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蓁蓁在街上買一杯熱咖啡，等公交車，等地鐵，轉換不同的線路。

聖誕節馬上就要到了，已經下了雪，街上點亮有著漂亮裝飾的燈盞。

她一個人沿著街道口慢慢地走。

佟蓁蓁的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鰥夫說好帶她玩的，竟然這個時候不見了人影。

她一個人在約定的地方站了很長時間。

街上很熱鬧，燈光璀璨得不似人間。

她一擡頭，就看到一個人影。

卓商站在燈裏，佟蓁蓁一個高興一個激動，就奔向他，把他抱了個結實，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意思，單純只是高興了想找個人分享，順便確認一下真實度。

她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向直白，喜歡就是喜歡，沒別的意思也不會扭捏。

卓商知道她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推開她，也並沒有覺得不自在。

兩人並肩走在一起，雪花落在行人的肩頭，竟有幾分浪漫的意味。兩人沿著路口，路過一家紀念品店。

卓商對她說，“進去挑一件禮物。”

佟蓁蓁冷眼，這人也未免太實在了吧？禮物也不提前準備好，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話是這樣說，不過她眼角眉梢的欣喜還是表現得很明顯。

佟蓁蓁雙手握在胸口，“真的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實話，這裏頭的東西她都不需要。完全就是浪費錢，還沒有一丁丁點的用處。典型就是中看不中用。

卓商不知道佟蓁蓁的心思，只知道她剛剛失戀，就想要送她東西，這樣沒準兒她的心情能好一點。

佟蓁蓁這邊吧，已經沒了逛下去的心思。要說她也猜不透卓商帶她出來的目的，但是，她現在倒是很想拉上卓商一起去喝一杯，吃點炸雞排喝點小酒，簡直不要更痛快。

說去就去，佟蓁蓁這個行動派，直接拉上卓商就步行到街邊的一家快餐店。已近傍晚，天空還飄著雪花，倒一點兒不覺得冷，飄在人的頭發上，只覺得煞是好看。

兩人點了一大盤炸雞排，還有一打啤酒，就開始暢飲聊天。

佟蓁蓁這剛喝了點兒酒，話匣子就放開了。她確實有很多要說的，雖然上一次和芙蓉大姐喝酒吃肉，大罵渣男，但是那一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後遺癥還在。

佟蓁蓁心裏很不爽，自然很不服氣。

見卓商也是一個勁兒地喝悶酒，佟蓁蓁竟覺得有些好笑。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她怎麽覺得鰥夫的反應，和她一樣郁悶啊？不是，她倒是好奇了，到底他有什麽好值得郁悶的？

佟蓁蓁伸出手在卓商的眼前晃了晃，“你光喝什麽酒啊？鰥夫，說句話唄。”

卓商剛剛塞了塊炸雞放進嘴裏，然後，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誰都有傷心事，我想到我前妻了。”

還真是實誠，實話實說啊。

佟蓁蓁剛吃了雞肉，又趕緊仰頭喝了口酒，舒坦地打了個飽嗝。

“行了，咱倆啊，現在是同病相憐。”

她搖搖頭，咽了口氣，“你真以為我傻啊，我其實什麽都知道。沒辦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唄。人吶，有時候就不能活得太過通透，糊塗一點，也能躲過很多難受的事情。”

想當初，佟蓁蓁收拾了行李，打車到機場，然後經過二十幾個小時，飛到了大洋彼岸。被迫和男友分開不說，你說她好歹幹了幾年，正式的老員工，飛也只飛國際航班的那種，怎麽說丟就能把工作丟了。

失業，但絕對不能失婚。

而且男友的是到了談婚論嫁的那種地步。

小打小鬧的年紀也過去了，她今年二十五，家裏催婚催得緊，但男友不著急，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除了應聘空乘，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麽工作。無業游民不可能，她都不養自己了，誰還來養她？

傷心過後，卓商很快又恢覆到常態，還是那副無欲無求的好好先生的模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冷冰冰的理智和疏遠。“佟蓁蓁，人得往前看，你別太耿耿於懷了。”

佟蓁蓁現在煩得要死，一聽這話立刻來了氣，立刻一拍桌子，站起身，沖卓商吹胡子瞪眼道，“你知道個屁，媽的，就姑奶奶這條件，他小子敢把我甩了，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卓商對這話充耳未聞，一點兒都不生氣似的，反而一直在旁邊安慰，說話的語氣穩重平和，給人一種安穩的力量。

三十好幾的人，說起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明明就是些哄小姑娘的話，佟蓁蓁還真覺得有幾分中聽。真不愧是多活了些年頭，大道理講得比誰都多，但不可置否，有種敦厚溫和的氣息。

她似乎覺得，這個夜晚沒那麽難熬了。

她只是自己一個人笑了笑，覺得這人還真是敦厚老實。

“我他媽就是覺得憋屈，這是幾十裏啊？隔了個太平洋，他說讓我過來我就過來了。”

“你說他找個小妖精吧，我還有的說，你看偏找個比他大的老女人，真是見錢眼開了。”

什麽老女人吶，人家拿著好幾十萬的，有房有車，一盒化妝品一件限量版的套裙就抵得上她好幾個月的工資，明明就是有錢漂亮又風韻成熟的禦姐。這些吐槽的氣話，不過都是佟蓁蓁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卓商舉起酒杯，敬了佟蓁蓁一杯，輕聲道，“以後的路還很長，慢慢走，我相信你會走得更好。”

這話還挺中聽，佟蓁蓁立刻笑彎了眼睛，“那就借你吉言了。”

一盤炸雞見底，佟蓁蓁又點了兩個甜筒，一大份薯條。

卓商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食物，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看來，未來一段時間，佟蓁蓁要為自己的體重憂心了。

頭頂的燈光溫暖和煦，室內的暖氣很足，脫去外套，一點也感覺不到冷。窗外的雪花，一碰到冒著霧氣的玻璃，就融化成了一道道水紋。

卓商隔著店內冒著朦朧水霧的暖氣，看著佟蓁蓁並不真切的臉龐，竟覺得恬靜安逸，他有些想把這一刻刻成永久的磁帶，日後反覆觀看。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留言的寶寶，變成了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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