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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藍婆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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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的夜色美的令人沈醉,在一陣悠揚的樂聲中,那一朵朵動人的煙花開在這寂靜又迷人的夜空中。似一朵朵開在浮塵凡世的盛世之花,璀璨奪目,又轉瞬即逝。

閣樓內燈火通明,藍婆子回來了,他不僅帶回了一位妖嬈的舞姬,還帶回來了幾位有名的樂師。以及無數的綾羅綢緞,珍奇之物。

而此時,藍婆子正在愜意地吃著一塊糕點,他歪斜著倚在塌上,正漫不經心地看著那舞姬蛇一般扭動著腰肢,跳著頗有異域之風的舞蹈。金色的沙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妖魅的雙眸,一顰一笑見盡顯嫵媚。

而藍婆子或許是太累了,他吃完了一塊糕點後似乎是有點困了,開始在床榻上不住地打著盹兒。他似乎並未覺察到這閣樓之內的一切卻被一個人盡收眼底,這個人正是金燕三。

金燕三此時已經悄悄地隱藏到了閣樓的窗外,他悄悄在窗戶上戳破一個小孔,默默註視著這屋內的一切。他必須要確認藍婆子是否已經回來了,在用過晚膳以後,他實在等不到第二天早上,他怕萬一藍婆子回來後又溜掉。

這不,他這就給藍婆子來個夜襲,看他往哪裏逃。

藍婆子實在是困得不輕,他竟然差點睡著了,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眼前的輕歌曼舞忽然慢悠悠地揮了揮手。

人群漸散,門外金燕三早已飛身藏在了房頂。

這一次,藍婆子似乎有所警覺了。

現在屋子裏就只剩下藍婆子了,他起身給自己緩緩倒了一杯碧綠的清茶,此刻他需要提提神了。

“外面的朋友請現身吧,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他淡淡說著,隨即啜了一口茶水。

“是個爽快人。”金燕三暗道。他隨即從屋頂上飛落,從容地推開了閣樓的屋門。眼前藍婆子正面對著他,他果然穿著香兒一早為他備下的衣服,這家夥從頭到腳華貴極了。只是,他的臉上正帶著一個用藍色孔雀羽毛編制的面具,藍色的孔雀面具之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只是這深邃的眸子裏卻又透著說不出的邪魅。

金燕三忽然有種挫敗感,他很不理解:“我這麽好的輕功,隱身在你在閣樓之外,你是怎麽發覺的?”

藍婆子嘴角微揚,邪邪一笑:“我生性懶惰,平生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閣樓的小屋了,這裏的一草一物都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它們若有了異動,我自然知曉。”

他的聲音聽起來如同他的人一般慵懶,慵懶中又透著沙啞,但是卻很好聽。他很專註地看著金燕三,雖然是輕抿著嘴唇,但是那微揚的唇角有種說不出的倔強,他雖然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渾身卻又透著說不出的邪魅狂狷。

金燕三忽然右手握拳放在了他眼前,然後忽然松開了拳頭,一塊巧奪天工的玉佩就這樣呈現在藍婆子的眼前。

“你可認得這個?”金燕三問,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藍婆子,他得確保他不是在跟他撒謊。

誰知藍婆子一聲不吭地從他手裏拿起那塊玉佩,然後在燈光下湊近看了看,再次遞回他手中的時候,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錯,這的確是我的手筆。這塊玉佩是仿的,只不過你知道的,我的作品一般人很難辨別出來真假的。”

說道這裏,他竟顯得有些得意。

“哦?”金燕三沒先到他這麽爽快地就承認了,這藍婆子竟是如此爽快之人,這讓金燕三有些出乎意料,他原以為是要多費些口舌的。金燕三忙追問:“那你可記得是誰找你來仿造這枚玉佩的,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可知怎麽才能找到他?”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藍婆子有些惆悵,他目光忽然暗了一下,然後將左手大拇指微微摩挲著嘴唇,作出一副沈思狀,又顯得很難為情地說道:“這個我真幫不了你。你不要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轉身,又給自己泡了一壺茶,接著又將一個杯子遞到金燕三面前,很是歉疚地說:“大捕頭,來喝一杯吧。我這裏沒有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

金燕三無奈地搖搖頭,他很禮貌地拒絕了他遞過來的茶杯。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來這裏不是喝茶的,下午的茶已經喝飽了,你這裏的茶很好,多謝款待。不過言歸正傳,這案子是陛下降旨查辦的,你可知這玉佩的主人是何方神聖?”他很嚴肅地看著藍婆子,正色說道:“這是雲南王的玉佩,陛下禦賜之物!”

藍婆子聽著金燕三這一番苦口婆心,輕輕緊了緊手中的杯子,然後依然固執地說道:“我真的不能告訴你。”

他轉手輕輕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而與此同時一錠銀子壓著一張銀票也一起放在了桌子上,順著那按著銀票的手,藍婆子差異地看著金燕三。

“我用這些買你的情報,夠不夠?”金燕三鷹眼微怒。

藍婆子輕輕嘆了口氣,他搖著頭將銀子和銀票重新放到了金燕三的手中,並在他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

想要說什麽,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

他覺得很累,很累,有一種快要垮掉的感覺。他真的又累又困想要休息了,在他準備轉身的瞬間,一把帶著殺氣的鋼刀悄無聲息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刀刃緊緊貼著他的脖頸,他忽然有一種冰冷生疼的感覺。

“說!”身後一個冷冰冰地聲音傳來,金燕三是真的怒了,這藍婆子太不識趣。

藍婆子表情凝重地斜了一眼那鋼刀,金燕子的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金捕頭你先把刀放下。”他很平靜地說。

“好。”金燕三見他有所動容,隨即收刀入鞘,又道:“量你也不敢耍什麽花招。”

藍婆子忙點頭稱是,他重新給金燕三倒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金燕三的手中。然後負荊請罪般地要金燕三喝了他的賠罪茶。

金燕三與他口幹舌燥地跟他廢話半天,也毫不客氣地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可是,他沒想到,他自以為不敢耍花招的藍婆子,還是在他面前耍了花招。等金燕三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雲南王府的客房中,而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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