,單憑皇孫跟另一人的屍骨滴血認親溶入屍骨,就斷定太子不是你的,這不準確。因為皇孫滴血認親血脈不溶,可能還有其他的緣由,不單單是皇後有私情這一種可能。對吧?”

遼道宗頓時一楞,他明白了蕭文納話裏的意思,皇孫跟趙惟一祖上屍骨滴血相融,還可能是太子妃有奸情,可能是太子妃跟趙惟一或者他家男人有奸情,生下了皇孫,那就跟皇後沒有關系,而是太子妃的過錯。

但是顯然,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遼道宗立刻哼了一聲,他盛怒之下已經口無遮攔,說道:“你是想說太子妃才是不守婦道之人?”

站在人群後的太子妃早已聽出了話語中的意思,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現在一聽這話,頓時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昏死了過去。

旁邊的女子趕緊扶著她,慌成一團。

不停的給她掐人中,又忙派人去找太醫。

蕭文納眼見遼道宗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仔細思索這件事情。眼下必須趁熱打鐵,不可耽擱。馬上又是拱手一禮,說道:“皇上,這件事關系重大,切不可草率。去調查個水落石出,才能堵得眾人悠悠之口,不然只怕將來後悔呀!”

遼道宗還是沈吟不語,旁邊的耶律乙辛沒想到蕭文納居然橫插一腳,提出這麽個想法,不由有些慌了。因為這樣一來,很可能就把他的如意算盤給打亂了。

他立刻哼了一聲,說道:“還有那個必要嗎?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楊公子滴血認親,已經經過多次反覆測試,準確無誤。皇孫既然跟趙惟一這淫賊的爺爺有血親關系,這不是已經說的極其明白了嗎?”

蕭文納不相信太子妃會做這樣的事,因為太子妃從來沒有任何緋聞,一直恪守婦道。可是現在,他只能暫時犧牲太子妃的清白,也要繼續追查這件事。這是他派去殺卓然的貼身護衛回來告訴他的,說他被卓然抓住又放了,而且卓然表示願意跟他同盟共同打擊耶律乙辛。

蕭文納幾乎立即就選擇了相信卓然,因為卓然都把他的貼身侍衛抓到了,只要他將侍衛交給耶律乙辛,耶律乙辛必然指控蕭文納破壞滴血認親居心叵測,那他蕭文納就完蛋了。卓然沒有這樣,而是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足以說明其誠意。

同時,蕭文納已經沒有別選擇,他只能相信卓然說的要求皇帝與太子滴血認親這一條路可以反擊耶律乙辛了。

耶律乙辛對遼道宗說道:“皇後與人私通,產下孽種,有辱國體,讓皇上蒙羞。這樣的賤人留她不得,皇上,應該將這賤人立即勒死!”

遼道宗倒不是什麽都聽臣下意見的昏君,他還是很有主見的。如果耶律乙辛不是太著急說這樣的話,他興許還在猶豫。但是聽到耶律乙辛說了要勒死皇後,反倒讓他身體一激靈,那個死字刺激到了他。

回頭看幾近絕望的跪在那兒望著自己的妻子,心頭有些打鼓。人死不能覆生,若真是把她勒死了,後面查出她是冤枉的,那豈不是白白送了她的性命。她好歹跟自己生下了兒女,也是有情義的。

更何況,殺不殺自己妻子得有自己決定,你耶律乙辛著哪門子的急?他心下便有些反感。

當下,遼道宗瞧向蕭文納說:“你說的有道理。朕要查清楚太子是不是野種。——馬上去把太子的屍骨給朕取來,朕要馬上做滴血認親。”

耶律乙辛反應極快,一聽皇上這話,知道不好更改。馬上搶著說道:“這事讓老臣前去做吧。老臣這些日子尋找高粱河戰死皇子的屍骨,已經很有經驗了。”

蕭文納立刻搶說著道:“怎麽能把太子跟其他人相提並論?又豈是尋找無名屍骨能比擬的?他的屍骨就在皇陵之中,需要費那麽多勁嗎?這件事不能讓他去,得由老臣親自去。老臣不相信他人。”

耶律乙辛眼睛一瞪,說道:“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說我會從中搞鬼嗎?”

“會不會你自己心頭清楚。”

“我警告你,你這是血口噴人。須得說個明白。”

遼道宗已經極為不耐煩,大喝一聲:“行了,都給朕閉嘴!”

兩人聽皇上發怒,都不敢再說,低頭垂手。

遼道宗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既然你們兩這麽說。好,你們倆一起去,相互監督。一起把太子的屍骨運來,馬上!”

兩人都拱手答應,隨即相互充滿敵意的看了一眼,都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一起轉身,出大殿而去。

遼道宗背著手,在屋裏轉了幾個圈站住了,說道:“都各自先休息。等太子屍骨運到再做定奪!”

眾位大臣趕緊拱手答應。

遼道宗朝卓然招了招手。說道:“你跟朕來,朕有話要問你。”

卓然趕緊答應,快步跟了過來。

遼道宗斜眼瞧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蕭觀音,說道:“很好,你就這麽跪著。朕滴血認親,弄個清楚。若真是你私通伶官,朕便親手殺了你這賤人!”

說著,在蕭觀音和幾個女兒的哭泣聲中,袍袖一拂,邁步走出了大殿。他的幾個妃子臉上神色各不相同,站在那低聲議論著。

卓然跟著遼道宗出了太廟,返回皇宮,徑直來到了遼道宗的寢宮。

遼道宗在軟閣之後坐下。卓然垂手而立,遼道宗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出去,隨後他對卓然說道:“你的滴血認親有沒有出現過失誤?”

卓然一聽這話,知道有門兒。遼道宗開始冷靜思考這些問題了,這就是好事。他擔心的就是遼道宗盛怒之下,哢嚓哢嚓先把人殺了,那就沒有什麽意義了。現在既然遼道宗問出自己這個話,就證明他想弄清楚有沒有其他可能導致出現這種結果。

那封含著趙惟一三個字的詩倒不一定能說明什麽,因為很好理解,一首詩裏面找出另一個人的名姓,這種巧合是有的。更何況那首詩又不是什麽情詩,而是對趙飛燕的追憶。詩的本身算不得什麽情愛之詩,而是憑吊古人的。

遼道宗對漢人詩詞也頗有研究,所以第一印象就覺得這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是最關鍵的就是滴血認親,皇孫居然不是自己祖上的血脈。而是跟趙惟一的爺爺有血緣關系,這才讓他勃然大怒。

但是稍稍冷靜之後,他又覺得其中頗有端倪,所以得弄個明白再說。

卓然拱手說道:“我這個方法絕對不會有任何失誤,也從來沒有過失誤。所以結果絕對是完全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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