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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有哲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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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雖然懷裏揣著火藥槍,可是他估計對方不會給他時間拔出槍來朝她射擊的,因為對方即便不知道他從懷裏掏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也會警覺而加以阻止。一旦讓對方註意到自己懷裏的火藥槍,在想暗算對方就沒門了。趁著對方對自己忌憚之機,卓然很是鎮定,而且根本沒有任何懼怕的意思。

天仙兒站起身,背著手走了兩步說道:“好吧,咱們先不說這事,實際上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我做件事。若是這件事你做到了,我或許可以考慮幫你說說情,讓那個人不殺你。”

卓然帶著譏諷的笑了笑說:“那我是不是應該謝你的不殺之恩呢?”

天仙兒眉毛一橫,鳳目一冷說道:“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敢殺你嗎?”

卓然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因為你開出來的價實在讓我沒有興趣,你哪怕給我一兩銀子,我還有一點實惠可得,你說不殺我,你以為我又會怕你嗎?”

卓然伸起右手中指,比了個很不雅的動作,他又覺得對方如此清純,這動作似乎有些不合適,便又把手指縮了回來,彈了一下,好像在彈掉指甲上的塵土似的。

但是他這個動作卻有一種調戲之意,好像要發出致命劍氣似的,使得站在不遠處的天仙兒不由微微後撤半步,真氣頓時布滿全身,衣袍無風而起,嘩啦啦飄蕩了幾下,眼見卓然並沒有出手,這才又緩緩的沈了下去。

卓然其實知道對方全身戒備,不由的一聲輕笑道:“行了,說吧,讓我做什麽?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請我做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代價不夠,我是沒興趣出手的,我很忙。”

天仙兒緩緩收了功,對卓然說道:“那好,你要幫我辦成這件事,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卓然眉毛一挑說道:“先拿一千兩黃金過來花花,然後再談別的,看看你的誠意。”

天仙兒冷笑說道:“你以為你的本事值一千兩黃金?”

“你要覺得不值,那你另請高明啊。”

卓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不理睬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著,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天仙兒嘆了口氣說:“好吧,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有你想要的這麽多錢。說實話,我也沒有什麽錢,我的錢花在別的用途了。”

卓然說道:“那你能拿出多少?”

天仙兒想了想說:“十二兩銀子,你看可以嗎?這是我能拿出最多的。”

卓然啞然失笑說:“我看你武功也還不錯,手下弟子若幹,只能拿出十二兩銀子,你也太摳門了吧?”

天仙兒皺了皺眉說:“我不是故意裝窮,我是有些錢,但是我的錢都用在了別處了,所以沒有更多的錢來請你。”

“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殺富濟貧,把錢財都給了窮苦百姓了吧?”

天仙兒說:“我真的沒錢,而且我請你辦的事其實對你來說也應該沒有什麽為難之處。我跟你前面說的也是實話,要殺你的人很厲害,不是你能想象的,他能請得動我,你便可以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只是他請了我之後,他不能再請別人,這是我的規矩。”

“所以實際上是我一直在保著你的命,我說的是真心的。一旦他知道我不準備殺你的時候,他便會另外請人來,那時候你就會繼續受到威脅,雖然我知道你有超一流的武功傍身,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些人殺人無不用其極,到時你不管怎麽小心,都難逃一死。因此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幫你勸說他不要殺你,有什麽事好好說,他應該會聽我的。這不是天大的一個回報嗎?你還不覺得滿足?”

卓然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沒錢,又開出了這麽一個你覺得很是有說服力的理由,又告訴我說你要我做的事很簡單,是舉手之勞,既然這麽著,那我就信你一回。不過你要讓我做的事假如不是舉手之勞的話,那你就算只有十二兩銀子也得給我,我至少得找回點路費吧。”

天仙兒啞然失笑說道:“你這人可真是的,好吧,我答應你。”

“那好,你說吧,找我什麽事?”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跟我走就是了。”

“你都沒跟我說要去做什麽,我憑什麽跟你走?我每天忙得很,你以為我很閑嗎?”

天仙兒的神情有些尷尬,說道:“路上再說行嗎?因為這件事真的很急,我得加快處置。”

卓然還是沒動,只是說道:“你先把大概什麽事情說了,讓我心裏有個數,不然莫名其妙的,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天仙兒猶豫片刻,終於說道:“是涉及到我們天池宗的一件命案,我需要你幫忙,幫我查清楚真相。”

卓然一聽這話,頓時松了口氣,若是這件事,自己倒有幾分把握。不過破案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好說,有時候你覺得很難的案子,實際上很輕松就搞定了,而你覺得很輕松的案子,卻怎麽都找不到破案的關鍵點,最終也破不了案。

所以卓然背著手說道:“我可以盡力幫你,但是能否幫上忙不好說。這一點可得說到前頭,如果幫不上,你可不要怪我。”

“那是當然,你只要盡力就好。若是當真沒辦法偵破,我也不會怪你的。”

說到這,天仙兒猶豫片刻,又說道:“我上次給你建議的事情,你還是好好想想。”

“什麽事?——我事情忙得很,一些不重要的事就不要跟我提了。”

天仙兒瞪眼道:“什麽叫不重要?這個是最重要不過的了,我上次說,你只要願意把你的那射天狼和鐵布衫的功夫教給我,我就把我最得意的兩項武功教給你,甚至收你為外門大弟子,這可比你做官更清爽。”

“不必了,你連十二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的大弟子只怕窮都要窮死了。你先前還跟我說什麽富甲天下,一看就是撒謊。”

“我沒騙你,我自己的錢多了,但是我的錢都要用在別的地方,沒辦法給你。而我的大弟子家財萬貫,本來就是個一方巨富,家中妻妾成群。你要答應,這些都是你的。”

卓然很是有些好奇,這位天仙兒武功如此高絕,可是卻需要把大把的銀子拿去做別的事情,就連請人都拿不出錢來,當真可憐到了極點。卻不知道,她要拿去做的事是什麽。

天仙兒說道:“若是你答應,那咱們就走吧。”

說罷,邁步走到郭帥面前,伸腳在他腰眼上踢了一腳。郭帥立刻哼了一聲,慢慢醒轉過來,瞧見卓然,無力的說了一聲:“老爺。”又看見旁邊的天仙兒頓時緊張起來,可是卻沒有力氣爬起來。

天仙兒說:“你的穴道剛解,在一頓飯工夫動不了的。你等下去告訴你們家老太爺,你們老爺要跟我去辦點事,我會平安的把他送回來的。”

卓然點點頭對郭帥說:“叫老太爺放心,我去去就回來,如果一時半會不來,你到衙門跟主簿說一聲,讓他先頂著。”

郭帥趕緊答應,卓然跟著天仙兒出了院門,天仙兒竟然徑直走到了後院,瞧了一眼卓然說道:“我懶得走你們家大門,咱們越墻而過吧。”

卓然說道:“我不會武功,翻不過去,要不我去找把梯子?”

“我知道你不會武功,但是你卻能夠施展出那種神奇的功法。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卻能使出如此高深的能耐,這要是讓我知道了緣由,那可就太好了。”

卓然笑了笑,沒等說話,天仙兒已經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一支胳膊,另一只手則抓住了他的腰帶,輕喚一聲:“起!”雙腳一點地,身體騰空而起,帶著卓然輕松越過了高墻,落在了墻的外側。

卓然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飛起落下,就跟坐過山車似的。立刻大加讚賞:“原來天仙姐姐你有如此本事,佩服佩服。”

天仙兒眼睛一瞪說道:“誰是你姐姐?叫我天仙兒,不許亂叫。”

圍墻外,兩個白衣女子牽著幾匹馬迎了過來,天仙兒對卓然說道:“會騎馬嗎?”

卓然當然會騎,也騎過,可是卻眼珠一轉說道:“不會,我從來都是坐轎子和做馬車。”

天仙兒皺了皺眉,扭頭對大弟子梅香說道:“你騎馬帶著他。”

梅香楞了一下羞紅著臉說:“師父,讓他自己坐在馬上,我牽著他的馬不就行了。”

卓然和天仙兒幾乎同時說道:“不行。”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天仙兒道:“這一去路途有些險,他萬一失足摔下去,救治不及,會耽誤大事,而且我們要趕路,不能慢慢走。”

卓然趕緊忙不疊點頭說道:“我一上馬就暈,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萬一撞下馬去,那我可就慘了。”

梅香瞧了一眼卓然,撅著嘴卻不敢反抗,於是只好牽過馬來。對卓然說道:“你坐到前面抓著馬鞍就可以了,別的不用管,我會操縱馬匹,你要害怕就閉上眼。”

卓然點了點頭說:“多謝姐姐,對了,姐姐尊姓大名。”

“我不是你姐姐,你叫我梅香就可以了。”

“梅香,梅花香自苦寒來,好名字。”梅香不禁一楞扭頭望著他說道:“你說什麽?”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我說你的名字來自於此,好名字呀。”

梅香低聲吟誦這兩句詩,不由得眼中滿是驚訝說道:“真是好詩,是你做的嗎?”

卓然剛想說這是眾人皆知的兩句詩啊,可是忽然想起好像這兩句詩不是哪位詩詞名家的作品,而是出自《警世賢文》。而這是明清時才形成的,並且沒有具體的作者,在宋朝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兩句詩詞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客氣了,於是腆著肚子厚著臉皮,搖頭晃腦說道:“是呀,隨便胡謅的,讓姑娘見笑了。”

梅香點點頭說:“師父原來給我取的這名字有如此用意,我倒還不知公子能夠從我這名字裏做出如此兩句勵志的詩篇來,讓梅香受教了,梅香銘刻在心,多謝公子賜教。”說罷躬身福了一禮。

卓然忙擡手還禮,一旁的天仙兒冷聲道:“他原本就是進士,胡編兩句詩不是什麽難事。詩詞有啥意思?還是要把武功練好才是正經,上馬吧。”

說罷自己翻身上了一匹黑馬說道:“我在前面開路,你們跟上。”

說罷,一抖韁繩策馬而去。梅香原先對卓然還有些抵觸,可是聽到卓然的這兩句詩之後,態度有了較為明顯的變化,對卓然說道:“公子,上馬吧,咱們走。”

卓然撓頭說:“可是我不會騎馬,哪只腳先上啊?”

說罷,他擡起右腳去踩馬鐙,這樣的話一翻身就慘了,變成張果老倒騎驢了。還沒等他上馬,梅香已經攔住了他,抿著嘴笑道:“反啦,用左腳,左腳踩上馬鐙,然後用手抓住馬鞍,翻身上去就可以了。你只要抓緊馬鞍,其他的不用管。放心吧,有我在你身後,你便是想掉下去也是很難的。”

卓然呵呵笑道:“我原本是會騎馬的,只是後來很久沒有騎,就給忘了,多謝姑娘指教。”

梅香翻身上馬,騎在他身後,從他腋下伸手去抓住了韁繩,雙腳一夾馬肚子,那馬兒便小跑著往前飛馳而去。隨後蘭香和竹香也翻身上馬,緊追而去。

一路上隨著馬的顛簸,卓然在梅香懷裏感覺好像坐在一頂溫暖的軟塌上,而且還不時的聞到從她身體傳來的幽香。

梅香其實想盡力離開卓然,可是這馬就只有那麽長,再往後就要掉下去了。而卓然又很誇張的在馬上故意東搖西晃,隨著顛簸前仰後合的,不時撞到她身上,弄得她發火也不是生氣也不是,只好咬著牙忍著。

不過因為先前卓然隨口的兩句詩讓梅香突然感覺到了卓然作為文人的強大魅力,因此多少對他有些好感,這些也就可以寬容了。

往前騎了一段路,逐漸進入了山區,一路往山上行,道路果然變得險峻起來,馬的速度也明顯降了下來。卓然便問身後的梅香:“咱們這是要去哪兒?你知道不?”

梅香說:“不知道,你別問,到了就知道了。”

“你師父的武功很厲害嗎?”

“師父武功不說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她的武功都第一了,幹嘛還要跟我學武功?她學會我的武功還不仍然是天下第一嗎?又有什麽意義?難道她還擔心她會打不過別人嗎?”

“沒有誰能勝得了師父,但是師父愛武如癡,但凡天下絕世武功,她都要想法想方設法學到的,否則她會寢食難安。你的武功的確非常怪異,你明顯沒有內力,也沒學過武功,卻能夠一指洞穿外門大師兄的胸膛。這種武功天底下真找不到,所以師父一直想學。還有,你受了大師兄的一箭,還射不死,這種功夫師父也是沒聽說過的。”

卓然心裏好笑,心想真是個豬頭,難道就沒想到是有什麽東西擋住了那一箭這才射不穿我嗎?真是笨蛋。

卓然又說道:“你師父是哪一派的?”

“天池宗。”

卓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是天池宗,難怪你師父叫天仙兒。那她比嵩山少林寺的方丈,武當山的老道,這些人的武功相比起來,誰更厲害呢?”

梅香卻撲哧一聲笑了說道:“你從哪聽來的?什麽少林寺武當山。少林寺倒是聽說,只是那裏的和尚只會念經,會點三腳貓功夫,從來不行走江湖。至於武當山,沒聽說有人在那裏開門立宗啊。”

卓然不由很是驚訝的說道:“不對呀,武當少林那可是享譽天下的大派。”

“天下武功的確門派眾多,最著名的也就五大教派,卻從來沒有什麽少林武當。”

“五大教派,我明白了,是不是泰山派、恒山派、華山派、衡山派,還有什麽來著……?”

卓然把看過的武俠小說上的都扒拉出來,惹得梅香咯咯嬌笑著說道:“不是啦,那些不過是些山峰,哪有什麽教派,也沒聽說過出什麽武功高手,你是當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逗著我玩兒?”

卓然更是奇怪,難道真實的歷史跟自己看到的武俠小說完全不是一回事嗎?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那些什麽武功門派多半是後世武俠小說作者憑想象出來的。比如武當派創始人張三豐,那是明朝的事情,現在宋朝當然不可能有。

不過卓然對這些江湖派別也沒什麽興趣,於是便轉開話題說道:“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這次你師父叫我去主要什麽事?我心裏有個數,好做準備。”

梅香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天池宗南門長老是師父天仙兒的師叔,姓馬,他最喜歡的一個小兒子掉到水缸裏淹死了。這孩子是師叔公原配夫人生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後,馬長老找了一個填房,又娶了一個小妾。結果這孩子卻淹死了。夫人和姨娘相互指責對方,都說是對方害死的孩子。馬長老說,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害了孩子,不管是誰都要讓她償命。師父武功很在行,可是並不懂得怎麽偵破案子,因此就想請你幫忙。”

卓然哦了一聲說道:“馬長老是你師父的師叔,很有來頭嗎?”

“武功比不上師父,但是輩分高,因此師父對他很敬重。他平時不管派裏的事情,他的職位是長老。這次出了大事,他很生氣,逼著師父替他查出真兇。”

“這孩子多大?”

“只有五六歲,是個男孩,師叔公準備讓他承繼香火的。因為就這麽一個孩子,所以這孩子死了之後他就絕後了,因此特別的生氣。”

卓然的腦袋裏冒出了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景色,說道:“師叔公多大啦?才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啊?”

“是呀,師叔公早年間一心沈迷於武道,根本不考慮家事,到了五十歲的時候突然醒悟,這才娶了原配夫人,但是夫人一直沒給他生養。過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生了這個孩子。可惜生下他就難產死了,因此師叔公特別心疼這孩子,沒想到卻被人害死了,你說他能不傷心嗎。”

卓然點頭:“我大致明白了,就看這個案子能給我們留下多少線索了。”

“這個不好說,因為當時很多人都到了現場,搞得很亂,師父是後來才到的,這種情況下要想找到線索很難。不過師父其實也只是想讓師叔公知道,她已經努力了,因為師叔公也聽說過你的名字。把你請去這件事,師叔公也是答應了的,而且他知道你破案很厲害,你都破不了的案子,別人很難破的,他也就死心了。”

卓然很是有些奇怪:“你是說你們師叔公認識我?他怎麽認識的?”

“師叔公是衙門刑房的司房,他看過衙門的公文的。”

卓然一聽頭都大了,衙門的司房怎麽成了天池宗的師叔公了?堂堂師叔公竟然到衙門去當書吏掙錢,看來這天池宗還真是窮瘋了,連個師叔公都養不起。

梅香似乎看出了卓然的疑惑,說道:“我們天池宗弟子,包括金剛、天王、長老、護法等等,三教九流都有,除了刑房書吏了,還有商賈、官宦、販夫走卒、戲子等等,啥都有。特別是我們外門弟子,你如果答應了師父的要求,當了我們的外門大弟子,很多人都是你手下。”

“我沒興趣。”

“為什麽?我一直不明白,人人都削尖腦袋要的職位,你卻往外推。”

“我做官做得好好的,幹嘛要去當你們什麽大弟子?”

“你傻呀,你當大弟子,所有的外門弟子都聽你的指揮。即便下面的幾個做了官的也要聽你指揮的,他們的官可不小呢,比你的官大了老大一截,連他們都要聽你的,這多威風啊,你要想當官,只有聽別人的。而且我還聽說你那是個芝麻官,有啥意思?偏就你當個寶一樣。”

卓然伸手在她的腰上擰了一把說道:“說啥呢?什麽芝麻官。”

梅香哎喲叫了一聲,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說道:“老實點,當心我把你扔下去。”

“有本事你就扔呀,師父可說了,你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算了,跟你聊了半天累了,我得睡一會兒,你坐好啊,我要往後靠了。”

說罷身子就往梅香的懷裏靠,梅香想都沒想,趕緊用一只手擋在他的後背,另一只手控制著韁繩說道:“作死啊!別鬧了,當心師父看到,成什麽樣子。”

“我沒鬧啊,走累了瞌睡,睡一會兒不行嗎?”

梅香還從來沒有跟男人如此嬉笑打鬧過,直羞紅了臉,低聲道:“求你了,真的別鬧了,師父要知道了,我會被罰的。”

看來這天仙兒對座下弟子管教很嚴,聽到梅香那真誠的哀求之聲,卓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因此便坐直了腰說道:“唉,還真奇怪,怎麽突然就不困了?你的聲音莫非有魔法不成?”

梅香噗嗤一聲笑,給了他一個白眼說:“你要真做了外門大師兄,只怕師父有的你頭疼的,那些外門弟子們也有的你頭疼的。”

又走了一段路,梅香忽然說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肯當外門大弟子,因為你不願意把那武功傳給我師父。其實這個好商量,師父也不是說必須要你傳了武功給她,她才會讓你當外門大弟子的,你可以先當外門大師兄,以後再傳。不傳也沒關系的。師父私下跟我們說,如果有你這麽高武功的人加入我們天池宗南門。”

“南門?啥意思?”

“天池宗很大,下面分六個門派,分別是東南西北上下六門。我們師父是南門的掌門人。六個掌門人之一。”

“哦,這東南西北我好理解,可這上下怎麽辦?擱哪裏?難道在天上地下?”

梅香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不告訴你,你又不是本門弟子,幹嘛跟你說。”

“不說拉倒,我還不想聽呢。”

梅香瞧著他當真不問,咬紅唇半晌,扯扯他的衣袖,道:“你別生氣,等你加入了我們天池宗,這些師父都會告訴你的。師父說,外門弟子這一塊管起來很棘手,原來的大弟子武功實在讓她放心不下,果然在你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接下來就死了。你的武功如此厲害,在外門弟子中早就已經傳遍了,你要真當了外門弟子,一定很有威信,說一不二的,真的很威風,你好好想想。”

卓然心想,想什麽想,我要真當了外門大弟子,那幫子人以為我武功高強,個個都來找我比試,我總不能一槍一個全崩了吧?所以這大弟子那是絕對不能當的,不管找什麽借口。

當下搖頭說道:“我真不是那塊料,我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芝麻官的好,芝麻官有芝麻官的好處,不用管太多的事,過得逍遙自在。”

梅香聽他左一個芝麻官又一個芝麻官,似乎有點針對自己先前說的話,便歉意地說道:“我先前說的是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你要是真不想當,師父也不會勉強你的。師父說,她原來是準備殺你的,後來發現你其實比很多人都有本事,殺了就可惜了,這樣有本事的人一定要收到我們天池宗來。”

卓然道:“你師父過獎了,再說了,你師父本來就天下第一了,多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就算沒有我,她一樣是天下第一,又何必費那勁呢?”

“不一樣的,師父說了,一個大門派不能只靠一個人厲害,必須要大家都厲害才行。可惜我們學的武功還不及師父的一半,外門弟子就更差了。因此如果論弟子這一代,我們與其他四大派相比,並沒有什麽優勢的,若不是看在師父的份上,那些人根本就不理睬我們的,甚至還會跟我們對著幹的。”

卓然說:“你們天池宗都這麽厲害了,還有人敢跟你們對著幹?是誰呀?這麽大膽子。”

梅香正要回答,忽聽得前方傳來天仙兒冷冷的聲音:“留心點,別光顧說話。”

梅香趕緊閉嘴,專心操縱馬匹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無論卓然如何與她說話都不再搭腔。卓然說了半天,覺得沒趣,只好閉嘴。

走了大半天,終於來到了一處山中集鎮。

卓然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之前從沒來過,距離武德縣也已經很遠了,不過立馬在小山之上便能看見這小鎮。

這集鎮倒還不算小,坐落在群山之間,山勢也不高,他們沿著山道盤旋而下便進了城。這小集鎮沒有圍起來的城墻,也沒有一般見到的那種守衛盤查,一副天然祥和的氣氛。

天仙兒策馬走在前面,一路上不時有人躬身向她施禮問候,顯然,天仙兒在這一帶應該算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不少人都對她畢恭畢敬。

卓然還真有些奇怪,他卻不知道這天池宗到底是什麽樣的派別,既然這麽多人如此崇敬她,偏偏這掌門人窮的連拿出十二兩銀子都還費勁,她的錢到底拿去幹嘛了?

他們一行人騎著馬來到了一個宅院前停下,門房看見了趕緊上來,幫著天仙兒抓住了韁繩。等到天仙兒下馬之後,這才把馬牽到院子裏去。其他的幾個仆從上來,分別接過了梅香等人手裏的馬韁繩。

卓然和梅香已經下了馬,突然發現梅香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一路勞累,還是一路不好意思。他倒覺得沒有什麽,大搖大擺的跟著天仙兒走進了院子。

梅香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對卓然說:“正經點,別那樣走路。”

卓然並沒有改姿勢,只是拿側眼瞧著她說:“我從來就是這樣走的呀,怎麽?有什麽不好嗎?”

“這裏是本門師叔公的禦宅,他老人家在天池宗南門的地位很高,很受人尊崇,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宅子裏這麽走路的。”

卓然還是大搖大擺的邊走邊說道:“我又不是你們天池宗的人,我想怎麽走你們也要管嗎?如果看不慣,那我走了。”

梅香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好心提醒你,免得人家暗地裏說你。你真要這樣走,誰又怪你來著?只是人家看著,心裏會對你有看法。”

“沒關系啊,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吧。”

梅香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又琢磨了一下,覺得卓然這句話當真很有哲理,不禁又好生瞧了他一眼,心想,這芝麻官到底是什麽學問?怎麽說出來的話總是那麽讓人回味無窮,不僅出口成章,還能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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