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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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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那不過是個玩笑罷了。”唐琛的嗓音輕柔,透著一種讓人安定的蠱惑。“要想打敗情敵,讓他徹底放手,總要滿足對方的想像。”

莫小鈴沈默了片刻,將自己的腦袋從唐琛的手臂移至他的懷裏:

“我能相信你嗎?”

“你要相信自己。”

唐琛的回答一如往昔。

唐老板果然是她莫小鈴命中的貴人, 不光掌握她的生計,還是她的絕世良醫, 自從他出現在公寓之後,如同有了定海神針, 非但消弭了她的千思百慮, 還讓她過上了風調雨順, 財色雙收,圓滿得不像話的生活。

莫小鈴摟著兔子抱枕美美地睡了一覺, 洗漱後換上幹凈的衣服, 只覺得活力滿滿,恨不能上天入地了。因此當她出現在唐老板面前時, 臉上的氣色看起來比正在倒時差的男人好得可不是一倍兩倍。

唐琛嫉妒地掐了掐莫小鈴的臉蛋,將之前去文廟淘來的書交給了她:

“今天就將它們全部上架吧。”

黑著兩個眼圈的唐老板在上班之前就開始奴役員工, 這讓莫小鈴十分不滿, 於是她一口氣吃了十二個天蟹居的蒸餃作為自我補償。

結果, 她一路打著飽嗝坐著唐琛的車來到停車處。

“八點等我。”

“好…嗝……”

“拜。”唐琛忍俊不禁, 勾唇一笑,眉眼飛揚,不可方物。

se不醉人人自醉, 數日不見唐老板的笑容,莫小鈴又看呆了,連飽嗝也不藥而愈。

平平常常的一天拉開了序幕,莫小鈴提著一包書來到書屋。

湯元正在打掃庭院,見了莫小鈴就向她擺了擺手:

“小鈴姐,早。”

“早啊,湯元。”

“小鈴姐,你身體恢覆了嗎?”

“嗯,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

“對了,昨天你在二樓拉下了一個小盒子。”

“謝謝。”莫小鈴接過盒子,想著王亮送給自己的那個金兔子,此刻正靜靜地呆在裏面。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起在一本小說裏看到過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愛如細雨般纏綿至死,而有一種真相不過是被掩蓋的虛假。

莫小鈴心頭一跳,忽然想起在繁花小區居住多年的鄰居老太太的話,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養父究竟為什麽要隱瞞五年前才收養自己的事實?被掩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莫小鈴搖了搖頭,過去的已經過去,多想無用,守著唐琛繼續平靜地過日子就好了。

她將新書放回了書架,趁著湯元打掃的功夫,清洗起廚房用具。

忽然,放在吧臺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來電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餵,你好。”

“請問是莫、小鈴小姐嗎?”

“是的,我是。”

“啊,莫小鈴,我是龐茜,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酒店的洗手間裏見過面的。”

“哦,你好,龐小姐,請問有什麽事嗎?”

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個龐茜非但是李望的未婚妻,還是唐琛的前女友許諾的老同學。

“對不起,莫小姐,因為你和我的朋友長得實在太像了,所有當時我錯把你認成了她。”

“哦,是嗎?沒關系的。”莫小鈴知道龐茜指的是誰,隱隱感覺龐茜打來這通電話也並非表示歉意這麽簡單。

“莫小姐,冒昧地打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那個和你長相相似的朋友叫許諾,已經離家出走好久了,至今杳無音信。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和許伯父,也就是許諾的父親提起了你,那時候你恰巧又出現在他的面前,結果許伯父只是遠遠地看了你一眼,就激動得昏過去了,蘇醒過來後,非說你就是許諾,一直嚷嚷著要見你。原本不知道你的住址和聯系方式,但我的未婚夫卻知道你叫莫小鈴,是唐琛先生的女朋友,這才打聽到了你的手機號碼。莫小姐,雖然我已經知道你不是許諾,估計那天晚上許伯父也沒看清楚,可是看在一個父親思女心切的份上,你能不能見一見許伯父?親口告訴他你的姓名,因為不管我們怎麽勸說,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你不是許諾!”

莫小鈴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手指在微微顫動,像是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正將自己包圍。

龐茜見莫小鈴一直不說話,便繼續說道:

“我想,莫小姐應該對許諾也有好奇吧?畢竟她曾是唐琛的女友,兩人的感情非常好

,是任何人都無法拆散的那種。”

前女友,永遠是現任的包袱,莫小鈴不可能不心動。

她想了想,索性追問道:

“既然許小姐和唐琛曾經那麽好,為什麽要離開他?”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許諾不光拋下了唐琛,同時也離開了她的父親,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要這樣做,或許只有許伯父才能解開這個謎。”

莫小鈴沈吟片刻,答道:

“請讓我考慮一下。”

龐茜溫和地說道:

“那是自然的。只是希望你能體諒一個老人的心情,請盡快回覆我。”

“好吧。”

“謝謝,但願我們能很快再見!”

莫小鈴放下手機,眼前徒然出現了那張曾經藏在保險櫃裏的相片,相依相攜的唐琛和許諾,笑得是那麽燦爛,再怎麽自欺欺人,這兩人的關系絕對非同一般!

曾經深深相愛的人,即使各自天涯,心也不可能分開,許諾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如果唐琛真的忘記了許諾,又怎麽可能將他倆的合照珍藏在保險櫃裏?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並非是他新的開始,而是過往的延續,僅此而已。

“小鈴姐,出什麽事了,你怎、怎麽哭了?”

擡起眼,發現湯元拿著拖把,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

莫小鈴慌忙而粗魯地揉了揉眼睛:

“沒事,可能是睫毛戳進眼睛裏去了。”

“哦。”湯元點了點頭,絞擰著雙手,面色酥紅,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那、那個……小鈴姐?”

“嗯,你想說什麽?”莫小鈴疑惑地看向他。

“我聽說瑾、瑾雯姐是大學生……”湯元撓了撓腦袋,“她在學校裏是不是學霸啊?”

“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是學習很認真的那種人。”

“哦……”湯元欲言又止,臉上交織著覆雜不明的情緒。

正和唐琛交往的莫小鈴,每天都在喜憂交織,患得患失中度過,湯元的這點小心思她又怎麽會看不明白?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她和唐琛,好像湯元與李瑾雯,彼此有著世俗難容的不易逾越的鴻溝,每每想起,心就像紮了刺似地疼。

既然同病相憐,莫小鈴索性大步走到湯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要確信自己是真的喜歡她,不就是表白嘛,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好害怕的,拿出空手擒拿金小奇的勇氣,大膽地跟著心走吧!”

“我……”

“就算你不是大學生,阿雯也不是那種淺薄的女生。”

“真的嗎?瑾雯姐會不會瞧不起我!”湯元的星星眼求助似的望著莫小鈴。

莫小鈴只能繼續加把力,捶了捶湯元的肩膀:

“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嗯。”有了莫小鈴的鼓勵,湯元如虎添翼,提著吸塵器輕快地跑到二樓去了。

莫小鈴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和唐琛說了一樣的話,不由得一怔,想見到他的心情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心動不如行動。

明知這個時間不該打擾唐琛,還是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待機音樂播放了一小段後,才從裏面傳出他低低的嗓音:

“餵。”

“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見你。”

“怎麽,出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就是想見你。”莫小鈴固執得像個孩子。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語氣裏有不同尋常的波動,唐琛答應了:

“李師傅的車剛送去檢修了。”

“不用派車,我自己過來。”

“好,我在辦公室等你。”

莫小鈴放下手機,等湯元下樓後,沖他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湯元,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

湯元先是一怔,爾後感激涕零地笑道:

“小鈴姐,周末我請你吃飯。”

書屋墻上的時鐘剛剛指向十點半,她就在湯元的催促下出了門,坐上慢慢吞吞幾步一停的公車,直到立陽大廈近在眼前。

剛在公司門口晃了一下,前臺小姐立刻就認出了她:“請進,莫小姐。”

“謝謝。”

她筆直地走到唐琛的辦公室,叩了叩門。

“進來。”男人沈穩且富有威嚴的嗓音傳了過來。

唐琛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什麽,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

“等我一會兒。”

“好。”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唐琛頭也不擡地敲著鍵盤,盡管急切地想聽到他的真心話。她也只能拿出手機玩起了游戲,當手機屏幕顯示第三次勝利時,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無聲無息來到她的身邊:

“走吧,我們去外面吃飯。”

“我先走。”

“為什麽?”

“討厭被你們公司的人盯著不放。”莫小鈴紅了臉。

唐琛呵呵一笑:“怕什麽,有我呢!”

莫小鈴無奈,跟著唐琛穿過大廈間形成的甬道,來到一個地下廣場的粵菜館。

“這裏的菜味道不錯,地方也清靜。”唐琛邊說邊領著莫小鈴穿過大堂,走進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房間,漆畫屏風裏面有一張圓桌,四周圍著幾張椅子。

唐琛拉開一張椅子,示意莫小鈴坐下,隨後他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人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不知為什麽,莫小鈴動蕩了一上午的心卻驟然安定了下來。

“先生,可以點菜了嗎?”

“你想吃些什麽 ?”

耳畔傳來唐琛低柔的嗓音。

早餐吃得太多,莫小鈴沒什麽胃口,唐琛點了菜,等服務生拿著菜單離開包廂後,他就單手托腮,用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她:“說吧,究竟怎麽了?”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換個時間說也行。”看著男人關切的眼神,莫小鈴忽然心生慚愧,唐琛剛回來,處理公司的事務應該十分繁忙,不該如此魯莽只考慮自己。

唐琛淡淡一笑,似乎並不在意:“沒關系,說吧。”

“龐茜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想讓我去見一、一個人 。”

唐琛挑起眉,神情專註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訂婚宴結束後在停車場昏倒的那個大叔,沒想到竟是許諾的父親。”莫小鈴小心翼翼地看了唐琛一眼,見對方沒有流露出特殊的情緒,便接著說了下去。“事實上,那晚我曾經在西西莉亞酒店的洗手間裏碰見過龐茜,她把我錯認成許諾,並告訴了許諾的父親,所以後來當他看見我的時候,激動得昏了過去。”

唐琛緘默了片刻,這才說道:

“可你不是許諾,去見許默言又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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