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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妙方療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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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風剛要回答,卻傳出一聲嬌脆而甜美得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聲音:“這樣做當然是在顯示自己似乎很有經驗嘍,一般不學無術的騙子,都會裝模作樣地擺弄一番,才好混飯吃,更多的人只會故弄玄虛,打臉充胖再借口推托以示身份。不過這種把戲只會騙一騙小孩子而已,難道二位表哥還不知道嗎?”這甜美聲音之中的輕描淡寫的力量的確也夠辣。不過蔡風可能是例外,因為沒有人喜歡聽人貶低他,更何況是美麗得可以滴出蜜汁的美人兒。

進來的是元葉媚,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跑到這裏來,更沒想到她一來便如此不客氣地接著田祿和田福的問話。

蔡風和田祿、田福的臉色都變得異常尷尬,田祿和田福不禁幹笑著問道:“表妹怎麽到這種地方來呢?這不是你女孩子家應該來的地方,要是被我娘知道,肯定又會罵我的。”

元葉媚毫不在意地一聲輕笑,斜眼鄙夷地向蔡風望了一眼,道:“有位治狗‘神醫’請我來觀看他的精妙絕倫、蓋世無雙的治狗神術,所以小妹便不請自來了。請二位表哥原諒。”

蔡風聽著她故意在“神醫”、“精妙絕倫、蓋世無雙的神術”這些字上加重語氣,又看見她那鄙夷的神態,如何不知道對方的意思?雖然尷尬無比卻老臉不紅地一聲幹笑,立身向元葉媚逼近了兩步,猖狂地睜大一雙眼睛,毫無顧忌地把元葉媚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道:“葉媚小姐原來早有心來學習本神醫的醫術,只是礙於夫人才不敢直說,有此一點足夠讓蔡風歡喜得一百夜睡不著覺。”

元葉媚沒想到蔡風如此輕狂和大膽,不禁俏臉一紅,粉腮生怒,怒叱道:“大膽狂徒,敢占本小姐的便宜。”說著甩手向蔡風臉上擊去。

蔡風瀟灑地把臉向前一湊,“啪”地一聲脆響,元葉媚的玉掌剛好落在蔡風的臉上,除蔡風外,所有的人都大為愕然,誰也想不到蔡風不僅不避而且還湊上臉去挨打,這豈不是自討苦吃嗎?田祿和田福自然知道,蔡風要是想避開這一掌,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可卻偏偏不避。

元葉媚也沒想到蔡風會這般乖巧地把臉湊過去讓她打,她本來並沒有抱希望能打著蔡風,畢竟對這大膽而猖狂的家夥不是有很大的狠意,全因她自幼生在一種特殊的環境中,根本就未曾有機會領略像蔡風這種野性性格之人,而今日見到蔡風,的確自心底產生了一種好奇的心理,少男少女這種天生互相的好奇心,人人都會有,因此,她才會獨自一人來這裏想看看蔡風的醫狗之術。而剛進來便聽田祿和田福兄弟與蔡風的對話,出於一種很難明白的情緒,她很希望蔡風受窘,看看這狂傲而野性自信的人在受窘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表情,而並不是真的便是對蔡風看不起和生怒,而當蔡風毫不在意,卻說出這種輕浮而別致的話時,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刺激,不過出於少女的矜持,很自然地便要伸手去打。本以為蔡風定會躲閃,可情況卻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呆立著不知如何是好,連那只玉手收回來,也不知道放在哪兒好。

“蔡風,你怎麽了?”田祿和田福不禁一陣驚呼,跑過來問道。

蔡風緩緩地擡起右手,在臉上那五只紅紅的指印上摸了一下,輕松地又放在鼻子前面嗅了一嗅,才扭過頭來對田祿兄弟兩人露出一個瀟灑的笑意。在元葉媚驚愕之時,凝目深深地望著元葉媚,目中射出兩道奇光,淡然一笑道:“終於如願以償,謝謝葉媚小姐。”

此話一出,便若驚雷一般,使得眾人呆若木雞,誰也想不到蔡風會從口中跳出這句話,雖然輕描淡寫得幾乎無可挑剔,卻讓人有說不出的好笑和震撼。

田祿和田福感到好笑無比,自然明白蔡風這句話的意思,因為剛才蔡風已大膽地向田祿和田福透露出瘋狂的想法。自元葉媚一進這木棚,蔡風便開始了他的“陰謀”,而且似乎一步步都在蔡風的算計之中,不由得不打心底佩服蔡風泡妞有術。

元葉媚卻被蔡風這句話震撼得心頭狂跳不已,那是與田祿、田福完全不同的感受,從來都沒有人敢對她這般無禮地說這種話,而且是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陌生少年。更讓她震撼的卻是蔡風說出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時的語調和神態及眼神,沒有一絲做作的痕跡,沒有半點言不由衷的表情,這種大膽直露而溫情的話與蔡風那種野性自信而狂放的個性形成了兩種鮮明無比的對比,使得那種話語更顯得真誠無比。元葉媚絕不是一個傻子,她本是一個聰明一點即通的女孩,結合蔡風前一句那種誇張的話和後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及那奇異的眼神,自然明白蔡風話中的意思,不由得心頭狂跳,低著頭不敢與蔡風眼神相對,同時幽幽地道:“對不起!”

蔡風心頭一陣狂喜,道:“沒關系,我很高興。”同時回頭得意地向一臉好笑的田祿和田福對望了一眼,簡直像是撿到了十萬兩銀子一般有成就感。

“二位表哥,小妹先走了。”元葉媚向田祿、田福輕輕地說了一句,改變剛進來之時那種強露尖刻的形象,紅著臉不敢望蔡風便要退去。

蔡風心頭不禁轉過一念,忙道:“葉媚小姐不是要看本神醫狗之術嗎?怎麽這麽快便走呢?”

元葉媚不得不停下身來,並不回頭,卻淡漠地道:“你會嗎?”

蔡風鎮定自若,詫異地道:“你沒看過怎會知道我不會呢?”

“哦,我只是見過很多不聰明的騙子用不聰明的騙術,所以才會誤會蔡公子。而蔡公子,是否有真材實料,我的確不太清楚。”

“哼,小姐只不過是聽了我半句話,便接上話題,以我想,這大概可以用武斷來說吧。”蔡風故意以話相激道。

“哦,蔡公子剛才只說的是半句話嗎?不知道剩下的半句又是什麽呢?”元葉媚轉過身來冷冷地望著蔡風,一臉不屑之色,只把蔡風氣得差點沒翻白眼。

“我是說過,讓我動手的確是大材小用,但卻並沒有說不可以動口呀。這裏有幾個獸醫,再由這府中的公子的朋友親自動手,難道不能算是大材小用嗎?這種傷勢,只要找出傷的最主要的地方,再對癥下藥自然比泛泛之輩下藥要事半功倍,這便是我來這裏的主要原因。作為府中少主的朋友,我只需要找出原因,再告訴他們幾個藥方,由這幾個獸醫去抓藥,難道不等於是我親自動手一樣?”蔡風吸了口氣,平靜地道。

“哦,這兩只狗兒只是被別的狗兒咬傷的,難道還有什麽古怪之處?”元葉媚疑惑地道。田祿和田福也顯得有此疑問,唯那兩個獸醫若有所思地聽著。

“這個葉媚小姐自然不會清楚,不過聽我講過之後,相信兩位公子和二位大夫定是能夠明白。”蔡風傲然地道。

“那你何不說來聽聽?”元葉媚淡淡地道。

“我們養狗之人都知道狗兒也有很多不同的種類,比如,南方的狗種主要以嬌小溫馴稱著,而我們北方的狗種因地處偏寒其生存能力和鬥志便要勝過南方的狗兒,當然,這是指普通情況之下。我們北方的狗種接近狼之性情,所食極雜,這其中又有藏獒,那是一種巨犬,大若牛犢,猛似虎狼,其齒齦也與我們北方和南方的狗種不同,其食肉。而我們所養的戰狗經過很多年來的演變,也有了很多的變化,其主要變化是來源於雜交的狗種,很多人為了提高狗兒的戰鬥力,引狼為種,或引更好的狗為之配種,使狗兒的體質從根本的遺傳上改變,再加以後天的馴練才能得出優良的戰狗。因為雜交狗的產生,狗兒很多的狀態都有所改變,比若牙齒,與狼雜交的狗種其牙齒與普通種狗便有所區別,齒數、牙齒的厚度和長度這些都有微小的變化。但不是此道中人便不會太註意這些。而狗兒所食之物的雜亂和食量不同也會引起戰狗攻擊力強弱的不同。無論是何種狗,包括人的牙齒都含帶著微量的毒素,甚至毒性較重。在南方、北方、西方,狗兒所食之物絕對有所不同,雖然大體是一致,可就因為有差別,使得狗兒的牙齒所帶的毒素也便有所不同。這只是最基本的不同,而在雜交之後的狗兒,牙齒的毒素更有差別。因此,只要知道對方的狗是哪一種狗,再對著這種毒性進行對癥下藥,自然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因為,狗兒與狗兒的傷勢主要是因為對方的狗兒所造成的,並不存在任何人為的因素,因此所受之傷無非為齒傷和爪傷,這都是皮肉之傷,要用的只有三個種類的藥物,一是消毒類的藥物,需對癥下藥。二是止血生肌之類的藥物,像這一類的藥物不用我說,幾位大夫自然知道。三是止痛鎮定的藥物,這一類的藥物不是很好使用,因為狗不同於人,它們的語言我們大多不會懂,它們痛不痛也不會有人知道,因此,使用這類藥物,只能根據經驗和常用的藥物去處理,也沒有多大技巧,所以巧,便巧在對著狗兒毒傷進行對癥下藥,雖然這關系是很大,可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知道,不知道幾位認為對否?”蔡風在棚中緩緩地踱著方步淡然道,雙目之中射出智慧的光芒。

“妙極,妙極,果然是高論,果然是高論。”那一直沈默的兩個獸醫不禁同時高聲讚道。將聽得入神的田氏兄弟和元葉媚從虛幻中拉了回來,可腦中依然盤繞著蔡風那種精妙的闡述。

蔡風淡淡一笑,色色地掃了元葉媚那比花更美的臉一眼,繼續道:“我剛才之所以在狗兒的身邊蹲了這麽長的時間,便是因為要找出傷它們的是哪種狗兒。”

“原來如此,是我們兄弟倆誤會了。”田祿和田福恍然道。

元葉媚卻呆呆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於養狗、治狗傷她的確是外行,但蔡風闡述得極為細膩,道理也很明顯,她自然不會不懂,可是剛才所說的話的確是有些過分了,而蔡風那種揮灑自如、嬉笑無拘的性格的確讓她感覺到一種異樣的刺激。她說不清那是怎樣一種感覺,但卻知道自一開始,她便似乎註定會輸給蔡風,打一開始,便被蔡風牽住了心神,她有些不敢想象。

“蔡風,那李戰的狗兒到底是什麽種類的狗兒呢?”田祿急不可待地問道。

蔡風意味深長地望了元葉媚一眼,卻很溫柔,只讓元葉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才以最舒緩的口氣道:“李戰的狗兒,是以北方的狗種與藏獒交配後所產的母仔再跟野狼交配而成了雙重雜交之狗,你的狗兒自然不會是那兩只狗的對手,連我的四大先鋒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啊!與藏獒交配之後的狗仔真的很厲害嗎?”田祿和田福同時問道。

蔡風忙用手一拍腦袋,滑稽地一聲驚呼道:“慘了,我怎麽一時得意忘形,竟將這種馴狗的秘招給洩露了呢?真是糟糕之極,以後又多了幾個和我爭飯碗的人嘍!”

田祿、田福和元葉媚先是一楞,後來才明白蔡風說些什麽,連元葉媚也禁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只把蔡風眼睛都給看直了。

元葉媚俏臉一紅,露出一片嬌羞之色嗔道:“討厭,賊眼兮兮的。”說著轉身娉婷地向外行去。

田祿和田福不禁啞然失笑,蔡風也一聲幹笑,卻還不懷好意地道:“葉媚小姐,幹嗎走得這麽急呢?還是讓我送小姐出這狗棚要保險一些。”說著不顧開藥方,便大步追上去。

“蔡公子,這雙重雜交的狗毒又如何開藥方呢?”一名獸醫很不識趣地叫道。

田祿和田福狠狠地瞪了那獸醫一眼,嚇得那獸醫立刻噤聲,蔡風頭也不回地高聲道:“讓那雙重雜交的狗咬你一口,你再去揣摩著下藥吧。”說完也不顧元葉媚反對,便來到她的面前,轉頭嬉皮笑臉地道:“葉媚小姐,讓我為你開路。”

元葉媚見蔡風那怪怪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笑罵道:“本小姐既然可以走進來,還怕走不出去嗎?你是不是開不出藥方,便來借口逃脫?”

蔡風毫不以為恥地笑道:“小姐說是便是吧。不過小姐若是被這些狗兒咬傷了,我可真的開不出藥方,因為那時候我心情大亂,無心開方,還是送小姐出這狗棚為好。”

“無賴,狗嘴吐不出象牙。”元葉媚佯怒著罵道,語言之中卻並無太多責怪之意。

蔡風一喜,厚著臉皮應和道:“讓狗嘴吐出象牙,正是我想了好久、試了很多次都未成功的事,還望葉媚小姐今後多指點指點。”

元葉媚一楞,旋即被逗得忍俊不住地掩口笑了起來,風情萬種地白了蔡風一眼,卻再也不開口,田祿兄弟倆都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蔡風不禁連骨頭都酥了,向身旁的四匹大狗一聲吆喝,那四匹大狗像是聽懂了蔡風的話一般,搖著尾巴全部行在前頭,竟為蔡風開路,那些農家的狗竟不聲不響,乖乖地讓到一旁,為兩人讓開一條大道。

蔡風得意地回頭向元葉媚以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笑了笑道:“葉媚小姐以為我這四匹戰狗如何呢?”

元葉媚不加思索地道:“比你要好一點。”

“啊——”蔡風不禁啞然失笑,又好氣又好笑地道,“那我這四匹狗兒,一定是比天下除我爹外所有的男人都要好嘍?”

元葉媚不禁又被逗得笑了起來,笑罵道:“你別臭美,你那四匹狗兒比這裏所有的狗兒都差。”

“不會吧?你看,我這狗兒多有霸王之氣,當年的項羽也不過如此而已嘛!”蔡風不死心地解釋道。

“真是不知道天有多厚!”元葉媚一努嘴,不屑地道。

“那個沒關系,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我卻知道地有多厚。”蔡風橫下一條心,臉皮厚到底地嬉笑道。

元葉媚腳步一停,聲音變冷地道:“現在已經出了狗棚,你不必送了。”

蔡風向身後一望,果然在不知不覺之中竟走出了狗棚,不由失望地解釋道:“其實,送小姐出狗棚只是我的借口而已,只是想多一點時間看見小姐,我知道,自己一個獵戶的兒子,一切只是妄想,不過我能夠和葉媚小姐說上這麽多話,已是夠我今生享受。”旋又一陣苦澀地笑道,“我是個直人,小姐氣也罷惱也罷,我只會感激小姐允許我創造了這麽短的一個機會。謝謝,再見!”說著轉身向狗棚中大步走去,使葉元媚呆傻地留在原地靜靜地立著,蔡風連給她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留,便走了,竟讓她不知該如何想,一種很難解釋的情緒把她的心弄得亂亂的。本來她準備譏嘲蔡風兩句,可蔡風卻大步轉身離去的身影卻使她沒有譏嘲的情節變得不再真實。這道不滅的身影,這種機智幽默的話語,雖然臉皮的確厚得讓人受不了,但與蔡風最後那種眼神和果斷的表現卻形成一種非常鮮明的對比,而成為一種異樣的魅力,讓人根本無法弄清是該厭惡,還是該喜歡,反正有著不壞的感覺,而且印象特別深。

田祿兄弟望著悻悻而歸的蔡風,不禁大為愕然,問道:“你怎麽了?”

“葉媚不要我了!”蔡風沒好氣地道。

田祿和田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幾乎都快掉下眼淚。蔡風也不禁有些好笑。

“搞沒搞錯,第一次見面便有這種超一流的標準,還說她不要你了,你說到底要達到什麽標準才能夠滿意呢?”田祿扶著蔡風的肩仍笑不成聲地問道。

蔡風也楞了一楞,旋應道:“當然是把她未婚夫一腳踹開為止嘍!”

田祿和田福禁不住啞然失笑地罵道:“真是個色急鬼,若不是我倆聽到那個叔孫長虹便不順耳,肯定會在這一刻便叫人給你掌嘴一百,讓你連飯也吃不了。”

“你們不會這麽絕情吧?”蔡風試探地問道。

“我怎敢呢?”田福急忙分辯道,他早知道蔡風如此問的時候,絕對會有很厲害的後招,弄不好,只會自討苦吃,只好改口。

蔡風得意地一笑,不再說話,便迅速開了一個藥方遞給那位亂開口的獸醫沈聲道:“以後不要這樣不識情趣知道嗎?那樣你會吃虧的,今日本公子心情好,便不找你麻煩了。”

那獸醫的手被蔡風這漫不經心地一抓,痛得冷汗直冒,禁不住點頭若雞啄米。

“走吧,我們一直待在狗棚中也不會讓狗兒立刻變好起來。”蔡風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土道。

“那倒也是,不若我們三人便到‘春月樓’去看看素芳她們吧,也好向蔡風學學追女孩子的技巧嘛!”田祿拉著田福的手笑道。

“我追女孩子很有技巧嗎?”蔡風疑惑地問道。

“當然有嘍,比我們還厚的臉皮再加上你那圓通的調調,把我那一向很文雅的表妹逗得笑個不停,這種本領,我們兄弟真是自愧不如。”田福取笑地道。

“這全都拜二位所賜,本公子在一年多前連女人都不敢想,卻被你們騙到‘春月樓’鬼混鬼混,才染上這一身不要臉的本領,應該罰你們再請我去一趟‘春月樓’!”蔡風笑罵道。

“真是個鉆到錢眼裏去的家夥,哪一次不是我兄弟倆請客,還會在乎多這一次嗎?真是把朋友看得太低了!”田祿在蔡風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笑罵道。

蔡風“嘿嘿”一聲幹笑道:“現在還是我老爹當家,我不能夠多花一個子兒,若讓我老爹知道跟著你們去了‘春月樓’,不打斷我的腿才怪,那可就不劃算了。不過,當兄弟我自己當家做主了,定然請你們大喝特喝,請你去‘春月樓’自然不在話下。”

“你老爹真的很兇嗎?”田福有些怕怕地問。

“那當然,比你老爹還兇!”蔡風有些誇張地道。

“是不是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田祿問道。

“那倒不是,很有風度。不過很少見到我爹笑過,沒怎麽打我,不過想來是我平時表現得好,若是表現一個不好,打起來自然兇得很。”蔡風煞有其事地道。

“你爹定然厲害得不得了,否則怎會有你這種兒子,只是這麽厲害怎麽卻沒有到朝中當官呢?”田福有些傻傻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當官也的確沒有什麽好,看你爹,每天忙得屁股落不到板凳,還不是要看那個李崇的臉色行事。而我們卻不同了,奶奶個兒子,老子誰都敢跟他對著幹,大不了鉆到深山老林中去,誰還能抓得了我?那是我們獵人的天地。”蔡風有些傲然地道,似乎那狩獵真的是一件比做任何事都光榮的事一般。

田祿有些不服氣地道:“這就不同了,我一家至少可在武安郡中混得開,誰都得給我們幾分面子,辦事也方便極了,難道這也不算是優越?”

蔡風淡淡地笑道:“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可是有些人的生活卻並不喜歡豪華,山野之中那種清淡的生活其實很好,讓人有一種寧靜之感,那種貼近自然之感卻不是你們所能夠感受到的。”

“你似乎很喜歡那種生活?”田福似有所感地問道。

“那是當然。生我乃山水,養我亦山水,而當今亂世,戰火燒得讓人心寒,能夠有那種安靜休憩的生活的確讓人滿足,當個官兒還時刻提心吊膽,對於我們來說,什麽官銜之類的全是狗屁,自然高興那種生活!”蔡風感慨地道。

“你的想法怎麽像是一個老頭?你要是沒有功名,便算是我表妹喜歡你,她的家人也不會讓我表妹嫁給你的。”田祿不服氣地道。

蔡風像蔫了的茄子,苦笑道:“她喜歡我的時候再說這種話吧。”

“以你的身手,想做個官兒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要我跟我爹說一下,不僅你,你爹照樣可以當官。”田祿打保票道。

“不要,千萬不要,我爹那才真的會打裂我的屁股。我也不知道怎的,他最恨我提到官場的事,一再警告我不要與當官的人來往,因此你們兩個千萬不要害我。”蔡風急忙道。

“真是個怪人,當官有什麽不好呢?”田祿嘀咕道。

“公子,要不要為你備馬?”門口的兩個家丁大獻殷勤地道。

“不必!”田福淡淡地應了一聲道,說著毫不停留地向城南行去。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地來到街上。

突然,蔡風聽到一陣得意的大笑和一陣狗吠之聲,之中也夾著幾聲慘叫和怒吼。

“是李戰!”田祿似乎對這笑聲十分熟悉道。

“你怎麽知道是他?”蔡風不解地問道。

“他那種得意的鬼笑,無論是誰聽了,都會膩得幾天睡不好覺。”田福誇張地道。

“看來,你對他的狗兒咬傷你的狗兒之事很在意哦?”蔡風淡淡地笑道。

“你沒看到那種猖狂的樣子,比你更要狂妄上十倍。特別那種鬼笑,用你的話說,他奶奶個兒子,真恨不得去把他的喉管捏碎。”田福氣憤地道。

“求求你饒了我的兒子吧,公子爺,求你發發慈悲,是我兒子不好,就請你饒了我兒子這一次吧!”一個蒼老的哭腔傳入漸漸靠近那狗吠地方的蔡風耳中。

蔡風向田祿兄弟倆望了一眼,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妥,急忙加快腳步向前面的人群趕去。

“哼,我們公子的狗兒要吃你們家的雞是看得起你,居然還敢打我們公子的狗,不咬死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們不知道厲害。”一個冷酷無情的聲音傳了過來,李戰的笑聲似乎並沒有停止。

“幾位公子爺,求求你行行好,饒了我兒子一條命吧。我家僅有這一只下蛋的老母雞,便給你們的狗兒拿去吃了吧,只求你放我兒子一條生路。公子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跪伏在一個錦衣金冠的少年面前,那立在旁邊的幾個大漢一臉冷漠半聲不哼,而另一位立於馬上的少年蔡風卻認識,正是魏蘭根的兒子魏鐘,但見他面色似有些不忍,卻似很畏懼那大笑的公子,不敢做聲,那些圍觀的人,每個人面上都憤怒的表情,卻是敢怒不敢言。場中卻是一個青年,空著手對著兩只比狼還狠的大狗,渾身已經被咬得皮開肉綻,不遠處一根木棍被斬成兩斷,似是被人擊落在地的,而那老太婆身邊還有一只仍流著血躺著一動不動的母雞,雞毛飛了一地。蔡風霎時明白了這其中的事,不由得熱血上沖,有些怒不可遏之勢,望著那滿臉絕望而憤怒的青年,和李戰那得意的狂笑,不禁真的明白田福所說的“奶奶個兒子,真恨不得去捏碎他的喉管!”

蔡風回頭望了望滿眼憤怒的田祿和田福,不由得大步擠開人群,來到最前面,首先來一個“哈哈”大笑,霎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

那狂笑中的李戰立刻停住笑聲,把視線全都轉移到蔡風的身上。

蔡風不顧那些人異樣的目光,甚至連田祿和田福兩人在身後拉衣服的動作也不答理,吸了口氣,冷冷地道:“這等劣種狗真是沒用,是誰家的,真是笑死人了。”

“大膽,竟敢對李公子的神犬無禮!”一聲怒喝從一個肥頭大耳滿面油光的中年人口中傳來。

蔡風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哪家的李公子?在武安郡倒沒聽到這號人物?怪不得會養出這種廢物般的狗。”

“咄!”那立於馬背上的李戰目中寒芒暴射,一聲低喝,那兩只狗立刻放棄攻擊那年輕人,對著蔡風怒目相向,似隨時都會有攻擊的架勢,吐著長長的舌頭,像尋找機會的野狼。

蔡風毫不畏懼地走到那搖搖欲倒的年輕人身邊,伸手扶住他,在眾目睽睽下,將他送到一位來扶的漢子懷中。

那人向蔡風感激地望了一眼,卻昏了過去,那老太婆一聲慘呼撲了過來,流著淚,向蔡風就要跪地稱謝,卻被蔡風一把扶起,溫和地道:“你快去扶這位大哥休息吧!”旋又向田祿打了個眼色道:“大娘,待會兒會有人給你個藥方,醫好這位大哥的,你放心。”

“公子,你真是個……”

“小心,背後!”幾個人一齊驚呼,打斷了老太太的謝語。

蔡風淡淡一笑,反身踢出兩腳,剛好擊在那兩只大狗的嘴上,誰也沒想到這少年會有如此利落的動作,一只腳竟似乎在剎那之間變成了兩只腳,準確無比,也狠辣無比地踢中兩只張開的大口。

“汪汪……”兩只大狗一陣慘叫,迅速退開,卻落下了兩顆尖利無比的牙齒。

“大膽狂徒,竟敢傷李公子的神犬,想是活得不耐煩了。”那肥頭大耳的漢子怒喝道。

蔡風毫不在意地掃了那幾人一眼,冷冷地道:“哪家李公子有這麽厲害呢?我倒要看看,武安城中倒還從未聽過這號人物!”

“哼,瞎了你的狗眼,連李大尚書令的公子也不認識。”那肥頭大耳的人怒叱道。

蔡風裝作一驚地向李戰望了一眼,道:“你是威震天下、功蓋當今、威武無比、義薄雲天的尚書令的公子?”

李戰見蔡風為他父親加了這麽多高帽,不禁一陣得意,對蔡風也減了兩分恨意,傲然地答道:“正是本公子。”

蔡風忙一改口風,裝作誠惶誠恐地道:“原來是李尚書令的公子,真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該罵之極,公子威名我早就有所耳聞,傳說公子家養神犬鬥遍天下無敵手,真想向公子請教一下這之中的奧妙,卻不想今日在此遇見了公子。真是太好了。”

眾人都大為愕然,估不到蔡風會來這麽一招,先對李戰如此不屑一顧,狂傲無比,可現在聽說對方是尚書令之子,便會如此說,竟然拉起家常來,對李戰父子及所養的狗兒大加褒揚,使得李戰還真不知是該怎麽罰這該打的家夥,更絕的是蔡風道歉之時,卻只說是該罵,而不說其他。

蔡風見那肥頭大耳之人正要開口,立刻搶著道:“李公子,你什麽時候到武安郡,若是知道公子來到武安郡,我蔡風定會帶上一幫仰慕公子的兄弟去拜見公子,我們都非常喜歡養狗的。不過卻總沒有什麽成績,要是能蒙公子指點一二,那可真是我們武安郡所有養狗兄弟的福氣哦。”

魏鐘在李戰的耳朵邊低語了幾句,李戰的神情微微變了一下。

蔡風心中暗笑:“魏鐘這小子還真配合。”

“你就是蔡風!”李戰傲氣淩人冷冷地問道。

蔡風裝作一副恭敬的樣子,低聲應道:“小人正是蔡風。”同時斜眼向那肥頭大耳的漢子暗暗地望了一眼。只見那人氣得臉色煞白,蔡風不禁大感得意,暗罵道,“老子不讓你開口,奶奶個兒子,看你怎麽作威作福。”

“聽說你養了很多狗兒,在武安郡中鬥狗從未曾輸過一場對嗎?”李戰淡淡地問道。

“僥幸之至,不過這之中也有公子的功勞。”蔡風語出驚人地道。

“我的功勞?”李戰不禁也被蔡風的話引起了強烈的興趣,禁不住問道。

“當然啦。公子乃是我們這些養狗人的榜樣,勵精圖治地想提高自己的養狗技術,這些全都是公子給我們的動力,因此,這之中自然便有公子的功勞啦!”蔡風煞有其事地道。

“哦!”李戰被蔡風這一路糖衣炮彈的攻勢擊得有些暈乎乎,大感面子十足,得意萬分,連那兩只被蔡風踢落兩顆門牙的狗兒慘叫聲也不大在意了。

“李公子現在想去哪兒呢?不知道可有用得上蔡風的地方?”蔡風一馬拍到底地恭敬道。

“不必了,你既然是無心之過,也就饒了你這一次,不知者無罪,下次要小心一些。”李戰故作大方地道,似乎他的確成了蔡風口中那種受人仰慕的英雄人物一般。

“李公子真不愧為我們的榜樣,我們的偶像,光是這種超人的氣量便不是我們這些小民所能夠比擬的。公子,你走好哇。”蔡風立刻讓開路阿諛地道。

李戰大為得意,對蔡風不禁好感大增,對身旁的那肥頭大耳的漢子道:“難得蔡風這樣熱愛養狗之術,便賜給他十兩銀子,讓他好好地用在養狗之上吧。”

那肥頭大耳之人心有不甘,卻不能拗過李戰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冷冷地道:“小子,今日算你走運,遇上了我們的公子,下次長眼睛一些。”

蔡風毫不客氣地接過對方手中的銀子,背過李戰,向那漢子冷冷一笑,低聲陰陰地道:“一只肥狗!”

“你!”那漢子暴怒,伸手向蔡風擊去。

蔡風裝作驚慌的樣子,倒退幾步,慌恐地道:“你、你怎麽打人,公子爺這般大度,你也不應這樣呀。”

“怎麽回事?”李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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