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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致敬八尾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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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上爸爸並且很少有時間能回家照顧孩子的京風大叔,看著子女稚嫩的面容,回想起自己年少的經歷,不禁跟皓英嘆道:“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有一家人能忍著饑餓等你回來一起吃飯啊!”

“嗯,我會加油的!”皓英深有同感地點頭道:“為了那一屋子的女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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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驅車來到郊區,穿過一片竹林,大叔把迪飛他們帶到一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可能是因為天已經黑透了,這樣安靜的地方讓迪飛他們都開始有點不安起來,要不是之前跟這個大叔有過接觸,迪飛他們還真想直接跳車下去,畢竟這樣月黑風高的夜晚被別人帶到一個陌生而且遠離人煙的地方,實在有點讓人感覺到害怕。不過迪飛他們的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們來到大叔的家了。

一座琉璃瓦屋不高,但卻很大。家門前是一個很大的園子,種著許多花草,空氣中也彌漫著陣陣花香讓人一陣神清氣爽。園中央的假山周圍挖了一個不小的池子,種著幾株睡蓮,朦朧的燈火下依稀還能看到裏面養著幾只肥大的錦鯉和一只大烏龜。門前再遠一點是一片小湖泊,隱隱傳來蛙叫蟲鳴的聲音。秋夜涼風徐徐吹拂,帶著一陣清爽,這裏的確是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

走過園子之後就來到大門前了。一扇古樸的大門似是在向眾人訴說著這個家族的悠遠傳承。推開虛掩著的門,一個擺放著許多各式現代化家具的寬大客廳就出現在迪飛三人面前。幾個小孩子在地毯上翻爬滾打地鬧著,一群婦人則在一旁有說有笑地看著電視。又有幾個男人在大廳的偏房裏對著一些圖紙在說著什麽,旁邊還有兩個十幾歲看起來像是在學習的男孩子,似乎是在研究討論什麽項目。

“我回來啦!”葉大叔剛打開門就高興地喊了一聲。聽到大叔的聲音,那幾個孩子立刻從地毯上爬了起來,連各自的玩具都甩到一旁,爭先恐後地沖向大叔,興奮地喊著:“大伯你回來啦!”

大叔抱起一個年齡最小卻沖得最快的小女孩,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琳琳,今天上學都學些什麽了啊!”

小女孩很得意地說:“今天老師教我們數數了,同學們才會數到10,我會數到12了呢!”小女孩雙手輕輕地拍著大叔的臉,顯然很開心的樣子。

“哈哈,我們家霖霖真聰明!”葉叔開心地捏了捏霖霖精致的小鼻子。

“就你最得意”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婦人走了過來接過小霖,對著葉大叔笑著說:“大哥今天這麽晚才回來啊!準備吃飯吧!”

“大哥回來啦!開飯開飯咯!”那幾個男人也從房間裏出來了,一個長得高大肥碩的男人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大聲說著:“我都快餓死了呢!肚子都癟下去啦!”

“你的肥腩肉怎麽舍得離開你,餓你一冬都瘦不下去!”一個長得高瘦的男人語氣幽怨地說道。

胖子大笑著回應道:“你就羨慕嫉妒恨吧!”其他人聽了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從內屋走出來一個長得不算太漂亮,但卻會讓人看了覺得很舒服的女人對著大叔說:“老公今天怎麽這麽晚….咦,這幾位是?”那位女士註意到今天多了幾個人,於是轉頭看著迪飛幾個笑道:“你們好啊!歡迎來到我們家。”

“阿姨您好,我叫京風,這兩個是我的同學,迪飛和皓英,我們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今天是在海灘認識葉大叔的,很榮幸能來到這裏作客,請大家多多照顧!”京風反應很快,微笑地對著葉大嬸回答道。

“呵呵,來到我們家裏不用那麽客氣的,我們開始吃晚飯吧!”大嬸率先走向餐廳,吩咐仆人端上飯菜,晚飯開始了。大人們坐一桌,小孩子們則跟兩個保姆在另一桌上吃飯。和一大群陌生人圍在一張大桌子上吃晚飯,就算是京風這種在大家族出身的人也難免有點拘束起來。因為今天來了客人,葉家人也不談生意事了,跟迪飛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偶爾開一兩個小玩笑逗得大家都忍俊不禁。慢慢地三人也就放開了,畢竟他們三個也不是扭扭捏捏只知道害羞的人,很快就輕松地跟葉家人聊了起來,迪飛還跑過去小孩子那桌逗小孩子們玩,哄他們吃飯。皓英那家夥更是跟葉家的男人們叫囂著喝起酒來了。持續了近一小時的一頓飯就在大人和小孩不斷的笑聲中過去了。這種大家族的快樂真的讓迪飛他們三個很享受,離家遠去求學的三人在這次晚餐中又感受到了如同在家時的那種溫馨快樂。

晚飯後又一直閑聊到了晚上九點多,葉大叔準備開車送三人回去。迪飛依依不舍地放開小孩子們同樣依依不舍的小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說下次一定還來。皓英也跟那個胖子勾肩搭背地走了出來,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明顯喝了不少。

“謝謝老兄扶我哥們出來了,以後有空一定還來和你喝酒,說實話你們的酒還真不錯,哈哈!”迪飛從胖子那接過皓英。

“哈哈,你們幾個小家夥還敢來,下次一定讓你們醉得回不去學校然後再被老師臭罵一頓!”胖子笑得很開心。迪飛佯怒甩了一個眼神給胖子,和京風一起拖著皓英上了葉大叔的車。

一路上京風跟葉大叔聊的很起勁,京風問這問那的說個不停,葉大叔也很樂意跟京風說他年輕時的趣事。可是一向愛熱鬧的迪飛這次卻不說話了,呆呆地看著漆黑的窗外。京風感到有點不對勁,於是停止和大叔說話,看向了迪飛:“老三,老三,怎麽啦?”

“啊?哦,沒什麽事!”迪飛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了大叔說:“葉叔,你聽過八尾貓的傳說嗎?”

“啊?”葉大叔猛地一踩剎車,皓英很華麗地從座位上摔倒。大叔看向迪飛:“你說什麽?”

迪飛看了看大叔:“看來大叔你也聽過八尾貓的故事啊!”

“你們在說什麽啊?什麽八尾貓啊?老三,我怎麽沒聽你說過?”京風拉起皓英,很不解地問迪飛。

“沒什麽,只是記得以前聽我太婆給我講故事的時候她有給我說過八尾貓的故事,呵呵,說來也好玩,那時候我被貓抓傷了,就想叫我三哥幫我幹掉那只貓,而我太婆為了不讓我哥倆打那只貓,就給我們哥倆講八尾貓的故事!”迪飛笑了笑:“葉叔,你是知道那個故事的吧?”

大叔撓了撓頭:“呵呵,想不到我叫人出海尋找多年得到最隱秘的一條線索,你這個以前連大海都沒見過海的小家夥居然也知道啊!不過那個傳說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出海的夢還是毫無頭緒,就像人可以長生不死一樣,那種東西太虛無縹緲了!”大叔的語氣慢慢地淡了下來。

京風轉頭緊緊地看著迪飛。

“好吧,我告訴你”迪飛對著京風聳聳肩:“先說了啊,當初這個故事是我太婆跟我說的,真不真實我不確定的啊!你就也當是聽故事那樣聽吧!”

“說吧,我聽你們在聊得起勁兒,而我卻一點也不清楚,心裏好奇想知道而已。”京風催促道。

“嗯,準備好了哈,這個故事有點玄哦!”迪飛故作高深地說。

“玄什麽玄啊,這些年被你拉著看的恐怖電影還少麽?”京風忍著抽他的沖動。

迪飛連忙開口:“那年,我太婆說她那時候還沒嫁給我太公,因為我太婆的母親,按家鄉的稱呼也就是我的外曾太婆,是當地一個很受尊敬的神婆,你也知道,以前的人都很迷信的,對神婆仙姑道士一類的人都很敬重,所以我太婆在她母親身邊也有很多機會接觸到一些事物,尤其比較奇怪的事物。其中她印象最深,最近距離的一次就是我太婆看她母親去請八尾貓救人的事。”

“什麽?八尾貓還可以請到?”大叔一聽,急忙問道,聲音帶著掩不住的激動。

“嗯!”迪飛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那一次,有個全身潰爛發出濃重臭味的人來向我外曾太婆求救,那人說他在下南洋經商時無意中看到了巫師祭祀的過程,結果遭到巫師的詛咒。逃回來之後全身就開始潰爛,什麽藥都治不住。因為以前有一次我太婆被人騙到南洋差點遭到不測的時候,就是那個人救了我太婆,所以我的這個外曾太婆就決定冒險幫他一次。那天開始,我外曾太婆就開始齋戒,用竹葉洗身子,然後擦上早晨在禾葉上采集到的露水。三天之後,在額頭上放一枚銀戒指,包起頭巾就躺在床上。她叫我太婆守著她的身體,不讓其他任何人進她的房間。我太婆守了7天,我外曾太婆也就這麽不吃不喝地躺了7天。七天後,就在那個身體潰爛的病人快掛掉的時候,我外曾太婆醒了,同時我太婆家裏還來了一只八尾貓。據我太婆說其實八尾貓並不是貓,它像龍一樣有許多種動物的特征,應該屬於是一種像貓的圖騰吧!八尾貓跟家貓一般大小的身體黑白相間沒有其他雜色,兩個瞳孔也是一只黑一只白的。它走路跟一般的貓一樣,但是卻讓人有一種它跟人一樣是直立行走的感覺。它很奇特,漂亮,還帶著點神聖。而它那種似乎完全不在乎任何事情的眼神和隨時都會轉身離開的樣子會讓你很緊張地想留住它不要它走,但是你又完全不敢冒犯它,只會是想要對它頂禮膜拜求它不要走再多留一下再多眷顧一下,讓你再多看它一眼。那是多麽美好的生物,看著它,你都會覺得幸福,覺得滿足,覺得奢侈,甚至覺得像它那麽美好而神聖的事物僅僅在那裏給你看簡直是種浪費。這是種很矛盾的心情,我是不怎麽能理解我太婆當時的心情的啦!”

“八尾貓慢慢地走著它獨有的步子,來到了那個病人身邊。看了那個病人一眼,然後張大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彎起腰就對著它一根純白色尾巴的根部咬了下去。”迪飛一邊說還一邊比劃:“那八尾貓用力一扯,鮮紅的血液就從尾部的傷口噴灑到被咬斷的尾巴上。銜著沾滿了鮮血的斷尾,八尾貓走到我外曾太婆身邊把斷尾交給剛剛醒來的她,然後跳上屋頂就不見了。我外曾太婆用那沾著血的尾巴掃一遍那個病人的身體,貓尾巴上的血液就粘在那個人的身上。很快,那個病人身上開始不斷地有蟲子爬出來,爭先恐後地吞食貓血。而當這些蟲子一吃下那些血液後馬上就膨脹起來,最後炸成一股黑煙消失。而那個斷尾也開始蜷縮起來最後變成一個珠子,大小也就跟葉大叔那些珠子差不多吧,不過我太婆說那顆珠子是白色的,而不是葉叔的那些黑白相間的珠子。有可能葉叔那些珠子是八尾貓的其他尾巴變的吧,因為我太婆說八尾貓除了一根純白和一根純黑的尾巴外,其他六條尾巴都是黑白相間的。而斷尾化成的珠子是下咒語的極上等材料,尤其是純黑色和純白色的珠子,比一般畫符的黃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太婆跟我說,她母親告訴她只要八尾貓願意幫忙,不管什麽樣的願望都可以實現,它八根尾巴就相對應著求助於它的人的八類願望。但是八尾貓每幫人實現一次願望都需要咬掉自己的一根尾巴,需要幾十年才能再次長出來。直到它再次長到8條尾巴的時候才會再接受別人的求助。所以四年前我媽媽病重的時候,我太婆去請八尾貓並沒有請到,反而被八尾貓帶走回不來了。”迪飛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聲音中透露著壓抑不住的失落與傷感,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年,但是那次一下子失去兩位摯親還是讓他一直無法忘懷。

皓英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了過來,坐到了迪飛旁邊,拍了拍迪飛的肩膀,少有的不出聲講話。

“小飛,那你知道怎麽請八尾貓嗎?”大叔壓抑著激動,向迪飛問道。

“上天請神貓的方法在我太婆逝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懂得了,況且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了那個方法的!”迪飛語氣淡淡地回答說:“葉叔,不是每個願望都能實現,不是美好的東西都能追求得到。人生總是註定有許多的遺憾,出海的確是一件很值得向往的事,但實在不值得你投入太多的精力。寄希望於八尾貓那樣飄渺的東西,實在不是明智的想法。或許我以一個晚輩的身份跟你說這些會有點不合適,但是自從媽媽去世之後,我雖然到現在還是很舍不得,但是也知道勸自己放下過去好好生活。您父親一直要求您不要出海,為什麽你不聽從父親的遺命放棄出海呢?”迪飛長呼了一口氣:“葉叔,總有些東西你永遠也得不到,我想,這或許是生活魅力所在吧!它一直在那裏引誘著你,卻永遠都不會讓你得到。如果你一直執著於一定要得到那個東西,估計你會絕望的吧。放在心底裏,偶爾想象一下它的美好,把精力放在可行的方面,或許這樣更有意義。”

京風握了握迪飛的手臂,對葉大叔說:“葉叔,麻煩您送我們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您家人也還等著您早點回去呢!”

一路汽車呼嘯,十幾分鐘後,大叔的車已經停在學校門口了!

“葉叔,麻煩你了,能和你還有你的家人一起渡過愉快的一天真的很榮幸!看得出你很愛你的家人,我真的希望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你能認真想一下!”迪飛和聲對大叔說道。

“呵呵,你們三個家夥挺有意思的,歡迎下次再來作客!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或許我真該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思好好幹正事了呢!好了,你們回去早點休息吧!”葉大叔笑著說。

“葉叔,你也小心開車,一路順風哈!”皓英也摸著頭笑著說。

揮了揮手,迪飛一把摟住皓英和京風的肩膀就要往學校走進去,大叔忽然又喊了一聲:“等一下!”

三人轉頭疑惑地看向大叔。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大叔拿出三顆珠子對三人說:“拿著!這就當是給你們的小紀念品了,還有,小飛,生日快樂!”

三人一楞,對望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迪飛一把拿過三顆珠子,笑瞇瞇地對大叔說:“嘿嘿!大叔,你反應挺快的嘛!謝謝啦!”

京風接過迪飛遞過來的珠子,微笑地對大叔說:“大叔,祝你以後事業順利,在商海中一帆風順!”

“呵呵,或許我會換一種方式,但出海我還是不會放棄的哦。我會將主要精力放在家族經營上的,你們也要好好學習,別老是掛科丟了我這個叔叔的臉啊!”大叔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切~”迪飛三人轉身就走!

幾秒後,葉大叔看著迪飛三人同時向後舉起的拳頭,怔了一下,笑著發動了車子:“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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