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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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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此話一出,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望向賈政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原以為這是王夫人一時貪心, 沒想到就連二老爺也插了一手。

不過大夥略想一下,也覺得理所當然,二老爺和王夫人夫妻一體, 這事要是沒二老爺默許,王夫人那敢下這麽狠的手!

眾人默默地離賈政遠一點, 然後再遠一點,怪不得俗語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像二老爺這般不聲不響, 就對子侄下狠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賈母不過是一時氣話, 想嚇一嚇賈赦,可真沒想過賈赦竟然一口答應, 而且還主動說要去登聞鼓狀告賈政,震驚之下,她下意識喃喃自語,“赦哥兒,你當真是瘋了……”

這麽一去,賈赦固然是完了,但政兒怕是也要跟著陪葬啊!如此一來,她們整個榮國府都完了,赦兒當真是瘋了!

賈母心下一沈,她原本還想用孝道拿捏賈赦, 但賈赦現下連命都不要了,那會在乎名聲。

賈赦冷笑不語,上登聞鼓這種事,他完全沒在怕的。故哥哥曾經說過,不知法者,怕法;知法者,玩法!

放在尋常人身上,告一次登聞鼓便得先杖二十,怕是得先去了半條命,但他身上擁有爵位,刑不能上他身,眼下賈政夫婦殘害長嫂的證據明確,而賈母默許賴大幫著王夫人,可說是不慈在先,自然也不能怪他不孝。

賈政雖是被打的頭暈眼花,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但聽到此處,頓時不依了,他漲紅著臉氣道:“大哥此言著實太過,我何時有殘害過你一家!”

他不過就是想了一下,如果大哥一家子都不在了該有多好,只不過他也不過是想想啊,真正動手的人可是王氏,不是他啊。

賈赦直盯著賈政,“你和王氏夫妻一體,王氏所做之事,你當真全然不知?”

賈政被賈赦盯的心下不安,下意識的眼神游移,看到賈政這個小動作,賈赦便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賈赦微微冷笑,他這個弟弟,無論在那個世界裏都是一樣的,有賊心而無賊膽,真要他制定什麽殺人計劃,他是絕計不敢的,但如果要是旁人定好了什麽殺人計劃,對他有利的話,他也會默默地遞把刀,總之,人不是他殺的就好。

賈母也明白自家小兒子的性子,見到賈政的神情也猜出一二,但總是不死心還想抹平此事,當下說道:“赦哥兒,你──”

正當此時,張氏的大丫環──春杏匆匆趕來,急道:“大老爺,你快去瞧瞧大太太吧,大太太她……大太太怕是不行了!”

賈赦瞿然站起,大步趕向前,這可是原身留下來的身體記憶,看來他對這個發妻並不是全然沒有感情。

賈母與賈政頭一回覺得張氏死的真是太是時候了,要不是張氏要死了,只怕還拉不住這個賈瘋子,正當他們略略松了一口氣,以為逃過一劫之時……

只見賈赦突然猛地回頭,露出一抹猙獰嗜血的微笑,“老太太等等我!赦一定會陪你上登、聞、鼓!”

現在的他,滿心都是屬於原身的不甘,恨不得捉幾個人來陪葬,首當其沖的自然是賈政夫婦和一昧偏心賈政的賈母了。

賈赦這個似癲若狂的眼神太過恐怖,賈母和賈政夫婦倒抽一口冷氣,嚇的直哆嗦。

賈母這時那裏還有去狀告兒子不孝的念頭,只想著離兒子越遠越好,深怕這張氏一走,兒子越發瘋的連她也要算帳了,賈母當下一個勁的叫著,“來人,備車,我回金陵去!”

“老太太。”賈母的心腹侍婢翡翠連忙勸著,“這……這何必如此呢?”

賈母嘴硬道:“你瞧瞧赦哥兒那樣,我這老婆子管不動他了,我幹脆回金陵去,省得礙他的眼……”

賈政自個也怕的厲害,自家娘子自身難保,眼下就一個老娘還能頂在前頭,連忙拉住賈母不讓她走,“母親,你要走了,兒子怎麽辦?”

看著賈政可憐兮兮的求著她,賈母也心下不忍,她生有兩子一女,但長子命中帶煞,素來不討她喜歡,倒是次子聰明伶俐,人又爭氣,比起長子來好上太多,這些年來便一直偏心著小兒子了。

賈母向來重視賈政這個小兒子,見賈政嚇的直哆嗦,心下憐惜,可憐她這個小兒子一生徇規蹈矩,這次當真是被王氏這個女人給害得慘了。

賈母暗恨王氏下手太重,又恨賈赦瘋的不是時候,一咬牙道:“政兒,你跟著為娘一起回金陵便是,橫豎這事是王氏做的,與你無關,想來你大哥不會這麽狠心的連你一起告了。”

雖是如此說著,但賈母說到最後,不免有些氣虛,瞧著赦兒最後那發狂似的眼神,她可真不好說赦兒到時會不會連政兒一起告了。

“成!成!”賈政連連點頭,他眼下就只剩下母親這麽一個護身符了,那敢離了母親,“兒子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咱們一起回金陵去!”

聽著賈母與賈母母子兩商量著要怎麽盡快回金陵,半句話都不曾說要帶她一起回金陵,王夫人心下大急,“老爺,那妾身怎麽辦?”

她可都是為了他還有他們的兒子才會下這狠手的啊,賈政怎麽能不管她,自己跑了呢?

賈政用力一甩手,直把王夫人甩開,王夫人措手不及之下被他推到在地,肚腹撞到地面上,頓時疼的哀哀直叫,她今日本就受了驚嚇而動了胎氣,又被賈政這麽一推,那裏受得住,腹痛如絞,痛的險些暈了過去。

偏生賈政推了她一把之後尤不解氣,還怒罵道:“賤人!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害了大嫂和瑚哥兒,今日又怎麽會鬧出這事!”

為表清白,賈政還狠狠地踢了王夫人兩腳,王夫人肚腹本就疼的厲害,賈政這一腳又恰好踢在她的腰身上,劇痛之下,王夫人頓時暈了過去。

賈母和賈政還以為王夫人又在作戲,壓根沒理會她,個自回房收拾東西,也沒想到讓下人們給她請個大夫瞧瞧。

主子都不管了,下人們更是不敢理會王夫人,大老爺那句‘主殺仆,無罪’還言猶在耳,人人都知道大老爺不會放過王夫人,那敢幫著她呢。

最後還是躲在賈瑚房裏,恨不得自己沒生雙耳朵,啥都聽不見的樂大夫著實看不過眼,忍不住出手給王夫人治了一治。

王夫人身子骨本就不錯,不過是一時疼的很,暈了過去罷了,同仁堂裏旁的不多,成藥最多,不過一枚保胎丸下去,便保住了王夫人腹中的骨肉,而樂大夫的針炙之下,王夫人也幽幽的轉醒過來。

王夫人醒過來後,發現自己還在賈瑚院中,身旁只有彩雲、彩霞兩個大丫環,連忙問道:“彩霞,老爺和老太太呢?”

彩霞尷尬回道:“太太,二老爺和老太太回房收拾東西了,說……說是要盡快趕回金陵。”

王夫人一驚,“那我呢?老爺和老太太就這樣走了?不管我了?”

王夫人恨的咬牙切齒,這對無良母子當真拋下她不管嗎?要是她哥哥知道了……想起賈赦之言,王夫人頹然一嘆,她一向以自己做為王家女為榮,但如今這才發現,她在賈赦,還有自個夫君眼中,什麽也不是。

“太太,眼下可不是管二老爺和老太太的時候啊。”彩雲急道:“我剛剛讓人打聽了,周瑞家的當真被林之孝給送到應天府衙去了。”

這周瑞家的去推了大奶奶一把,難不成她們旁的幾個人手裏又能幹凈到那去?瑚哥兒的奶嬤嬤是她和彩霞引開的,要真鬧起來……

想到大老爺那時殺氣騰騰的眼神,彩雲頓時怕的哭了。

王夫人頓時一口氣險些上不來,驚道:“什麽!”她顫聲道:“賈赦他當真把周瑞家的送了官!?”

彩雲和彩霞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王夫人兩眼一翻,又再次暈了過去。

樂大夫恰好站在一旁,本想出手救治王夫人,但撓撓頭,終究還是罷了。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但這也要看對象啊,殘害長嫂,謀害子侄,這般的毒婦還是早些處置的好,省得活在世上害人。

樂大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回去守著還在生死線上掙紮的小賈瑚了,小公子的情況著實不好,藥又用的晚了些,著實不好說,只能盡力而為了。

賈赦匆匆趕到張氏院中,聽到太醫直言讓他準備後事之語,賈赦臉色微沈,怒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張氏雖是早產,但他悄悄吩咐了太醫必要時保大不保小,一切以保住張氏性命為主,怎麽孩子平安的生了下來,但張氏反而情況不好呢?

太醫搖了搖頭,悄悄地把賈赦拉到一旁,低聲道:“大老爺,大太太她……她被人下了藥了。”

賈赦心下一沈。

太醫續道:“大太太被下了藥,血流不止,再加上大太太沒了求生之意,這不……請賈將軍見諒,我們當真是束手無策了。”

這毒可解,但大太太自己不想活了,饒是他們的醫術再好也沒有辦法啊。

賈赦直接問道:“敢問太醫,大太太是怎麽中了毒的?”

這要下毒,總該有個路途才是,總不可能這毒藥就莫名其妙的直飛到大太太身上吧。

太醫望了一眼一旁的保胎藥,低聲道:“我們來之前,大太太已經先喝了保胎藥,不過這藥被人下了番紅花,這番紅花可是活血,這不就……”

太醫說的含糊,但賈赦也略懂藥性,自然聽明白了,他冷瞪著院裏眾人,厲聲道:“這藥是誰給大太太送來的?”

院裏下人跪了一地,但沒半個人敢說話。

賈赦冷冷道:“再不說,你們以後就不用說了。”

眾人打了個機伶,這世上什麽事情流的最快,自然是流言,大老爺在瑚哥兒院裏打殺下仆,不過一會兒大夥就全知道了,知道大老爺下手不容情,大夥那敢隱暪,當下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這藥湯自然是從大廚房裏送過來的,不過眼下管著大廚房的,不是旁人,正是賴大家的,這賴家可是老太太的心腹啊,一想到這事怕是有著老太太的手筆,大夥那敢明說。

賈赦恨的咬牙切齒,“又是賴家!”

這個賴家,他以前當真是沒多少印象,他生母貴為候門嫡女,雖然當年有著不少陪嫁人手,但自生母變成植物人之後,早就一個接著一個被老太太打發掉了,當真不知道生母手下竟然有一戶這麽大膽的人家。

賈赦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喝道:“來人!把賴大家的給我捉來!”

和賴家向來不對付的房管家連忙應道:“是!小的這就讓人去捉賴大一家子過來。”

雖然大老爺只要賴大家的一人,不過他自作主張把‘賴大家的’改為‘賴大一家子’,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大老爺這次是要奮起了,不趁此機會攀上大老爺這顆大樹,難不成以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林之孝的吃肉他喝湯嗎?

“還有……”賈赦指著太醫特別讓人護住的那碗藥,惡狠狠的叮囑道:“讓人好看住這藥,要是灑了一點,自有你們好看的。”

“是!”眾人抖了一抖,連忙應下,這一群人無數只眼睛都盯著那藥,深怕它灑了一點半點。

賈赦吩咐妥當之後,又想起一事,讓人前去封住榮國府裏外大門,不準任何人進出,這賈母的性子他不甚明白,但賈政的性子,他是再明白也不過的,出了事便只瞧得躲到老婆後面,老婆不頂事了便往外躲。

當年賈政便是這樣丟下一大家子,直接躲到了清虛觀中,自以為從此平安大吉,沒料到倒是給了王子騰一個可趁之機,直接打斷了賈政的狗腿,讓賈政這一輩子再也下不得山來。

他雖有心效法一二,不過背地裏傷人可不是他的性子,要打,他也要光明正大的打斷賈政的狗腿!

賈赦安排妥當之後,這才理了理衣衫,進入產房之中,這產房裏血氣極重,一進去有撲鼻的血腥之氣襲來,穩婆與醫女雖然打理過張氏,但瞧著張氏的小臉白的跟紙一般,血行不止,不過才剛蓋上的被褥又瞬間被血浸濕了一大塊。

見此情形,饒是賈赦不懂醫術,他也看出張氏怕是再無生機。

雖是失血的厲害,但張氏只是癡癡的望著床上另外一側的小小嬰孩,滿臉的慈愛,一雙眼睛眨也不眨,一個勁的望著那個孩子,深怕少看了幾眼,到了地下時記不清這孩子的模樣了。

這般母子分離的情景,那怕是一把年紀的賈赦也不忍見,他輕喚了一聲:“張……”

這嘴唇一張,賈赦頓時卡殼了,這四皇子妃叫啥名字?賈赦努力翻著原身記憶,印像中似乎也不曾聽見原身喚過張氏小名。

賈赦暗暗無言,這還叫夫妻!?不過這夫妻冷漠也有冷漠的好處,至少他在扮起原身時倒是不用擔心讓張氏察覺了。

“咳。”賈赦輕咳一聲,“太太辛苦了,瑚哥兒已經沒事了,我請了同仁堂的樂大夫和太醫一起雇著,你且養好身子,將來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張氏轉頭望向賈赦,神色覆雜,輕聲道:“老爺……”

她一向瞧不起這個男人,覺得他太過懦弱,什麽都聽老太太的話,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男人可以護一護她的兩個兒子了。

“瑚哥兒……”張氏命若游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賈赦高聲道:“瑚哥兒沒事!”

賈赦上前一步,主動的握住了張氏的手,張氏的手掌極為冰涼,幾乎摸不見脈搏,賈赦知道張氏怕是隨時會走,連忙說道:“瑚哥兒沒事,樂大夫家中的成藥藥效極快,方才我來之時,樂大夫已經輕口跟我說了瑚哥兒沒事。”

這話當然是假的,他來之前壓根來不及跟樂大夫說上半句話,而瑚哥兒的情況在這一時半刻之間也不好說是否能平安活下來,但眼下張氏命在旦夕,他何忍讓一個母親連死都死得不安呢。

果然,聽到他的話之後,張氏露出了一抹喜悅的微笑,“好!”

瑚兒沒事,這樣她便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張氏望向那剛出生的孩子,“孩子……”

賈赦低聲道:“你放心,璉兒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在,我會親自養著他,必會保璉兒平安長大。”

張氏眼神已然開始渙散,但仍好奇的問了句,“璉兒……?”

賈瑚解釋道:“瑚璉之器,國之重器,長子既名為瑚,次子自然當名為璉。”

故哥哥一向是個取名廢,但為了他膝下一雙兒子的名字,想來是絞盡腦汁,不知翻遍了多少本書,這才給瑚哥兒和璉哥兒起了這般好名字,當時故哥哥還特意給他說了瑚璉之典故,可見得是當真用了心了。

(莫故捂住良心:突然覺得有點痛!)

張氏面露一絲笑容,“好……求老──”

張氏一句話未完,便淒然而逝,只是這眼角始終望著賈璉,終究是留下一絲遺憾,沒法再好好的看著自個的兩個孩子。

賈赦心痛如絞,一瞬間站立不住,直接跪倒在張氏床前。

“大老爺!”見賈赦突然跌倒,太醫大吃一驚,連忙過來,太醫一搭脈,便知道大老爺是傷心過渡,一時岔了氣了。

太醫心下同情,委婉勸道:“大老爺還需冷靜,想想前院裏的大哥兒,還有這個小哥兒,可都需要大老爺的照顧呢。”

想到這一團亂的榮國府,太醫不由得暗暗嘆息,以往只知道大老爺懦弱無能,凡事順著其母,就連家主所住的榮禧堂都被其弟占了去,沒想到大老爺一家子竟然艱難至此。

還好大老爺憤起了,要不這兩個可憐的孩子怎麽可能在這虎狼環伺的情況下活下來?

“沒錯!”賈赦眼眸一冷,“得保住兩個孩子才成。”

他已經沒保住原身妻子的命了,可不能連瑚哥兒和璉哥兒兩個孩子都讓二弟夫婦給整沒了,他不僅得護著兩個孩子,還得免了兩個孩子的後顧之憂才是!

賈赦喝道:“來人!林之孝回來了嗎?”

“在!在!在!”林之孝的可說是用沖的沖進了院子之中,大老爺就給了他三刻鐘,趕到應天府衙之後,光是交待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花了一刻鐘,險些來不及在大老爺限定的時間內趕回來。

林之孝的眼神不免有些哀怨,大老爺的時間當真捉的太準了,讓他連半分摸魚的機會都沒有。

賈赦瞧了一眼床上的小賈璉,慕菁當年生賈璉之時,胎兒養的極好,賈璉一生下來就白胖可愛,那似眼前這個孩子小小一只,不過一股血脈之間的親近感讓賈赦感覺得出來,床上那個孩子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璉兒。

賈赦沈吟道:“讓人送太醫與璉兒到瑚兒院子裏,讓你老子娘,還有樂大夫幫忙看顧著。”

林之孝的連忙應道:“是。”

“還有,”賈赦想了想後道:“旁人我也信不過,我記得你妹妹才剛生了孩子沒多久,讓她來做璉哥兒的奶嬤嬤吧。”

林之孝的大喜,做了奶嬤嬤,便等於是小主子的養娘,不但可以跟著小主子吃香喝辣,而且那怕老了、病了也有小主子俸養,可比做個仆婦要強上太多。

“小的馬上讓妹妹過來。”林之孝連忙召了人,讓人去喚了自家妹妹過來,這可是天下掉下來的禮物,要不是大老爺信不過府裏其他人,這般的好事那會落在自家妹妹身上。

安頓好了兩個孩子,賈赦理了理衣袍,輕聲對張氏道了聲歉,接著直接上前抱起了張氏的屍身。

“大老爺!你這是……”眾人無不驚的呆了,大老爺這是怎麽了?因著大奶奶的死太過傷心了嗎?

賈赦喝道:“備車!咱們直接去登聞鼓!”

林之孝一楞,“啊!?”

此時張氏身上的血沾滿了賈赦衣衫,賈赦宛如血人一般,說不出詭異可怕,他殘忍一笑,“對了,先去接了老太太和二弟夫婦,一家子便是該整整齊齊!”

賈老太太不是一直想去登聞鼓前告他不孝嗎?他成全她!

賈赦抱屍撾登聞鼓,全京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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