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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遷都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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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榮保護孝莊帝回到洛陽後,城中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河陰大屠殺的血腥味彌漫在這座城市上空,恐懼不安無孔不入。有人說爾朱榮準備遷都晉陽(太原),那裏是他的老巢。

還有人說爾朱榮軍隊還要進城洗劫,還有人說爾朱榮馬上就要自己做皇帝了,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洛陽城中市民紛紛逃亡,剩下的不足十分之一二,孝文帝遷都以來盛極一時的洛陽城就此走向衰落。

爾朱榮為了平息眾怒,安撫人心,上表請求追謚元子攸在河陰遇害的哥哥元劭為無上皇帝,其餘死難大臣都有追贈。這樣一來,洛陽士民才稍稍松了口氣。

但爾朱榮始終覺得洛陽不是久留之地,他殺了那麽多人,肯定有人時刻想要報仇,這裏太危險了。於是爾朱榮上表請求遷都晉陽,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太原。

元子攸唯唯諾諾,大臣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反對,畢竟河陰血案還歷歷在目,誰敢和爾朱榮叫板?

就在爾朱榮得意忘形之時,一個大臣站出來反對。

此人就是都官尚書元諶(chen),他堅決反對遷都。

爾朱榮很不爽,怒罵道:遷都關你什麽事!你如此不識時務,難道忘了河陰之事了嗎?

面對爾朱榮發出的死亡威脅,元諶面不改色,慷慨激昂地說道:天下之事應該和天下人商議,豈能拿河陰之事嚇唬我!我元諶是皇親國戚,國之重臣。如今既然活著沒有價值,死又有什麽損失呢。今天就是粉身碎骨,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爾朱榮萬萬沒想到在朝堂上居然有人敢這麽跟他講話,勃然大怒,拔劍就要殺元諶。

眾大臣嚇的瑟瑟發抖,爾朱世隆看情形不對,上前拉住爾朱榮衣袖苦勸道,“大將軍何須動怒,元尚書不過一個頑固老朽,歷代哪個朝廷不是有那麽幾個頑固不化的老朽,大將軍和他動怒反倒讓旁人看笑話了!”

爾朱榮這才恨恨作罷。

大臣們都嚇得面無人色,只有元諶面不改色,心不跳,視死如歸。

被元諶這麽一鬧,遷都之事也就暫時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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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爾朱榮陪同孝莊帝登高遠眺,極目遠望,只見洛陽城宮闕壯麗、綠樹成行,街道如同棋盤一般四通八達,銅駝大街、西陽門大街、津陽門大街車水馬龍,南門外的洛河碼頭更是一派熱鬧景象。

銅駝大街西側的皇家寺院永寧寺內的的九層佛塔高聳入雲,塔鈴在風中發出清脆的悅耳響聲,寺中的梵歌聲依稀可聞。

看到這派繁華世界,爾朱榮大為感嘆,自己自幼生長在塞外苦寒之地,哪裏見過這等繁華壯麗的大都市。

他對孝莊帝說:臣先前真是愚昧啊,京城這麽繁華氣派,臣居然還建議遷都,現在想想還是元尚書的話有道理呀。

從此再也不提遷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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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爾朱榮的得勢,爾朱氏家族的人也雞犬升天。

河陰之變以後,爾朱榮兄弟子侄先後有十幾人取得高官顯爵。

爾朱榮還安插了一大批親戚腹心擔任朝廷和地方重要職務,

爾朱榮兄弟子侄、親戚腹心布列朝廷內外,北魏末年朝廷和地方軍政大權基本上把持在爾朱氏手裏。

五月,爾朱榮動身返回晉陽,孝莊帝親自到洛陽城外邙山餞行。

爾朱榮雖然回到了晉陽,但朝中遍布他的黨羽,因此他才能放心的穩坐晉陽遙控洛陽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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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中草草,猶自不安,死生相怨,人懷異慮。貴室豪家,並宅競竄。貧夫賤士,繈負爭逃。”--《洛陽伽藍記·永寧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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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身雖居外,恆遙制朝廷。廣布親戚,列為左右,伺察動靜,大小必知。”--《魏書·爾朱榮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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