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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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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控訴,不僅岳美人傻了,連長樂都驚呆了。

看著順王那痛心疾首的流淚,那對岳美人做了什麽的不讚同,長樂只覺得惡心透頂。

順王怎麽可以……

為了自己的安危,就把生母給坑害進去?

哪怕知道岳美人在這其中並不無辜,甚至只怕謀害純王之事是岳美人樂見其成,不然也不可能不管四公主怎麽勸說都絕不漏一點的口風,長樂也很不喜歡岳美人,甚至對岳美人為順王全心全意,卻叫四公主幾乎被逼到絕地而厭惡,可是不管怎麽樣……

那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呀。

怎麽可以拋棄她,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在她的頭上?

長樂都覺得,若昭貴妃會犯錯被人抓住,那自己哪怕頂罪,也不會叫自己的母親受到一點的傷害。母親對子女的全心全意令人尊重,可是長樂卻更覺得,做兒女的,其實並沒有資格理所當然地要求自己的母親來為自己做那麽多的犧牲。

她們生下他們,養育她們,難道不已經是最大的恩情?

可是順王在做什麽?

忘恩負義?

“畜生!”她忍耐不住了,霍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伸手就抓住了昭陽帝禦案上的茶杯,用力地摔在順王的頭上,氣的滿臉通紅,扭頭對微微皺眉的昭陽帝大聲說道,“順王兄怎麽可以這樣無恥,父皇!他怎麽可以指責自己的母親?!”

四公主也仿佛被震驚,似乎想不到順王竟然是這麽一個王八蛋,此刻也回過神兒來。

她見岳美人還怔怔地看著順王,顯然被兒子的指責給打擊傻了,不由淚流滿面。

“父皇,父皇……”她流著眼淚爬到昭陽帝的腳下,聲音哽咽而絕望,央求道,“父皇明鑒,母親或許做錯了,可是父皇想一想,母親一介深宮妃嬪,什麽都不明白,怎麽可能主謀這樣的事情……”

她尚未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只從順王的只言片語,就能猜出來個大概。

她真是沒想到,順王與岳美人圖謀想要暗算的,竟然不是太子,也不是昭陽帝,而是純王。

雖然與純王感情一般,可是四公主卻始終記得純王為自己在昭陽帝面前說話,哪怕為了的是長樂,可是四公主卻記得純王對自己的情分的。她此刻的心裏只覺得悲涼又愧疚,幾乎不能面對長樂與一旁的太子。

她其實又與白眼狼有什麽分別?

口口聲聲說著懷疑與不對頭,可是她卻並沒有保護住任何人,而此刻,純王不見蹤影不知怎麽樣了,她的親哥哥在指責她的母親,想要把所有的罪過都退給生母,然後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兒來依舊做他風風光光的皇子。

四公主只覺得心中恨意頓生。

岳美人當然做錯,應該受到懲罰,可是順王才是罪魁禍首,他不能脫罪。

順王怎麽可以叫一心為了他的岳美人遭受如今被親生兒子舍棄的痛苦?

“母親也出不得宮中。”四公主回頭一把搶過順王手中的奏折看了,只看得心中劇痛,哭得臉上的妝容都花成一團,她緊握著昭陽帝的袍子,用力得抓出了褶皺,訝異地辯解道,“那女子是在宮外尋來的,母親總出不得宮中,上哪兒尋那女子來入宮作惡?”

她的聲音哽住了一瞬,方才繼續流淚道,“父皇,母親做錯了事,罪無可赦。可是除了母親……”

“一定是舅舅幫母親做的!”順王在一旁看四公主的目光如同滴血。

他恨四公主恨得什麽似的。

萬萬沒有想到,想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的,竟然是他的親妹妹。

此刻太子不開口,長樂氣鼓鼓的不說話,當急先鋒想要把他和岳美人捆在一起一起去死的,竟然是他的親妹妹。可是四公主難道以為自己向趙皇後投誠就可以得到庇護,就可以風光無限了?

順王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四公主回頭怨恨地看著自己的目光裏,同樣放開癡癡呆呆的岳美人,爬到昭陽帝的面前。他雙目紅腫,臉上的茫然與無辜叫長樂完全不要忍耐,上前就要撓他的那張無恥的臉。

“父皇,兒臣再糊塗,也沒有在後宮陷害二皇兄的道理。兒臣承認與二皇兄有齟齬,只是哪裏到了這生死的份兒上?且說句更不好聽的話,想叫二皇兄死,在宮外怎麽做不得?二皇兄常輕車從簡,身邊的侍衛不多,兒臣想要害他,還要這樣曲折的手段不成?”

當然,順王遮掩著自己想要一向對自己翻白眼的純王身敗名裂的想法。

只是他才哭了一聲,臉上就挨了長樂一下子,頓時火燒火燎地疼。

“別鬧。”昭陽帝握住長樂的手,見長樂氣的一雙桃花眼都紅了,輕嘆了一聲。

長樂從前就擺明了不喜歡岳美人,可是此刻,卻仿佛在為岳美人抱不平。

這樣的孩子,叫昭陽帝心裏柔軟又憐惜,只覺得若沒有自己,長樂又如何能永遠無風無雨呢?

她天生需要保護,因為她甚至不懂得偽裝。

這個時候,眼見順王不管怎麽反駁都無濟於事,眼見順王四公主兄妹相爭,有心機些的只需要安穩地看戲不就好了?何必出頭非要在君父面前露出與順王的不和,來叫他對她有些不好的感覺呢?

“他真是一個壞人,無恥之尤。”長樂就把臉壓在昭陽帝的龍袍上嗚嗚咽咽地控訴道,“怎麽可以拋棄自己的母親呢?”她小小的哭聲傳來,林如初只覺得自己都有些隱忍不住,露出幾分動容,踏前了一步。

“好了好了……”不管這事兒跟順王有沒有關系,可是昭陽帝卻覺得自己仿佛發現了這個兒子的另一面。他在他的面前孝順而溫順,總是文雅地笑著說著濡慕的話,可是一轉身,大難臨頭,他扔下岳美人這親娘自己飛了。

只這一件,昭陽帝就對順王十分厭棄。

叫他說,哪怕真的不知情,也不該這樣指責自己的母親。

“你自己說。”昭陽帝指著跪在地上的岳美人淡淡地說道。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兒子是個畜生,可是也想聽一聽岳美人是怎麽說的。

岳美人就慢慢地流下了眼淚來。

她剛剛進門還帶著幾分對未來的憧憬,可是當她被順王舍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仿佛什麽都沒有了。一向是她的希望的順王,就這麽斷然地舍棄了她,就仿佛她當初漠視四公主的幸福,舍棄了女兒一樣兒。

她一向覺得皇子比公主更能叫自己風光。

可是此刻真心為她流淚的,卻只有那個被自己咒罵的四公主。

“母親,您說啊?”四公主央求道。

江周的奏折裏,岳美人當然有罪,可是四公主卻不能放過順王。

“是臣妾做的。”岳美人嗚嗚咽咽,在順王那陡然放松了的目光裏心底生出另一種希望,露出一副愚蠢混沌的模樣兒來,在昭陽帝越發冰冷的目光裏抽噎道,“臣妾討厭二皇子很久了!陛下!二皇子出身低微,人也不及臣妾的三皇子聰慧,他怎麽敢與三皇子一樣兒成為郡王呢?”

“你說什麽?!”

“臣妾不服氣!不論母族,不論寵愛,他憑什麽壓在三皇子的頭上?”見四公主絕望地看著自己,岳美人心中那一瞬間的難過頓時煙消雲散,仰頭含淚控訴道,“陛下可以不喜歡臣妾,可是三皇子有什麽錯呢?他是這樣優秀的皇子,陛下為什麽看不見他的努力?沒有,沒有二皇子就好了!”

“你這個賤婦!”聽著岳美人這一句話一句話的,昭陽帝幾乎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他氣的伸出的手指都抖得不成樣子,一邊扣著還要撲騰的長樂,一邊指著岳美人罵道,“毒婦!”

不管怎麽說,岳美人身上的罪是沒法兒洗的,昭陽帝是真的太痛恨這個女人了。

不管順王是不是無辜,可是岳美人擺明了在這其中插了最重要的一手,擺明還禍害他的皇子。

“臣妾也是因為疼愛三皇子呀!”岳美人就哭著叫道。

她再愚蠢,看見那些個後宮與自己有所勾結的宮人,都知道自己是沒法辯解的了。那麽唯一能救她的,並不是那個只想弄死親哥的四公主,而是順王。只要順王不要被牽連,可以一直做一個大權在握的皇子,她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帝王再厭棄她,最多廢到冷宮去而已,難道還能殺了他皇子公主的生母?

她只要活著,熬到順王成事,那就贏了。

她唯一要保證的,就是順王一定不能失寵,一定不能被昭陽帝厭惡。

岳美人心中百轉千回,捂著自己的臉哭得可憐極了,那委頓在地上的模樣兒又愚蠢又叫人厭惡,長樂卻覺得自己仿佛聽傻了一般,看著哪怕在這個時候還要維護順王的岳美人,不由去看身體僵硬了的四公主。

“母親,母親您為什麽不說實話?難道不是三皇兄……”

“閉嘴!”岳美人聽見四公主還要歪纏,頓時恨得雙目流血。

她甚至懷疑,純王之事是不是有四公主在趙皇後面前告密了,不然怎麽江周查得那麽快?

幾乎是直接就奔她來了。

她見四公主撲過來,只恨這個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女兒到了極點,那被順王方才舍棄的痛苦都有了發洩口,一耳光就抽在了四公主白皙嬌嫩的臉上,指著她尖聲罵道,“你到底是什麽心腸啊?怎麽就這麽想害死你親皇兄?你怎麽可以這麽狠毒?你皇兄到底欠你什麽了?!”

她長長的指甲,甚至在四公主的臉上撓出了鮮艷的血痕。

長樂顫抖著小身子躲在昭陽帝的懷裏,看到岳美人臉上的猙獰的時候,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她覺得自己之前對岳美人的那點同情心,簡直都是餵了狗了。

“母,母親。”四公主真是想不到,事到如此,原來岳美人的心裏,錯的還是自己。

“父皇給二皇兄一個交待就好,我不管了!”長樂見四公主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對自己橫眉立目的岳美人,也覺得蠻不可置信的。她哪裏還管岳美人死活,愛死就死去好了,管她什麽事兒呢?

“叫太醫來。”四公主委頓在地上,昭陽帝頭疼死了,往一旁吩咐道。

那個將順王糊弄過來的內監也覺得今天這事兒不大妙,急忙應了,匆匆出去叫人進來。

林如初卻管不了四公主有什麽傷心的。

要說無辜,難道不是長樂更無辜些?

怎麽什麽事兒都叫長樂操心?

“公主不要生氣,不過是些小人,你現在生氣傷了自己的心並不值得。”瞧瞧,這就是女人太多兒子們親媽不一樣的後果了,這岳美人活生生就是要搞死純王的節奏,林如初就覺得昭陽帝也是蠻苦逼的。

他硬是沒想過,就算是同母所出,那還有倒了黴的林大老爺和圖謀爵位的林二老爺撕破臉的呢。

“這麽說,這些罪你是認了?”昭陽帝一邊哄懷裏氣的不輕的長樂,一邊對岳美人冷冷地問道。他看都不看急忙露出幾分憂傷不敢置信什麽的順王,一雙淩厲的眼睛就那麽看著瑟縮的岳美人緩緩問道,“你在宮外的同謀是誰?”

順王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是……是臣妾的大哥。”岳美人訥訥地說道。

這真是禍從天降啊,人家岳老爺好好兒地在家裏跟真愛搏鬥,怎麽就成了罪人呢?

昭陽帝卻懶得去問是不是真的,他本就對岳家十分厭惡,聞言,又揚聲命人去將岳老爺給下了大牢。他擺明了沒有多看順王一眼,仿佛只是為了給純王一個交待,並沒有想過牽連自己的日子,長樂就很不甘心了。

“父皇,那順王兄呢?”

“三皇弟無辜得令人詫異。”太子目光一冷,就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岳美人這糊塗東西竟然就這麽把所有的事都背在自己身上,太子明知道不好對順王這樣步步緊逼,可是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一雙鳳目高挑,帶著幾分冷峻地看著順王,突然笑了一聲道,“三皇弟,你可真是一個狠心人。”

“行了。”昭陽帝頓了頓,見長樂眼巴巴仰頭看著自己,就看向順王。

順王急忙垂下了自己的頭,掩飾自己的畏懼。

“不管怎樣,此事都是因你而起。”昭陽帝現在腦中一片混沌,已經分不清自己面前這個兒子到底是真心孝順,還是有那些不得了的圖謀,他今天壓抑了一白天,不論是懷疑順王是不是謀害自己的兄長,還是看了順王竟然親口指責自己的生母,都叫他覺得很不舒坦。

憋悶得叫他喘不上氣,昭陽帝只覺得喉嚨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兒回蕩,眼前發黑。

他一下子就靠在了龍椅上。

“父皇!”長樂本要繼續歪纏,見昭陽帝臉色青得下人,嘴唇沒有血色,頓時顧不得順王了。

她從未見昭陽帝有這樣軟弱的時候。

昭陽帝一直以來,在長樂的心底都仿佛山岳一般堅不可摧,仿佛什麽都不能叫他倒下。

可是現在,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長樂就發現仿佛昭陽帝的身上,多了一些從前沒有的疲倦。

“父皇!”太子也霍然起身,急忙幾步到了昭陽帝的身側。

那個什麽……太子殿下正對弟弟咄咄逼人非叫他認罪,偏偏昭陽帝這個時候病倒……

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大病,是叫太子給氣的的。

這可不是什麽好說法兒。

“這幾個背主的奴婢,杖斃。”昭陽帝看見長樂紅著眼眶伸出小手兒給自己摩挲胸口,好容易一口濁氣吐出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努力壓著喉嚨口的一口血,聲音嘶啞地說道,“岳美人,謀害皇子,罪無可赦,賜白綾。順王……削爵,好好兒當你的三皇子去吧。”

說到最後,昭陽帝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

他閉上了眼睛,只將此事就當做就此完結。

“陛下?!”岳美人覺得自己和昭陽帝有兒有女的,怎麽也輪不上一個賜死啊,頓時慌了。

她侍奉帝王多年,生兒育女,他對她就這樣輕飄飄地賜死?

這麽,這麽多年,那她到底算什麽?!

陛下不要她了,還……憎惡她,叫她死……

四公主猛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動了動嘴角,卻不知該如何求情。

她張不開這個嘴。

若岳美人只是嫉妒,只是尋常的犯錯,她什麽都願意央求,哪怕自己丟臉都願意。

可是岳美人謀害純王,竟然用那樣狠毒的手段,這令四公主覺得羞愧極了。她沒法兒泯滅自己的良心,將純王的危機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仗著自己和純王長樂有些交情,叫人家原諒自己的母親。

可是她又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岳美人去死。

這樣的境況是比長樂尷尬了不知多少的場面,四公主只能伏在地上痛哭,什麽都不能做。

她的哭聲裏,岳美人的眼睛都呆滯起來,幾乎不能相信,曾經寵愛過自己,和自己有了一雙兒女的帝王會這樣輕飄飄地說一句賜白綾。這麽多年的夫妻之情,難道都不能原諒她小小的犯錯?

更何況若她有了罪責,那順王因生母所累,是不是往後也……

是了,順王已經削爵,成了白身的皇子。

這是多大的侮辱?如今還好,可若是日後真的太子登基,那她兒子的前程又在哪裏?

“岳家,你去好好審問,有罪的一並下獄,不必回稟朕了。”昭陽帝就對江周說道。

江周的眼底帶了幾分嘲諷。

他早就知道昭陽帝不是一個能弄死兒子的皇帝,卻沒有想到昭陽帝竟然削了三皇子的爵位,並沒有因三皇子而寬恕岳美人。這就很好,日後三皇子因犯事被奪爵,還有個狠毒被賜死的生母,他還怎麽和太子相爭?

江周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純王……說句不好聽的,江周的心底,純王確實冤枉,只是純王冤枉與否,和他利益不大。

更何況純王在這件事裏是得了實惠的,從前昭陽帝很不喜歡這個兒子,可是往後,一想到因寬恕三皇子叫純王吃了委屈,昭陽帝對純王總是要和顏悅色一些。這就是最大的好處了,純王也該滿足了是不是?

更何況岳美人都給宰了,也該平息純王的怒火了。

等日後太子登基,就算是純王想把三皇子千刀萬剮,那也沒人會阻攔了是不是?

“父皇!”太子卻依舊皺眉。

“你還想怎麽樣?殺了他?”昭陽帝滿心的疲倦,此刻就皺眉看著太子說道,“你就認定了此事與你弟弟有關?難道你就沒有先入為主,沒有先在心底先給你弟弟定了罪?”連江周查出來的這一切證據裏,也沒有順王半點兒相關。

岳美人也沒有招認。

太子過於追究三皇子,就叫昭陽帝有幾分不悅了。

“兒臣不相信三皇弟無辜。”太子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說,卻忍不住,“三皇弟必須要給二皇弟一個交待!”

“不相信?”昭陽帝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表明了不相信弟弟清白的太子,再看看下頭那個一臉茫然如喪家之犬的順王,擺了擺手,臉色越發冷淡地說道,“等朕駕崩了,你再不相信去。到時候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朕也管不了你。”

“父皇!”

“行了!”昭陽帝微微吸了一口氣,就覺得胸腹疼痛,越發不耐。

長樂張嘴想要為太子出言,見昭陽帝閉目,額角帶著幾分冷汗,看看父親,再看看兄長,頓時紅了眼眶。太子伸出修長的手覆在她的嘴唇上不許她說話,她知道太子是為了她好,她也不想傷昭陽帝的心,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再也不能有從前那單純快樂的心情了。

她很失望,也很……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小小聲兒地抽噎了一聲。

林如初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後,伸出一雙白皙的手,壓在她的肩膀上。

太子卻只是沈默地看著昭陽帝,見此刻幾個太醫匆匆而來,一個去看四公主臉上的傷,另外幾個都圍攏在昭陽帝的身邊細細地查看,不多時都還沒等太子說話,幾個太醫就已經忙著命人扶著有些虛弱的昭陽帝往側殿去了。

長樂抹了一把眼淚,亦步亦趨地跟著昭陽帝走。

她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到了這個境地。

仿佛太子與純王什麽錯都沒有煩,昭陽帝卻連他們都厭煩起來。

“你和你二皇兄感情好,為什麽不跟太子一般反駁朕?”昭陽帝叫人扶著躺在了側殿的榻上,見長樂慢慢地依偎在自己的膝上,聽著外頭突然爆發的岳美人的大哭和求饒,心裏越發憋悶,垂頭摸了摸長樂的頭發問道。

這不科學啊。

果然,公主殿下賊頭賊腦看了一下,見捂自己嘴巴的太子不在,急忙輕咳了一下。

她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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