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窈窕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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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能重新來過？”
秦風看他一眼：“你說這話，就沒考慮過孫瑤肚子裏的孩子？”
杜培臉色一變：“孫瑤是拿孩子要挾了我，我沒辦法！而且，她拿著公司一半的股權，她要是走了，我就完了！你放心，等她生完孩子，我就把她解決掉，咱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我對你多好你應該沒忘，顏伯舟能比我好嗎？”
秦風猛地站起來，看著他想看著一個笑話：“杜培，你是把我當小姑娘哄了吧？且不說別的，就說你現在的模樣，還能跟大學時候比嗎？瞧瞧你的臉，瞧瞧你的肚子……顏伯舟就算再不是，起碼有幅好模樣夠我消遣，你有什麽？”
大概是從來沒被人這樣直白的羞辱過，而且這個人還是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妻子……
杜培臉頰漲紅：“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秦風仰起臉：“我怎麽樣？現在的我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杜培怒道：“你不就是找了個顏伯舟嗎？有什麽好嘚瑟的？我看他也就是玩嫩模大學生了，沒試過已婚少婦才會找上你，你還以為自己多大魅力呢？”
秦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他笑。
笑到最後杜培怒火更甚：“你笑什麽？”
秦風冷冷道：“我笑你可憐——哄騙不成，改惱羞成怒了吧？杜培，你這些話可一點兒都刺激不到我，跟顏伯舟在一起，我別提多開心了，起碼比跟你在一起開心一百倍……做女人也需要享受的。起初我討厭孫瑤，現在我卻要感激她，要不是她，我恐怕還在跟你苦耗……”
杜培上前一步，還要說什麽時，門口忽然有動靜了！
秦風最後瞥他一眼，擡腳先出了門。
會客室旁邊就是鄭俊霖的辦公室，他親自出來送客，熱情得很。
客人推道：“鄭總不用送了，您今天跟我聊的，我一定原封不動地轉達給李先生，不過你知道，李先生對這個項目還有些疑問，恐怕不能立刻回覆，需要鄭總和柳總耐心等待，我們都希望有好消息！”
鄭俊霖忙說：“那是一定的！辛苦唐小姐了……”
秦風走出來，見到唐如若的那一刻，真感嘆這是老天助她！
唐如若這一側身也看到了秦風，兩人都是一怔，隨即便笑：“秦風？”
“唐老師！”秦風走上前。
杜培在她身後，也出了門。
唐如若道：“巧了，你怎麽在這裏？”
秦風看了眼正一臉詫異的鄭俊霖，“我來這裏跟鄭總聊一下元旦活動的事。”
唐如若笑：“我也是公事來的，”她對鄭俊霖說，“秦風是我以前帶過的學生，今天真是巧啊，沒想到還能這樣遇見！”
鄭俊霖疑惑：“唐小姐還當過老師啊？”
唐如若忙擺手：“那還是我大學的時候，做的家教，秦風的爸爸請我過去給她補習，我帶過她半年，前短時間我回來，我們還在海市見過面！”
秦風也說：“我還正想說過年要不要請唐老師到我家吃飯呢，我爸聽說唐老師回國了，還問過我你住哪呢。”
唐如若聽她這麽說，心裏猜出幾分秦風的意思，她掩嘴笑：“那我得去七河胡同拜訪一下秦叔了！”
聽到“七河胡同”，鄭俊霖心裏一驚。
那裏可住了不少老革命……
鄭俊霖聽著秦風和唐如若客套，眼珠子直轉：“所以說這個世界小呢！”
唐如若道：“今兒來都是為公事，我的事辦完了，就不打擾你了啊小風，改天你打我電話，咱們約個晚飯！”
秦風笑著應：“好，唐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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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如若走了，鄭俊霖忙請秦風和杜培進辦公室。
三人坐下，鄭俊霖迫不及待地想問秦風的出身！別是什麽高幹子弟，今兒給得罪了，下次再給他使絆子可就不得了了……
但他又不好開口，想了想，還是先讓秦風把新的執行表匯報一遍……
原本鄭俊霖有一百個駁回的理由，這一下，全都咽在肚子裏了。
秦風匯報完，杜培見鄭俊霖不說話，腦袋冒了汗，“鄭總……這我也不是覺得尤尼不行，只是你看，跟我們合作會不會更保險呢？我肯定要投入最大人力來做這場活動！”
反觀秦風，見鄭俊霖松口了，她心裏踏實多了……手裏的牌捏得緊緊的。
她道：“尤尼已經作出這樣的讓步了，如果鄭總還要杜總參與進來，就要自掏腰包了，我們不會為這無理的質疑負責的！”
鄭俊霖擺擺手，猶豫道：“這樣吧……要不我再跟部門的人討論一下，秦小姐，你看我明天給你回覆這麽樣？”
64.聯合
秦風走後， 杜培立刻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指著鄭俊霖：“俊霖， 錢你可都收了！這事兒你不會反悔吧？！”
鄭俊霖苦著臉：“那會兒我哪知道會冒出來這茬啊！我是收了你的錢，可也得看這個事兒是不是真能辦吧？你沒聽見嗎？那個秦風似乎有些來路……”
杜培氣道：“她有個屁來路！你不就是聽到她爸住七河胡同才慫了嗎？我實話跟你說吧，她爸十幾年前當過顏冬雲的秘書，可是後來卷進一起貪汙案， 早就離開官場了，他那種身份， 誰還登他家們？還有個事兒——”他冷笑， “秦風是我前妻， 她有幾斤幾兩我最清楚！”
“什麽？她是你前妻？”鄭俊霖驚道， “我怎麽不知道啊？”
杜培急道：“你也沒問啊？！”
鄭俊霖有些捋不清楚：“等會兒……那你說的是真的？她故意唬我的？”
杜培道：“我騙你幹什麽？”
鄭俊霖瞅著他：“你什麽時候離婚的啊？”
杜培不耐煩：“就今年！先不說這個了，這次活動，你得給我拿下來，這不僅關乎到利益， 也關乎到我的面子！”
鄭俊霖眉頭緊皺， 他怕這老同學跟他翻臉，他不但要把錢給吐出來，還傷了彼此感情， 安撫杜培說：“你放心吧， 你讓我緩緩行不？明天，我肯定給你個答覆！你瞧這一會兒，多亂啊！”
好哄歹哄，把杜培先哄走了。
鄭俊霖坐下來想其中的利害關系， 要真像杜培說的，秦風只是狐假虎威，他心裏還踏實一些，只是秦風跟唐如若之間……不像那麽簡單吧？
這李河東一直按著不肯答應投資的事兒，第一是在觀望局勢，北城邊郊不止嘉慶這一塊兒好地……第二，恐怕還是想拿捏一下他們。
小道消息傳他跟唐如若這個女總助的關系微妙，這也是為什麽今天鄭俊霖對唐如若這麽客氣的原因。
他只想著，如果能從唐如若這裏找到突破口……也免了夜長夢多……
秦風出了禦河的大樓，坐上車，顏伯舟抽完煙回來了，兩人坐在車裏還沒著急走。
秦風興奮道：“你猜我剛才在鄭俊霖辦公室外碰到誰了？”
顏伯舟看她這副樣子，預料有好事，問道：“誰？”
“唐老師！”
“唐如若？”顏伯舟詫異，“她怎麽在？”
秦風笑道：“她應該是來找鄭俊霖談投資的事。你說巧不巧，我還真壓對寶了！看鄭俊霖對唐老師的態度，像是有求於她，我就與唐老師套兩句近乎，事後鄭俊霖對我的態度果然大為改觀！還說執行的事兒，他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覆——對了……”秦風想了想，還是說，“我剛才，還遇到了杜培……”
顏伯舟眉梢微挑：“他也去找鄭俊霖？”
秦風點頭笑道：“不過，被我給氣了個半死！”
顏伯舟還沒來得及追問她怎麽把杜培給氣個半死時，秦風手機“叮咚”一聲響，進來一條短信——
【秦風，你那邊什麽時候結束？】
秦風意外，拿給顏伯舟看：“是唐老師。”
顏伯舟道：“打過去問她什麽事。”
秦風便回撥了過去，沒多久，唐如若接通，一聲“餵”……
秦風道：“唐老師，我這邊結束了已經。”
唐如若帶著笑意：“怎麽樣啊？姓鄭的給你方便了嗎？”
秦風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出來了吧？還要謝謝你幫我打圓場，鄭總挺客氣的，原本我以為他會為難我，沒想到還挺順利。”
唐如若道：“我雖然跟你多年沒聯系了，不過還是多少清楚你的個性，要是沒事兒，你也不會當著鄭俊霖的面兒跟我聊以前的事，一聽你提你爸，我就知道了你有難處。”
秦風由衷感激，唐如若那會兒不僅反應及時，還願意幫她圓場，實在難得。
“還是得再謝謝你，唐老師……”
唐如若道：“客氣什麽……你忙完了？”
秦風應：“剛下來。”
她說：“那正好，我也沒走遠呢，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從第一次重遇就說要跟你吃飯，到現在都沒吃成！”
秦風看了眼顏伯舟，指了指手機，做了個吃飯的手勢，顏伯舟本不願答應，最後還是點頭。
秦風笑，對唐如若說：“那唐老師你選地方吧，我這就過去……”
唐如若就近選了一家餐廳，羊肉涮鍋。
天冷，吃些暖和的。
秦風帶顏伯舟一起去了，到了地兒，唐如若遠遠對她招手，等他們走近了，唐如若驚道：“顏……顏伯舟？你也來了啊？”
顏伯舟道：“怎麽？不歡迎？”
唐如若楞了一下，見秦風笑而不語，她便大方說：“歡迎歡迎！顏老板，請坐吧！”
顏伯舟拉開凳子給秦風，兩人落座，唐如若招手讓服務員上菜。
“我提前點了些羊肉卷和青菜，你們不介意吧？”
秦風忙擺手：“有吃的就不錯了，哪還挑剔！”
唐如若幫忙給他們遞筷子，嘆道：“其實我早想請你們吃飯了，上回我轉正，喝了個爛醉，聽張總說，還是你們倆送我回家的，後來倒是請了張總一頓飯，你們倆，卻這一直也沒找到機會……”
顏伯舟給兩位女士添了茶，挑眉道：“你得防著張翎，他最喜歡占人便宜。”
唐如若道：“知道你們關系好，總互相埋汰！但這該謝啊，還是要謝！”
秦風說：“那算什麽事兒啊……唐老師你今天幫我的才叫大忙！”
唐如若才想起來問：“對了，你今天去跟鄭俊霖談什麽事？呀……我這麽問會不會不太合適？”
秦風擺手：“這倒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接著，她把這事的前後摘了枝葉跟唐如若說了。
唐如若聽過，問：“禦河這算是違約吧？合同上都定好的事也能變？”
顏伯舟說：“我們做活動有時候為了維護客戶關系，會補充一些服務，禦河提出這個也不算過分。”
唐如若道：“那這到時候掛名，不是要跟別的公司分成果嗎？這才是你們最不想要的吧？難怪秦風今天著急了……”
顏伯舟點頭，“說的就是這個事兒。”
羊肉涮進鍋裏，幾秒鐘，肉變色，撈上來粘了蒜泥和芝麻醬，嫩而爽口。
秦風塞了一塊兒進嘴裏，嚼了幾口說：“現在就怕唬不住鄭俊霖，而且杜培……肯定還會做工作，所以，希望如果鄭俊霖打電話來問的……唐老師你幫我兜住點兒……”
唐如若道：“這要是他沒找我，自己反應過來怎麽辦？這樣吧……我這就給鄭俊霖打個電話，他們那個活動叫什麽來著？”
秦風楞楞道：“百人婚禮……”
“嗯，我問他要兩張入場券，就說李先生想去看看盛況，這就不容他質疑了吧？”
秦風咽下一口肉，“真的嗎？”
唐如若一邊翻手機一邊說，“其實啊，我們老總已經準備投嘉慶那個項目了，但是他想看看禦河還給不給更多的好處，所以才吊著他們胃口，商人嘛，總是想謀更大的利益……原本我這兩天就打算著松口跟鄭俊霖談合作的事情呢，沒想到還能捎上你們……也算舉手之勞吧！”
秦風看了眼顏伯舟，後者笑：“這算是你自己的關系了。”
唐如若擡眸，因為吃得有些熱，她的臉有些紅，“那當然算是秦風的關系了，我可沒看你的面子！”
顏伯舟看著這倆女人，心道：得，他倒成多餘的了……
那邊，唐如若已經撥了鄭俊霖的電話，接通後笑說：“鄭總吧？不好意思打擾了啊，這麽晚還給你打電話……我就是突然聽說咱們禦河元旦要辦個百人婚禮活動，能不能給我們兩張票，讓我帶李先生去湊個熱鬧啊？哎，您客氣什麽……行行，那您明天叫人把票送到我辦公室就行……李先生肯定高興，他就喜歡熱鬧！好嘞，那我們改天再見啊……”
掛了電話，唐如若眨眨眼對秦風說：“搞定了，等著鄭俊霖謝你吧！”
秦風舉杯：“唐老師！不說別的了，這杯我以茶代酒，謝謝您！”
唐如若舉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好了，敬過這杯，可別再提謝謝了，咱們這樣謝過來謝過去的沒完沒了可不行……”
涮鍋裏白煙四起，熱得人臉色紅潤，這頓飯吃飯，已經九點多。
顏伯舟開車，他們把唐如若送回去，往林華公寓去。
車裏放著廣播，唱著一首輕快的歌——
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時風景
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
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看雲淡風起……
秦風的胃暖哄哄的，一只手摟著顏伯舟的胳膊，說：“顏伯舟，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真好……”
顏伯舟睨她一眼，“誇你自己還是誇唐如若呢？”
她笑：“都誇啊……唐老師看來是真放下過去了……”
顏伯舟道：“這麽多年了，不管是誰，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秦風看著窗外漆黑的路和一閃而過的霓虹燈。
對啊，人生只有不斷看向前方，才能不斷地邁步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 唐老師是友軍！做女人已經很難，就不搞那麽多女人為難女人的戲碼了～明早見啦！
65.女人
秦風等了一夜， 次日鄭俊霖也沒打電話給她， 只是讓秘書探看視頻制作的情況。
為怕播放時出問題， 後期制作提前完成，秘書看了，連連讚：“做得真棒！跟大電影一樣！鄭總今天還說呢，這個活動交給秦小姐， 他是一萬個放心！”
秦風挑眉，心知這就算是鄭俊霖給她的答覆了……
她這裏心情愉悅， 收到鄭俊霖退款的杜培的心情可是糟透了。
北城某個老舊住宅區內， 杜培租了一間房子， 他氣得將凳子踢翻。
“這個姓鄭的真是沒用！一個秦風就把他唬退了！竟然真把我的錢退回來了！”
躺在沙發上撫摸肚子的孫瑤輕輕擡眸看他一眼， 低聲道：“那也沒辦法，誰叫他膽子小呢，怕得罪人啊……”
杜培灌了一口水，“我都跟他說了秦風她爸早就退休了！”
孫瑤道：“那難道是她有別的靠山？”
杜培道：“她還能有什麽靠山！不就是個顏伯舟嗎？”
孫瑤一笑：“杜培， 別怪我沒提醒你， 可別小瞧女人……”
杜培擰過頭，看了她一眼，火氣消了一些， 他坐到孫瑤身邊， 低聲說：“我犯不著高看她，跟她做夫妻這麽多年了，我還能不知道她有多少真本事？她跟你可不一樣……“摸摸孫瑤的臉，“你是女強人， 我只不敢小瞧你……”
孫瑤臉撇開，嗔他道：“別擡舉我，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這一套？讚美女人，就是為了讓女人更心甘情願地付出……”
杜培忙說：“那怎麽能？我舍不得你付出……”
孫瑤哼笑一下，把他推開，說：“你想好了，真想把公司挪到北城啊？”
杜培眉頭皺起，慎重考慮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北城的機會更多些，在津門這幾年，大活動有幾個啊？你看我剛來北城，就接到了石花珠寶的活動！”
孫瑤沒再說話，摸了一圈兒肚子，問他：“醫院定好沒？”
杜培有些為難：“你非要在北城婦幼生孩子啊？那病床太難排了……還死貴！”
孫瑤翻了下眼睛，“我就要在那兒生孩子！那是北城最好的婦幼醫院，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年輕姑娘了，這孩子懷的不容易，要有個閃失，你付得起責任嗎？”
杜芒連連說“好”，哄著她：“姑奶奶，明兒一早我就去找人幫你定床位！你就安心養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哄好了孫瑤，杜培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對鏡看嘴上長了一串火泡，都是這幾天愁出來的。
他撐著洗手池，暗暗吐出一口氣，雙拳握緊了些……
百人婚禮的宣傳視頻在活動開始之前在網上發布。
有莊尋代言，轉發量可觀，就連林小華也跟著漲了不少粉絲。
這小子高興得專門打電話給秦風，“小風姐，我粉絲突破十萬了！”
秦風道：“恭喜恭喜啊！”
林小華這才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多虧了你們後期把視頻做得那麽好，拍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個廣告那樣，誰知道成品這麽唯美！簡直就是大片！”
秦風笑道：“這話我替你轉告給後期，你啊，抽空過來我們公司一趟唄。”
“啊？去幹嘛？”林小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風道：“傻孩子！顏總要跟你簽約啊！”
禦河給回覆之後，秦風就在考慮林小華的安排了。
這個事倒也好辦，做後期的時候，就有不少同事誇他，這更堅定了秦風要簽他的決心——趁著還沒火，趕緊藏好了這個潛力股。
找機會跟顏伯舟說了，他很爽快，直接交給負責藝人資源的人，告訴他們林小華以後的活動推廣要跟上，最近網劇很熱，可以試試把他推給那些影視公司。
因此，才有了秦風對林小華說的那句話……
禦河那邊也對這次營銷事件給予了高度評價，鄭俊霖笑得滿臉通紅，再不提之前的所有不愉快。
31號晚上，百人婚禮的活動現場布場完畢，在北城郊區的一個公園舉行。
秦風這兩天都要在附近的酒店住，趁那之前回家吃口陳喬爾做的飯，第二天一早就去主持開幕了。
活動持續兩天，除了這五十對銀婚夫婦的婚禮之外，還給單身朋友提供了相親會，另有一些老客戶回饋活動。
陳喬爾看秦風忙活了這麽多天，連杜芒都沒去看過。她好奇，第二天自己開車到活動現場，順道參加了一下那個相親會。
秦風忙得腳不沾地，就不管陳喬爾了。
吳岳跟顏伯舟去了禦河總部，參加禦河的重要會議，聽說要達成戰略合作，可顧不上秦風這裏了……
幸好還有黑貓在她身邊，莊尋她伺候不了，直接就交給了黑貓，沒出亂子。
但掌控全場仍然不容易，需要處處操心……
第二天杜培來了之後，秦風更忙了——忙著躲他。
倒也不是怕跟他碰面，只是不想活動臨到結束再填麻煩事。
杜培卻好像有事找她，常出現在她在的地方。
秦風這一躲，撞上了唐如若。
她藏到唐如若後面，見杜培沒註意，走過去了，才松一口氣。
“躲誰呢？”唐如若笑。
秦風摸摸腦袋，打著哈哈：“唐老師，來啦？”
唐如若說：“早就來了，只是剛到這兒，就被鄭俊霖拉著談話，這不，我跟李先生剛被放出來。”
秦風道：“活動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唐如若點頭，“李先生在前面等我，我先過去，待會兒來找你！”
六點活動圓滿結束，秦風這心，終於落下了。
看著天上飄的零星彩帶，她生了成就——一種征服了所有的成就感……
陳喬爾那邊也結束了，她從相親會出來，跟在安排撤場的秦風後面訴苦：“太可怕了，這簡直是人生陰影啊！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尷尬的情況……你說，怎麽能有人把自己當作商品一樣給別人介紹，說，你看我今天多少多少歲，我家有多少平的房子，多少錢的好車……”她打了個冷顫，“男的女的成排坐著，真比面試還嚴肅啊！”
秦風雖然也沒相過親，相親區有專人負責，她只在開場去巡視過，卻也能想象陳喬爾描繪的場景……
“見多就不怪了，雖然場面尷尬，但是你瞧，我們招募的時候還是有三百多人報名，可見相親市場還是很受歡迎的。”
陳喬爾笑：“想想是這個道理……大部分選擇去主動相親的，應該是真想結婚吧，我這種不想結婚的去湊熱鬧確實是自找不痛快！”
秦風道：“你知道就好。”
她倆走到公園門口，鄭俊霖的車剛好停在外面。
他從車上下來匆匆道：“秦小姐！難怪找不著你呢！走吧，這兒就交給工人弄，我在旁邊的喜登酒店訂了房間吃飯，莊小姐他們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叫上毛總他們！也趕緊跟我走吧！”
秦風頓了頓，“這……我還有朋友呢。”
鄭俊霖看了眼陳喬爾，忙說：“秦小姐的朋友就是我鄭俊霖的朋友！走吧，都一起去！”
秦風笑道：“那行，鄭總，您先過去吧，我們自己開車去。”
“好！快點啊！”
坐上車，陳喬爾瞄了眼鄭俊霖的車屁股，笑說：“這人真滑頭啊，他就是杜培的高中同學？”
秦風點頭，擔憂道：“今天我見杜培也在，恐怕一會兒他也是座上賓……”
陳喬爾說：“怕什麽，他敢給你找不痛快，我替你罵他個狗血淋頭！”
秦風搖搖頭，“我還真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再看到他……”
上次爭吵之後，秦風越發覺得這個人討厭，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看透了他的本性，心裏這關真不好過……
開車往喜登酒店，順便打電話給黑貓，讓他留下幾個撤場員工做收尾工作，帶著其他同事也去喜登酒店。
到了地點，秦風看包間裏三張桌子，稍稍慶幸……不用臉對臉了。
鄭俊霖本邀她一起坐，秦風借朋友和同事推了，等到黑貓來之後，竟還跟唐如若和李河東湊到了一起。
總算見到了這位大鼻子外國人，令秦風意外的是，他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聽說是個英國人，說一口英倫腔，風度翩翩。
李河東這名字是他剛來中國時取的，他自己也沒不明白其中含義，只覺得叫起來響亮。
李雖然說不好中文，卻對中國美食非常感興趣，這麽一交流，吃貨跟吃貨之間立刻有了共同話題。
鄭俊霖見他們這邊聊得火熱，便跑來敬酒。
老外不懂敬酒文化，秦風可躲不掉，多喝了幾杯——
“秦小姐，這幾天，最辛苦的就是你！”
“是是是，應該的……”
“不！合作是雙方的事，怎麽能只有你一個人辛苦呢？”
“鄭總也辛苦！”
……
灌了幾杯有些暈，陳喬爾陪她去洗手間，幫她拍打後背。
“你說你，我替你喝吧，你非不讓！”
秦風搖頭：“我自己喝，這三五杯之後就完事兒了，你要替我喝的話，姓鄭的肯定不會罷休……”陳喬爾道：“好吧！都是你的道理！”
她翻出秦風的電話，找著什麽。
秦風問：“你找什麽？”
陳喬爾說：“顏伯舟的電話啊！你喝成這樣了，他不管？”
66.一紙
陳喬爾說著已經撥了顏伯舟的電話。
“顏伯舟， 我是陳喬爾， 你女朋友喝多了， 趕緊來喜登酒店接她！”
顏伯舟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了句什麽，陳喬爾笑道：“行，那你快點兒！”
掛了電話，把手機塞給秦風， 她道：“他還挺自覺，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秦風意外：“你說顏伯舟？”
陳喬爾點頭， 坐在她身旁， “對啊， 他說他那邊剛結束， 正要過來接你！別說，我真沒想到顏伯舟會是這樣的人……”
男人對女人的好，很多時候需要體現在細節上才能觸動人心。但陳喬爾向來覺得男人粗枝大葉，想問題和解決問題也是直來直去， 郝仁算個異類， 卻也只是比一般男人做得好一些……
曾經在她心裏，顏伯舟連一般男人都不如——他又不缺女人，用不著去討好女人。
可電話裏聽到顏伯舟對秦風的關切， 她卻有些驚喜。
“小風……他對你好嗎？”陳喬爾問出來這句話， 才覺得是廢話。
她托著下巴傻笑：“那時候你從津門回來，我還在想，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知道嗎？小風，我曾經羨慕過你的婚姻生活， 我和郝仁兩地分居，想他想到不行時，我總會有種幹脆沖到美國跟他結婚算了的沖動……當然，最後理智總會打敗沖動，可我還是會羨慕你。你離婚了……幻象被打碎，可你有了顏伯舟，所以我想，這也算一種因果吧……現在的你，又成了我羨慕的人……”
這話是秦風第一次從陳喬爾口中聽到，她即詫異，又感慨，輕聲說，“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也是我羨慕的人……”
陳喬爾看向她，“開什麽玩笑呢？”
大概很多人都幻想著擁有別人的人生……總覺得，別人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秦風說：“有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婚姻到底是什麽……年輕的時候常聽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也有人說婚姻是幸福的起點站——我剛結婚的時候比較相信第二種說話，離婚的時候覺得第一種說話才是對的……”
她笑著搖搖頭，“其實都不對，我覺得，婚姻就是一張紙，那張紙上寫了彼此要承擔責任和義務，這個關系受到了法律和道德約束……可是，兩個人在一起，責任感、道德……這些從一開始難道不是靠我足夠愛你撐起來的嗎？怎麽會是那張紙賦予的？”
她笑：“這麽想通之後，倒覺得結不結婚沒那麽重要了……你還說羨慕我，我才羨慕你這樣瀟灑自在呢……人活著，選擇什麽樣的生活，不是別人決定的，而是自己決定的。”
陳喬爾坐著想了好久，最後自嘲一笑：“以前是我想得明白，現在是你想得明白……”
秦風握住她的手：“你是因為家裏給了壓力才會這樣吧？”
陳喬爾想了想，點頭。
“我最近很想妥協……因為有時候聽父母說的一些話覺得挺有道理的……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
陳喬爾低下頭，兩手扶著額頭，“昨天我跟郝仁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我說我父母想要你過年回來。他有顧慮，沒有答應我，我就生氣了，問他：難道就算為了我也不能回來嗎？他就說我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他沒有說不回來，只是還在考慮中……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只在乎我的看法，我想讓他回來，他會立刻回來……
“當他說了這句話的時候，我卻沒有主意了……我不想幹涉他的決定，卻又想不到兩全的辦法，最後就說，你願意回來就回來吧！就掛了電話……”
秦風張張口，想勸她兩句，卻突然停下來……
這事，恐怕還是該由陳喬爾自己想明白才行。當初的她就是這樣……
有人來洗手間找她們，是禦河策劃部的那位之前和秦風聊過天的女員工。
她問秦風沒事吧，秦風把酒吐了，已經無礙，和陳喬爾起身出門。
女員工說：“顏總找來了！這不，鄭總趕緊讓我來找人，生怕秦小姐你喝壞了！”
秦風擺手：“我倒沒事，顏總來了？”
……這麽快？
她們一起回去，顏伯舟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他倒不慌也不亂，在其中游刃有餘。
顏伯舟先把鄭俊霖應付了：“我剛跟你們柳總喝完酒，已經灌了一肚子酒水，鄭總不會這麽狠還要罰我酒吧？別的就算了，這杯酒我先幹為盡！”
他仰頭把酒喝盡，眾人鼓掌叫好，還要再勸時，顏伯舟已經看到秦風了，輕輕對她點點頭，然後摟過鄭俊霖的肩，逼開眾人。
“鄭總，改日我再陪你喝個高興，不過今天真的不能太過了……我的女員工都被你灌得躲去廁所向我發求救信號了，你知道，女人都有特殊時期。”
鄭俊霖信以為真，“秦小姐特殊情況啊？哎呀，那我可罪過了！”
顏伯舟道：“所以我得先走一步，把人送回家去……”
鄭俊霖也沒辦法了，正好也鬧到了九點多，該到散場的時候了。
但這場散得也沒那麽快，客套話總要說一圈，秦風得了“免死令牌”，聽了顏伯舟的話先去車上等她。
她和陳喬爾坐在後座，透過車窗看門口還在拉扯的人。
“我就煩這種場合，磨磨唧唧沒個頭。”陳喬爾笑說，“幸好顏伯舟來了，不過……你看到那位大明星的臉色了嗎？她好像很不痛快啊？”
能痛快嗎？
顏伯舟從來了到現在，就跟莊尋說了一句話，後來走，也只是安排她的助理送她回去。
莊尋起初還跟在他身邊，後來幹脆也去了車裏等著。
莊尋的車，就在顏伯舟的車子後面。
秦風就算看到了，也當沒看到：“我能管得了自己，可管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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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看他一眼：“你說這話，就沒考慮過孫瑤肚子裏的孩子？”
杜培臉色一變：“孫瑤是拿孩子要挾了我，我沒辦法！而且，她拿著公司一半的股權，她要是走了，我就完了！你放心，等她生完孩子，我就把她解決掉，咱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我對你多好你應該沒忘，顏伯舟能比我好嗎？”
秦風猛地站起來，看著他想看著一個笑話：“杜培，你是把我當小姑娘哄了吧？且不說別的，就說你現在的模樣，還能跟大學時候比嗎？瞧瞧你的臉，瞧瞧你的肚子……顏伯舟就算再不是，起碼有幅好模樣夠我消遣，你有什麽？”
大概是從來沒被人這樣直白的羞辱過，而且這個人還是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妻子……
杜培臉頰漲紅：“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秦風仰起臉：“我怎麽樣？現在的我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杜培怒道：“你不就是找了個顏伯舟嗎？有什麽好嘚瑟的？我看他也就是玩嫩模大學生了，沒試過已婚少婦才會找上你，你還以為自己多大魅力呢？”
秦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他笑。
笑到最後杜培怒火更甚：“你笑什麽？”
秦風冷冷道：“我笑你可憐——哄騙不成，改惱羞成怒了吧？杜培，你這些話可一點兒都刺激不到我，跟顏伯舟在一起，我別提多開心了，起碼比跟你在一起開心一百倍……做女人也需要享受的。起初我討厭孫瑤，現在我卻要感激她，要不是她，我恐怕還在跟你苦耗……”
杜培上前一步，還要說什麽時，門口忽然有動靜了！
秦風最後瞥他一眼，擡腳先出了門。
會客室旁邊就是鄭俊霖的辦公室，他親自出來送客，熱情得很。
客人推道：“鄭總不用送了，您今天跟我聊的，我一定原封不動地轉達給李先生，不過你知道，李先生對這個項目還有些疑問，恐怕不能立刻回覆，需要鄭總和柳總耐心等待，我們都希望有好消息！”
鄭俊霖忙說：“那是一定的！辛苦唐小姐了……”
秦風走出來，見到唐如若的那一刻，真感嘆這是老天助她！
唐如若這一側身也看到了秦風，兩人都是一怔，隨即便笑：“秦風？”
“唐老師！”秦風走上前。
杜培在她身後，也出了門。
唐如若道：“巧了，你怎麽在這裏？”
秦風看了眼正一臉詫異的鄭俊霖，“我來這裏跟鄭總聊一下元旦活動的事。”
唐如若笑：“我也是公事來的，”她對鄭俊霖說，“秦風是我以前帶過的學生，今天真是巧啊，沒想到還能這樣遇見！”
鄭俊霖疑惑：“唐小姐還當過老師啊？”
唐如若忙擺手：“那還是我大學的時候，做的家教，秦風的爸爸請我過去給她補習，我帶過她半年，前短時間我回來，我們還在海市見過面！”
秦風也說：“我還正想說過年要不要請唐老師到我家吃飯呢，我爸聽說唐老師回國了，還問過我你住哪呢。”
唐如若聽她這麽說，心裏猜出幾分秦風的意思，她掩嘴笑：“那我得去七河胡同拜訪一下秦叔了！”
聽到“七河胡同”，鄭俊霖心裏一驚。
那裏可住了不少老革命……
鄭俊霖聽著秦風和唐如若客套，眼珠子直轉：“所以說這個世界小呢！”
唐如若道：“今兒來都是為公事，我的事辦完了，就不打擾你了啊小風，改天你打我電話，咱們約個晚飯！”
秦風笑著應：“好，唐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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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如若走了，鄭俊霖忙請秦風和杜培進辦公室。
三人坐下，鄭俊霖迫不及待地想問秦風的出身！別是什麽高幹子弟，今兒給得罪了，下次再給他使絆子可就不得了了……
但他又不好開口，想了想，還是先讓秦風把新的執行表匯報一遍……
原本鄭俊霖有一百個駁回的理由，這一下，全都咽在肚子裏了。
秦風匯報完，杜培見鄭俊霖不說話，腦袋冒了汗，“鄭總……這我也不是覺得尤尼不行，只是你看，跟我們合作會不會更保險呢？我肯定要投入最大人力來做這場活動！”
反觀秦風，見鄭俊霖松口了，她心裏踏實多了……手裏的牌捏得緊緊的。
她道：“尤尼已經作出這樣的讓步了，如果鄭總還要杜總參與進來，就要自掏腰包了，我們不會為這無理的質疑負責的！”
鄭俊霖擺擺手，猶豫道：“這樣吧……要不我再跟部門的人討論一下，秦小姐，你看我明天給你回覆這麽樣？”
64.聯合
秦風走後， 杜培立刻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指著鄭俊霖：“俊霖， 錢你可都收了！這事兒你不會反悔吧？！”
鄭俊霖苦著臉：“那會兒我哪知道會冒出來這茬啊！我是收了你的錢，可也得看這個事兒是不是真能辦吧？你沒聽見嗎？那個秦風似乎有些來路……”
杜培氣道：“她有個屁來路！你不就是聽到她爸住七河胡同才慫了嗎？我實話跟你說吧，她爸十幾年前當過顏冬雲的秘書，可是後來卷進一起貪汙案， 早就離開官場了，他那種身份， 誰還登他家們？還有個事兒——”他冷笑， “秦風是我前妻， 她有幾斤幾兩我最清楚！”
“什麽？她是你前妻？”鄭俊霖驚道， “我怎麽不知道啊？”
杜培急道：“你也沒問啊？！”
鄭俊霖有些捋不清楚：“等會兒……那你說的是真的？她故意唬我的？”
杜培道：“我騙你幹什麽？”
鄭俊霖瞅著他：“你什麽時候離婚的啊？”
杜培不耐煩：“就今年！先不說這個了，這次活動，你得給我拿下來，這不僅關乎到利益， 也關乎到我的面子！”
鄭俊霖眉頭緊皺， 他怕這老同學跟他翻臉，他不但要把錢給吐出來，還傷了彼此感情， 安撫杜培說：“你放心吧， 你讓我緩緩行不？明天，我肯定給你個答覆！你瞧這一會兒，多亂啊！”
好哄歹哄，把杜培先哄走了。
鄭俊霖坐下來想其中的利害關系， 要真像杜培說的，秦風只是狐假虎威，他心裏還踏實一些，只是秦風跟唐如若之間……不像那麽簡單吧？
這李河東一直按著不肯答應投資的事兒，第一是在觀望局勢，北城邊郊不止嘉慶這一塊兒好地……第二，恐怕還是想拿捏一下他們。
小道消息傳他跟唐如若這個女總助的關系微妙，這也是為什麽今天鄭俊霖對唐如若這麽客氣的原因。
他只想著，如果能從唐如若這裏找到突破口……也免了夜長夢多……
秦風出了禦河的大樓，坐上車，顏伯舟抽完煙回來了，兩人坐在車裏還沒著急走。
秦風興奮道：“你猜我剛才在鄭俊霖辦公室外碰到誰了？”
顏伯舟看她這副樣子，預料有好事，問道：“誰？”
“唐老師！”
“唐如若？”顏伯舟詫異，“她怎麽在？”
秦風笑道：“她應該是來找鄭俊霖談投資的事。你說巧不巧，我還真壓對寶了！看鄭俊霖對唐老師的態度，像是有求於她，我就與唐老師套兩句近乎，事後鄭俊霖對我的態度果然大為改觀！還說執行的事兒，他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覆——對了……”秦風想了想，還是說，“我剛才，還遇到了杜培……”
顏伯舟眉梢微挑：“他也去找鄭俊霖？”
秦風點頭笑道：“不過，被我給氣了個半死！”
顏伯舟還沒來得及追問她怎麽把杜培給氣個半死時，秦風手機“叮咚”一聲響，進來一條短信——
【秦風，你那邊什麽時候結束？】
秦風意外，拿給顏伯舟看：“是唐老師。”
顏伯舟道：“打過去問她什麽事。”
秦風便回撥了過去，沒多久，唐如若接通，一聲“餵”……
秦風道：“唐老師，我這邊結束了已經。”
唐如若帶著笑意：“怎麽樣啊？姓鄭的給你方便了嗎？”
秦風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出來了吧？還要謝謝你幫我打圓場，鄭總挺客氣的，原本我以為他會為難我，沒想到還挺順利。”
唐如若道：“我雖然跟你多年沒聯系了，不過還是多少清楚你的個性，要是沒事兒，你也不會當著鄭俊霖的面兒跟我聊以前的事，一聽你提你爸，我就知道了你有難處。”
秦風由衷感激，唐如若那會兒不僅反應及時，還願意幫她圓場，實在難得。
“還是得再謝謝你，唐老師……”
唐如若道：“客氣什麽……你忙完了？”
秦風應：“剛下來。”
她說：“那正好，我也沒走遠呢，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從第一次重遇就說要跟你吃飯，到現在都沒吃成！”
秦風看了眼顏伯舟，指了指手機，做了個吃飯的手勢，顏伯舟本不願答應，最後還是點頭。
秦風笑，對唐如若說：“那唐老師你選地方吧，我這就過去……”
唐如若就近選了一家餐廳，羊肉涮鍋。
天冷，吃些暖和的。
秦風帶顏伯舟一起去了，到了地兒，唐如若遠遠對她招手，等他們走近了，唐如若驚道：“顏……顏伯舟？你也來了啊？”
顏伯舟道：“怎麽？不歡迎？”
唐如若楞了一下，見秦風笑而不語，她便大方說：“歡迎歡迎！顏老板，請坐吧！”
顏伯舟拉開凳子給秦風，兩人落座，唐如若招手讓服務員上菜。
“我提前點了些羊肉卷和青菜，你們不介意吧？”
秦風忙擺手：“有吃的就不錯了，哪還挑剔！”
唐如若幫忙給他們遞筷子，嘆道：“其實我早想請你們吃飯了，上回我轉正，喝了個爛醉，聽張總說，還是你們倆送我回家的，後來倒是請了張總一頓飯，你們倆，卻這一直也沒找到機會……”
顏伯舟給兩位女士添了茶，挑眉道：“你得防著張翎，他最喜歡占人便宜。”
唐如若道：“知道你們關系好，總互相埋汰！但這該謝啊，還是要謝！”
秦風說：“那算什麽事兒啊……唐老師你今天幫我的才叫大忙！”
唐如若才想起來問：“對了，你今天去跟鄭俊霖談什麽事？呀……我這麽問會不會不太合適？”
秦風擺手：“這倒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接著，她把這事的前後摘了枝葉跟唐如若說了。
唐如若聽過，問：“禦河這算是違約吧？合同上都定好的事也能變？”
顏伯舟說：“我們做活動有時候為了維護客戶關系，會補充一些服務，禦河提出這個也不算過分。”
唐如若道：“那這到時候掛名，不是要跟別的公司分成果嗎？這才是你們最不想要的吧？難怪秦風今天著急了……”
顏伯舟點頭，“說的就是這個事兒。”
羊肉涮進鍋裏，幾秒鐘，肉變色，撈上來粘了蒜泥和芝麻醬，嫩而爽口。
秦風塞了一塊兒進嘴裏，嚼了幾口說：“現在就怕唬不住鄭俊霖，而且杜培……肯定還會做工作，所以，希望如果鄭俊霖打電話來問的……唐老師你幫我兜住點兒……”
唐如若道：“這要是他沒找我，自己反應過來怎麽辦？這樣吧……我這就給鄭俊霖打個電話，他們那個活動叫什麽來著？”
秦風楞楞道：“百人婚禮……”
“嗯，我問他要兩張入場券，就說李先生想去看看盛況，這就不容他質疑了吧？”
秦風咽下一口肉，“真的嗎？”
唐如若一邊翻手機一邊說，“其實啊，我們老總已經準備投嘉慶那個項目了，但是他想看看禦河還給不給更多的好處，所以才吊著他們胃口，商人嘛，總是想謀更大的利益……原本我這兩天就打算著松口跟鄭俊霖談合作的事情呢，沒想到還能捎上你們……也算舉手之勞吧！”
秦風看了眼顏伯舟，後者笑：“這算是你自己的關系了。”
唐如若擡眸，因為吃得有些熱，她的臉有些紅，“那當然算是秦風的關系了，我可沒看你的面子！”
顏伯舟看著這倆女人，心道：得，他倒成多餘的了……
那邊，唐如若已經撥了鄭俊霖的電話，接通後笑說：“鄭總吧？不好意思打擾了啊，這麽晚還給你打電話……我就是突然聽說咱們禦河元旦要辦個百人婚禮活動，能不能給我們兩張票，讓我帶李先生去湊個熱鬧啊？哎，您客氣什麽……行行，那您明天叫人把票送到我辦公室就行……李先生肯定高興，他就喜歡熱鬧！好嘞，那我們改天再見啊……”
掛了電話，唐如若眨眨眼對秦風說：“搞定了，等著鄭俊霖謝你吧！”
秦風舉杯：“唐老師！不說別的了，這杯我以茶代酒，謝謝您！”
唐如若舉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好了，敬過這杯，可別再提謝謝了，咱們這樣謝過來謝過去的沒完沒了可不行……”
涮鍋裏白煙四起，熱得人臉色紅潤，這頓飯吃飯，已經九點多。
顏伯舟開車，他們把唐如若送回去，往林華公寓去。
車裏放著廣播，唱著一首輕快的歌——
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時風景
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
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看雲淡風起……
秦風的胃暖哄哄的，一只手摟著顏伯舟的胳膊，說：“顏伯舟，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真好……”
顏伯舟睨她一眼，“誇你自己還是誇唐如若呢？”
她笑：“都誇啊……唐老師看來是真放下過去了……”
顏伯舟道：“這麽多年了，不管是誰，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秦風看著窗外漆黑的路和一閃而過的霓虹燈。
對啊，人生只有不斷看向前方，才能不斷地邁步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 唐老師是友軍！做女人已經很難，就不搞那麽多女人為難女人的戲碼了～明早見啦！
65.女人
秦風等了一夜， 次日鄭俊霖也沒打電話給她， 只是讓秘書探看視頻制作的情況。
為怕播放時出問題， 後期制作提前完成，秘書看了，連連讚：“做得真棒！跟大電影一樣！鄭總今天還說呢，這個活動交給秦小姐， 他是一萬個放心！”
秦風挑眉，心知這就算是鄭俊霖給她的答覆了……
她這裏心情愉悅， 收到鄭俊霖退款的杜培的心情可是糟透了。
北城某個老舊住宅區內， 杜培租了一間房子， 他氣得將凳子踢翻。
“這個姓鄭的真是沒用！一個秦風就把他唬退了！竟然真把我的錢退回來了！”
躺在沙發上撫摸肚子的孫瑤輕輕擡眸看他一眼， 低聲道：“那也沒辦法，誰叫他膽子小呢，怕得罪人啊……”
杜培灌了一口水，“我都跟他說了秦風她爸早就退休了！”
孫瑤道：“那難道是她有別的靠山？”
杜培道：“她還能有什麽靠山！不就是個顏伯舟嗎？”
孫瑤一笑：“杜培， 別怪我沒提醒你， 可別小瞧女人……”
杜培擰過頭，看了她一眼，火氣消了一些， 他坐到孫瑤身邊， 低聲說：“我犯不著高看她，跟她做夫妻這麽多年了，我還能不知道她有多少真本事？她跟你可不一樣……“摸摸孫瑤的臉，“你是女強人， 我只不敢小瞧你……”
孫瑤臉撇開，嗔他道：“別擡舉我，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這一套？讚美女人，就是為了讓女人更心甘情願地付出……”
杜培忙說：“那怎麽能？我舍不得你付出……”
孫瑤哼笑一下，把他推開，說：“你想好了，真想把公司挪到北城啊？”
杜培眉頭皺起，慎重考慮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北城的機會更多些，在津門這幾年，大活動有幾個啊？你看我剛來北城，就接到了石花珠寶的活動！”
孫瑤沒再說話，摸了一圈兒肚子，問他：“醫院定好沒？”
杜培有些為難：“你非要在北城婦幼生孩子啊？那病床太難排了……還死貴！”
孫瑤翻了下眼睛，“我就要在那兒生孩子！那是北城最好的婦幼醫院，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年輕姑娘了，這孩子懷的不容易，要有個閃失，你付得起責任嗎？”
杜芒連連說“好”，哄著她：“姑奶奶，明兒一早我就去找人幫你定床位！你就安心養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哄好了孫瑤，杜培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對鏡看嘴上長了一串火泡，都是這幾天愁出來的。
他撐著洗手池，暗暗吐出一口氣，雙拳握緊了些……
百人婚禮的宣傳視頻在活動開始之前在網上發布。
有莊尋代言，轉發量可觀，就連林小華也跟著漲了不少粉絲。
這小子高興得專門打電話給秦風，“小風姐，我粉絲突破十萬了！”
秦風道：“恭喜恭喜啊！”
林小華這才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多虧了你們後期把視頻做得那麽好，拍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個廣告那樣，誰知道成品這麽唯美！簡直就是大片！”
秦風笑道：“這話我替你轉告給後期，你啊，抽空過來我們公司一趟唄。”
“啊？去幹嘛？”林小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風道：“傻孩子！顏總要跟你簽約啊！”
禦河給回覆之後，秦風就在考慮林小華的安排了。
這個事倒也好辦，做後期的時候，就有不少同事誇他，這更堅定了秦風要簽他的決心——趁著還沒火，趕緊藏好了這個潛力股。
找機會跟顏伯舟說了，他很爽快，直接交給負責藝人資源的人，告訴他們林小華以後的活動推廣要跟上，最近網劇很熱，可以試試把他推給那些影視公司。
因此，才有了秦風對林小華說的那句話……
禦河那邊也對這次營銷事件給予了高度評價，鄭俊霖笑得滿臉通紅，再不提之前的所有不愉快。
31號晚上，百人婚禮的活動現場布場完畢，在北城郊區的一個公園舉行。
秦風這兩天都要在附近的酒店住，趁那之前回家吃口陳喬爾做的飯，第二天一早就去主持開幕了。
活動持續兩天，除了這五十對銀婚夫婦的婚禮之外，還給單身朋友提供了相親會，另有一些老客戶回饋活動。
陳喬爾看秦風忙活了這麽多天，連杜芒都沒去看過。她好奇，第二天自己開車到活動現場，順道參加了一下那個相親會。
秦風忙得腳不沾地，就不管陳喬爾了。
吳岳跟顏伯舟去了禦河總部，參加禦河的重要會議，聽說要達成戰略合作，可顧不上秦風這裏了……
幸好還有黑貓在她身邊，莊尋她伺候不了，直接就交給了黑貓，沒出亂子。
但掌控全場仍然不容易，需要處處操心……
第二天杜培來了之後，秦風更忙了——忙著躲他。
倒也不是怕跟他碰面，只是不想活動臨到結束再填麻煩事。
杜培卻好像有事找她，常出現在她在的地方。
秦風這一躲，撞上了唐如若。
她藏到唐如若後面，見杜培沒註意，走過去了，才松一口氣。
“躲誰呢？”唐如若笑。
秦風摸摸腦袋，打著哈哈：“唐老師，來啦？”
唐如若說：“早就來了，只是剛到這兒，就被鄭俊霖拉著談話，這不，我跟李先生剛被放出來。”
秦風道：“活動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唐如若點頭，“李先生在前面等我，我先過去，待會兒來找你！”
六點活動圓滿結束，秦風這心，終於落下了。
看著天上飄的零星彩帶，她生了成就——一種征服了所有的成就感……
陳喬爾那邊也結束了，她從相親會出來，跟在安排撤場的秦風後面訴苦：“太可怕了，這簡直是人生陰影啊！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尷尬的情況……你說，怎麽能有人把自己當作商品一樣給別人介紹，說，你看我今天多少多少歲，我家有多少平的房子，多少錢的好車……”她打了個冷顫，“男的女的成排坐著，真比面試還嚴肅啊！”
秦風雖然也沒相過親，相親區有專人負責，她只在開場去巡視過，卻也能想象陳喬爾描繪的場景……
“見多就不怪了，雖然場面尷尬，但是你瞧，我們招募的時候還是有三百多人報名，可見相親市場還是很受歡迎的。”
陳喬爾笑：“想想是這個道理……大部分選擇去主動相親的，應該是真想結婚吧，我這種不想結婚的去湊熱鬧確實是自找不痛快！”
秦風道：“你知道就好。”
她倆走到公園門口，鄭俊霖的車剛好停在外面。
他從車上下來匆匆道：“秦小姐！難怪找不著你呢！走吧，這兒就交給工人弄，我在旁邊的喜登酒店訂了房間吃飯，莊小姐他們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叫上毛總他們！也趕緊跟我走吧！”
秦風頓了頓，“這……我還有朋友呢。”
鄭俊霖看了眼陳喬爾，忙說：“秦小姐的朋友就是我鄭俊霖的朋友！走吧，都一起去！”
秦風笑道：“那行，鄭總，您先過去吧，我們自己開車去。”
“好！快點啊！”
坐上車，陳喬爾瞄了眼鄭俊霖的車屁股，笑說：“這人真滑頭啊，他就是杜培的高中同學？”
秦風點頭，擔憂道：“今天我見杜培也在，恐怕一會兒他也是座上賓……”
陳喬爾說：“怕什麽，他敢給你找不痛快，我替你罵他個狗血淋頭！”
秦風搖搖頭，“我還真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再看到他……”
上次爭吵之後，秦風越發覺得這個人討厭，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看透了他的本性，心裏這關真不好過……
開車往喜登酒店，順便打電話給黑貓，讓他留下幾個撤場員工做收尾工作，帶著其他同事也去喜登酒店。
到了地點，秦風看包間裏三張桌子，稍稍慶幸……不用臉對臉了。
鄭俊霖本邀她一起坐，秦風借朋友和同事推了，等到黑貓來之後，竟還跟唐如若和李河東湊到了一起。
總算見到了這位大鼻子外國人，令秦風意外的是，他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聽說是個英國人，說一口英倫腔，風度翩翩。
李河東這名字是他剛來中國時取的，他自己也沒不明白其中含義，只覺得叫起來響亮。
李雖然說不好中文，卻對中國美食非常感興趣，這麽一交流，吃貨跟吃貨之間立刻有了共同話題。
鄭俊霖見他們這邊聊得火熱，便跑來敬酒。
老外不懂敬酒文化，秦風可躲不掉，多喝了幾杯——
“秦小姐，這幾天，最辛苦的就是你！”
“是是是，應該的……”
“不！合作是雙方的事，怎麽能只有你一個人辛苦呢？”
“鄭總也辛苦！”
……
灌了幾杯有些暈，陳喬爾陪她去洗手間，幫她拍打後背。
“你說你，我替你喝吧，你非不讓！”
秦風搖頭：“我自己喝，這三五杯之後就完事兒了，你要替我喝的話，姓鄭的肯定不會罷休……”陳喬爾道：“好吧！都是你的道理！”
她翻出秦風的電話，找著什麽。
秦風問：“你找什麽？”
陳喬爾說：“顏伯舟的電話啊！你喝成這樣了，他不管？”
66.一紙
陳喬爾說著已經撥了顏伯舟的電話。
“顏伯舟， 我是陳喬爾， 你女朋友喝多了， 趕緊來喜登酒店接她！”
顏伯舟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了句什麽，陳喬爾笑道：“行，那你快點兒！”
掛了電話，把手機塞給秦風， 她道：“他還挺自覺，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秦風意外：“你說顏伯舟？”
陳喬爾點頭， 坐在她身旁， “對啊， 他說他那邊剛結束， 正要過來接你！別說，我真沒想到顏伯舟會是這樣的人……”
男人對女人的好，很多時候需要體現在細節上才能觸動人心。但陳喬爾向來覺得男人粗枝大葉，想問題和解決問題也是直來直去， 郝仁算個異類， 卻也只是比一般男人做得好一些……
曾經在她心裏，顏伯舟連一般男人都不如——他又不缺女人，用不著去討好女人。
可電話裏聽到顏伯舟對秦風的關切， 她卻有些驚喜。
“小風……他對你好嗎？”陳喬爾問出來這句話， 才覺得是廢話。
她托著下巴傻笑：“那時候你從津門回來，我還在想，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知道嗎？小風，我曾經羨慕過你的婚姻生活， 我和郝仁兩地分居，想他想到不行時，我總會有種幹脆沖到美國跟他結婚算了的沖動……當然，最後理智總會打敗沖動，可我還是會羨慕你。你離婚了……幻象被打碎，可你有了顏伯舟，所以我想，這也算一種因果吧……現在的你，又成了我羨慕的人……”
這話是秦風第一次從陳喬爾口中聽到，她即詫異，又感慨，輕聲說，“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也是我羨慕的人……”
陳喬爾看向她，“開什麽玩笑呢？”
大概很多人都幻想著擁有別人的人生……總覺得，別人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秦風說：“有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婚姻到底是什麽……年輕的時候常聽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也有人說婚姻是幸福的起點站——我剛結婚的時候比較相信第二種說話，離婚的時候覺得第一種說話才是對的……”
她笑著搖搖頭，“其實都不對，我覺得，婚姻就是一張紙，那張紙上寫了彼此要承擔責任和義務，這個關系受到了法律和道德約束……可是，兩個人在一起，責任感、道德……這些從一開始難道不是靠我足夠愛你撐起來的嗎？怎麽會是那張紙賦予的？”
她笑：“這麽想通之後，倒覺得結不結婚沒那麽重要了……你還說羨慕我，我才羨慕你這樣瀟灑自在呢……人活著，選擇什麽樣的生活，不是別人決定的，而是自己決定的。”
陳喬爾坐著想了好久，最後自嘲一笑：“以前是我想得明白，現在是你想得明白……”
秦風握住她的手：“你是因為家裏給了壓力才會這樣吧？”
陳喬爾想了想，點頭。
“我最近很想妥協……因為有時候聽父母說的一些話覺得挺有道理的……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
陳喬爾低下頭，兩手扶著額頭，“昨天我跟郝仁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我說我父母想要你過年回來。他有顧慮，沒有答應我，我就生氣了，問他：難道就算為了我也不能回來嗎？他就說我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他沒有說不回來，只是還在考慮中……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只在乎我的看法，我想讓他回來，他會立刻回來……
“當他說了這句話的時候，我卻沒有主意了……我不想幹涉他的決定，卻又想不到兩全的辦法，最後就說，你願意回來就回來吧！就掛了電話……”
秦風張張口，想勸她兩句，卻突然停下來……
這事，恐怕還是該由陳喬爾自己想明白才行。當初的她就是這樣……
有人來洗手間找她們，是禦河策劃部的那位之前和秦風聊過天的女員工。
她問秦風沒事吧，秦風把酒吐了，已經無礙，和陳喬爾起身出門。
女員工說：“顏總找來了！這不，鄭總趕緊讓我來找人，生怕秦小姐你喝壞了！”
秦風擺手：“我倒沒事，顏總來了？”
……這麽快？
她們一起回去，顏伯舟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他倒不慌也不亂，在其中游刃有餘。
顏伯舟先把鄭俊霖應付了：“我剛跟你們柳總喝完酒，已經灌了一肚子酒水，鄭總不會這麽狠還要罰我酒吧？別的就算了，這杯酒我先幹為盡！”
他仰頭把酒喝盡，眾人鼓掌叫好，還要再勸時，顏伯舟已經看到秦風了，輕輕對她點點頭，然後摟過鄭俊霖的肩，逼開眾人。
“鄭總，改日我再陪你喝個高興，不過今天真的不能太過了……我的女員工都被你灌得躲去廁所向我發求救信號了，你知道，女人都有特殊時期。”
鄭俊霖信以為真，“秦小姐特殊情況啊？哎呀，那我可罪過了！”
顏伯舟道：“所以我得先走一步，把人送回家去……”
鄭俊霖也沒辦法了，正好也鬧到了九點多，該到散場的時候了。
但這場散得也沒那麽快，客套話總要說一圈，秦風得了“免死令牌”，聽了顏伯舟的話先去車上等她。
她和陳喬爾坐在後座，透過車窗看門口還在拉扯的人。
“我就煩這種場合，磨磨唧唧沒個頭。”陳喬爾笑說，“幸好顏伯舟來了，不過……你看到那位大明星的臉色了嗎？她好像很不痛快啊？”
能痛快嗎？
顏伯舟從來了到現在，就跟莊尋說了一句話，後來走，也只是安排她的助理送她回去。
莊尋起初還跟在他身邊，後來幹脆也去了車裏等著。
莊尋的車，就在顏伯舟的車子後面。
秦風就算看到了，也當沒看到：“我能管得了自己，可管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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