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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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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霸天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改名,並沒有換姓,有什麽值得擔心的。而李家子弟們的臉上,除了尷,就剩下尬了。

千寒也沒有為此事多做解釋,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改名還是只是一時的惡趣味,不過李千寒這個名字已經定下來了,得到這個消息,遠在千裏之外的某人高興了很久。

千寒並沒有什麽惡趣味,只是有感而發,他的姓名是由龍頭起的,在自己的生命中經歷了將近二十年,幾乎已經成為習慣。可以說,在這個異世中,只有他自己包括這個名字是真實的,其餘的一切都有一種虛幻的感覺,他需要不斷提醒自己這不是夢。

以一個異界來客的身份出現在這,雖然他的任務是為了整個國家而來,但是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可以為了國家獻出生命,卻沒有辦法一根筋地在這異世中戰鬥。

那太虛幻了,因為他不知道努力的方向。

到頭來或許會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死去,在歷史的長河中濺不起一絲漣漪。

遇到那個女孩,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加快的聲音,也因為她的闖入,自己在這茫茫世界中有了為之奮鬥的理由和勇氣。

雖然她離開了,但是留給自己的是一個值得期待地未來。

千寒躺在床上,靜靜地想著這幾個月的經歷,時不時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今,只要處理完李家的事之後,就可以前往主城,也代表見到冰兒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了。

他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不少。

“嘭嘭嘭”有節奏的敲門聲把千寒從思考中拉入現實。

千寒迅速穿好衣服,警惕地問了一聲:“誰?”

“是我”

千寒遲疑了一下,將院門打開,把來人迎進來,正是李霸天。

李霸天並沒有進屋,轉身走到院子,昏黃的燈光打在臉上,更顯幾分老態。仿佛自言自語一般:“我是你爹!”

“嗯”千寒回應。

“我是你娘的丈夫。”

“嗯”

仿佛演練了千百遍一般,一問一答,都擺明了一個詞“理所當然”存在的意義。

然而,現實總有那麽幾分不和諧,就比如接下來。

“我一生只愛過你娘一人!”李霸天理所當然地敘述。

千寒這次沈默了,因為他覺得沈默是這時候最好的答案。他很想問,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夫人又是怎麽回事?自己的母親被冷落了十幾年又是怎麽回事?

仿佛聽見了千寒心中的聲音,李霸天適時給出了解釋:“那是你大伯母!”

千寒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霸天沒有多管千寒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也不是李霸天,我是他的弟弟李天龍。一生下來我就被帶出了李家跟隨父親修煉,除了父親和大哥,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二十年前,你母親被安排到我身邊照顧我,幾年下來,我們有了感情,不久就有了你。父親知道後,十分生氣,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你母親有了身孕,不過還是把我們分開了。”

“他為了隱瞞我的存在,以大哥酒醉為借口,把你母親安頓下來。大哥也知道這件事,我本以為他會念在兄弟之情上對你們母子多加照顧,誰成想他嫉妒我可以跟隨父親修行,把對我的不滿牽扯到你們母子身上,任由大嫂對你們欺壓,甚至連你母親都被害死這件事我都被蒙在鼓裏。”

“直到到數月前,大哥外出被重傷,不治身亡,父親這才讓和他長相一般無二的我出任家主。”

千寒聽完,腦子已經有些亂了,也有些明白。

為什麽在族比的時候,小小的自己指著高臺上的李霸天喊父親的時候,母親雲煙會含笑搖頭;

為什麽母親會看著一個方向發呆,而那個方向不是李家最尊貴的地方;

為什麽母親會幸福地說父親會很快回來找他們,而不是苦苦等那個人的回心轉意。

是啊!原來事情是如此簡單,也是如此覆雜。

覆雜到讓兩個家庭雞犬不寧,支離破碎。

看著面前的男人,千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是這個男人讓母親苦了十幾年,也是這個男人讓母親一生無悔。

“我知道這個事實很殘忍,你一時半會無法接受,我無法請求你的原諒,因為你母親確實是因為我的無能而死的。”李天龍說完,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我要見夫人。”千寒想了想,說出了這個遲遲沒有完成的想法。

“好!”李天龍遲疑了一下,然後深深地點了點頭,仿佛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兩人趁著夜色,一路來到夫人的院外。

只聽房內劈裏啪啦亂作一團,還摻雜著婦人惡毒的咒罵聲:“為什麽?為什麽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可以鹹魚翻身?”

兩人聽了這些話,臉色有些難看。李天龍叩響房門,敲得砰砰作響,讓人懷疑房門下一刻會不會就被他卸下來。

“誰啊?想找死嗎?”房門被一把拉開,露出一張有些扭曲的精致容顏。

夫人看見李天龍明顯楞了楞,因為李天龍從幾個月前外出回來後就再也沒有進過她的院子,就算自己多次去找,對方也以療傷為由拒絕了,讓她很是擔心。

關心則亂,也是因此,對李霸天極度熟悉的她,絲毫沒有發現李天龍的異常。

“相公,你來了,快快,趕緊進來坐。”迅速斂去臉上的怒氣和驚訝,婦人欣喜地攬住李天龍的胳膊,對李天龍的砸門行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或許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見她呢?

“不是我找你,是他!”李天龍拂開她熱情的雙手,側開身子,把身後的千寒顯現出來。

“是你。”語氣無悲無喜,只當千寒是個陌生人。

然後就換了一笑臉,對李天龍輕聲細語地:“相公,怎麽回事啊?”

如果不是在李天龍面前,她那裏會對千寒態度如此平靜?

千寒見對方眼裏只有李天龍,也不著惱禮貌的問候:“大伯母!”

“什麽大伯母?你不要亂叫,被旁人聽到會笑話死的。”夫人聽了,嚴詞批評。

“本來就是大伯母啊!父親,您說呢?”千寒淡淡地說道。

夫人將滿是愛意的目光投向李天龍。

李天龍僵硬地點了點頭。

夫人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是剩下疑惑。

看看李天龍,又看看千寒,將不安的目光投向李天龍,希望他給個解釋。語氣依舊那麽溫柔:“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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