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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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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3:55:31 字數:13884

錯把馮京當馬涼

飛機像一只大白鳥,沖人雲層中,不久,隨即一亮,地面婉約可見,道路、河流、

建築物河面上的波光在艷陽下閃爍不定令人覺得頭暈目眩。隔沒多久,飛機逐漸地遠離天空的浮雲,向著前方一條筆直的跑道俯沖下來。

夏瑩瑩攏一攏秀發,雙手托著她那有個性的尖下巴,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窗外;當機場的建築物呈現在她的眼簾時,一股莫名的激動,自她內心澎湃地竄升上來。

飛機滑行在跑道上時,機身發出輕微的沖擊。夏瑩瑩抖動不已的往窗外看,一片黑鴉鴉的接機人潮,使她覺得有點眼花撩亂。

當飛機緩緩地停下來後,人們忙著卸下身上的安全帶,向艙門出口走去,然而她的視線卻一直在窗外的人潮來回搜索著。她下意識地抿了抿發抖的嘴唇,仿佛極力的要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

突然間,一種不祥的念頭閃過腦際,她的喉嚨像是被人掐緊似的喘不過氣。她定一定神,搖著頭喃喃地對自己說:“不!他不可能不來接我。昨天電話中,他還高興地一口答應要來接我,使我原先預備講的話,又吞回了肚子。”無可否認,此刻她心裏非常地盼望費平能來接她,但是人群中硬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她再一次地安慰自己,這樣的顧慮是多餘的。她想著,自從上次回來渡假以後就一直沒見到費平了,不過在上次相聚時,她由費平的神情中已經確信他對自己是非常鐘情。但是迄今仍教她想不透的是——為什麽他劉她的好感卻一直停滯著,一點進展都沒有。夏瑩瑩內心深處是多麽盼望她與費平之間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啊!

夏瑩瑩收回視線,從位了上起身,她拉一拉淺咖啡色的裙子,把腰際的幾絲縐摺扯平,並順手拂過前面的一排裙扣,以確定扣子是否顆顆都對著了,然後才跟著人群加入下機的行列。突然,一陣強風吹開近裙擺的兩顆扣子,無意中暴露出她那雙修長滑潤的美腿。

離開機艙後,接機的人潮立刻蜂湧上來,夏瑩瑩在人群中仔細地探尋,依舊沒有費平的蹤影。她自然地看了看表——飛機是按預定時間抵達的。她猜測著,莫非費乎碰上突發事情耽擱r時間以致遲到了?她為他想了個適當的理由後,便逕自在機場裏四處漫游。

突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攫住夏瑩瑩的視線,她的心開始興奮地七上八下,剛才所有的不安,在剎間一掃而空。

“費平!費平……”夏瑩瑩高聲地叫著,同時她的雙腳已經迅速的飛奔過去。

“我以為你忘了呢!”興奮的心情使得她講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抖動著。

這時,那名男子也回過身,朝著飛奔過來的夏瑩瑩,張開他的雙臂。夏瑩瑩幾乎是腳不著地的跑到男於面前,正準備投入他的懷抱時,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趕忙煞住腳,緬腆地說:“啊!對不起!我認錯了人!”言語中流露出幾許的失望。

夏瑩瑩正想拉遠和眼前這名男子的距離,卻發現自己的腰部已被他兩只剛強有力的手臂給牢牢地扼住。那名男子在她耳邊輕輕發出戲謔的笑聲:“小姐,我替弟弟則來迎接你,難道不能得到同樣的一吻嗎?”不由分說地,他把夏瑩瑩摟得更緊。

“不行!請你放尊重一點好嗎?”

夏瑩瑩壓低著聲音冷冷地拒絕。然而她的死命反抗,只是更加縮緊那雙左右夾攻的手臂。她覺得對方的臉逐漸逼近,連鼻孔所發出的氣息也微微拂動她的發絲;男子的一只手已開始在她的背部滑動,另一只手則從腮邊滑到她的下巴,重重地托起她低垂的臉龐。

夏瑩瑩看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奮力地想逃出這名男子鋼墻鐵壁般的胸膛,可是此刻自己的下半身卻好像有道墻堵在前面,已經動彈不得了!

不一會兒,夏瑩瑩全身乏力得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力,就在她即將松弛的剎那間,兩片濕潤的嘴唇迎面蓋了過來,接著她只覺得天地旋轉,心裏翻騰不已;逐漸地她不再反抗,四片嘴唇火熱地交融在一起。

也不知溫存了多久,夏瑩瑩的身體才被放開。而那名男子還以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往下盯著她看。夏瑩瑩原本徘紅的臉頰,這時由於驚嚇變得更紅更燙;害羞的情緒也一股腦兒轉化為忿怒,從心底湧了上來,迅速又激烈地擴散到全身。

“你……太冒失了!”夏瑩瑩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說,她極力地壓抑住心中那股隨時會暴發的情緒。

男子默而不語,但那兩道熱情似劍光般的眼神卻猛盯著夏瑩瑩那對濃密的睫毛,似乎想從睫毛下的眼神裏看出夏瑩瑩此刻的心情。

隔了半晌,他那張侵略的嘴才緩緩打開,發出一種近乎邪門的笑聲:“現在我去幫你領行李,請你把機票給我;假如你要發火的話,到車上再說吧!”說話時還略環顧四周暗示夏瑩瑩,此地有不少往來人群的存在。

雖然他是用開玩笑的口吻想取悅她,不過夏瑩瑩此時的心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再加上穿梭來往的人群都向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更是讓她覺得心裹不是滋味。她馬上從皮包裹拿出機票和行李單,狠狠地摔到他的手心,半句話也不吭聲地兀自低著頭。

“哎!真糊塗!我怎麽連費平和他哥哥費翔都分不清楚呢?”等他一轉身離開,夏瑩瑩便很懊惱地自責著。

望著費翔的背影,夏瑩瑩陷入沈思;費平和他一樣有副高大的身材,不過哥哥費翔似乎要比弟弟費平高出四、五公分;雖然如此,但那充滿男性美的肌肉,使兄弟倆的外形,顯得格外相似。想到這裏,她不禁暗怪自己的一時糊塗,即使是有這相同點頁不能大意認錯人,何況,這兩兄弟還是有他們不同的地方。

她再度擡起頭註視著櫃臺前費翔的背影。的確!沐浴在金色陽光下,費平那頭帶有光澤的黑發,真的和費翔的頭發截然不同。並且,他那一頭披散在腦後的長發,也絕對不是費平所擁有的。再就容貌來比較,兄弟倆也都有著一段距離——費翔那張飽經日曬的臉孔,總是掛著冷酷的表情,尤其是他嘴邊有幾道深深的皺紋,更加深他予人無情的印象。但不容否認的,他比費平更具有男性魅力,特別是他那讓人難以抗拒的調情能力,以及與生俱來的支配力,相信一般的女孩子一定很容易為他神魂顛倒的。

如果把費翔比做夜的話,那麽,英俊的費平便是日。夏瑩瑩又情不自禁地陷入遐思;五年前,當她還是十五歲的小女孩時,她第一眼看到費平,就被他英俊的外表和文質彬彬的舉止給深深吸引住了!加上當時費平還不停地對她表示關愛。因此,長久以來,她一直想念著費平;如今,期待已久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當夏瑩瑩的記憶又同到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時,嘴唇竟然餘悸猶存地顫抖著。自認識費翔以從未像今天一樣和他單獨相處過。回想起第一次接觸到費翔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眸時,她甚至會感到害怕;尤其是他那慣有的冷漠,每次都教她覺得不知所措。更讓她不安的是,費翔一向都以一種銳利的眼光註視她,仿佛要洞悉她每一時刻的感受;而且他的臉上還常常莫名奇妙地掛著一絲笑容,在夏瑩瑩的第六感裏,那股笑容簡直充滿了嘲弄意味。

她痛恨自己竟被這樣的人強吻,隨著心中再度湧起的忿怒,她下意識地緊捏著皮包的金屬鉤子來緩沖自己激動的情緒。

自上次回來之後,夏瑩瑩和費平正式肯定彼此間的兩情相悅。然而他們的戀情在費翔眼裏看來,卻是非常的幼稚且不成熟。

“幼稚!”夏瑩瑩不禁嘲弄式地的自語。

“唉!”她不經意又嘆了一口氣,心裏嘀咕著:“費平已經二十九歲了,而自己也早屆成年之齡。再說,費翔本身也不過大費平五歲而已,居然把我們當成毛頭小子!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但夏瑩瑩曾聽說費翔是位有名的情場老手,想到這一點,她仿佛想通了他之所以會鄙視自己和費平相愛的原因!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將夏瑩瑩拉回到現實世界;她定神一看,費翔正快步地朝自己走來,那箱沈重的行李,似乎對他沒有產生任何影響。夏瑩瑩趕緊把臉朝向別處,故意裝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小姐,走吧!車子已停在外面!”費翔命令似地催促著。

“哼!愈早走愈好!”夏瑩瑩火氣頗大地回答。

費翔看她怒氣不消,於是哈著腰,做作地擺出一副阿諛的表情,然後以輕松的口吻敦促著夏瑩瑩。他也知道夏瑩瑩很不喜歡他那對眼睛,所以才做出這麽一副討好、逗趣地模樣。

夏瑩瑩根本不理會他的滑稽動作,只是甩甩頭發逕自步出機場大廈。當她走到費翔所指的轎車旁,忽然腦際間閃過一念——何不自己先回家?一切等以後再做打算。但這個念頭很快地就被自己的“好勝心”所打消了,想想還是先跟費翔走,免得又被他揶揄一番而自討沒趣。

費翔安置好行李後,先打開駕駛座那一側的車門,接著打開右邊的車門,然後絲毫沒有讓夏瑩瑩選擇的餘地,便一把將夏瑩瑩強拉人座。夏瑩瑩正要吼出聲時,“砰!”地一聲,她的怒氣已被那重熏的關門聲壓抑下去。但費翔似乎對他自己如此粗魯的動作不以為然。他待夏瑩瑩坐入後,一語不發的啟動引擎,仿佛身邊根本就沒有人存在似

夏瑩瑩不停地揉著手臂上的瘀痕心中真是怨恨到極點。但是面對費翔那股令人窒息的冷漠,她絕不甘心主動化開僵局。雖然心裏頭對費平沒來接她的原因很是好奇,甚至感到疑惑不解,但為了面子,她準備和眼前這位孤傲的男人冷戰到底,絕不輕易地打破沈默。

沒料到費翔也保持著緘默,於是車內的氣氛益顯得沈悶。夏瑩瑩趁著車子來個右轉彎身體向左傾斜時,順勢偷偷地瞧了一眼駕駛座上的費翔。當她看到費翔依舊掛著一臉的冷漠時,她強烈地感受到費翔的自私與無情,這種感覺更令她心中升起一股對費平的溫柔體帖所產生的思慕心理。

最後,夏瑩瑩實在憋不住對費平的掛心,只好委屈自己先開口問道:“你弟弟費平為什麽沒來接我呢?”不過聲音還是相當冷硬。

費翔輕輕地別過頭來瞄她一眼,也冷冷地回答:“因為工廠機器臨時發生故障,他一時不能脫身,”

夏瑩瑩卻認為這並不足以構成費平無法前來的理由,於是她顧不得矜持。繼續追究道:“像這種事對你來說,不也是很緊急的嗎?”

費翔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欲言又止後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的只顧註視著前面的路況。

“你難道不能接替費平處理緊急事件,讓他來接我嗎?”

夏瑩瑩忍無可忍加問一句,然後緊閉著雙唇等待對方的回答。

過了好一陣子,費翔才吐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說:“我也是這麽想啊!”他說話時,眼角還迅速地來同掃視夏瑩瑩光亮櫻紅的朱唇。

他隨即又補上一句說:“不過……若照你的話做,我們不就平白失去一次見面的機會了?”費翔說話時,仍是帶著兒分嘲弄的味道。

這句話又勾起夏瑩瑩方才被他強吻的怒氣。

“你說這些話足什麽意思?”夏瑩瑩狠狠地問,但費翔對她的憤怒絲毫不改臉色。夏瑩瑩的怒火頓時問似乎被對方的冷淡反應給澆火了,不過她隨即還是不服輸地趕緊接著說:“你不覺得這種見面方式很無聊嗎?”

“的確是的!”費翔不在意地聳聳肩,對於夏瑩瑩的怒氣,他完全沒有表示迎合的姿態:“盡管如此,這不也是一次很難忘的回憶嗎?”

“同時也是不可原諒的一次!”夏瑩瑩對這種近乎玩世不恭的態度,恨得咬牙切齒。

“你要我向你道歉,是嗎?”他用那種使人發笑的聲音問著。

夏瑩瑩實在拿他沒辦法,心中一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知道現在她絕不能笑出來,否則無異承認自己敗下陣來,那費翔待會兒的嘲弄將會更令她受不了。事到如今,夏瑩瑩只好把心中的怒氣用力發洩在右手邊的扶手上。

“無聊!”夏瑩瑩瞪他一眼輕蔑地說。

“你真是相當具有道德觀念啊!”

“道德?”夏瑩瑩皺起眉頭,竟也學起費翔的嘲笑語氣說:“難道道德和接吻有關系嗎?”

夏瑩瑩心裏很明白費翔的為人——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和費平間的關系。夏瑩瑩心裏不禁產生一股受辱的感覺,頓時憤怒與羞辱的情緒在其中交織著;夏瑩瑩完全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我和你弟弟真心相愛,而你居然強吻自己弟弟的愛人,你難道不覺得可恥嗎?”

夏瑩瑩一股腦兒吐露心中的不悅,但當她發洩後,才想到自己失言了。

費翔一向很蔑視她和費平間的感情,而她如此一番話,豈不是要在費翔面前自取其辱嗎?

果然,不出夏瑩瑩所料,費翔很苛薄地說:

“你真是他的情人嗎?”費翔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很得意的盯著脹紅臉的夏瑩瑩。

他分明知道夏瑩瑩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更得寸進尺地說:

“你是不是他的情人,這並不是很重要的問題!主要的是,我和弟弟一向都是有福同享的!”他的嘴角又再次浮現出那道戲諺的皺紋。

夏瑩瑩被他這幾句話弄得張口結舌,許久說不上半句話來。她的憤怒似乎永遠法壓制費翔的驕傲,相反地,卻落為他取笑的話柄。不過,隔了半晌,對於費翔的調戲,她仍是毫不客氣地還以顏色:“哼!你也別過分自鳴得意,坦白的告訴你!我根本不把你在放在眼裏!”

“這麽說,任我再怎麽努力,也都是白費唇舌羅?”費翔對她的話下了一個結論,嘴角依舊浮著那兩道象征冷酷的皺紋,以及他慣有的嘲諷。

“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尊重一點!”夏瑩瑩一說完,立即將脹紅的臉別向窗外,仿佛再也懶得理他似的。

為了避免和費翔那攝人心魄的視線不期而遇,她只好無可奈何地楞楞的望著道路兩旁的樹木,無意識地看著它們一棵棵由眼前滑過。

沒過多久,夏瑩瑩忽然註意到駕駛盤上那一雙結實有力的手。這雙手散發著古銅色的光采,正輕松自如地操縱整部車的前進。仿佛在情場上,這雙手可同樣地隨心所欲的操縱著戀愛中的女人;因為那盼確是一雙強壯有力而且富有支配性的手。相信它的觸摸一定是堅硬的、命令式的,使女人自體內燃起一股無可抗拒的愛火……

隨著幻想,夏瑩瑩的心跳不禁跟著急遽加速。突然間她感到良心好像正受著強烈的苛責,雙頰竟有如火燙般。她馬上非常懊惱自己會有這種幻想,對於一個讓自己受窘的男人,怎麽能產生這種幻覺呢?她不禁為自己的愚昧、矛盾而難過。

沈默許久的費翔突發的一句話,喚醒了夏瑩瑩。

“我們不過是輕輕的一吻,你何必如此記掛呢?”費翔因為看到夏瑩瑩一直脹紅著臉,故意用話調侃她。

聽了費翔這句話,夏瑩瑩果然益發顯得難為情,她趕緊低著頭撫摸自己的頭發,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一方面借此避開費翔的的逼人的眼光。

“你怎麽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莫非是為了我的話在焦躁不安?”低沈而富磁性的聲音,正中了夏瑩瑩的心懷。

見夏瑩瑩不回答,費翔接著闖:“我是不是造成你什麽麻煩?……”他似乎被局促不安的夏瑩瑩打動了心。

“沒錯!你確實是造成我很大的困擾。你一副自以為幽默的諷刺態度,使我非常難堪,求你不要再尋我開心好嗎?如果你真喜歡開玩笑的話,請你還是去找別人來滿足你的幽默感吧!”

“假如我沒有興趣找別人,怎麽辦?”

夏瑩瑩再度將視線挪向窗外,此時呈現在眼前的街景,已經是市中心的商業區。

“拜托你看在你弟弟的份子,不要再開我的玩笑了!”夏瑩瑩的聲音變得很僵硬、冰冷。頓了一下,似乎正努力地按捺性子:“再說,我可沒有興致和你瞎扯!”

“可是……不管怎麽說,我對你還是很有興趣啊!”這句話乍聽起來很冷靜而真誠,倒是引起了夏瑩瑩的好奇心。她大膽地正視著費翔,仿佛想從他的表情裏,印證剛剛她所聽到的話;但她眼前所看到的費翔,卻不像話中予人那麽真摯的感覺;他那臉上,依舊冷冷的沒有絲毫表情;然而從他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裏,卻讓人覺得似乎隱藏著許多小小的秘密。

費翔發現夏瑩瑩的眼光,竟然駐留在自己的臉簡直有點不可思議。於是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皮,盯著夏瑩瑩出了神的眼睛說:“怎麽?你不相信嗎?我確實已經被你深深迷住了!”

費翔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溜轉著他的眼珠在夏瑩瑩身上徘徊,宛如要透視她的心坎似的。

霎那間,費翔的視線突然逗留在夏瑩瑩的裙擺上,隨著這個動作,他的嘴角又露出一股他特有的冷酷,其間還雜帶著幾許嘲諷的笑意。夏瑩瑩隨著他的視線,才發現自己的裙扣居然掀開兩個。

頓然間,她覺得費翔的眼神是那麽地令人感到渾身不自在,臉上馬上又呈現一片紅暈。然而最令她無法忍受的.仍舊是掛在他臉上的那股輕蔑的笑容,處處意味著他的勝利。

夏瑩瑩緊緊地皎著下唇.從嘴縫裏進出聲音來: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呢?”夏瑩瑩雖然怒不可言,但她還是耍盡量設法讓對方產生羞愧的心理。她相信這個話題.可以使她在擡杠中占盡上風。

“夏瑩瑩……”這時前面的信號燈正好轉換成黃燈,費翔頓了一下,及時煞住車子。

夏瑩瑩定定地望著前面川流不息的車子,她心想目前最好的應付方法就是完全不理睬費翔緊迫盯人的眼神。

“你還是處女嗎?”費翔若無其事的問出這麽一句話。

“簡直是畜牲!”夏瑩瑩心中暗咒著,但臉頰上卻感到一陣灼熱,呼吸也急促得快要窒息了!

“你有什麽權利過問我的私事?”聲音裏掩飾不了被羞辱所產生的憤怒和顫抖。

“因為你戀愛的對象是我弟弟……”

夏瑩瑩這才發現他的視線竟落在自己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的胸部。她似乎漸漸地不能抵抗他的侵略了!

“另外,我想對你了解一下。”他繼續說。

“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夏瑩瑩幾近咆哮似地叫了出來。這時,路口信號燈已經轉為綠燈。從費翔的表情看來,他似乎覺得對方這聲大吼是意料中的,他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也沒啥關系,反正你已經回答我的問題了。”他的眼珠詭詐地轉了一圈,又以嘲笑的口吻說:“你可是為了費平而守身如玉的吧?”

夏瑩瑩全身發出無法忍耐的躁熱,於是好像有意放縱地,又好像嘲弄地說:

“是啊!是啊!反正不是為你,無論如何絕對不曾是為了你這個渾蛋!”

費翔一聽,立刻昂首朗聲大笑說:“小姐,你能不能稍稍地收斂‘絕對’這兩個字眼呢?”

夏瑩瑩正滿腔憤怒地要反駁他的話時,突然發現車子並沒有彎進回她家的道路上,而繼續向前方直駛——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你走錯路了!”夏瑩瑩緊張地大叫著。

“沒有錯啊!”費翔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家是在那一條路上!”夏瑩瑩指著背後的岔路。

“我們不回你家!”他斷然拒絕。

夏瑩瑩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心裏覺得這個男人行事未免過分專制;但難以否認的是,她確信自己的確被他那充滿自信的語氣給懾住了!

“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裏?……”經過方才這麽一想,夏瑩瑩的聲音頓時變得非常微弱。

“費平在我那裏呢!你不是一直想看到他嗎?”費翔略帶著酸葡萄的味道,冷冷地告訴她。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所以你就擅作主張了?”夏瑩瑩也還以冷漠的態度。對於費翔一貫特有的開玩笑語氣,她徹頭徹尾地覺得索然無味;但她自己本身卻仍不甘示弱地隨時以同樣態度回報他。

“當然啦!如果你一定堅持要回家,情況可以另當別論了!”

“不!我想和賈平見面。”夏瑩瑩急著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突然也頓有所悟——

她痛恨自己竟然如此無能地被費翔狡猾地套出了心中的活語。

“要不是費平有這麽緊急的事,我真是作夢也想不劍會跟著你回家!”夏瑩瑩板著臉孔不露出一絲笑容,語氣中還充滿著嫌惡。

“如果說你還需要等五、六分鐘才能見到他,我倒很願意來補這個空檔。”

“如果真足這樣,我寧願等他。你也可以讓費平來接我啊!”夏瑩瑩毫不客氣地頂回他的話。心裏早已氣得撲撲直跳。

“哼!原來你就是用這種手段買下我父親的產業呀!”她撫弄著手指,並不在意費翔是否答腔,而只是苦澀地自語著。

“要是當初不把公司買給你,情況也許會比較平常!”她幽幽地回憶著說。

想到父親轉賣公司的事,她已無暇顧及身邊的費翔是否存在了。

“你並不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鐵礦脈在當時早已挖掘殆盡,而你父親又缺乏這方面的知識,加上他手頭上又緊,若不即時轉寶給我。一年內一定破產無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父親是怎麽的想法。”費翔忽然正襟危坐,以處理事情的嚴謹態度剖析著。

停了半晌,他繼續說道:

“而且你……或許也就沒有機會認識我。”語氣中充滿了某種暖昧。

夏瑩瑩被費翔這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這個時候,兩旁的建築物正隨著車子的前進而逐漸稀疏;他們已經由繁華的商業區,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大田野,而今只有沿途栽種的松樹仍舊伴隨著他們。

此刻他們正駛在梅山礦業道路上。梅山有兩座礦山。這兩座礦山原屬於國有礦務局的,過去也曾擁有過似乎挖掘不盡的礦。然而這一切,卻在人類超奇的科技文明以及戰火的蔓延下,都化為烏有。現在到處可見的只是那巨大的加工設備,林立於樹林間。

從這一大片翠綠中,可以看出鐵礦山有著劇烈的轉變,往昔的光景已完全改變了——廢坑早被自然所同化了,空地上也長出了繁茂的喬木和各種不知名的灌木叢;更有那強韌的豆科植物和黃花等到處蔓延著,封住了原來的礦穴。另外那彎曲的狹谷山脈,隱約中似乎存著昔日采礦所遺留的痕跡;而事實上,自從礦產采盡後,這些狹谷山脈不但失去了昔日雄風,也跟著好一段時間乏人問津了。這一切景致,頓然使夏瑩瑩依稀地億起在此度過的童年。

遠看梅山這座山脈酷似男人的睡姿。夏瑩瑩記得以前當它還是一座處女林時,樹林濃密地覆蓋著整座山脈,整年綠葉生趣盎然。可惜好景不常,經過無數位獵人的踐踏以及林木業者積極地砍伐後,昔日那一大片林木參天的景象,如今已完全被幼木林所取代,一切的盛況已不覆見。

在夏瑩瑩的眼裏,這一大片樹林永遠是她——“沈睡巨人之山”。但她心裏明白,在它之上,卻另有位活生生的巨人住在此地。

此刻夏瑩瑩如霧般的眸子,悄悄地從窗外挪進車內。借著眼尾餘光從後視鏡裏,她看到被父親喚作是巨人的費翔——臉上仍舊呈現著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正輕輕松松地駕著車子。雖然,費翔擁有一副高大的身材,而且渾身上下還散發著男性獨特的魅力;但是,她知道父親所謂的“巨人”,並不是針對這些而言。

其實,夏瑩瑩心裏也明白費翔所說的是事實。當初若不是他買下父親的股權,她父親可能就要遭到破產的噩運。同時她也清楚父親之所以轉讓公

司的苦心,並不是真為了自己私人的財產,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解決所有員工的生活問題。

記得父親曾這麽說過:“費翔做事一向獨斷獨行。在事業上,他不僅嚴以待己,而且對員工的要求史嚴格。這樣的做事原則,可能會忽略了員工的個別差異;但相對地,他卻能使公司日日增產,改善了員工的生活水準。而我呢?剛好與他相反;我重視的不是生產量的問題,而是重視員工的身體狀況,以及家屬們的情形。本來,一個成功的實業家,就應該盡量避免涉及員工私人的生活圈,以免妨礙自己事業的進展。關於這一點,費翔確實是做到了,所以他能夠超越人情的羈絆,成為實業界的巨人!”

對於父親這一席話,夏瑩瑩表示頗不以為然:“費翔這種作風未免太冷酷而不近情理!”

當時父親只是搖搖頭糾正她說:“那種冷酷,只不過是外表給人的感覺罷了!而事實上,他能夠超越感情的束縛,努力地排除一切困難,一旦達到目地的時候,周圍的人們都能同享他成功的恩惠,就連我們也包括在內。”

盡管父親一再褒揚費翔的成就,夏瑩瑩還是不表讚同。在她內心認為,父親對員工的關懷是無可厚非的,並不能因此把失敗歸咎於這一點。尤其她無法忍受費翔為人的冷漠、無情,以及令人難以親近的態度。據她所知,自費翔接掌公司以來,他不曾在上班以外的時間和員工們打成一片,建立起更進一步的感情。這一點,與費平的作為恰恰相反,夏瑩瑩不禁懷疑著:個性迥舁的兄弟倆,怎麽能和平共處呢?

想到這裏,夏瑩瑩再一次地瞄一眼駕駛上的那雙手。她無法小對這雙強悍的手產生遐思——和費翔有過關系的女人,相信這雙手的魔力,一定會讓她們在狂歡的那一絲痛苫巾,享受到更大的滿足……

跟著一陣尖銳煞車聲,夏瑩瑩發現車子己經來到工廠大門。當她擡頭時,看見守衛正恭敬地為費翔打開大門。夏瑩瑩覺得對方的瞼孔似乎很面熟,她註視著守衛灰白的頭發,忽然想起了她的同學唐盼盼不就是守衛的女兒嗎?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守衛叫唐福生,在夏瑩瑩父親掌管此處的時代,他就一直擔任大門的守衛。雖然他的背隨著年齡的老邁而顯得微駝,但是他的女兒唐盼盼,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學,所以到如今,夏瑩瑩仍然記得他。

很明顯的,費翔對這位為他開門的守衛是誰,絲毫沒有半點興趣……這使得夏瑩瑩禁不住又想起她的父親。想當年,父親不但能熟記每一位員工的名字,而且電很了解他們的家庭狀況,這關心員工的種種態度,和費翔相比,簡直判若雲泥。不過她馬上聯想到父親公正客觀的評語——一位成功的實業家,也許真的不需要記得那麽多員工的名字。然而夏瑩瑩心底還是不能悅服於這種解釋,尤其是費翔獨有的冷酷無情,她一直耿耿於懷著。

一進入工廠裏面,夏瑩瑩覺得那股忙碌的氣氛馬上直逼過來。濃得幾乎化不開的廢氣.自屋頂的煙囪一團團地冒出,加上卡車駛進駛出所掀起的塵霧.使得廠內到處顯得烏煙瘴氣,幸好還不致淩亂不堪。由於自己是坐在豪華的車子裏,外面的噪音,變得像小蜜蜂的叫聲般微弱了。而那些濃煙和塵埃也只像電影裏頭的煙幕彈,對車子裏的他們來說,這一切都像是遙不可及的事物。

夏瑩瑩稍微環視一下四周,她印象中的大部分景象已經成為過去——父親從機器房襄走出來,和在旁的員工談笑風生的一幕,雖為陳年往事,但迄今仍歷歷如繪。而今她視線所及,僅是員工們忙碌地往來穿梭著,彼此間似乎很少交談,更遑論談笑風生了。人際間的氣氛,也仿佛受制於工作效率,一切都顯得陌生和沈悶。

“自從你父親賣掉這個地方以後,你一直都沒有來過嗎?”費翔把車停妥後,隨口問著。

“就只有來過這一次。”夏瑩瑩冷冷的答道。此刻車子的引擎已經熄了,夏瑩瑩急欲打開車門,離開車內那股逼得教人幾乎窒息的氣氛,然而費翔卻似乎還沒有下車的意思。

“現在這——和你父親所掌管的時代,有很大的改變吧?”費翔逼人的眼光盯著冷漠的夏瑩瑩不放,並緊迫的繼續追問道。

“你是不是比較喜歡以前的樣子?”他又追加一句。

夏瑩瑩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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