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伯舟圈住秦風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秦風衣服都濕了，幸好來的時候穿的是件輕薄的t恤，否則又不知道會被糟蹋成什麽樣……

她實在無奈，背靠在顏伯舟胸膛上，聽他說：“你都會什麽？全使出來吧……”

秦風問他：“你不累嗎？好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別亂折騰。”

他悶聲笑：“累什麽？雖然沒有年輕時的精力，滿足你……也是足夠了……別等又過個十幾年，才真的是老來對你空流淚……”

他說話間，吐出淡淡酒氣在秦風的一側臉頰，她的一半臉漸漸發燙。

以前從沒和他說過這樣露骨的話，他也是因為醉了，也不再當她是小孩兒，什麽都敢說……只是她又默默地想，他會不會不知道現在懷裏抱著人是誰？

秦風微微擡頭，看到男人青色的下巴。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顏伯舟低頭，看她一眼。

秦風說：“大爺，你酒醒了嗎？”

顏伯舟彎起嘴角：“你說呢？”

她說……他瞇著眼睛，一臉醉意，看起來是還沒徹底醒。

秦風道：“大爺，問你個事情。”

他非常爽快：“說吧……”

她道：“你家裏可有妻兒？”

他微微一怔，笑道：“無妻無兒，寡漢一個。”

她道：“那你心裏可有意中人？”手指撩上，點在他的心口。

顏伯舟瞇著眼睛將她的手抓起，湊到嘴邊親了一口說：“之前沒有，現在有了……”

“我嗎？”

他道：“除了你，還能有誰？”

秦風抽回來，拍了他一下：“那我問你，我是誰？”

“你？”顏伯舟故意仔細看她一眼，笑道，“你不是今兒送上門做特殊／服務的姑娘嗎……”

秦風心裏幹著急，惱這人喝多了竟也照樣能跟她打太極。

繞來繞去，繞得她都膩了。

她翻了下身子，顏伯舟隨她動了身子，才再上前擁住她。

瞳眸微睜，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頭埋到秦風懷裏，臉前、唇邊立刻都是香軟，還帶了一點點的甜——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顏伯舟輕輕“嗯哼”一聲，半條胳膊在秦風的腰後，順著摸到了她的胸，解開她的內衣扣，一手摸上去，心滿意足地揉了一把。

秦風忙去撥他，他不松手，但也心裏清楚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逗她了，啞著聲音聲音說：“別怕了，我什麽都不做，就摸摸……”

秦風道：“你這話說的我能信嗎？”

他說：“怎麽能不信呢？喝多了，使不上勁兒……真的。以後要是有人跟你說他酒後亂／性，大嘴巴抽他，根本就沒有酒後亂／性，只有借酒發瘋……”

秦風道：“你提醒我這個是讓我防誰呢？”

他一頓，遲遲反應過來之後，只是笑。

秦風不再問他，靠在他身上想自己剛才的小心意。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很久沒出現了，又新鮮，又心酸……

而這個時候她要的東西跟年少時候不一樣了。以前要唯一，要不變，現在才驚覺這世上唯一不變的東西是沒有的，尤其是感情……恒久的感情是書裏寫的。

她要他，愛她。

現在。

撫摸他的臉頰，她貼近他，叫他：“顏伯舟。”

“嗯？”

“顏伯舟……”她又叫他。

他笑：“嗯嗯……我在。”

她捧起他的臉，說：“你愛我嗎？”

他眼中含笑，幾乎想也沒想就說：“愛。”

她笑，滿足了……

躺在他懷裏，低聲說：“我要你愛我，不用管以後，我只要你現在愛我……”

水很快就涼了，秦風不敢讓顏伯舟在浴缸裏呆太久，把他強拉出來，也不塗什麽沐浴露了，胡亂擦幹就推到床上去。

顏伯舟平時硬漢一個，此刻像個橡皮泥一樣，放在哪兒倒在哪兒。

撲在床上，四處柔軟，他本能地蜷了下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秦風換了他的睡衣坐在旁邊，撥開他的頭發，觸摸他的眉目……

她本打算離開，可是越看越不舍，就這樣，在他身邊沈沈入睡。

中間她是被熱醒的。

海邊涼爽，這種天氣不開空調也不會熱了，無奈秦風醒來時正被顏伯舟抱在懷裏。

男人體熱，粘了她一層汗。

他竟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看她。

秦風被嚇了一跳，推他：“熱……”

他微微松手，秦風翻了個身，睡在床邊，擡頭看時鐘，才四點多……

顏伯舟從後面再擁住她，低聲說：“不看日出了嗎？”

秦風才猛地想起來昨天早上他說的話。

回身問他：“你酒醒了？頭不疼嗎？”

他皺著眉頭：“疼啊……但是心裏一直惦記著這個事兒，剛做了個夢，夢到和你在海邊看日出來著……夢著夢著就醒了……”

秦風腦袋還是渾的，聽他說這話，先是樂，樂完心裏感動得稀裏嘩啦。

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哄她，她鉆到他懷裏，道：“那別去了……睡吧，我陪你在夢裏看日出好了……”

顏伯舟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蹭了蹭她的頭發，說：“那明天再去？”

“嗯……”秦風喃喃，“明天去……”

窗外青色晴空顯出一絲血紅，海面上，紅日冉冉升起。

清風拂過，橘波滾動。

顏伯舟早上醒來床邊已空，他恍惚了好久，見沙發上還有女人的衣服，才明白過來夜裏醒來抱著她不是夢……

不是夢，又太像是個夢。

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

起床，頭還有些重，身子卻很輕。

秦風先走了，怕杜芒起來找不到她會著急。

杜忙的精神頭還很足，剛醒來就說要帶著熊熊去海灘上跑，秦風照例多叫了份早餐，想等一會兒杜芒出門了，她去給顏伯舟送上去。

杜芒卻一直不走——

秦風只好換了衣服跟杜芒出來，問：“怎麽了？不是去溜熊熊嗎？”

杜芒欲言又止，末了說：“媽媽跟我一起去。”

秦風想了想，說：“媽媽去給大舟叔叔送點吃的好不好？”

杜芒道：“阿姨會給大舟叔叔送的！”

秦風頓住，沒再說別的，牽起她的手說：“那好，我們走吧。”

杜芒這才展顏歡笑，牽著熊熊跑前跑後，一點不嫌累。

秦風心裏卻越來越重……杜芒要是一直不肯接受顏伯舟，她該怎麽辦？

正想著，“叮咚”一聲，手機響了。

顏伯舟發來的微信——

【今天沒早餐？】

秦風一笑，回他——

【特殊／服務中不包含送早餐。】

他道——

【看見你們了，在沙灘上遛狗？】

秦風忙回頭，遠遠看了聯排的小屋好久才找到顏伯舟的身影。

她沖他招招手，他回應著。

杜芒原本在前面跑著，見秦風沒跟來，她朝遠處一看，慌忙跑來抓住秦風的手——

她也看到了顏伯舟。

秦風道：“快，跟大舟叔叔打個招呼！”

杜芒卻把脖子一扭，不但不聽她的話，反而拉著她使勁兒往遠處拽……這孩子，看來是想跟她坦白了。

暫時拋下顏伯舟，秦風帶杜芒走到海邊，她問杜芒：“你最近怎麽了？以前不是挺喜歡大舟叔叔的嗎？”

杜芒把熊熊的繩子解開，讓它自己去跑，她則站在秦風跟前低頭踢沙子。

秦風微微弓腰，再問她：“忙忙，這兩天玩得不開心嗎？”

杜芒嘟起嘴道：“開心……”

秦風笑：“既然開心幹嘛嘟著嘴？”

杜芒嘟囔道：“不希望大舟叔叔和你……”

秦風沒聽太清，湊近些問她：“什麽？”

她又扭動著身子不肯說了。

秦風嘆口氣：“大舟叔叔對你好不好？”

杜芒擡頭，雖不情願，但還是點頭說：“好……”

秦風道：“那你為什麽最近都不願意跟大舟叔叔說話？”

杜芒道：“也沒有……”

“什麽叫也沒有？”秦風說，“我可是看的很清楚，你在跟大舟叔叔鬧脾氣是不是？”

杜芒忙說：“沒有！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

杜芒說：“就是……不喜歡你們在一起……”

終於說出來了。

海風清爽，秦風攏了耳邊的發，蹲在杜芒身前說：“大舟叔叔對我們很好，對你好，對媽媽也好，你看，來海邊度假，帶熊熊住大房子，每天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這些，都是大舟叔叔安排的。”

“我知道……”杜芒頭快要埋在胸前了。

秦風輕聲說：“我知道在你心裏，沒有人能夠替代爸爸的位置，大舟叔叔也沒想過要替代他……但媽媽希望你能空出一個地方——一點點就行——空出來一點點地方，給大舟叔叔好不好？”

杜芒望著她，杏眼泛著光。

她低聲問：“媽媽，你是不是很喜歡大舟叔叔，你們……會結婚嗎？”

秦風楞住。

杜芒小心翼翼又問她：“大舟叔叔喜歡媽媽嗎？他會跟你結婚嗎？”

秦風不知是不是被海風吹的，鼻頭酸得難受。

她摸了摸杜芒的小臉，說：“媽媽很喜歡大舟叔叔，大舟叔叔……也很喜歡媽媽。”

杜芒此刻表情很覆雜，既有一點欣慰，又有一點失落，還有一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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