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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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娜娜翻了個白眼：
“看你這麽年輕，應該不是從前那種死腦筋的人吧，我說我是他的戀人，又沒說是他老婆。莫昭是我的大學老師，我們是自由戀愛，你懂的，就是那種只要一個眼神便了然於心的那種關系，要不是莫老師太善良，總是顧忌到他那神經兮兮的老婆，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小鈴，莫老師曾經跟我介紹過他家裏的情況，因此我對你是有一定了解的。看在莫老師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幫我勸說莫老師盡快下定決心和他老婆離了，他這個人哪，什麽都好，就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如果他還是那麽懦弱，開不了口的話，我就和他老婆開誠布公地把一切都說說清楚，免得彼此再受折磨，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沒有愛情的婚姻才是不道德的，對不對！”
莫小鈴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胸中似有什麽東西咆哮著，糾繞著，要穿越時光沖破壁壘向外蔓延開來，那種感覺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好像靈魂被生生剝離出軀體般地痛苦。
這時，申藍臉色蒼白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拿出會員卡等在樊娜娜的身後。
莫小鈴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木著臉，淡淡說道：
“樊小姐，我要工作了。”
“好吧，別忘了轉達我說過的話。”樊娜娜回頭看了申藍一眼，朝莫小鈴揚揚手，轉身離開了書屋。
待申藍離開後，莫小鈴立刻給她爸打了電話。
“餵，小鈴？”
手機裏，莫昭的嗓音沙啞而疲憊，莫小鈴的憤怒頓時如同潮水一般退卻，斟酌了用詞，方才開口：“爸，剛剛有個叫樊娜娜的女人來書屋找我。”
“啊！”顯然，莫昭吃了一驚，繼而又恢覆了平靜，“你都知道了？”
“嗯。”
“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只不過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的關系。”
“媽是為了她才和您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莫小鈴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鈴子姐是不是也為這才離家的？”
莫昭頓了頓，承認道：
“是的。”
莫小鈴的心驟然沈了下去，不知該說些什麽。
父女倆同時陷入了沈默，莫昭突然苦笑一聲：
“看來，連你也不相信我。其實我和樊娜娜只是單純的師生關系，我承認她是我教過的學生裏最聰明漂亮的女孩，成績優異，活潑開朗，這樣的學生哪個老師會不欣賞？但這種欣賞源於惜才，與愛情無關。我知道自己有家室，也有身為教師的職業道德和人格底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為了她而破壞這些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樊娜娜太年輕了，她就像個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哭鬧不止的孩子，逢人便說她愛我，我也愛她，是我老婆拆散了我們，鬧得流言四起，天翻地覆，直到你媽徹底不信我了，鈴子也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失蹤不見了這麽多年，好好的一個家，從此變得支離破碎。這樣的痛苦，這樣的巨創，沒有做過父親的人，是永遠體會不到的。有時候，我都不知道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撐下去……”
莫昭語調悲涼的重覆了這三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突兀的中斷讓莫小鈴的心變得冰涼，她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不久之後，莫昭就會拋下她們，獨自離去……
上午，書屋的客人寥寥無幾。
莫小鈴無事可做，無可排遣，心愁更重了。
charm就像一個用書卷堆砌的舞臺，沒有觀眾，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上演著獨角戲。
“小鈴。”中午，王亮提著個紙袋風風火火地走進書屋，“我給你買午飯來了。昨天店裏太忙了，都沒空過來。”
“謝謝，我已經叫過外賣了。”
葛如紅的話猶在耳邊，莫小鈴本能地拒絕了他，不能再給他幻想的理由，她不想傷害一個老實人的心。
王亮撓了撓腦袋，毫不在意地說道：
“沒事，這個用微波爐熱一熱，可以當晚飯吃的。”
莫小鈴看著王亮擱在吧臺上的紙袋，紙袋上的logo是附近一家很有人氣的西餐廳，套餐價格至少也要50rmb以上，這讓她越發感到愧疚了。
“王先生，你實在太破費了，以後再也別……”
話剛說了一半，吧臺上的手機忽然發出震動聲，她急忙拿起手機，來電顯示竟是——崔嵐。
“餵，崔經理嗎？我是莫小鈴。”
“小鈴，吃午餐了嗎？”
莫小鈴看了王亮一眼，只能答道：
“嗯。”
“既然如此，就請你去老板家一趟，順便把他辦公室裏的幾本藏書帶過去，詳細地址和書單我會通過短信發給你。”
“現在就去？”
“是的。”
崔嵐這個女人從外表看神神叨叨的，不過行動力極強，莫小鈴剛掛斷手機，隨即便收到了一條短信，上有具體地址和書名列表。
“不好意思啊，王先生，老板找我有事。”
王亮笑了笑：
“沒關系，反正我只是來給你送午餐的。”
他轉身向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
“小鈴，我媽這個人就這樣，愛操心，生怕我吃虧，不管她說了什麽請別放在心上，我喜歡你，想好好對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有負擔。”
說罷，不等莫小鈴回答，王亮快步離開了書屋。
與唐琛的相遇就像一場綺夢,他像夢中人一般地可望而不可及。
而王亮給予自己的體貼和溫暖卻是實實在在可以感覺，值得感動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莫小鈴發現自己對王亮除了內疚之外，感情上竟再無波動，渴望盡快見到唐琛的心卻劇烈地跳動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二樓。
莫小鈴一面看著短信，一面在老板辦公室的書架上找書：
《我坐在彼德拉河畔哭泣》
《螺絲在擰緊》
《給櫻桃以性別》
《質數的孤獨》
還有一本——《珍妮的肖像》。
除了《珍妮的肖像》，莫小鈴幾乎從沒有聽過這些書的名字，也不了解其中的內容，可不知為什麽，當她將它們一本本從胡桃木書架上取下的時候，心裏忽然萌發了某種很奇異的感覺，眼前仿佛閃過一個被白霧籠罩的場景，什麽也沒看清就消失不見了，只有觸摸眼前這些書籍時的感覺無比的真實。
莫小鈴將它們整齊地裝進書屋給vip客人贈送的印有“charm”的咖啡色布袋子裏。
當她準備離開時，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幅油畫上。
鬼使神差地，莫小鈴放下手中的布袋，移開畫框，再次打開了保險箱的門，那張相片依然靜靜地躺在裏面，紋絲不動。
她情不自禁地拿起相片，仔細端詳起來。
相片中的男人似乎沒有現實中的唐老板帥氣，有點青澀的表情中缺少了那份游刃有餘的自信。
而那個女人，在她細細的審視下，眼睛、鼻子和雙唇，每一個細處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世上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嗎？
她不禁疑惑道。
忽然，身後傳來“吱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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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麽年輕，應該不是從前那種死腦筋的人吧，我說我是他的戀人，又沒說是他老婆。莫昭是我的大學老師，我們是自由戀愛，你懂的，就是那種只要一個眼神便了然於心的那種關系，要不是莫老師太善良，總是顧忌到他那神經兮兮的老婆，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小鈴，莫老師曾經跟我介紹過他家裏的情況，因此我對你是有一定了解的。看在莫老師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幫我勸說莫老師盡快下定決心和他老婆離了，他這個人哪，什麽都好，就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如果他還是那麽懦弱，開不了口的話，我就和他老婆開誠布公地把一切都說說清楚，免得彼此再受折磨，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沒有愛情的婚姻才是不道德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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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別忘了轉達我說過的話。”樊娜娜回頭看了申藍一眼，朝莫小鈴揚揚手，轉身離開了書屋。
待申藍離開後，莫小鈴立刻給她爸打了電話。
“餵，小鈴？”
手機裏，莫昭的嗓音沙啞而疲憊，莫小鈴的憤怒頓時如同潮水一般退卻，斟酌了用詞，方才開口：“爸，剛剛有個叫樊娜娜的女人來書屋找我。”
“啊！”顯然，莫昭吃了一驚，繼而又恢覆了平靜，“你都知道了？”
“嗯。”
“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只不過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的關系。”
“媽是為了她才和您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莫小鈴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鈴子姐是不是也為這才離家的？”
莫昭頓了頓，承認道：
“是的。”
莫小鈴的心驟然沈了下去，不知該說些什麽。
父女倆同時陷入了沈默，莫昭突然苦笑一聲：
“看來，連你也不相信我。其實我和樊娜娜只是單純的師生關系，我承認她是我教過的學生裏最聰明漂亮的女孩，成績優異，活潑開朗，這樣的學生哪個老師會不欣賞？但這種欣賞源於惜才，與愛情無關。我知道自己有家室，也有身為教師的職業道德和人格底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為了她而破壞這些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樊娜娜太年輕了，她就像個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哭鬧不止的孩子，逢人便說她愛我，我也愛她，是我老婆拆散了我們，鬧得流言四起，天翻地覆，直到你媽徹底不信我了，鈴子也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失蹤不見了這麽多年，好好的一個家，從此變得支離破碎。這樣的痛苦，這樣的巨創，沒有做過父親的人，是永遠體會不到的。有時候，我都不知道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撐下去……”
莫昭語調悲涼的重覆了這三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突兀的中斷讓莫小鈴的心變得冰涼，她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不久之後，莫昭就會拋下她們，獨自離去……
上午，書屋的客人寥寥無幾。
莫小鈴無事可做，無可排遣，心愁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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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中午，王亮提著個紙袋風風火火地走進書屋，“我給你買午飯來了。昨天店裏太忙了，都沒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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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如紅的話猶在耳邊，莫小鈴本能地拒絕了他，不能再給他幻想的理由，她不想傷害一個老實人的心。
王亮撓了撓腦袋，毫不在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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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崔經理嗎？我是莫小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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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鈴看了王亮一眼，只能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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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王先生，老板找我有事。”
王亮笑了笑：
“沒關系，反正我只是來給你送午餐的。”
他轉身向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
“小鈴，我媽這個人就這樣，愛操心，生怕我吃虧，不管她說了什麽請別放在心上，我喜歡你，想好好對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有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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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為什麽，莫小鈴發現自己對王亮除了內疚之外，感情上竟再無波動，渴望盡快見到唐琛的心卻劇烈地跳動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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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珍妮的肖像》，莫小鈴幾乎從沒有聽過這些書的名字，也不了解其中的內容，可不知為什麽，當她將它們一本本從胡桃木書架上取下的時候，心裏忽然萌發了某種很奇異的感覺，眼前仿佛閃過一個被白霧籠罩的場景，什麽也沒看清就消失不見了，只有觸摸眼前這些書籍時的感覺無比的真實。
莫小鈴將它們整齊地裝進書屋給vip客人贈送的印有“charm”的咖啡色布袋子裏。
當她準備離開時，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幅油畫上。
鬼使神差地，莫小鈴放下手中的布袋，移開畫框，再次打開了保險箱的門，那張相片依然靜靜地躺在裏面，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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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中的男人似乎沒有現實中的唐老板帥氣，有點青澀的表情中缺少了那份游刃有餘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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