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所有的人全都浮現在虛空之中，上百萬張面孔同時看著他們三人，即便三人都是天地間的頂尖大能者，依然覺得頭皮發麻。

“哈哈，不是說念誦佛號就是佛本中人嗎？來來來，大家跟我一起念——阿彌陀佛！”

那位冷面將軍最先開口，聲音之中帶著戲謔。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

天地都是宏大的佛音，但上百萬佛兵以及在外的三人都沒有喜悅，心中有的只是驚恐。

“直呼那無上的存在名字都沒有引起他的註意，我們今天是沒有機會活下來了，希望我們的魂泯滅能夠讓靈山吸取教訓。”

不動明王顯現出前所未有的忿怒之相，全身都有沸騰的火焰在燃燒，那是憤怒，也是明王火焰，可以焚燒一切。

降龍和伏虎二人都是高誦了一聲佛號，目光中正平和。

虛空之中浮現一柄獨特的古劍，一劍九分，如同一株九葉劍草，無量的劍氣傾瀉而下。

“吼！”

不動明王在怒吼之中被分割成兩半，均勻有序，以他佛門的不滅金身都沒有辦法抵擋分毫。

降龍伏虎直接慘叫化為漫天金色的血雨。

但這並不是終結，三人慘叫著凝聚出肉身，沒有死去。

但他們臉上都有疑惑，剛剛那一件就足以將他們斬殺。

不動明王的掌中佛國已經破碎，上百萬佛子墜落在虛空中，又轉眼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裏？

等待總是讓人焦急而又仿徨，片刻之後虛空中又是一柄瑩潤潔白的古劍墜下，劈在他們身上，不動明王眼睛最銳利，在那道劍光綻放的時候看到上百萬佛兵慘叫一聲，一縷飄渺的劍光同樣劈在他們的身上。

“啊……”

降龍發出前所未有淒厲的慘叫，佛門金身寸寸破裂，他全身都在顫抖，話語都帶了顫音：“我的……我的羅漢果位被斬掉了，這是針對修行的一劍。”

伏虎面色慘淡灰暗，他囁嚅著沒有開口，但不動明王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金光黯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絢爛，佛門的境界被這一劍斬空。

透過那變幻不定的光澤，他看到那柄古樸的銀色長劍劍身上刻了兩個奇怪的文字，他不認識，但精神卻可以感知到那種意念。

“仙劫！”

“咄！”

看到降龍伏虎都沒有鬥志，一臉的死灰色，不動明王一聲暴喝，雖然他身上的金身破碎，果位不在，但超凡的心性依然讓他堅持。

他怒吼一聲，咆哮道：“多堅持一下，這一門陣法可能是堪比上古封神時期的可怕大陣，能夠死在這樣的陣法之下，我們並不虧，甚至應該感到榮幸，現在爭取一切的力量，捕捉到這個陣法的狀態，未來佛門才可以少死一些人……”

降龍伏虎目光之中有了一些光華，勉強定了定神，點了點頭。

剛剛心態崩潰，只是因為落差太大，有著不動明王的提示，他們又一次恢覆了鬥志，加上不動明王的包括至尊有著醍醐灌頂的意思，他們不再思考太多，只是用無神的目光，望著這片虛無的天地。

“失去了羅漢果位，種種敏銳不可思議的神通全都不可以施展，超凡的心態都已經不在……”

不動明王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實際上在最初的一劍斬在他的身上，他就想明白了。

以他們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撼動這一方大陣，甚至他們死亡後神魂都會消失在天地間。

根本沒有辦法給佛門留下生活的信心，但……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所有的希望。

“只希望阿彌陀佛和準提佛母能夠聽到我的呼喚，直接歸來。”

“哧！”

一道劍光快到不可思議，恐怖滔天的神劍還沒有降落，那種可怕的死亡威脅就將不動明王的眉心刺激到一跳一跳。

降龍和伏虎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這是專門針對神魂的一劍。

“斬去肉身，滅掉神魂，道果皆被斬滅……還有什麽？”

不動明王瞪大了雙眼，無形的忿怒烈焰滔滔，但在那一柄漆黑的古劍之下，一切都是虛無。

黑色古劍剎那間洞穿而過，他看到了漫天金色的佛血，百萬佛兵也不知道死掉了多少。

降龍伏虎呆呆的，目光之中沒有神念。

一劍破滅金身，一劍破滅道果，而這一劍——他們神魂之中的感情似乎都被斬掉，好像成為了一具扯線木偶，只會站在原地發呆。

“啊……”

不動明王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心頭的怒火進一步燃燒，恐怖的憤怒讓他的力量無休止的提升，隨手一擊都能夠打碎空間，甚至他已經看到一條游蕩的時間長河。

可是他沒有辦法攻擊到任何物品，陣法之中朦朧的霧氣依然沒有散去。

他的神魂斷為了兩截，痛苦讓他更進一步的憤怒，手中的長劍被他握得緊緊的，他那仿佛變成了火焰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虛空，卻找不到對手。

“空有無窮的力量，卻不能找到敵手。”

他莫名的覺得悲哀，神覺到了最巔峰，依然不能夠洞穿迷霧，他忽然擡頭，望著蒼穹之上最後一柄劍，還有那位面帶笑容的青年。

沒來由的，他知道了，這是最後一劍。

心頭沒有憤怒，反而露出一個殘酷的微笑，無量的神力與瘋狂的提升，無形的憤怒火焰燃燒著他的軀體，讓他進一步提升。

“啊，吃我一劍！”

他最為巔峰的力量在燃燒，化為一生之中最為璀璨的一劍，憤怒為火焰，神通道果會根基，他賭上了一切的一切，甚至連生命都在憤怒之中燃燒，化為最為璀璨的一劍。

他看到那位懸浮在虛空之中的青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拔出一柄黑白兩色的古劍，古劍正面是無窮無盡的黑暗，恐怖滔天。

一個亙古以來最為可怕的魔頭逆沖向蒼穹，仿佛要將天地都毀滅，那代表了極致的黑暗。

而在劍身的背面，無窮的神光流轉，同樣是那位青年，此時的他神性無窮，背負蒼天行走，億萬眾生都在他的身下，被他庇護。

“獨孤……轟！”

他恍然間看到劍上那個男人怒吼，而就是黑白一道漆黑的劍光，神念徹底陷入了黑暗。

上百萬的佛兵，降龍伏虎全部灰飛煙滅，而不動明王化為漫天的光雨，金身從腳到頭，點點的消失。

張亮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看著他們形成的絢爛光雨，又擡頭看向西天的方向。

“這麽多的道果不能浪費了！”

劍陣漫天的光雨在飛舞，有佛門死去之後剩下的最為純凈的力量，還有不動冥王降龍伏虎的本身道果。

“佛敵唐三藏還在，剛好這些東西全都可以給他，不然的話想要挑戰佛門大BOSS，他再修行幾千萬年也不夠。”

神念轉動，面前的空間就如水一般波動，唇紅齒白，臉上遍布著黑色花紋的唐三藏就出現在陣法之中。

突然的空間變化讓他有些不適應，他用那雙詭異的眸子盯著張亮看了一眼，痛哼一聲，剎那飆血，即便如此，他臉上依然帶著邪魅的笑容。

張亮無語，指了指漫天飛舞的金色光雨，還有不動明王，降龍伏虎的道果。

唐三藏的眸子剎那間亮了，眼中的反卍字符號灼灼生輝，從他的眼中飛出，直接撲向不動明王的道果。

“吼！”

一身滿含怒吼的咆哮聲中，反卍字符號破碎，唐三藏軀體劇烈震動，瞬間顯得有些迷茫。

“你僅僅只是吞食了迦葉的道果，暫時還沒有辦法觸動一位準聖級別的道果，先把降龍伏虎的道果吞噬了吧！”

“果然，我還不夠強大！即便是一句屍體都葬不下去，更不要說葬掉漫天的神佛。”

唐三藏點了點頭，將那詭異眼神盯向了伏虎，卍字符號噴吐，一口巨大的黑色古棺在他的背後出現。

迦葉金身端坐在其中，拈花而笑，一指點出，擊在伏虎羅漢的金身上。

伏虎羅漢道果劇烈震動，卻難以逃脫，被迦葉尊者拖入了黑色的古棺。

唐三藏如法炮制，將降龍和上百萬佛子的道果全都吞沒，恐怖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噴薄，並不遜色於準聖，他好像並不在乎力量的高下，需要的更多的是智慧的光點。

無論是頂尖的強者還是弱小的佛子，全都被他埋沒。

所有的因果還有斑駁的力量都被那口黑色的古棺統合，力量詭異而可怕，張亮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種古怪的力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連續吞食了迦葉尊者、降龍羅漢、伏虎羅漢以及上百萬佛子之後，唐三藏的力量已經可以媲美準聖，他最後將目光看向了不動明王，面上的黑色魔紋扭曲轉動，顯得詭異而可怕。

“這樣的進化方式……”

張亮沈吟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半晌之後他才說道：“天地間只要有對手，就可以不斷地強大，神、魔、佛……只要是與你宏願相關的物品都可以將它埋葬……那背負了一切，你又會如何？”

“漫天的神佛都被埋葬之後，是力量達到前所未有的層次，超越一切仙神直接成為聖人？又或者無法承受那種可怕的因果力量，完全魔化，隕落在天地間？”

張亮都不能確定唐三藏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你的宏願本身就是這個意思，那麽無論你的力量多麽強大，終究不可能成聖，那不是你的道路真想看看最後會走到哪裏，拭目以待吧！”

張亮的目光隱隱有些興奮，看著唐三藏將不動明王的那道果吞下，揮手就讓八荒戮魔大陣消失，四柄古劍在他手上盤旋一陣，徑直飛往長安城。

一輪大日東方的雲層之中跳躍而出，剎那間光芒萬丈。

邊疆城墻之上的守衛不由瞇了瞇眼，銳利的眼神盯著邊關外的沙漠，防止有敵人入侵。

柔和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給他帶來一絲溫暖。

瞭望塔上，冷面將軍揉了揉腦袋，總覺得忘掉了些什麽，但卻想不起來。

索性也就不去想，拎起身邊的酒壇，大口的美酒灌下，酒水順著他的嘴邊流過胸膛，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盯著邊關之外，偶爾用帶著眷戀的目光回望身後。

張亮處在雲端，無聲的笑了笑。

上百萬的居民還有士兵重新回到了這片區域，他們浴血邊關的記憶都被斬掉。

畢竟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張亮的一口精氣演化。

要是讓他們擁有那種殘酷的記憶，難免未來不會崩潰，會自我折磨，懷疑人生。

“就這樣挺好！”

餘音寥寥，人已經消失不見。

……

西天，靈山。

永不中斷的法會再一次停止，如來佛祖楞楞的呆在原地，眼邊有一滴淚珠流下，觀世音菩薩楞了一下，誦了一聲佛號。

轉頭對身邊的沙彌道：“去敲響喪鐘！佛門的大能死去了！”

漫天的佛陀菩薩看著屬於不動明王的所在，那裏原本金光燦爛，是能夠和如來論道的存在。

但現在，他的金身破碎，連同道果一起消失。

不動明王隕落了！

有明眼人看向降龍伏虎羅漢的位子，身體都有些站不穩了。

整個法會頓時亂成一鍋粥。

“怎麽會這樣？我們派出去的力量即便打不過大唐，也能夠僵持很久，為什麽他們會死去？”

“百萬佛兵呢，不動明王涅槃，降龍伏虎羅漢呢？”

“當時人是否有人探聽到了消息？戰場具體的情況又如何？”

……

無數人在詢問，整個法會如同熱鬧的菜市場，喧鬧沒有辦法平息，即便他們都是神佛，高高在上，永生不死。

但對於這種突發的情況依然覺得古怪離奇。

人族從來都是他們培養的畜牧一般的生物，想要收割走上前去就好了，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麽恐怖的事情。

所有人都望著關註在九品金色蓮臺上面的如來佛祖，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關乎佛門未來的走向，必須由世尊如來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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