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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武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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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荒郊痛哭,為的是心中悲慟莫可抑制,想不到此處竟然有人,當即止住哭聲,厲聲喝道:“你是誰?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嗎?”

楊過也不惱,抱拳道:“在下楊過,前輩可是姓武,尊號上三下通麽?”

不錯,這個痛哭流涕的瘋子正是武氏兄弟的父親武三通。

那一日,武三通和柯鎮惡一同追擊李莫愁。黃藥師救走了程英,李莫愁卻是帶走了陸無雙。柯鎮惡見事不可為,沒有再追。而武三通瘋病發作,嘴裏不停地囔囔著“阿沅”,可是他的頭腦中卻空空洞洞地什麽也不知道了,就此揚長自去。

如此,他瘋瘋癲癲地在江湖上混了數年,時日漸久,瘋病竟是慢慢痊愈了。

而和朱子柳一起參與大勝關英雄大會的點蒼漁隱並沒有留下幫助郭靖,而是要回去侍候一燈大師,途中與幾個武林朋友結伴同行。閑談中,點蒼漁隱聽他們說起有這樣一個人物,模樣似與師弟武三通相像,於是輾轉尋訪,終於和他相遇。

武三通聽得兩個愛子已然長成,大喜之下,便來襄陽探視。昨晚,在經過一座破廟時,他聽到廟中有兵刃相交之聲,好奇地進去一看,正是武敦儒與武修文在持劍相鬥。

他與二子相別已久,二子長大成人,原本也不認識,但眼見二人右手使劍,左手各以一陽指指法互點,他當即上前喝止。

武氏兄弟重逢父親,喜極而泣,但是言語之中一提到郭芙,兄弟倆卻是誰也不肯退讓。

武三通不論怒罵斥責,或是溫言勸諭,要他二人息了對郭芙的愛念,卻始終難以成功。武氏兄弟在父親面前不敢相互露出敵意,但只要他走開數步,便又爭吵起來。

今天早上,兩兄弟悄悄約定,半夜再到這荒山中來決一勝敗。

武三通武功比武氏兄弟不知高多少,偷聽到了二人言語,悲憤無已,搶先趕到二人約定之處,要阻止二子相鬥。他越想越是難過,不由得在荒野中放聲悲號。

…………

武三通正當心神激昂之際,突然看見一個少年向著自己走了過來,不禁大生敵意,喝道:“你是誰?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嗎?”

楊過也不惱,抱拳道:“在下楊過,前輩可是姓武,尊號上三下通麽?”

“你是誰?怎們知道我的名字?”

楊過聽他已經承認,說道:“武老伯,小侄楊過。大約五年前,浙江嘉興陸家莊旁邊的小破窯,我們曾經見過的。那時候,你與尊夫人、大小武,以及陸莊主及其家人,為了躲避李莫愁的追殺,剛好躲到在下暫時休憩的小破窯。我還曾經為尊夫人運功解毒呢。如今,我與兩位令郎也是有些許交情的,算作是不錯的朋友。”

武三通點了點頭,道:“你在這兒幹嗎?啊,是了,敦儒與修文要在此處比武,你是作公證人來著。哼哼,你既與他們相交,怎麽不設法勸阻?反而推波助瀾,好瞧瞧熱鬧,那算得是什麽朋友?”

他說到後來,竟是聲色俱厲,要將滿腔怒火發洩在楊過身上,口中喝罵,腳下踏步上前,舉起巨掌,便要教訓他眼中這不盡朋友之情的小子。

楊過見他怒發沖冠,神威凜凜,心想沒來由的何必和他動手,退開兩步,笑道:“在下不知二位武兄要來比武,老伯不可錯怪了人。”

武三通喝道:“還要花言巧語?你若事先不知,何以到了這裏?世界這麽大,你哪裏不去,卻偏偏來到這荒山窮谷?”

楊過心想此人不可理喻,何況與他在這荒僻之地相遇,確也甚是湊巧,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武三通見他遲疑,料定這小子不是好人,他年輕時情場失意,每見到俊秀的少年便覺厭憎,心念一動:“這小子未必便識得我兩個孩兒,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兒,定是另有詭計。”

於是,他狂怒下更不多想,提起右掌便往楊過肩頭拍下。楊過身子一閃,武三通右掌落空,當即彎過左臂,一記肘錘撞了過去。楊過見他出招勁力沈厚,不敢怠慢,斜身移步,又避過一招。

武三通叫道:“好小子,輕功倒是了得,出招動手吧!”

楊過笑道:“武老伯,小侄是晚輩,怎麽好意思和你動手?但是你一定要疑心我不是好人,那也無法。這樣吧,我讓你再發三招。你若打我不死,便請立時離開此地如何?”

武三通大怒,怒道:“小子狂妄,適才我掌底留情,未下殺手,你便敢輕視於我?”

說罷,他右手食指猛地伸出,使的竟然是“一陽指”。他數十年苦練,功力倒也深厚,指法純熟,指力也不賴,至少比朱子柳那自行變通了的書法指力功夫厲害多了。

楊過只見他食指晃動,來勢雖緩,自己上半身正面大穴卻已全在他一指籠罩之下,竟不知他要點的是哪一處穴道。

武三通的指力瞬間即至,楊過也不再多想,當即伸出中指往他食指上一彈,使的正是黃藥師所授的“彈指神通”功夫。

“彈指神通”與“一陽指”齊名數十年,原是各有勝負。但是楊過功力高深莫測,盡管所學時間不長,卻也盡心鉆研苦練過,又施展過好幾次,也算是經驗豐富。武三通雖然練習了一陽指數十年,專心一致,但是武三通的內力哪裏及得上楊過的?

論經驗,兩人旗鼓相當。論武功,也是不分伯仲。唯有內力,楊過比武三通高出了不知道許多。

當下,兩指相觸,武三通只覺右臂一震,全身發熱,騰騰騰退出五六步,才勉強站穩,不致摔倒。

武三通覺得失了臉面,喝道:“好小子,我認得你的‘彈指神通’。看好了,我的第二指又來了。”

說著,他搶上數步,又是威力更猛的一指點出,這次卻是指向楊過小腹。這一指所蓋罩的要穴更廣,肚腹間沖脈十二大穴,自幽門、通谷,下至中註、四滿,直抵橫骨、會陰,盡處於這一指威力之下。

楊過見其來勢甚疾,右手又以“彈指神通”功夫抵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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