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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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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關躍開得特別快,大概也是為了回避警察。

路線跟之前不一樣,一路荒涼,什麽都沒有,言蕭就猜他大概又是在抄近路。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小鎮,她敲敲車窗說:“停下。”

關躍停了車,看她要推門下去,伸手抓住她胳膊:“去哪兒?”

言蕭看一眼他的手:“幹嘛,你還防起我來了?”

關躍抿唇不語,但態度不言而喻。

言蕭嗤一聲,故意說:“車都在你手上了,還怕我跑?連這點信任都沒了還合作什麽,幹脆掰了算了。”

關躍盯著她的目光漸深:“我沒說要跟你掰。”

“那你放手啊,不就在路上整了你一下,至於這樣,我倆到底誰更記仇?”

“你還沒說你到底要去哪兒?”

“上廁所,要一起去嗎?”

“……”關躍松了手。

言蕭下去,甩上車門,刮他一眼才往公廁走。

關躍看著她的背影一路走遠,直到不見,抹了一下臉,剛才抓她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畢竟她之前要甩下他時可不像是說說而已,他總覺得這女人真做得出來。

五分鐘後,言蕭從公廁出來,隔得老遠沒在車裏看到關躍,頭轉了轉,發現他在路邊的小攤上買吃的。

他的反應出奇靈敏,馬上就轉頭看到了她,離得遠,臉上神情並不清晰,但言蕭覺得他的眼神又黑又沈。

她有點好笑,追究一下他跑路的事,自己成被盯著的那個了,他還有理了。

飯點已經過了,關躍在買烤紅薯。

在他前面有家藥店,言蕭想起什麽,腳一轉,朝那裏面走。

關躍買好兩只紅薯,正好見她從藥店出來,看一眼她手裏提著的黑色塑料袋:“買什麽了?”

言蕭說:“日用品,連這你要也問?”

他唇一閉,不再多話,遞了只紅薯給她,轉頭上車。

言蕭跟上來,把手裏的袋子隨手在旁邊一放,慢慢剝手裏的紅薯,車裏頓時香氣撲鼻。

關躍把車開出去的時候無意中瞄了那袋子一眼,袋口開了,裏面的盒子露出來,他的眼神微微一動,看向言蕭。

她的手指托著紅薯,卻沒往嘴裏送,眼盯著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你那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關躍視線轉向車外,手轉著方向盤,側臉沈靜,但從言蕭的角度,看到他的喉結很輕地滾動了一下。

她買的是安全套,好幾盒。

偏偏說起的口氣好像跟他無關,只是買了扔那兒的東西一樣。

言蕭發現自己很喜歡看他這種說不出話的表情,他越傲,她越喜歡看他吃癟。

車開進戈壁時天已將晚,夕陽照下來的光水紅,在到處的溝壑沙丘裏都拖出影子。

越野車急速行駛,很突然的,像是碾在了什麽上面,一下變得遲緩,車身重重一顛,發出一陣跑氣的聲響,車猛地往一邊歪。

關躍迅速穩住方向盤,把車停下來,探頭出去一看,前輪已經沒氣,整個車胎都癟了。

他推開車門,下去後蹲在那裏,從車輪底下夾出什麽來。

言蕭跟下來,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是根鋼針,車輪上密密麻麻紮了半圈,有的隨著轉動拉扯出了口子,難怪整個胎都沒氣了。

她立即反應過來:“人為的?”

“應該是。”關躍迅速回到車邊,從車座底下摸出什麽別在腰後,眼睛往兩邊看。

五六米開外的土丘後面,一只黑乎乎的腦袋露出來,接著是人的身體,接連四個男人從兩邊的土丘後面出來,往他們面前合圍,手裏都握著槍,似乎是改裝的,每個人拿的都不一樣,但全都穿得一身黑。

關躍一手剛抓住言蕭的胳膊,最前面那男人就喊了一聲:“別動。”

他應該是領頭的,五大三粗的身材,一只眼翻白,是個獨眼,他手裏拿著槍劃了劃:“關領隊,手松開,別輕舉妄動,乖乖聽我們問個話。”

關躍松開言蕭,眼在他們身上掃過:“認識我?”

獨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認識,我們哥幾個剛聽說你找到了一處大鬥,富可敵國啊,能不能把地方透露一下?”

關躍臉上很平靜:“沒有這樣的地方。”

“要不是有可靠消息我就不會在這兒等著了,識相就快點開口,不然……”獨眼朝旁邊一努嘴,一個男人立即擡手,把手裏的槍推一下,一根鋼針露出尖頭,正對著他。

“你看這一針下去,咱們把你和這妞拖回去慢慢問怎麽樣?”說著他看一眼言蕭,不懷好意地笑了:“這麽如花似玉的妞兒,想必你也舍不得是吧,會發生什麽,我們也沒法保證啊。”

關躍說:“我說了,沒有這樣的地方,你可能是被騙了。”

“成,那就別怪老子了。”獨眼手一揮,旁邊的男人一動,一聲扣動扳機的聲音。

關躍拖著言蕭在身前一擋,那枚射出來鋼針一下紮到她小腹上,她一手捂住,咬牙扭頭,死死瞪著他。

獨眼都驚了一下:“我操,你他媽太狠了,連自己的女人都能拿來做擋箭牌!”

關躍一手抓著言蕭的胳膊,眼神發冷。

心狠的人都叫人忌憚,獨眼剛才還指著用這女人威脅他,看來是沒可能了,眼神都變了:“那就只有請你吃老子的槍子兒了。”

沒等他槍舉起來,關躍忽然沖出去,就地一滾,躲過可能射下的鋼針,一腳踹在他小腿上,人到他跟前時手已從腰後拿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指在他面前。

那把從朱矛手裏奪下來的槍,裏面他查過,彈匣是滿的。

幾個人變了臉色,馬上往後退。獨眼訕笑,擡起的手又慢慢放回去:“我說怎麽那麽狠呢,原來留著後招呢這是。”

“扔地上。”關躍把槍口抵在他完好的右眼眉骨上,拖著他站起來。

獨眼把槍扔在地上,被他一腳踢去車底。他退到車邊,猛地把獨眼攘回去,手伸到背後拉開車門,拽著言蕭推上去,她似乎掙了一下,他也沒空管,甩上車門,眼睛在四個人身上轉。

獨眼笑得難看:“關領隊,何必呢,你看我們有四個人,你就一個,真動手誰有勝算?”

“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有真槍。”關躍一手從口袋裏掏出截什麽,裝到槍上擰了擰。

是消聲器。幾個人都有點怕了,看架勢他是要動真格的。

旁邊有人想搶先手,手一動,腳下塵土“砰”地一聲悶響,炸開一陣塵灰。

關躍槍口對著他:“手裏的東西都扔下來,別想拿我試手速,這裏沒人,真鬧出點什麽也沒人知道,誰比誰狠,還真他媽說不準。”

“……”獨眼黑著臉擺擺手,其餘三個人都扔了槍在地上。

關躍指著獨眼:“這次我不為難你們,畢竟我還要做考古,不想惹來條子,你們只要記著我不知道什麽大鬥,你們在我這兒的得不到什麽答案。滾!”

獨眼先往後退,眼裏看著很不甘,舉動上卻沒太堅持。

四個男人舉著兩手一直退到土丘後面,很快那裏傳出汽車發動的聲音,一輛車開走了。

關躍立即轉身上車,撥一下言蕭的臉,她已經昏睡過去了。

當務之急是要離開這裏。

他跳下車,從車底找出獨眼的槍,檢查一下,裏面只有三發子彈,並不是真槍,只是霰彈槍。其餘那三把都是射鋼針的組裝槍。

他從後備箱拿了洛陽鏟出來一股腦把幾把槍砸碎,挖土埋了,然後取了千斤頂去換輪胎。

忙完這些,他迅速把車開進戈壁深處,才把車停下來。

言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根本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是麻木的,眼一睜開就看到關躍的臉,他在給她處理傷口。

車窗外天黑了,他的臉逆著光看不清楚,顯得很深沈。

“你他媽……”開口根本沒有力道,渾身都是軟的,言蕭只能狠狠地瞪著他。

“鋼針上有麻醉劑。”關躍把她的衣服拉下去,遮住雪白的小腹:“我查輪胎的時候就發現了,並不是故意要拿你做擋箭牌,首先我要確保能從他們手裏逃脫,如果我中招,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當然也是故意做出來給獨眼看的,不然她就是個籌碼。這句話他沒說。

“那他們要是開真槍呢。”

“我擋。”

言蕭瞇眼,他這句答得很快,幾乎沒有半點思考就說出口了。

車窗關著,他的聲音在車廂裏比平常更沈:“應該是五爺派來試探我的,要是真被他們抓去問出墓地的位置,就用不著我了,這麽久就白忙了。我一個字沒說,至少可以叫五爺信我對他是忠誠的。”

道理都對,言蕭也懂,但這滋味不好受:“你說再多,不還是讓我挨了一下。”

關躍手在擋風玻璃那兒摸了一下,捏著那枚鋼針遞過來:“你要是氣不過就在我身上也紮一下。”

他一手撐在車座旁,一手掀開自己的襯衣。

言蕭一把奪過來,看一眼他肌肉結實的腹部,可惜她手上沒什麽力氣,頭腦也有些昏沈,氣得甩手扔了鋼針:“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真行,睡一次就什麽都敢幹了。”

關躍唇線抿得緊緊的,臉垂著,眼沒一刻離開過她的臉,隔半天才反問一句:“什麽叫睡一次就什麽都敢幹了?”

那把聲音低低的。他低頭,忽然揭開她身上的外套,把她染了血點的底衫推上去,雙手伸進去,往上一陣撫摸。

言蕭沒什麽知覺,只感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其餘什麽感覺都感覺不到,身體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樣。他的身體也壓了下來,很沈,讓她發悶,她艱難地動了動,冷笑一聲:“幹什麽,想玩兒車震?放開我,現在沒力氣,要玩兒回頭陪你慢慢玩兒。”

關躍手抽出來,撥過她的臉,呼吸溫熱地掃在她頸邊:“我就想告訴你,別老拿這事兒來激我。行,回頭我們慢慢玩兒。”

他松開她,坐回去。

言蕭身上沒落得好,嘴上也沒占到便宜,臉色不好,但實在是沒力氣了,車開起來,麻醉劑的作用又泛上來,很快她就又睡了過去。

關躍開出去很遠,偏頭看一眼,月亮出來了,照著她半張臉,表情很淡,她睡得很靜。

也就這時候乖巧。

他在心裏想著,手伸過去,拿了外套搭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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