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谷】【深處】

“永生極限？”風魂心中一驚，想要掙紮著坐起來。

天翎一把按住了他：“你不用緊張，卡拉前輩是沒有惡意的。”

卡拉看著風魂，笑了笑，道：“我一生不喜爭鬥，也從未參加過什麽陣營，只是喜歡雲游四方，看遍世間百態。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被亡靈之刃帶到了這裏，而你又重傷垂死，你是不會見到我的。”

“那要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了。”風魂趕忙道。

卡拉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我的生命能量滋養了你的身體，至於好處，等你的能量恢覆了之後自然會感覺到。你好好照顧他吧，他大約還會有半天的虛弱期。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多留了。”說罷，她向天翎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天翎輕輕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風魂體內的能量，發現他體內仍是一片空虛，但是經脈收到的傷卻都已經痊愈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正在風魂的體內周轉。

“你真傻，壓榨自己的潛能，強行爆發出那麽大的能量，要不是我們僥幸遇見了卡拉前輩，你現在就算不死，也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風魂輕輕搖了搖頭：“那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可別說丟下你我自己一人逃走。”

“諸神黃昏也不是那麽可怕的，我能在他手下逃生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那是十幾年前！現在的通斯，實力已經遠遠地超過了那個時候，你若是留下，恐怕得是九死一生吧？”風魂捏了捏天翎的手，“我說什麽也不會丟下你的。”

天翎看著風魂堅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無奈地笑了笑：“執拗的傻瓜。”接著，她又嘆了口氣，“只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風魂眼神一黯：“山魯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以他的防禦力，恐怕哪怕是諸神黃昏也難以殺死他。只是其他的人……金遼、修卡……”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安心恢覆，我們也好早些離開這裏，到外面去尋找他們。”天翎道。

風魂輕輕點了點頭，道：“你扶我起來吧，幫助我運轉能量，重新吸收能量。”

天翎皺眉道：“可是你的身體狀況……”

“不要緊的，傷勢都已經痊愈了，現在只是體內空虛而已。我需要能量來消化卡拉前輩留在我體內多餘的生命能量。”風魂道，“再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誰也不知道，時間長了外面會發生些什麽。”

天翎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好吧，依你。”

【蓋亞】

這是一座中型規模的城市，毗鄰夢幻森林。地理位置的優勢讓它成為了一個重大的木材提供城市，同時有著豐富的旅游與野生動物資源。

在一個陰暗的小巷內，四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裏。他們正是剛剛從三大護法追擊下逃走的薩尼爾等人。只是此時哈薩卡已沒有了具體的形象，只是一團灰色的霧氣，而通斯此時也是臉色蒼白，在蘇亞的攙扶下才能站穩。

“哈薩卡，你確定要這麽做？”蘇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的軀體損傷的太重了，以現在我的能量強度狀態，恐怕一個稍微厲害一點的神都可以擊敗我，對我產生威脅。而只有吞噬，才能令我以最快的速度恢覆。”

“既然決定了，那就快點開始吧，遲則生變。這裏離剛才的地方也太近了。”薩尼爾壓低了聲音道，“你都布置好了嗎？”

“放心吧，我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都留下了陣的節點，一旦我的儀式啟動，它們會立即生效。”

“你們退開一點，等會兒能量波動會很大，小心受到影響。”哈薩卡說著，煙霧狀的雙手緩緩舉起，古怪的音節自他嘴中吐出，一股奇異的能量自他身上蕩漾開來。

灰色的煙霧開始在城市中的各個角落出現，它們緩緩擴散，卻都是貼地而行，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註意。

“起！”隨著哈薩卡一聲輕喝，煙霧迅速升高，並且加快了擴散的速度。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已基本布滿了整個城市。此時，已經有許多的人驚呼了出來，城中一片慌亂。

“現在才發現嗎？已經太晚了！乖乖地成為我的祭品吧！”哈薩卡獰笑著，再次輕喝道：“收！”

令人牙酸的嗞嗞聲頓時在整個城中響起。灰色的霧氣帶有極為強大的腐蝕性，被煙霧籠罩的，無論人畜，都在驚恐的叫聲中漸漸地“融化”，變成一縷縷的灰色煙氣，混合成為了煙霧的一部分。

幾聲較大的聲響傳來，隨後哈薩卡感到了陣陣的能量波動。不過他卻絲毫不在意，聲音中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只是幾個普通能量操控者啊，可惜，在我的迷霧中，哪怕一個神，都是難以討好的！”

果然，那幾處動靜較大的地方，僅僅幾次呼吸之後，就變得再無聲息。無數人畜匯聚而成的灰色霧氣分為幾股，向哈薩卡卷來，哈薩卡冷冷一笑，那幾股霧氣就開始瘋狂地註入他煙霧狀的身體。逐漸的，他的身形緩緩凝聚，而不再是飄散的煙氣。過了片刻，他的面龐已是清晰可見，只見他微閉著雙眼，臉上充斥著迷醉近乎瘋狂的快意。他的表情加上滿城的慘叫聲，形成一幅令人後背發涼的詭異圖景。

整個吸收過程只持續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當最後一縷霧氣被哈薩卡吸入口中時，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凝聚，呈現一個穩定的實體站在薩尼爾等人的面前，只是他散發出的氣息還並沒有薩尼爾與蘇亞那麽強大。而這座原本繁華而喧鬧的城市，已變得一片死寂，再也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蘇亞看著哈薩卡那極度快意的表情，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但隨即又恢覆了正常，他輕吸口氣，道：“怎麽樣？恢覆了多少？”

“還不錯，沒想到這座城市不光有這麽多的人，還有不少的畜生。吞噬了他們，至少也令我的實力恢覆到大約三分之二的水平了。”哈薩卡滿意道，“再吞噬一兩個，我應該就可以回到巔峰了。”

“既然完成了，我們就快點離開這裏吧，動靜如此之大，已經能夠吸引一大堆人的註意了。”薩尼爾沈聲道。幾人點了點頭，悄然消失在了這座空城中。

果然，就在他們消失後幾分鐘，一道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城中心的半空之中。他穿著一身富有光澤的絲衣，整個人看上去隱隱有一種虛幻的感覺。

“數萬無辜百姓被屠殺一空……真是喪盡天良啊。”他喃喃道，雙眼逐漸迷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周圍輕微波動著。

不遠處的空間毫無征兆地裂開一條縫隙，玄武閃身出現在了半空中。他盯著下方這座死寂的空城，眼中滿是震怒。“該死！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那個哈薩卡吧？那個吞噬極限的家夥。”男子說著，雙眼仍然迷離，並不看玄武。

“艾奇？”玄武眉頭微皺，“你在這幹什麽？”

“我在附近感受到了強大的能量波動，以及無數生靈逝去的哀怨，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偌大的一座城被屠戮一空的場景。”被稱為艾奇的男子此時終於收回了目光，他瞥了一眼玄武，接著道：“你自己看看吧。”

他話音剛落，下方的整座城市就變得虛幻了半分，無數個市民與牲畜的虛影出現在了大街小巷。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哈薩卡降臨之前的那個時刻，城內布滿了喧囂與熱鬧的人群，一片繁榮與生機，看不出一丁點的問題。

艾奇擡手指了指城內某個地方，之間一個紅色的圈出現在了那裏，將一個罕有人至的小巷圈了處理。玄武定睛看去，正是薩尼爾等四個人，他們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麽。

隨後行動的就是哈薩卡了，他喚出了滿城的灰色霧氣，將一切的生靈籠罩在內，無數淒厲的慘叫和刺耳的嗞嗞聲透過煙霧傳來，玄武看著無數的百姓與牲畜化為一縷縷的灰煙，被哈薩卡瘋狂地吞噬而去。

不久前發生的一切，竟然正在以這種投影的方式“重播”！

玄武盯著灰霧中央那瘋狂地吞噬著生命的虛幻身影，眼中怒火熊熊燃燒。“這個混賬，我一定要讓他神形俱滅！”玄武咬牙道，“艾奇，你能定位到他們的位置不？”

艾奇輕輕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剛才的場景瞬間消失，一切又恢覆到了那個死寂的空城。他看了一眼玄武，道：“我的能力是幻象極限，又不是找人極限。再說，找人這種事，難道不是朱雀來做最好嗎？”

玄武深吸口氣，想要說朱雀還處在虛弱狀態，無法全大陸範圍內的找人，卻又沒有再開口。蘇亞加入薩尼爾他們，令四大護法對所有的極限強者都產生了一定的防備心理。

“那就算了吧，告辭。”玄武道，“對了，建議閣下最近最好不要亂跑，這段時間估計會很不太平。”他特意加重了亂跑兩個字。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玄武大人。”艾奇淡淡地道。

玄武冷哼一聲，隨即破開空間消失不見。艾奇在空中又環視了一遍這個空寂的城市，搖了搖頭，也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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