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蠻荒紀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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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下午，好刺眼的陽光，好喧鬧的蟬鳴，好長的一條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皓羽……”
悠遠中，是誰的呼喚？已經不重要了……
皓羽回頭看去，飛夢的身影卻越來越遠，愈發模糊，最終，這條路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走吧，走吧……
“呼……”
蒼茫的雲海，自由飛翔的蒼鷹，他化身為風的使者。鷹眼所見，廣袤的山川，平原，他窮極一生，追尋著風的腳步……
“呼吸……好困難……”
他突然面色蒼白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胸廓並不規律地起伏著，就像置身在深水裏……
黑暗的水域，將會消融一切……
就這樣，死去……
“唔……”
雙眼驀然睜開，視野漸漸清晰，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個不著邊際的虛無夢境……
冰冷的炕，火堆熄滅，他的身體也是冰涼的，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手指能動，心臟也在跳動！他還活著！
打開石門，迎著朝陽，重獲新生！
皓羽看著眼前，並不炙熱的一輪東陽，懸於天際。漫山遍野的大樹，他身處在一個從未經歷的蠻荒紀元！
夢醒了，夢裏的自己，死了……
盡管現在他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真實，但他的腦海並沒有那種眩暈感，他接納著眼前的一切。畢竟，或許他覺得那份記憶並不真實，但他確實死過一次……
“啊呀……”
一群嬉戲的小孩四處追逐著，不巧就發現了他！
孩子們，虹犀的小孩，順著彎曲的山路跑來跑去，兜裏裝滿了各種奇怪的石頭，肉紅色的、碧綠色的，還有靛藍的寶石……
“啊呀……他活過來了，活過來了！東來的少年！”
古老的歌謠傳唱而起，東來的少年……
如果就一直活在這裏，看著綠水倒映青山，清風拂過朝陽，鴻鵠飛向雲霞……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年年青草香。”
“呯呤呯呤……”
風鈴般悅耳的聲音滑入耳畔……
風吹樹葉的聲音，空曠的山，只有他……
“你……”
或許睡得太久，他的感覺已經遲鈍了，當他看見身後的犀吻時，沒有反應。
“我……”
這兩人坐對山風，一你一我，究竟表達了什麽呢？
“好美的地方……”
“是啊！”犀吻露出了那份恬靜，尾巴在地上掃動著，明明那麽壯實的一個虹犀獸人，尾巴那麽細……
“喔喔……”
“你有家嗎……”犀吻突然問了這麽一句，皓羽茫然著。
“家？”
“家——有座房子住，有頭豬可以吃，就是家了！”犀吻不知那裏找來一塊石片，在石地上劃出了像畫一樣的印跡，隱約是一頭大鼻孔豬，和一座帶著煙囪的房子！（小學生畫的那種……）
“還有……”
“我們的祖先開辟了我們世代生存的這片土地，讓我們守在這裏，與世無爭，永遠不要出去……”
“我帶你去看看吧……”
“好！”
皓羽跟在犀吻身後，順著山壁上鑿出的天梯，走上了山頂！
這座山不算高，更遠處的山峰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
山頂上，荒草叢生的一個祠廟，裏面是一個石像冢，一個頭上頂著鬥笠的虹犀獸人，圓頭圓臉圓肚子，留著一撮小胡子，手上握著一根石做的、斷掉的魚竿，活像一個蛤蟆仙人！亙古的歲月，供奉的始祖之靈！
“天犀！”
在雲霧裏前行的神靈嗎？或許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這裏供奉的始祖之靈，名為天犀！
銹蝕的廟墻上，在風雨侵蝕下，模糊的字跡……
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遇事不鉆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每月領取養老錢，多也喜歡，少也喜歡。
少葷多素日三餐，粗也香甜，細也香甜。
新舊衣服不挑揀，好也禦寒，賴也禦寒。
常與知己聊聊天，古也談談，今也談談。
內孫外孫同樣看，兒也心歡，女也心歡。
全家老少互慰勉，貧也相安，富也相安。
早晚操勞勤鍛煉，忙也樂觀，閑也樂觀。
心寬體健養天年，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這個被稱之為天犀的獸人，從人間帶回的、世代為族人供養的，就是這首歌謠嗎？
“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皓羽擡起頭，看見了天邊悠悠的白雲，無盡的往事都消散在了風中！天空那麽近，近在咫尺……
天空那麽遠，遙不可及！
他會永遠記得，這個獸人的名字——天犀！
“起風了……”
皓羽擡起頭，望著天空！
“對，起風了！”犀吻默然轉身，低頭離開，卻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漆黑的羽毛，飄零在空中。
“呼……”
皓羽註視著犀吻，以為他會說些什麽，卻沒有等到。
“你去哪？”在蒼鷹振翅高飛時，雄渾有力的聲音從風裏傳來！
“回家！”
……
蒼鷹在天空高旋，在不經意的一刻，沙石裏穿過像蛇一樣的奇特生物！
犀吻穿過崎嶇的山路，步伐輕快地朝著家，走去。就在快要走進村子時，彌漫的黑煙！村莊，成了一片火海！
犀吻驚愕著表情，瘋狂、不顧一切地沖回了村莊！
“老爹，老爹！”
遙遠處望去，犀口低著頭顱，拄著骨棒，沒有一絲生氣，靜默地守在村口。
犀吻走進村莊，看見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族人們紛紛拾起火把，點著家園，任由小孩哭泣著……
“怎麽了，究竟怎麽了！”
“蠻荒世代，將掀起翻天巨浪，誰也不能逃脫！”猙獰而嘶啞的魔鬼喊聲，讓犀吻的心涼到了冰點！
犀吻異常遲緩地轉過身去，只見從煉獄火海裏，走出一個魔鬼般的女子！手裏抓著血淋淋的一顆，臉上詭異駭人的蔑笑！
蒼藍的發絲，蒼龍的佩劍！
犀口向前倒下，骨棒斷成兩截，後心窩是一個駭然的血洞！
女子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寶劍錚錚嘶鳴，不絕於耳！犀吻遲疑著轉身，看著那一雙漆黑的地獄魔鬼之眼！
“恨吧，恨吧，愚弱的生靈！”女子狂妄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夾帶著對生命的嘲諷，對世間的憎惡！
“汝之血肉，汝之靈魂……”
行屍走肉般的虹犀族人漸漸聚集起來，而女子側首，看見了那一雙無神、茫然的雙眼——江皓羽？
“你累了，睡吧……”魔惑的聲音，將江皓羽的心神徹底困住！
與魔鬼締結的契約，終於到了兌現的時刻！
“世代將掀起翻天巨浪，任誰也無法逃脫！邪神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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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不算高，更遠處的山峰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
山頂上，荒草叢生的一個祠廟，裏面是一個石像冢，一個頭上頂著鬥笠的虹犀獸人，圓頭圓臉圓肚子，留著一撮小胡子，手上握著一根石做的、斷掉的魚竿，活像一個蛤蟆仙人！亙古的歲月，供奉的始祖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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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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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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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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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世代，將掀起翻天巨浪，誰也不能逃脫！”猙獰而嘶啞的魔鬼喊聲，讓犀吻的心涼到了冰點！
犀吻異常遲緩地轉過身去，只見從煉獄火海裏，走出一個魔鬼般的女子！手裏抓著血淋淋的一顆，臉上詭異駭人的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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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吧，恨吧，愚弱的生靈！”女子狂妄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夾帶著對生命的嘲諷，對世間的憎惡！
“汝之血肉，汝之靈魂……”
行屍走肉般的虹犀族人漸漸聚集起來，而女子側首，看見了那一雙無神、茫然的雙眼——江皓羽？
“你累了，睡吧……”魔惑的聲音，將江皓羽的心神徹底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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