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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色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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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像不太見得到四王天小姐呢……”

草壁哲矢將盛茶的托盤放置在了雲雀恭彌身前的桌案上,接著望向移門外的庭院,那裏不同往日,現在空空如也。沒有熟悉的聲音,也就是說四王天菖蒲又出門了。

雲雀恭彌捧起瓷杯,靜靜地啜了一口,語氣很是平淡,“隨她去。”

自從四王天菖蒲醒來以後,她就不常待在這個宅邸裏。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是沾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滴滴答答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她艷麗地笑著,嘴邊殘留著尚未擦拭幹凈的血跡。這股味道每次都會讓雲雀恭彌皺起眉。

她的臉上再度恢覆了那種雲淡風輕的笑容,仿佛大病初愈時的那種恬靜只是一閃而過的假象。然而這樣郁積得越久,周圍的人也就越明白,她內心的狂風暴雨並沒有過去,相反的卻是正在慢慢匯聚,蓄勢待發。

只是四王天菖蒲一向選擇掩蓋自己所有的情緒,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在低賤的牲畜面前暴露軟弱是一件有辱尊嚴的事”——真是十足的火大。

他們為此大打出手,可是四王天菖蒲只是輕輕笑著說她只想早點結束這一切,為此需要快點恢覆身體。

——這有什麽不對嗎?她快點痊愈對任何人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麽這些人命呢?

結果他只從這個女人的眼裏看到了冷漠和譏諷。

雲雀恭彌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怪物女之所以被自己稱作怪物女,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人類。而這些過路的人命對她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當倫常與生存之道相悖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草菅人命這個詞。

“雲雀恭彌”這個名字在裏世界代表著很多令人望而生畏的形容詞,但即便如此,他也從來不會隨意屠殺無辜的生命,這是底線——所以他提起了浮萍拐狠狠地揍了怪物女一頓,還沒完全痊愈的四王天菖蒲完完全全落了下風。但他只看到這個令人火大的家夥安安靜靜地擦了擦嘴邊留下的血珠,然後輕輕地笑了笑。

她的腦子好像已經被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填滿了。可只要她一刻不說,就永遠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回來了。”

門前傳來了悠悠然的傳報聲,接著“哢噠哢噠”木屐敲擊地板的聲音一路由遠至近。

四王天菖蒲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踱了過來,像是散步一樣。今天倒是和前幾天不一樣,她的身上幹幹凈凈的,沒有任何爭鬥過的痕跡。

她像是感受了二人詫異的眼神,大大咧咧地邁進了這間會客廳。

“四王天小姐,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錯。”草壁哲矢笑了笑,望著哼著歌坐在榻榻米上的年輕女人。

“我去了瓦利安那邊一趟,那些家夥看起來也恢覆得不錯,看起來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我當做下酒菜的準備了呢。”四王天菖蒲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顯然是又在那裏做了什麽雞飛狗跳的事情。接著她伸手抓過了桌案上的另一個杯子,在看清楚是清茶以後又皺了皺眉放了回去,“……又是這種難喝的東西,你這家夥怎麽跟老頭子一樣,盡喜歡喝茶?”

“想喝咖啡你可以滾回那個垃圾回收場。”雲雀恭彌輕輕在茶杯邊緣吹了口氣,繼續淡定地喝著手裏昂貴的茶水。

“嗯~~怎麽了,難道雲雀君你這是生氣了?”四王天菖蒲雙手托著腮,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看似風輕雲凈的青年。

結果她依然聽到面對面的人從鼻腔發出了一聲冷哼,以表不屑。

四王天菖蒲“嘖”了一聲,眼睛裏閃過一絲慍怒又開了口,“雲雀君你的脾氣還真是不知收斂,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

“哦?你大可以試試。”雲雀恭彌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四王天菖蒲的左肩胛骨,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只不過怕是沒有那個實力罷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上面應該還留著尚未痊愈的傷痕——是在之前的爭鬥中被他傷的。也正是這一擊,讓四王天菖蒲抹殺無辜生命的步調硬生生停了下來,直到今天的收手。

四王天菖蒲動了動,這回終於老實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深知雲雀恭彌的實力在愈漸增長,遇強則強,此刻的自己絕非是他的對手,只有挨打的份——況且她還欠對方一個人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神色極其嫵媚,話語卻令人不由自主地惡寒,“我一個女孩子,天天只有被家暴的份。某些人的字典裏大概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先把你嘴邊的血跡擦幹凈了再說話。”

“……”

四王天菖蒲下意識用手蹭了蹭嘴角,忽然想起來今天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大逆不道之類的事情。她轉而又瞪了雲雀恭彌一眼,接著那雙水光粼粼的鳳眼瞇起來笑得風情萬種,“我看你遲早和長毛那個老大不小的混蛋一樣註孤生。”

草壁哲矢的嘴角抽了抽,安安靜靜的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把我和那種螻蟻相比,你是想被咬殺嗎?”

等一下恭先生你註意的重點好像不太對——

草壁哲矢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沈默。兩人已經僵持不下了好幾天,以目前來看狀況有所好轉,他也就不插手了。那種三天兩頭火藥味十足,動不動就拿著傷未痊愈的身體去打架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糟糕了。

誰知道四王天小姐在瓦利安那裏幹了什麽?

不過能夠緩解冰凍的氣氛是再好不過了。

四王天菖蒲想了想,決定不再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糾纏,況且她已經註意到了草壁哲矢一臉超脫的神情。她躊躇了一下,端正了自己的表情,“我不過是去瓦利安那裏看了一下情況,那些實驗體一點兒長進也沒有,不足為懼。而且他們也把防線拉得很堅固,沒什麽好擔心的。”

“這些情報我們也已經收到了。”草壁哲矢笑了笑,似乎對這個千裏迢迢趕赴的舉動感到不解,“有什麽問題四王天小姐其實可以問我。”

四王天菖蒲施施然地看了對面的黑發男人一眼,又收回了譏諷的眼神,“這不是有些人堅決閉口不談嗎?”

“不過……既然帕什麽的一點長進也沒有,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她看到草壁哲矢尷尬地笑了笑,又低下頭細細端詳起了自己的指甲,似乎對這心愛的開膛利刃頗為珍惜,“我也已經沒有大礙了,那你們可以告訴我寺島彰那個混蛋究竟在哪兒了嗎?”

其他的情報可以通過瓦利安知曉,唯獨這件事只有雲雀恭彌知道,因為他是最後接觸過寺島彰的人。

草壁哲矢猶豫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對方悠悠地將手放進了寬大的袖袍,然後開了口,“我從來不知道你有喜歡送死的愛好。”

四王天菖蒲反怒為笑,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什麽,“我可能還沒告訴過你,在那個世界,寺島彰這條命是被我終結的。”

“你應該很清楚在這之前你的下場。”

“你說幻術?”四王天菖蒲揉了揉亂發,“那種東西只不過是一時大意……在青蛙頭那個小鬼那,我可是見識了無數次了。”

“這是不一樣的。那個家夥手上拿著一枚地獄指環,是普通的幻術無法相提並論的。”草壁哲矢接上了她的話,神情尤為慎重,“我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幻術,四王天小姐也是絕對不會被蒙騙的。”

“地獄指環……?”四王天菖蒲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她的眼睛一亮,興致盎然地望著對方。

“呃……簡單的來說,地獄指環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它以使用者的精神為源動力簽訂契約,能夠支配別人的精神。其中有三枚為彭格列所有,另外三枚下落不明……但沒想到對方會攜帶這樣的指環……而那位寺島彰手上的恰好是骨殘像,驅動力來自於對現世的執念……所以……”

草壁哲矢沒再說下去。

他們都很清楚眼前的人之前一定在幻境中經歷了什麽慘不忍睹的過去。

四王天菖蒲倒是沒有被這番話所牽動,她只是眨了眨眼,笑得十分平和,眼睛裏卻閃著奪人的鋒芒,“草壁君,難道在你的印象中,我是那種會因為一己之見就望而生畏的類型嗎?”

“並不是那樣的……”

“難道你們不覺得早點把這件事解決比較好嗎?你們不是應該為這個彭格列家族著想?”她歪了歪頭,飛眉入鬢的鳳眼裏劃過一絲高傲,“……這樣一來就不會再有新的實驗體出現了。”

“哼,別自作多情了,為彭格列著想?”雲雀恭彌攥緊了茶杯,眼睛裏染上了淡淡的慍怒,他的語氣裏也帶著幾分譏嘲。

四王天菖蒲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反倒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雲雀恭彌的話需要反著聽,她再清楚不過。

四王天菖蒲聳了聳肩,並不在意他這一句反駁,但旋即她的表情又陷入了凝重。

——按照寺島彰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他們的研發速度應該不僅僅於此。這個世界的科研技術不可估量,尤其是再加上以人體為源動力的火焰,種類繁多的屬性要加快創造的能力並不是不可能。可他們依然在無法控制心智這一點上原地踏步,如果不是遇到瓶頸,那麽就一定是在伺機等待什麽。

這種情況需要盡早扼殺。

盡管這幾天四王天菖蒲並不常待在這座院落裏,可她也是知道雲雀恭彌一直在總部和宅邸之間來往,就為了這焦頭爛額的突襲。如何將帕特裏克的野心盡數咬殺,想必他那顆好戰的心早已蠢蠢欲動了。

“不過,如果你可以做到一件事的話。”雲雀恭彌想了想,開口說道。

“是什麽?”四王天菖蒲用手撐著臉頰,笑容胸有成竹。

“讓松阪氏放棄現在打算合作的對象。”

四王天菖蒲楞了一下,忽然笑得惡劣,她的小虎牙也隨之蹦了出來,整個人神情看起來有些生氣,“雲雀君,你是認真的?”

“話不說第二遍。”

四王天菖蒲抿著嘴笑得更深,雲雀恭彌再清楚不過那是她生氣的表現,“你是腦子被撞壞了嗎?我就算是殺了你,也絕不會拖花音下水。”

她握了握手掌,指尖閃出了令人震顫的寒光。

“哼。我想你才是腦子被撞壞的那個。”雲雀恭彌頓時有點兒心煩氣躁,但他還是淡淡地瞥了四王天菖蒲一眼,語氣裏夾雜著鄙夷,“如果你的腦子已經簡單到無法使用的話,就幹脆用那根尾巴好好想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繼續幸災樂禍……(。

花音要上(神)場(助攻)了呢,雀哥的情商上線之路簡直被這些人攪得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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