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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春風無限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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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依然父親最後告別的地方在這座城市的一座山上。郁郁蔥蔥,層巒疊翠,山頂處輕松能眺望到遠處的江海。幾年前,依然的母親錢如歌就長眠在此。

這一天天空陰霾,低氣壓籠罩著山頂,細細密密的雨連綿不絕,雨水打濕了上山的路,一行人走得頗費心力。

除了依然父親的親人朋友,安瑞林的父親和清姨也來了。他們都穿著黑青色衣服,站在墓碑前神情哀傷。李澤遠帶著李憶如穿著深色衣服站在他們旁邊,李澤遠帶了一副深色墨鏡,看不清表情。

依照依然母親生前遺願,依然父親是要和她合葬在一起的,望著墓碑上兩張黑白照片,李澤遠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內心擁有千般滋味。

依然穿了一身黑衣,站在同樣穿黑色西裝的安瑞林身邊,臉色白得如同薄紙,她挺直了腰,低垂著眼睛看著父親下葬。

安瑞林一只手攬著她的腰,註意力都在她身上。依然沒有依偎著他,她筆直的雙腿早就僵硬了,還硬挺挺站著,淚卻出不來,只是呆呆楞楞,機械地動作。

一切塵埃落定以後,人群漸漸散去,最後只剩幾個人。每個人離開的時候都來對她和安瑞林說話,安瑞林一一周到客氣答了,她不知道自己回答沒有,心思空了,魂不守舍。直到秦子恒過來,依然才擡起頭。

他的頭發上是殘留的雨絲,雨珠在順滑烏黑的頭發上夾雜著,還是那麽溫柔的眉眼,秦子恒想伸手抱抱她,可看到安瑞林的手緊緊擁著她,他沒再動。

依然卻突然擡起頭,近乎懇求地看著他:“子恒,以前我送你的那個石頭還在嗎?”

秦子恒錯愕了一秒,點點頭。

依然有點不好意思,送出去的東西又要回來,哪裏的道理。然而那是她父親給她母親的東西,母親沒收,轉到她手裏,她寶貝似得一直收著,直到和秦子恒談了戀愛,才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

秦子恒從脖子上摸出來那個石頭,通體透亮,用繩掛在脖子上,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石頭,但是卻是依然父親家裏祖傳下來的,意義等同於無價之寶。

李澤遠站得離他們不遠,他清楚地看到安瑞林的臉黑了,嘴角緊繃,一雙鷹眼緊盯著秦子恒手裏那塊石頭。

依然接過來這石頭,跑到墓碑跟前,她用手刨出一個小坑,雨水冰冷,打在她身上,混合著她臉上的熱淚,她小心翼翼將這石頭埋了,又填好了土,才說:“媽媽,收著,爸爸會喜歡看你戴著的。”

眼淚洶湧直流,安瑞林蹲下來給她擦眼淚,她才扶著他站起來,堅強了好幾天,此時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下就蔫了。她整個人靠著他,貪婪又霸道地汲取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眼前雨幕重重,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聽到一個成熟而優雅的聲音叫她:“依然。”

依然在安瑞林懷裏擡起頭,只見一位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婦女,頭發微卷,高高盤在腦後,她個子不低,氣質很好,臉上不見皺紋,一雙眼睛水澤清亮,正盯著依然微微笑著。

她還沒說話,安瑞林就低聲對她說:“我媽媽。”

依然恍然大悟,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婆婆,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了。她正欲開口,便聽安瑞林的母親秀蘭說:“依然,你要節哀。”

依然從她的聲音當中聽出來一些安瑞林的語調,她低聲說:“謝謝……媽媽。”她想從安瑞林的懷裏站直,誰知道安瑞林卻緊緊箍著她,不讓她動分毫。

秀蘭靜靜看著這一切,她輕輕搖了搖頭,還是微笑著,移開視線,落到墓碑上,久久,她開口說:“我在這裏陪他們一會兒。”

依然聽秀蘭這話,一時怔住了,她下意識擡頭去看安瑞林,安瑞林解釋說:“他們是大學同學。”

看到依然震驚的樣子,安瑞林從小天手裏拿過傘給她撐著,才補充說:“你高中那年,我媽就來見過了,也是在這裏。”

他不會忘記,從那天見到她起,他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依然震驚更甚,她在傘下再三打量著安瑞林的母親,叫秀蘭的人,她沒有打傘,站在雨幕裏,目光純粹,她微微仰著頭,沒看墓碑上的照片,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依然覺得她的身形微微顫抖,像是壓抑極了。

秀蘭是她父親母親的大學同學,這個消息著實讓依然消化了好幾天。她住在父親的家裏,舉目都是父親母親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依然緩過幾日,才想起來問安瑞林:“你以前就見過我?”

安瑞林不置可否,依然便明白這是真的。她抓著他的胳膊追問:“什麽時候的事?”

安瑞林還是不說話,只是深情望著她,直到看得她不好意思,去收拾屋子了,安瑞林才稍微有點笑意。

依然父親剛過完頭七,宋若山便送來了機票,飛往新西蘭的,三月份那裏是初秋,氣候較之這裏更適合療養。經過這麽多事情,安瑞林認為十分有必要帶著依然出去住一段時間。

對於安瑞林的安排,依然從來沒有這麽順從過。她在飛機上睡著了,頭自然而然枕在他肩上,安瑞林明顯能感覺到她對他是越來越依賴了。

他牽起唇角,寵溺地看著她的睡顏,心中想要彌補她,寵愛她的念頭如同困獸一般,急需一個出口來釋放。

三月份的新西蘭氣溫比夏季稍微低一些,但天氣總體不錯。安瑞林很早之前在這裏買下一家農場,他們就住在他買的農場裏。

在飛機上休息好了,依然跟著安瑞林驅車到了這廣袤無垠的農場,她精神一下好起來,連跑幾步,貪婪呼吸著這裏的空氣,帶著絲絲點點的稻草香。

稻谷要熟不熟,青的青,黃的黃,襯得大地顏色多樣,分外美麗。門口代理農場主等著安瑞林,見到他們用英語熱情打著招呼,依然從對話中得知這是安瑞林的農場,她不由側目多看他兩眼。

安瑞林回看著她,又同代理農場主寒暄幾句,代理農場主誇讚:“這麽美的姑娘,我們的奶牛都會激動。”

依然聽了這比喻,哭笑不得,卻見安瑞林仍舊看著她,沒有移開眼,她內心腹誹他是資本家,想了想,又咬咬嘴唇說:“農場主,你好!”

安瑞林哈哈大笑起來,最近他很久沒有這樣笑了,陪著她苦,陪著她痛。依然被他的笑聲感染,也露出一口白牙,彎起眼睛,臉上綻放出一朵花兒。

依然跟著安瑞林往裏走,他領了她去住的地方,幹凈寬敞的臥室,空氣中有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味道,依然推開窗子,仔仔細細聞了聞,她愛上了這個地方。

他們在這裏住了不短的時間。依然臉上已經長了許多肉,臉色紅潤起來。遠離俗世紛爭,這個地方仿佛世外桃源,讓依然暫時忘記了痛苦與別離。

在這裏,她發現安瑞林是無所不能的。他會擠牛奶,也會種蔬菜,園子裏的女孩兒們餵雞或者兔子的時候,他也能逗得家禽們圍著他轉就等著吃他手裏的食兒。

大部分姑娘們都嬌羞又含情地望著他,用英語打趣兒著,互相開玩笑,她們以為依然聽不懂英語,有一個看上去成熟一些的女人甚至當著依然的面說:“大BOSS身材太好了,我都能想象他躺著時肌肉都是硬的。”

眾位在場的姐姐妹妹都笑起來。

依然憋得雙臉通紅,害羞不已,也是氣的,她看著罪魁禍首還在那裏辛勤勞作,自己轉身往果園走。

剛走出沒多遠,安瑞林就已經追上了她,他剛洗了手,手指還濕漉漉的,摸上她的臉,又涼又柔。他輕聲問:“幹嘛去?”

依然橫眉冷對:“不想看您老人家猴子表演。”

這是拐著彎罵他勾三搭四呢,安瑞林一點都不生氣,他笑起來,右邊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看得依然一陣楞神。安瑞林拉著她的手說:“那我來逗猴子吧。”

他拉著她進了果園,摘了三個蘋果,他輕輕往上一拋,兩個蘋果同時高高飛出來,他輕而易舉便接住了。又將三個蘋果同時拋起來,類似於雜耍一般,開始玩甩蘋果。

這個游戲依然小時候就見過,但她看著安瑞林嚴陣以待,認真的樣子,她不由自主地笑起來,拍著手給他加油。

很久之後,安瑞林才停下來,他拉著依然走到旁邊的秋千上坐著,擦一擦手裏的蘋果,遞給她一個,自己開始吃另一個。

依然覺得來到新西蘭的安瑞林,不若平時嚴肅,總是穿著休閑裝,也顯得更年輕,隨和了不少。她知道他是變著法兒讓她忘掉傷痛,走出這段悲傷的日子。

依然見安瑞林蘋果吃得香,薄唇輕輕動著,她淡淡出聲:“這是什麽味兒的?”

安瑞林停下來,指指她手裏的大蘋果,“你嘗嘗。”

“哦。”依然答應著,她走過去靠著他坐在秋千上,秋千輕輕擺動,她探著身子,紅唇輕輕印在他嘴上,她聲音模糊不清:“我嘗嘗。”

天雷地火,當兩個人的唇瓣觸碰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微微一楞。安瑞林很快就反客為主,輕輕舐著她的舌頭,一帶一卷,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兩個人緊緊糾纏。

他沒想到她這樣熱情,他捧起她的臉,更加深入的加深這個吻,看她配合的樣子,他心中一股暖意湧出來,秋千因為他的動作而擺動厲害,依然坐不穩了,只能緊緊攀著他,感受著他的熱情。

等她舌頭發麻,呼吸急促,渾身因為激動而微微汗濕了,她才知道,不能輕易撩他,後果太嚴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離死別,柔情蜜意,接下來讓安氏夫婦甜一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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