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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光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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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一聲雖然輕,但是在四周都比較安靜的情況下,還是被那和尚聽到了。

光膀子和尚立刻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騰的一下就彈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啪啪的踩著青石板,搖著蒲扇,徑直走到了肖巧兒面前,瞪著個銅鈴般的眼珠子上下打量著她,不停的咕咚咕咚咽著口水,樣子極其讓人厭惡。

肖巧兒躲到了卓然身後,卓然背著手瞧著這個光膀子和尚說道:“這位大師,不知法號如何稱呼?”

廟祝趕緊在一旁陪著笑說:“他的法號叫做光通。”

說到這,又扭頭很是厭惡地瞧著光通說道:“你別嚇著了大人和夫人,還不退到一邊去。”

肖巧兒聽廟祝把她稱作卓然的夫人,頓時又羞又喜,連脖頸都紅了,趕緊解釋說:“我不是的啦,我哪有那福氣,我只是跟老爺過來指認的。今天這和尚在後面一直跟我到家裏,不知道他有什麽企圖,所以老爺他們過來查問。”

廟祝趕緊表示歉意,同時聲色俱厲地指著光通說道:“好你個光通,你居然去跟人家大閨女,我們老槐寺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酒色和尚在,才沒有香客敢來,你把大家可都害慘了,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叫住持把你攆走。”

光通和尚卻好像根本沒聽到廟祝的話似的,依舊不停地望著肖巧兒,很響亮的吞著口水,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

這時,寺廟裏匆匆出來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和尚,快步來到近前,單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說道:“老衲不知大人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請大人到後院奉茶說話。”

卓然點點頭說:“不著急,你們找一個禪房,本官要跟這光通和尚聊聊。”

主持很是有些尷尬,忙低聲說道:“大人,還是請到禪房,聽老朽說過之後再問他不遲,我先讓人把他帶到廂房裏等著,大人隨時可以去問他。”

卓然聽老主持這話中有話,似乎另有隱情,不覺點點頭,說:“即使如此,那也罷,先到你禪房去說說話吧。”

又回頭對南宮鼎說:“你帶兩個人把這和尚帶到廂房裏去,等著我來。”

南宮鼎點點頭,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光膀子和尚的胳膊,光通和尚卻猛地一甩肩膀,想甩開南宮鼎。可是南宮鼎一身橫練功夫,手下的力道猛然使出,將他牢牢攥住,他哪裏有掙脫的開,竟然掄起拳頭朝著南宮鼎一拳砸了過去。

從他出拳來看,卻全無章法,顯然沒有練過武,但是他竟然敢直接對身穿官服的捕頭揮動拳頭,這可真是讓南宮鼎有些哭笑不得。立刻伸手點了一指,光通和尚頓時全身如遭電擊,拳頭舉起來卻落不下去,整個身子都像被抽了筋似的,喉嚨裏呵呵連聲,眼睛都翻白了。

另外兩個捕快立刻上前,一邊一個把他架住,直接拖到廂房去了。

肖巧兒對卓然說道:“那我呢?”

卓然想了想說:“你要不到大雄寶殿去轉轉,我叫兩個捕快跟著你。”

肖巧兒很想說她想跟卓然一起去主持的屋裏說話,可是這麽多人在身邊,這話卻說不出口,只好嗯了一聲,跟著兩個捕快到大雄寶殿去了。

卓然與老主持並肩走到了後院,在禪房坐了下來,小和尚奉上了香茶,老主持說道:“這位光通和尚其實也怪可憐的,他在小時候,大概十三四歲吧,是村裏放牛的。有一次他在放牛的時候看見有人在小溪邊洗澡,是幾個女子,他就去偷瞧,結果被那女子的丈夫和家奴發現了,把他捉住,那家丈夫十分狠毒,竟然叫家奴把他胯下那話兒給切了,還把他打的頭破血流昏死過去。”

“後來告到衙門,家奴全部認了下來,被判徒五年。那家人賠了些銀子就了事了。可光通躺在床上一個多月才蘇醒過來。腦袋被打壞了,那之後就傻傻的。他家人嫌棄他,就將他送到老槐寺來了,我看他可憐就收了他。他平素很少說話,就有一個壞毛病,看見人家大姑娘就瞪著眼瞧,還流哈拉子。事實上,他已經被閹割了,根本沒有男女的那願望和功能,只是他腦袋被打壞了,不知怎麽的,偏偏有這樣的舉動,著實讓人費解。”

卓然楞了半晌,說:“原來是這樣,那這件事寺廟的人知道嗎?”

老主持搖搖頭說:“除了老衲之外沒有人知道,怕人欺負他,就讓他住在老衲的禪院旁邊一個屋子裏,所以寺廟裏頭的人還私下裏說他會不會是老衲的私生子。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倆長得完全不像的話,這謠言還真會有人相信呢,呵呵。其實老衲只是想保護他,免得別人欺辱他。”

卓然點頭說:“住持當真是菩薩心腸,令人敬佩,若是這樣的話,那問不問他其實意義都不大了,不過我還是需要核實一下。”

老主持點頭說道:“大人是為了後山老槐樹下發現的那具白骨吧?說來慚愧,那白骨就在小寺後山,老衲卻一直沒有註意到。也難怪,那後山很荒蕪,我們幾乎不到那去,沒想到竟然有女施主在那兒慘死。卻不知是否已經查明她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人所害?要是自殺倒還情有可原,若是在小寺旁邊的樹林被禍害殺死,那老衲可當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卓然說道:“大師不必自責,沒有誰必須保證自己居所附近不發生任何罪案,大師只是在這兒修行,又不是維護一方平安的裏正,沒有這個職責的。”

“多謝大人這麽說,可老衲還是覺得惶恐不安呀,希望能夠盡早查明。”

卓然說了幾句話告辭出來,來到了廂房,吩咐把門關上,讓南宮鼎等人都出外面去,隨後一個猴子摘桃,果然,這光通和尚的胯下空空如也,不禁嘆息。

若是這樣,那光通和尚肯定不可能還有男女之間的非分之想,他之所以看見女人就掉哈喇子,在後面跟蹤人家,卻什麽都不做,想必是因為腦子被打擊之後,發生了故障,小時候偷窺別人在小溪邊洗澡的那種印象根深蒂固,才使得他下意識的會這麽做。

大腦這小小的東西,卻是人類最為神秘的所在,至今有很多現象都還不是我們的認知所能理解的。

卓然說道:“我問你怎麽要跟蹤外面的那位姑娘,你想做什麽?”

光通和尚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卓然,卻不說話。

卓然又問道:“三個月前的中元節,你有沒有去過老槐樹下?就是你們後山的老槐樹。”

光通和尚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卓然皺了皺眉說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告訴你,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雖然你因為小時候的遭遇已經不可能有男女非分之想,但並不能完全排除你與這比這件案子有關系,所以你必須要回答我的問題,你聽懂了嗎?”

光通忽然楞頭楞腦的冒了一句:“啊……啊啊……啊,先生先死,先死先生,啊啊……啊……啊啊。”

“什麽啊啊啊?”卓然瞪眼道,聽這傻和尚發出的聲音,好象叫床似的,啥意思?

“先生先死,先死先生。啊……啊……啊……”

說到後面,他竟然身體聳動,就好像在咻嘿似的。只是被點中了穴道,舉手投足看上去有氣無力的,他其實又不懂這件事,看著著實有些滑稽。

卓然若有所悟瞧著,心想這傻和尚這是看到了什麽,還是因為當初偷窺被打引起的後遺癥發作?搞不明白。他即刻繼續追問,光通和尚卻又繼續瞪個園溜溜的眼珠子瞧著他,好像他是什麽怪物似的,什麽話都不說了。

卓然最後只好作罷。讓南宮鼎解開了他的穴道,跟老住持告辭之後,返回京城。

因為老槐樹下的那紫籮姑娘全身衣褲都被脫了幹凈,很可能是被人強暴,而這光通和尚已經被閹割了,當然做不出這種事。而且他又傻傻的,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行為,所以可以暫時排除重點嫌疑。

派去進行調查的侯小英稟報說,經過調查之後,那位書呆子孟宏願在中元節的時候的確老老實實在家中做學問來著,沒有出去,左鄰右舍的人都可以作證。

畢竟從京城到老槐寺有十幾裏路,就算騎馬,來去也要好半天,這麽長時間不在的話,他的母親和左鄰右舍應該會知道,所以說可以相信這孟宏願沒有說謊。

那麽與紫籮還有情感糾葛的就只有歐陽修的兒子了。現在從其他人嘴中也都只是只言片語,都沒有能夠得到直接的第一手材料,所以卓然決定拜訪歐陽修和他的兒子。

歐陽修現在是刑部尚書,同時兼開封府府尹,但是他的主要工作是在刑部,開封府這一塊實際上他沒怎麽管了,主要由同知協管,所以卓然在衙門很少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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