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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一整節課,莊子玉都在與膀胱的鬥爭中度過的。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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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吧唧吧唧幾下,迷離的睜著眼睛坐起來,看到莊子玉已經醒了過來,因為起床氣而皺巴巴的小臉立馬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伸著手臂同樣環住了莊子玉,嘴裏甜甜的說:“小玉媽媽,我要當姐姐了哦。”

莊子玉伸手抱著楊櫻,身子被楊晉南環住,如果說八年前她有想過這樣的畫面,一家人其樂融融,可是真的到了這個場景,莊子玉還是不免留下了一行淚水。

清透的淚水順著她姣好的面容滑落,滴在楊晉南的手背,開出一朵花朵,楊晉南側臉看著莊子玉眼角的濕潤,眉宇之間更多了幾分舒展輕柔,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溫柔的說:“哭什麽?”

莊子玉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麽,就是心裏面高興,高興到眼淚都飆出來了,“阿南,我覺得好不真實,八年了,我們又在一起了,現在還有了我們的寶寶,是我們的寶寶,你跟我共同的寶寶。”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莊子玉直接哽噎起來。

楊櫻趴在莊子玉的胸前,看著她哭成了淚人,小手忍不住的替她擦拭著淚水,嘴裏不住的安慰著說:“小玉媽媽,不要哭了,你要是哭得花,小弟弟也會哭的。”

楊晉南就是個行動派,莊子玉出院後,楊晉南便給莊子請了個產假,本來這都是楊晉南親自批準的事情,她去不去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可是莊子玉生怕再惹出什麽幺蛾子,如果只是單純的說她閑話,她倒是無所謂,可是楊晉南剛剛上任,本來就因為資歷問題已經有不少人有意見了,她怕會因為自己給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硬是逼著楊晉南親自跑了一趟所裏,跟張大爺口頭請假了。

一聽莊子玉請產假,張大爺驚訝之餘,老臉上立馬浮現出了異常的興奮,看了兩人是好事將近了,他身為莊子玉的博導,這莊子玉跟楊晉南真的在一起了,那所裏再批什麽項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楊所恭喜了,什麽時候辦事兒呀?”張大爺閱人無數,看著楊晉南神采奕奕的模樣,他嘴裏滿是恭賀祝福之意。

楊晉南也不是傻子,張大爺的心思他摸得清透,只是耐不住莊子玉以後還得再他手下做事兒,就算知道張大爺是利用自己,他也好性子的連連道著謝,“謝謝張老師,到時候您一定得去呀。”

楊晉南來所裏有兩月之久了,除了第一次接風宴上楊晉南對自己如此客氣外,這還是頭一回,他低著身姿跟著自己恭恭敬敬的說話,張大爺心裏樂開了花,老臉堆滿褶子,笑著說:“那是一定,一定,到時候一定包個大紅包。”

從研究所出來,楊晉南又出了趟超市,他昨晚查了一晚上資料,將孕婦前期該吃的食物查了個遍,最後在超市店員詫異的眼神下,拎著滿滿兩大包東西離開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莊子玉剛剛跟楊櫻遛彎兒回來,看到楊晉南提著東西回來,莊子玉驚異的長大了嘴巴,看著楊晉南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莊子玉無奈極了,自從懷孕後,楊晉南簡直就像是保姆一樣,24小時,恨不得上個廁所都想替莊子玉上了,什麽事情都不允許她做,要不是醫生說,懷孕期間要適當運動,他就連床都不想她下來。

將食物收拾進冰箱,楊晉南回臥室換了身家居服下來,看了看莊子玉,跟楊櫻交代幾句便進了廚房,從早上10點多便開始準備午飯,楊櫻跟著莊子玉沾了光,天天都能吃到不同的食物,美味不說,關鍵是不來重樣的。

☆、Chapter60

莊子玉老家是個海邊小鎮,從小莊子玉便吃海鮮長大,後來爸爸媽媽搬到S市後,莊子玉便很少遲到海鮮了,自從懷孕後,她開始饞了起來,沒事就想吃點海鮮,最愛的就是螃蟹了,尤其是大閘蟹,簡直就是莊子玉魂牽夢繞的食物,沒有之一了。

偏偏楊晉南是個好學的人,在初為人父的道路上更是成了學霸,每天晚上回到臥室,躺在沙發上一個人抱著ipad便開始了學習之路。

“小玉,我給你念念你聽聽,17鐘食物孕婦千萬不能碰,首先第一個就是忌食螃蟹、海帶和甲魚,食用後對早期妊娠會造成出血、流產之弊;第二個是忌食米仁及馬齒覓,米仁又稱薏苡仁,它促進子宮收縮,一引發流產,馬齒覓亦使子宮收縮增多、強度增大,易造成流產;第三個忌食……”

“阿南,你過來。”莊子玉躺在離楊晉南十米開外的大床上,妖魅的跟楊晉南招著手。

楊晉南正在讀著App上面的【孕育寶典】,被莊子玉許久不見的溫柔所惑,放下手裏的ipad走了過去。

走到床前,莊子玉用手比劃著,示意楊晉南轉了個圈,楊晉南倒聽話,真的就轉過身去,側臉回頭看著莊子玉問:“怎麽了?”

莊子玉二話沒說,伸腳照著楊晉南的屁股一腳踹了出去,楊晉南一時沒防備,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腳真的就趔趄了幾步。

自從莊子玉懷孕後,楊晉南是事事遷就,就差把她當做祖宗供奉著了,這還被踹了一腳,楊晉南委屈極了,回頭幽怨的看著莊子玉,心裏的火在看到她因為孕吐才虛弱的臉色時,瞬間化為了灰燼,有苦只能往自己肚子裏咽了。

莊子玉昂著頭,完全沒有因為方才那一腳而有所收斂,看著楊晉南吃癟的模樣,她更是心裏委屈,“楊晉南,你什麽表情!”

楊晉南:我應該有什麽表情才對?

“我是不是踹你一腳你不服氣呀?”莊子玉依依不饒,“我替你們老楊家十月懷胎還得忍受著這受罪的孕吐,你還欺負我,你有沒有人性呀!!!”一邊說著,莊子玉一邊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楊晉南站在原地無辜極了,但看著她嬌滴滴哭做一團的模樣,楊晉南立馬狗腿的坐在床邊,不論三七二十一的搶險認錯,“我錯了還不成嗎,你別哭了,小玉,都怪我,我不是人,我不該對你有不滿,我錯了,我錯了,你可千萬別哭了。”

不說還好,楊晉南一認錯,莊子玉哭的更甚了,之間扯開嗓子,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起來,楊晉南手足無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到之前何靜懷孕的時候,小野對她說的話,楊晉南照搬過來,一邊扶著莊子玉的後背幫她順著氣,一邊說:“我聽說,媽媽在懷孕的時候老是哭,生出來的孩子會變得很娘。”

楊晉南話音剛落,莊子玉立馬閉上了嘴,眼淚汪汪的看著楊晉南,一臉驚訝,仿佛在說著“你不早說!”

楊晉南再次無辜的表示,我就是嚇唬嚇唬你的。

莊子玉大學那段時間由於減肥,有段時間瘋狂的節食,落下了胃病,後來來到研究所後,更是因為長時間待在實驗室,不按時吃飯,胃算是被折騰壞了,懷孕後,加上孕吐,每天莊子玉都被折磨的臉色蠟黃,找醫生看過,由於懷孕,不能隨便吃一些藥,醫生大多都是建議她用食療,本來廚藝就不錯的楊晉南,更是突飛猛進的一天一個檔次,楊櫻都忍不住說:“爸爸,你別做什麽所長了,你可以開家餐廳,一定會有好多人去吃的。”

莊子玉從小就被媽媽灌輸的思想是:拴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拴住一個男人的胃。

看著楊晉南每天忙活在廚房的身影,莊子玉對媽媽的話產生了質疑。

楊晉南這是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拴住一個女人的子宮,首先要拴住一個女人的胃。

被楊晉南的廚藝養刁的嘴,有的時候,楊晉南實在因為忙沒有時間趕回家裏,幫傭阿姨做的飯每每都成了垃圾桶的常客。

眼看莊子玉的肚子開始有了變化,婚禮的事情也開始著手準備了,自從張克帆給他上了堂婚禮的課,楊晉南便暗暗在心裏打著譜,他想要給莊子玉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一個滿足所有女人願望的婚禮,可是看著莊子玉被孕吐折磨的樣子,他只好作罷。

終於在第三個月的時候,莊子玉的孕吐有了緩解,臉色也慢慢變好了,於是楊晉南便把自己的想法跟莊子玉說了。

婚禮,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誰都想要一個夢幻絢爛的婚禮,莊子玉也不例外,楊晉南只是單純的說了一下構思,莊子玉便感動的落淚了。

常常因為一點兒小事情就哭,楊晉南早就習以為常了,輕輕將她摟進懷裏,大手在她後背柔柔的拍著,楊晉南默默在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張克帆是過來人,楊晉南能想到幫忙的人也只有他了,一聽說楊晉南要舉辦婚禮,張克帆二話沒說,拉著自己媳婦就趕到了楊晉南家。

自從來到北京第一年見過一面,莊子玉便盡量減少與任何跟楊晉南有關的人事物相見,對於張克帆更是避恐不及。

兩人雖然在同一座城市,卻5年沒有見過,再次相見,莊子玉已經變成了一個面帶桃花的待嫁娘,而張克帆也漸漸有了啤酒肚,身邊也換成了一個相貌不揚,卻極有涵養的女人。

莊子玉是見證了張克帆跟許暮言分手的整個過程,那個時候,張克帆再準備考研,每天忙著學習,許暮言放棄繼續深造而是選擇工作便只身一人來到上海找工作。

隔著2000多公裏的距離,兩人的感情逐漸變淡,魔都又是個充滿了誘惑的城市,不久,許暮言便跟張克帆提出了分手,一開始,張克帆死活不願意,研究生也不考了,非要跟著許暮言跑到上海去,直到他真的跑到上海後,才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一般,看著許暮言挽著另外一個男人上了輛騷包的保時捷。

回到學校後,楊晉南開始自暴自棄起來,每日與酒為伍,莊子玉有晚上跑步的習慣,有一次她剛跑完步從體育館出來,路燈昏暗,加上莊子玉又有些近視,忽然草叢竄出一個人,莊子玉嚇了一跳,隨手拿起手裏的水杯照著那人便打了過去,直到那人悶哼一聲:“誰呀!”

好熟悉的聲音,停下手裏的動作,莊子玉瞇著眼好好觀察著眼前抱著頭的男人,“帆哥?”不確定的喊了一聲,沒想到那人真的回過頭,疑惑的看著莊子玉,手緊緊的護著頭。

被暴打了一頓,張克帆也清醒了過來,看著莊子玉嘴角陰冷的抽搐起來。

平日裏都是張克帆開導她,這一次終於輪到莊子玉翻身農奴做明白人了,坐在體育館最高處,看著操場上奔跑的人,莊子玉說:“帆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人生最可悲的,莫過於輕易的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的堅持了不該堅持的。既然她已經轉身,你為什麽還要留在原地遙望著遠方呢?在擁有愛情的時候,我們應該讓對方覺得自由,在失去愛情的時候更應該讓對方自由才對,你現在借酒消愁只是懦夫的表現,放眼未來才會有光明。”

那一晚,莊子玉第一次嘗到了開解一個人的滿足感,也好在有了莊子玉的那一擊‘水杯連環擊打’,張克帆才終於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僅僅在兩個月後的研究生考試中,張克帆超常發揮,順利以名次第八的成績進入了過程研究所。

我們都曾經深愛過一個人,仿佛用盡了整個人生,但結局往往是無能為力的徒勞,事後,我們也曾經無數次的暗暗的下定決心告訴自己:如若將來再遇到這樣的人,一定要緊緊的抱住,再也不讓他逃跑。

每一次,當我們真的再次遇見心動的人時,錯過似乎成為了一種習慣,而每一次我們年年不忘的不是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而是當年第一次在你心裏紮根的那個人罷了。

年輕的時候,人人都說什麽‘初戀情結’,可是當你真正遇見對的人時,那些所謂的‘我後來喜歡的人都像你’全都成了屁話。

你愛的就是他(她),一個獨一無二的他(她)。

有了張克帆的幫忙,對於第一次結婚毫無頭緒的楊晉南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從婚紗照到酒宴,從請帖到賓客,小到莊子玉的捧花,大到酒店的選擇,事無巨細,兩個大男人躲在書房整整一個下午,莊子玉跟張克帆的妻子王真在客廳悠閑的享受著下午茶的吃光。

一切都準備好,楊晉南這才想起來,最總要的事情還沒有辦,那就是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

第二天一大早,楊晉南早早起床,洗漱完做好早飯,給南南解決完溫飽問題,這才上樓將一大一小兩位女王叫醒,昨晚商量著今天回S市拜訪莊爸爸莊媽媽,楊櫻非要跟著去,沒有辦法,晚上9點多,楊晉南才打電話給楊櫻的班主任請好假。

從北京到S市做高鐵不過2個多小時,莊子玉懷著孕,楊晉南哪裏舍得她跟著自己去亂哄哄的高鐵站,於是便決定親自開車,從別墅出發的時候是早上10點多,本來4個小時的車程,硬硬被楊晉南開到了4點半。

到了S市,熟悉的街道展現在眼前,莊子玉有了種親鄉情怯的感覺,明明每年都有寒暑假,可是還是止不住的酸了鼻子。

一下高速,莊子玉就打通了莊爸爸的電話,告訴莊爸爸今天她回家,莊爸爸激動的不行,掛掉莊子玉的變化趕忙給莊媽媽打了個電話讓莊媽媽趕緊回家。

莊子玉一走就是大半年,加上莊子桓上了大學,家裏就孤孤單兩位老人,莊媽媽一聽女兒回來了,趕忙跟科室請了個假就趕回家了。

回到家,莊爸爸正好從超市回來,買了一堆食材,想到莊子玉一個人在北京,就心疼極了,每次回來都得大魚大肉的補著,就怕她在北京吃不飽。

楊晉南、莊子玉到莊家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楊櫻利索的從車上跑下來,給莊子玉打開車門,小手扶著莊子玉小心的從車上下來,楊晉南從後備箱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莊子玉牽著楊櫻走上了樓。

看著莊子玉在前面走著,楊晉南在身後嚇得心驚肉跳。

“叮鈴,叮鈴……”門鈴一響,莊爸爸趕忙放下手裏的鯉魚跑到門口開門。

門一開,看到門口站著的莊子玉 ,莊爸爸臉上立馬浮現出了笑,看到莊子玉身後站著的男人時,笑意驟停。

如果沒有記錯,莊爸爸記得女兒身後站著的那個男人似乎……似乎在哪裏見過。

“爸,我回來了。”莊子玉喊了一聲將莊爸爸回憶的思緒喚了回來,莊爸爸趕忙接著兩人進門。

由於,莊子玉站在前面擋住了楊櫻,莊子玉進門後,莊爸爸才看到身後站著的楊櫻,眼神更是充滿了疑惑。

楊櫻感受到莊爸爸的眼神,擡起小臉,臉上滿是微笑,甜甜的喊了聲:“外公好。”

莊爸爸瞬間楞住了,剛才這個小女孩喊自己什麽?

外公?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明設定存稿箱的,可是最近大JJ老是抽,每次都不發送,我快氣死了,還是手動靠譜。

☆、Chapter61

進了門,莊媽媽也從廚房出來,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陌生人,莊媽媽疑惑的看向莊子玉,“這是?”

楊晉南將手裏的東西放下,看著莊爸爸莊媽媽,恭敬的鞠了一躬,說:“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楊晉南,小玉的老公。”

“老公?”莊爸爸、莊媽媽異口同聲。

莊子玉站在楊晉南旁邊,看著吃驚的爸爸媽媽說:“爸爸媽媽,我跟阿南已經領證了。”

莊媽媽忽然一陣無名火從心底生起,看著莊子玉的眼神,也有許久不見的想念,變成了養了白眼狼的氣憤,莊爸爸站在一邊,感受到莊媽媽立馬要爆發的情緒,趕忙打圓場說:“小玉,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麽結婚也不跟家裏商量一下,這一時半會兒的,我跟你媽媽也有點突然。”

楊櫻站在莊子玉旁邊,小手緊緊的牽著莊子玉的手,看著莊媽媽一副怒發沖冠的模樣,楊櫻乖巧的走到莊媽媽身邊,柔嫩的小手輕輕的拉著莊媽媽的手搖了搖,莊媽媽低下頭看著楊櫻,楊櫻也沒有覺得陌生,小嘴甜甜的開口說:“外婆你好,我是楊櫻。”

還沈浸在莊子玉沒有跟家裏說就私自結婚領證的憤怒中,被楊櫻甜甜的喊了一聲外婆,莊媽媽多年的好教養瞬間消散,保養得宜的臉上色彩斑斕,所以的怒火在看著楊櫻的時候,卻什麽都找尋不到了。

莊媽媽在婦產科幹了一輩子,對孩子有格外的感情,尤其是楊櫻還是個乖巧懂事、伶牙俐齒、活潑可愛的孩子,幾句話就將莊媽媽收攬了過來,看著莊媽媽的臉色有了緩和,莊子玉這才暗暗的松了口氣。

楊晉南站在莊子玉身邊,伸手緊緊回握著她的手,似是安慰的模樣,莊媽媽看著兩人的模樣,不時的眼神交匯,莊媽媽全部看在眼底,本來先斬後奏的罪也消散了不少,只是為了維持住自己的面子,莊媽媽還是故作生氣的說:“趕緊坐吧,還站著幹嘛。”說完便拉著莊子玉走進了廚房。

楊櫻跟著楊晉南坐在客廳,莊爸爸坐在一旁,來來回回的打量著楊晉南。

器宇軒昂、儀表堂堂的樣子,莊爸爸默默在心裏先打了個50分,算是外形過關了。

“你叫楊……”莊爸爸問。

“楊晉南,秦晉的晉,南北的南。”接過莊爸爸手裏的水,楊晉南恭敬的回答著。

被拉到廚房裏的莊子玉早就猜到莊媽媽想說什麽了,莊媽媽話還沒有說出口,莊子玉便搶在了前面,“媽,你還記得我大一時候喜歡的那個男孩嗎?”

莊媽媽洗著蘿蔔的手一頓,她怎麽會忘記呢,到現在為止,莊子玉都不知道,當年何靜出事,就是莊媽媽親自聯系的美國那邊的醫院。

莊媽媽大學時候的戀人,後來,男人為了學業去了美國,莊媽媽一等就是5年,那個年代,隔著一片汪洋,通訊不便,曾經的誓言在男孩的支支吾吾中落下帷幕。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莊媽媽痛快的放手。

後來莊爸爸的出現給了莊媽媽再一次接近幸福的機會,莊爸爸體貼,溫柔,事事順著莊媽媽,兩人不久便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後來,男人曾經回國請求過莊媽媽的原諒,彼時,莊爸爸莊媽媽早就成了小區出了名的恩愛夫妻,莊媽媽那樣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愛恨分明,使得起放得下,只是有些事情她確實有著自己近乎偏執的原則,冷漠的看著男人,莊媽媽無動於衷,淡然走過形如陌路。

想著就算是為了保留最後那份美好,莊媽媽情願一輩子都不願相見,世事無常,沒想到,最後她還是給男人打了電話。

接通電話,男人明顯很吃驚,莊媽媽直接省去敘舊的話,直奔主題,將何靜的情況講述了一遍,男人立馬答應要何靜去美國的醫院治療。

放下電話,莊媽媽多年糾結的心終於自己釋放了出來。

原來真的放開的感覺是這樣,平淡如水,沒有任何波瀾。

只是這一切都是瞞著莊子玉的,將男人的聯系方式給了蘇巖,莊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她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不會讓家裏人擔心,等到一切都解決完,莊子玉才像是講述一件類似於‘你今天吃的什麽’一般的口氣將故事說了一遍。

只是,沒有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們怎麽還會糾纏在一起呢?怪不得楊晉南一進門,莊媽媽就覺得眼熟。

“他不是去美國了嗎?”放下手裏的蘿蔔,莊媽媽裝作平常的問。

“8月份回的國。”

現在是12月底,這才回國4個月,“那你們怎麽又遇見的?”身為擁有大批人口的帝都北京,兩個人怎麽會說遇到就遇到呢。

接過莊媽媽遞過來的蘿蔔,莊子玉滴了滴水放進盤子裏,“阿南現在是我們所裏的所長。”

“他是所長?”化學所是什麽樣的存在,莊媽媽還是有做功課的,只是沒有想到,就楊晉南這個年紀,還有閱歷,中科院怎麽會安排他做所長呢。

“嗯。”莊子玉自豪的點點頭,“他在林肯實驗室待過的,那可是美國國防部的實驗室呢。”

側目看著昂著頭,挺著胸脯志得意滿的莊子玉,自豪的模樣,好像在林肯實驗室待過的人是自己一般,莊媽媽無奈的搖搖頭,真的是女的不中留呀,“傻姑娘。”伸手剜了一下莊子玉,繼續說道:“就非他不可了?”

想到八年前莊子玉拼命的模樣,所說父母都是望子成龍的,可是,莊子玉近乎變態的鍛煉、學習的模樣,一筆一劃的無不在刺傷著她的心。

一直低著頭的莊子玉,終於將眼神從盤子裏的蔬菜上挪出來,看著莊媽媽鄭重的說道,“媽,我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外孫也不打算離開爸爸。”

外孫?莊媽媽驚異的看著莊子玉兩只手輕輕的撫摸著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勸解的語言還沒有組織好,悉數盡吞腹中,就算她對於楊晉南有意見,可是莊子玉周身散發出來的幸福的喜悅感她沒法忽視。

身為父母,當然是希望子女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她也不例外。

時隔八年,兩人再度走在一起,也許就是緣分吧,偶爾從門口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楊晉南,時不時用眼神關註著莊子玉的模樣,莊媽媽終於欣慰的開嘴笑道,“你爸爸在S市有不少朋友,到時候得回來好好辦場大的。”

知道莊媽媽已經同意了自己跟楊晉南,莊子玉多年對於母親的愧疚全部化為淚水流了下來。

自從自己懷孕後,莊子玉就深刻體會到身為一個母親,對於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那份愛是與生俱來的。

輕拍著莊子玉的後背,多少年不流淚的莊媽媽,終於忍不住的擁著莊子玉疼惜的哭了起來。

“傻閨女。”

莊爸爸是個象棋迷,家裏只要來客人不論誰,莊爸爸一定會先問人家會不會跳象棋,久而久之,親戚們對莊家有了恐懼。

楊晉南的爺爺雖然去世的早,但是對於楊晉南可是下了本錢的培養,象棋更是不在話下,只是看著莊爸爸認真思索下一步怎麽走的模樣,而且來S市之前,張克帆一再叮囑自己要看眼色行事,手腳要勤快。

莊爸爸一臉的凝重,楊晉南也是滿臉認真,只是一個人在想著怎麽贏,而另一個卻是想著怎麽輸。

偶爾因為楊晉南的一個走神,莊爸爸吃一個子兒就興奮起來,好在楊晉南的表現真的就跟一個自己‘棋藝不精’一般,幾盤下來,楊晉南回回被莊爸爸‘殺’的片甲不留,

莊子玉走來喊兩人吃飯的時候,莊爸爸正在為自己的勝利慶祝呢。

看著楊晉南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莊子玉心裏默默的將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小楊呀,你這棋藝還得多練練呀,以後得多陪我玩兒幾局呀。”起身站起來,莊爸爸拍著楊晉南的胳膊,語重心長的說道。

莊子玉一臉懵逼的樣子,楊晉南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看著莊爸爸的背影,心裏一股暖流流過。

家裏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先後走出客廳,莊子玉百思不得,看著兩人的背景,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戰壕的人呢。

“Cherry吃飯了。”方才大人們都在忙,楊櫻一個人跑到莊子玉的臥室玩兒去了,女孩家的閨房,大多都是一個模樣,各種玩偶、洋娃娃什麽的,楊櫻一進門就看到了莊子玉書桌角落裏放著的一整套芭比娃娃了。

不知道為什麽,女孩子似乎對芭比娃娃都一種狂熱,就算是莊子玉當年火辣的性格也會愛上這些很女兒家的玩具。

莊子玉一推門就看到正在給芭比娃娃搭配服裝的楊櫻,全身心的投入到時裝的創作中,站在身後看了許久,知道楊櫻將最後一件外套穿上,這才柔柔的開口,“Cherry該吃飯了,走吧。”

楊櫻舉著自己手裏的芭比娃娃,獻寶一般的看著莊子玉說:“小玉媽媽,你看這個baby好看嗎?”

看著楊櫻手裏的芭比娃娃,莊子玉嘴角的微笑一頓,心裏有個名字一閃而過。

蘇木。

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差不多也有7、8年了吧,她記得這套芭比娃娃還是他送給自己的畢業禮物呢。

楊晉南走後的第二年夏天,她畢業,所有人都在忙著相互道別,或者整夜狂歡慶祝學生時代的結束,又或者在把酒言歡,總之,畢業季就是一場活色生香的盛宴。

莊子玉除了跟宿舍三個姑娘出去醉過一場外,誰的邀請都婉言謝絕了,因為她怕。

她怕他們會提到他,會提到那些‘想當年’,與其當面冷場還不如直接拒絕。

☆、Chapter62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存稿箱設定的自動發布發布了,不好意思各位。

記得那是一個暴雨的午後,雨水似乎淋不滅那些悶熱,整個宿舍6樓都是畢業生,大家的感情是一樣的,不知道是哪個宿舍帶起的頭,大家都把門打開,響亮的喇叭裏放著大街小巷耳熟能詳的歌曲——《當》。

單曲循環,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到了第幾遍,零散有幾個人開始跟著音樂小聲唱了起來,漸漸地大家都被鼓舞起來,歌聲越來越大,有些內向的還窩在床上小聲的吟唱,個性張楊的開始走出宿舍,搬著凳子坐在走廊上,歌聲是最有感染力的一種藝術,莊子玉正在翻閱著四年前入校時候發的《安全教育規範》,漸漸被歌聲吸引,放下手裏的書,走向陽臺。

6月天,驕陽似火,大雨一場,滂沱了許多熱浪,地面被雨水打濕,熱氣蒸騰,整個校園圍繞在一片朦朧中,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整個世界仿佛沈浸在雨聲中,靜候著雨水的清洗。

望著遠方,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走來,黑色的雨傘遮住了臉龐,但是那人的身形卻是很熟悉的,那是......蘇木?

“叮鈴鈴......”電話響起,來電顯示剛好寫著莊子玉心裏猜測的人‘蘇木’。

“餵。”

“學姐,我是蘇木。”男孩的聲音在雨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雄厚,似是有種要跟這肆虐的暴雨一決高下的意味,一時莊子玉卻不知如何應答,從來,蘇木從來沒有喊過自己‘學姐’,此刻被他一喊,她竟有些迷茫。

“學姐,我在你宿舍樓下。”

“我知道。”盯著樓下的身影,莊子玉靜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樓下的人顯然也是不可思議,莊子玉的話音一落,樓下的黑色雨傘一動,蘇木昂著頭隔著雨滴望上去,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臉,蘇木瞇著眼眼神卻異常堅定的望著6樓,尋找著莊子玉的身影。

樓上的莊子玉似乎是感受到了蘇木尋覓的眼神,伸出手在陽臺上搖著,“蘇木,我在這裏,看到了嗎?”

看著莊子玉伸在陽臺外的手,蘇木這才心滿意足的緊了緊手裏的傘,“看到了。”

兩個人隔著電話,莊子玉聽著電話那頭雨滴落在地上的‘劈啪’聲,蘇木聽著這頭的大合唱‘啊~~~啊~~~啊~~~’,過了許久,下定決心的蘇木才悶悶地開口。“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現在嗎?”

“嗯。”

看著樓下的黑傘,莊子玉心裏糾結了一下,方才蘇木語氣裏的顫抖,她聽得出來,“好。”

掛掉電話,莊子玉穿上外套,拿起門口的雨傘,走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宿管阿姨正好坐在值班室聽收音機,看到莊子玉要出門,責備的說道:“下著大雨,幹什麽去呀。”

“我出去買點兒東西,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便撐開傘走進了雨中。

夏天的雨就算打在身上也不會感到涼,只是黏黏濕濕的感覺會讓人心情煩躁,看著莊子玉走出宿舍,蘇木也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學姐,我在這裏。”

莊子玉快步走上前,看著已然被雨水淋濕的蘇木說道,“傻瓜,為什麽非得今天來找我,下這麽大雨,你看你身上都濕透了。”一邊說著,趕忙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他。

接過莊子玉手裏的紙巾,蘇木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明眉皓目,閃亮的讓人挪不開眼,莊子玉再一次被他的外貌震撼了一下,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般,輕咳一聲,努力恢覆平常。

“我想讓你記住我。”蘇木一本正經的說,沒有了往日的玩笑,沈著一張臉,整個人像是雨夜裏的一道閃電,“只要一下雨,你就會想到我。”

剛才還被蘇木難得的氣場所吸引,一開口,莊子玉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幼稚。”

看著莊子玉嘲笑自己,蘇木也不惱,伸出大手握著莊子玉的手說道:“陪我走走吧”

被他一牽,莊子玉只覺得自己後背一緊,像是觸電般,惶恐的看著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十指相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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