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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熄滅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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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比賽結束,奧圖和由伽依然沒有回來。格格洛替代奧圖宣布了比賽結果:法戈姆、艾弗拉、由伽和薩蘭進入下一輪比賽,第三輪和第四輪比賽都在第二天開始。得到消息的學徒們各自散開,第二天的選拔就這麽結束了。

轉眼間到了第三天,也是比賽的最後一天。

早晨,學徒們在訓練場集結。奧圖和由伽也出現在了訓練場,看起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兩天的選拔下來,大部分學徒都一副疲憊的樣子,醫護班的地精也累倒了不少。總而言之,最後的選拔就要開始了。

首先是半決賽,第一場是法戈姆和艾弗拉。

法戈姆臉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昨天的戰鬥中完全恢覆過來。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勢還能在站起來,除了醫療地精的強大外,法戈姆的生命力也不可小覷。

艾弗拉看起來就好很多,雖然在比賽中受了不少傷,但戰鬥的強度遠比不上法戈姆。他依然掛著那個過分標準的笑容,自信的站在場上。

無需過多的試探,隨著裁判的號令,烈焰和刀刃撞在了一起。強烈的氣流向著四周擴散開來,他們腳下的擂臺瞬間龜裂,並向著四周擴散開來。碰撞持續了片刻便停了下來,但戰鬥才剛開始。

法戈姆的雙手燃起火焰,揮出了一道烈焰做成的刀刃。能夠斬斷魔法的艾弗拉自然不會畏懼,他揮動自己的劍,斬斷了法戈姆的烈焰。然而火焰只是佯攻,法戈姆利用火焰遮擋視線,接近了艾弗拉,帶著火焰的拳頭直接砸向他的面龐。

兩人再次交鋒,法戈姆的指套與艾弗拉的劍擦出火花。烈焰與劍氣在空氣中飛散四濺,燒焦的味道彌漫在了空氣中。今天的法戈姆顯得格外焦躁,似乎想要快速分出勝負。轉瞬之間,又是一道火柱打了過去。

法戈姆雖然好戰又沖動,但他在戰鬥中總能保持冷靜。今天的他明顯與往日不同,似乎急於分出勝負。各種形態的火焰向著艾弗拉砸過去,艾弗拉被火焰壓制,只能選擇被動的防禦。占了上風的法戈姆變得更加迅猛,纏繞著火焰的拳頭不斷向艾弗拉砸過去。

擅長近戰的法戈姆擁有自己獨特的格鬥技術,他的身形就像是一團搖曳不定的火焰,時隱時現,時明時滅。他就像是一團變化不斷的烈焰,兇戾中夾雜著溫順,溫順中又帶著一絲殘暴。即使是艾弗拉,也難以招架法戈姆拼盡全力的猛攻,只能在他的攻擊下節節敗退。

這樣看來,不出片刻,艾弗拉就會敗於法戈姆的猛攻。但意外發生了,法戈姆不知為何腳下一滑,動作停滯了瞬。他以極快的速度調整了姿勢,但很遺憾,艾弗拉並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在戰鬥中,所有的失誤都是致命的。艾弗拉矮下身子,把劍置於身側。他拉動劍柄,騎士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一道血痕出現在了法戈姆裸露的胸口上,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法戈姆露出破綻的原因很簡單——他在上一場比賽中受了重傷,而傷勢還遠遠沒有恢覆。想要快速結束比賽的想法害了他,沒有完全恢覆的身體自然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運動。現在,法戈姆的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點。

艾弗拉當然看出了這點,他舉起手中的騎士劍,用劍尖指向法戈姆。雨點一樣的突刺向法戈姆襲來,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痕。不得不說,艾弗拉的攻擊很巧妙,突刺既能對法戈姆造成傷害,又不至於殺死法戈姆。但同時,這樣的攻擊也會激起法戈姆的怒火。

法戈姆大吼一聲,身體的溫度急劇升高。周圍的空氣被高溫影響,變成水蒸氣在空中升騰。鮮血從法戈姆的傷口中噴湧而出,瞬間被高溫蒸幹,混雜在水蒸氣中。法戈姆身邊的水蒸氣逐漸被染成紅色,烈焰從他的雙眼中噴湧而出。

法戈姆咳出一團紅色的水蒸氣,很明顯,它在變成水蒸氣之前是一攤血。在身體尚未恢覆的現在使出殺招,這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艾弗拉皺了皺眉,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不用他出手,法戈姆很快就會自取滅亡。

失去理智的法戈姆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麽糟糕,他的身體還在不斷升溫,紅色的水蒸氣在身邊環繞。由於結界的限制,現在能救到他的只有艾弗拉。法戈姆的身體逐漸到了極限,至於他能否獲救,這完全取決於艾弗拉的想法。

拯救法戈姆的步驟非常簡單,大概可以分為三步:第一,走到他身後;第二,瞄準他的後腦;第三,用劍柄狠狠地敲下去。當然,前提是你能夠忍受足以蒸幹空氣的高溫。反之,如果艾弗拉不打算拯救法戈姆,那他只需要站在原地,等待勝利的到來。利弊非常明確,接下來就看艾弗拉的選擇了。

艾弗拉看著渾身冒著紅色蒸汽的法戈姆,陷入了沈思。薩蘭大致上可以猜透他的想法,在赤沙堡一條人命算不了什麽,就算他選擇不救法戈姆,也沒人會說什麽。更何況這是在戰鬥之中,拯救自己的敵人和送死沒什麽區別。再加上法戈姆暴躁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在戰鬥中被對手同情,肯定會找艾弗拉拼命。

艾弗拉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聰明。利弊關系如此明確的現在,他停在了原地,安靜的看著即將自我毀滅的法戈姆。觀眾席也安靜了下來,學徒們沒有對艾弗拉的行為做過多的表示,只是用深藏悲哀的眼神註視著法戈姆的最後一刻。

但總有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蒙特利斯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一言不發,拖著虛弱的身體走下觀眾席。六根陰影觸手揮動著,砸向擂臺的結界。強大的力量從結界上散發出來,把蒙特利斯彈飛到幾米開外。

蒙特利斯的行為驚呆了眾人。為了比賽不被幹擾,擂臺上的結界會加倍彈回一切外來攻擊,上一場比賽帶來的傷勢還沒有痊愈,蒙特利斯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找死。被結界彈回的蒙特利斯似乎並不打算停手,陰影觸手擺動著再次刺向結界。

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蒙特利斯的行為,只有薩蘭可以猜到一些:第一,赤沙堡的訓練過於殘酷,學徒們看過了太多死亡,對此已經麻木了。赤沙堡的教育把他們培育成了最擅長戰鬥的法師,只要進入戰鬥狀態,赤沙堡的學徒們就會不顧後果全力應戰,除了勝利什麽都不在乎。蒙特利斯來到赤沙堡的時候大部分訓練已經結束了,他並沒有受到這種氛圍的熏陶;第二,他看艾弗拉不爽。

結界在蒙特利斯的攻擊下一陣晃動,再次釋放出能量彈向攻擊者。鮮血從蒙特利斯口中噴出,他穩住虛弱的身體,再次沖向結界。觀眾席頂端的奧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面無表情的註視著賽場。沒有老師的指示,學徒們自然也不會去阻止蒙特利斯。終於,另一個人看不下去了。

“薩蘭,幫幫他們。”菲娜用力抓住薩蘭的胳膊,指甲扣進了他的肉裏。

不知為何,在訓練中菲娜總是受到特別的關照,使她和別的學徒截然不同。她對於生命的看法與其他學徒截然不同,會想到救人也不是不能理解。真正讓薩蘭無法理解的是菲娜為什麽會找他求助——找一個絕不會幫忙的人。

“快點薩蘭!等下就來不及了。”見薩蘭沒有回話,菲娜更加用力的搖著他的胳膊。

薩蘭依然沈默不語,低頭看著菲娜充滿焦慮的眼睛,薩蘭不知為何回憶起她哭著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我會成為你的感情。

薩蘭一言不發,他知道跟菲娜講再多也沒有用,他飛離了觀眾席。

薩蘭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瘋了,他放棄了理性思考得出的結論,相信了菲娜。薩蘭落在蒙特利斯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幹什麽!讓我……”不等蒙特利斯發作,薩蘭就用魔法把他丟到了一旁。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命硬,薩蘭這一下就能送他回歸大地。

處理完蒙特利斯,薩蘭大步走向擂臺。法戈姆的狀態已經不能更加糟糕,紅色的血霧環繞在他身旁,如果不加阻止,相信他很快就會死在自己的手裏。高溫,失血過多,帶血的水蒸氣……隨便哪一個都能治他於死地。

在一旁打瞌睡的艾弗拉似乎來了精神,他饒有興味的看著薩蘭,似乎對他怪異的舉動很感興趣。薩蘭沒有理會艾弗拉,隨手丟出了一個魔法球,砸在了結界上。魔法結界泛起一道道漣漪,強大的沖擊襲來,讓薩蘭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絕佳的理性在這時顯示出了它的優越性,只是一個簡單的試探,薩蘭就完全洞悉了整個魔法結界。就在一瞬間,他洞悉了結界的構成,大小,功效……當然還包括接觸方法。這看起來很不可思議,道理卻意外的簡單——人冷靜的時候總能看到更多東西,更何況是擁有絕佳理性的人。

薩蘭舉起自己手中的魔杖“紅槐”,輕輕的敲在結界上,堅固的結界瞬間變成碎片,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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